正文 第十八章 報仇,真是一件痛快之事 文 / 連玦
「不是這樣的!母后,孩兒是真的被恐嚇……」劉雅雲撲跪在地上,一遍遍將那日之事訴說。可此時還有誰會信?她想著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不可能!再想想連靈玉那修羅一樣的眼神,她就知道落在其手裡會不得好死!
「皇后娘娘,也許公主殿下修煉之中走火入魔導致精神力市場也未可知。畢竟最近其行為舉止十分不對,或者令御用藥師查看再說。」赤王爺起身開口道。
連靈玉心中冷笑,終於是怕劉雅雲狗急跳牆了,先自己跳出來安撫這條狗了。來得可正是時候!
「哦?若真是走火入魔,導致精神瘋魔,本公子倒是有辦法。」連靈玉聲音清亮,一步步走向劉雅雲。然而後者卻避之如蛇蠍,一次次的吃虧已經令她怕極了此人。何況她現在已經身敗名裂,作為皇室醜聞,又是她自找其辱,她已經可以肯定她以後不會有好日子!
如今連靈玉連她找走火入魔的借口都不給,那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絕對不能落在此人手裡!
劉雅雲顫抖著,看到連靈玉那白靴走到跟前。她撕聲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被聖獸宮陷害的!是他們攛掇我的!」
「母后,是聖獸宮!他們記恨巔峰大戰死了那狐王爺,一直認為林雲與連靈玉有關。兒臣想要那只紅狐而已,所以鬼迷心竅!著了他們的道!
母后,兒臣承認對林雲包括那只紅狐有收納之心。然而林雲一直與我不對路,可他身份也不尋常,父皇也訓斥了兒臣不該任性妄為。孩兒已經要去認錯,並且不想再糾纏不清。是赤王爺找到了兒臣,給兒臣像靈境,並且安排這一切!
兒臣自幼受寵,哪裡受過在林雲處那等委屈!可當時事發兒臣也不願意的,想反悔的。但是他們餵了兒臣媚藥啊,母后您要為兒臣做主!這一都都是聖獸宮攛掇,兒臣鬼迷心竅。也許他們還使用了邪術蠱惑!
母后——您要救救兒臣——兒臣縱然有錯,多是被攛掇蠱惑。但人孰無過,而且兒臣因此失去了作為女子為寶貴的東西——母后——嗚嗚——」這一回,劉雅雲的淚和害怕倒是都是真的。
「公主殿下,凡事要有真憑實據。」赤王爺聲音沉了沉,稚嫩的面容上有惱意:「若非公主殿下與我聖獸宮向來不錯,此番本王也不會站出來替你說話。」
「若是真被邪術泯滅了心智,倒是極有可能犯下一些糊塗事。聖獸宮中,怕是一直以來都與邪派有關聯吧。是與不是,查一查不就知道。
據說公主殿下最近一直夢魘纏身,性情暴戾。若是真的,倒是極有可能中了邪術。為了避嫌,本公子與步盟主雖是藥師,卻不便查看。不如一面請人去查聖獸宮,一面請藥師來看診才好。
本公子為人向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以皇后娘娘方纔之言可見,中盟王朝非有為難本公子之意。可是到底誰在為難本公子,可是得細查,詳查,好好查。」連靈玉的聲音從清亮溫和到凌厲狠辣。
從一開始她進宮恐嚇劉雅雲開始,連靈玉便有意讓自己的神情更可怕。同時也將自己的一些作為與邪派勾連,就是有意無意的在引導劉雅雲。並且她要劉雅雲害怕,非常害怕她!所以從一開始交手,她每一次都要給劉雅雲完全顛覆認知的作為。
劉雅雲認為致命的毒,對她無效;劉雅雲認為道歉後無事,不可能;劉雅雲認為在宮中安全;還是錯了;劉雅雲認為這一次她翻不了身,依然錯了!
一個人一旦在某一個人的心目中屢戰屢勝,就會令失敗者形成一種不可戰勝的心魔。加上連靈玉有意恐嚇,再加上她的一些隱秘手段,劉雅雲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至少心智上不足她一成!怎麼鬥?
聖獸宮的出手是很乾淨,因為此事連靈玉都沒想到。沒想到劉雅雲竟然會犧牲自己的聲譽,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拉她下水。
一直以來聖獸宮的作為,血玉盟又怎麼可能沒有盯梢?聖獸宮與王朝皇室中人交好,尤其與這名虛榮跋扈的公主交好,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別人想栽贓,她連靈玉也會栽贓。而且還會更高明!她只是沒想到劉雅雲對自己這麼狠,更沒想到聖獸宮會用這等方法來陰中盟王朝皇室中人。看來聖獸宮也是恨死了她呢——
這一招做死了,那麼連靈玉要麼恢復女兒身,要麼就被冤枉致死。無論她是連靈玉,還是不是連靈玉,都會被這一招陰到!那一樣都可以達到他們的目的,雖然手段拙劣,但效果極好!
可惜他們為了讓畫面更逼真可見,弄得那麼靠近。所以那些手掌,那一隻隻出現一處的腳底,都被連靈玉看在了眼中。這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而案情到了這一刻,已經成為劉雅雲與聖獸宮狗咬狗的時刻。尤其聖獸宮如今在中盟王朝的地位大不如前,那麼很輕易就會被拉出來挨刀。因為連靈玉的身後,坐著血玉盟盟主,血玉盟二公子。這步家兩兄弟,可不僅僅是好看,還是好用的。
「王朝辦案的實力最近弱了,不如本盟協助查辦。來人吶,安排刑壇千人與禁衛軍一同查辦聖獸宮。」步驚天當即就道。也不等林皇后等人下令查辦,他這麼做卻逼得林皇后等人不得不查辦!
「赤王爺、炎王爺,事已至此,為表明聖獸宮之清白,就查一查又何妨。」林皇后果然順勢而軟強制道,旋即下令:「京兆尹協同禁衛軍首領,即刻協查聖獸宮。」
「臣等遵命!」禁衛軍統領與京兆尹並血玉盟人即刻去辦。
而慶王爺看到這一刻,算是明白劉愫那封給他的密信是什麼意思了。卻也因此而緩緩鬆了一口氣——
劉愫是讓慶王爺唱黑臉,而林皇后唱白臉。如果連靈玉不濟,那麼慶王爺的黑臉就一直唱下去。如果連靈玉不好辦,那麼林皇后這白臉就上場。
劉愫這般做,可以讓王朝利益最大化!隱約裡還有一層意思,卻是慶王爺不願意想的。那就是——試探慶王爺的忠誠!劉愫要的是無條件的忠誠!
連靈玉坐下身來,伸手端起茶盞抿茶。而林皇后已命人去請藥師來,此刻的劉雅雲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倒是淒慘得緊。這會可是真的淒慘——
只是她才抿了一口茶,一直在她懷裡很安靜的雲焱,也抬起頭湊上前來。竟然是跟她搶茶喝!
連靈玉笑了笑,放手讓雲焱自己端著喝茶。於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隻小紅狐才多大!可這等有模有樣的喝茶,這等作為根本就是靈智非常!絕對是狐中極品!
哦——難怪了,難怪堂堂王朝的公主,竟然為了一隻紅狐費盡心機,甚至連聲譽都不要了。原來竟然是為了這等極品!哦——
瞭然的唏噓聲緩緩的、低低的此起彼伏。連靈玉卻抱緊了雲焱,他是不是知道這個時候,他這麼做會更坐實劉雅雲的罪名。畢竟若是為一隻普通的紅狐,劉雅雲這麼做就牽強且過了。可是若是為一隻這麼小,卻已經非同尋常的紅狐,那麼就另當別論了!何況紅狐本身就是中盟王朝的聖獸,極受推崇!
等到所有的視線,都被正在優雅喝茶的雲焱吸引。他卻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了所有人。只是他的目光如流水,流過了就過了。他看完之後繼續喝茶……
「嘖嘖——」慶王爺率先歎道:「你這小紅狐,成精了吧!怎不見有元力波動?」
連靈玉伸手將雲焱的茶盞端走,將他抱回懷裡。他其實是不喜歡這樣做戲的,也不屑於這樣做戲的,她知道的。
「重要麼?有沒有元力波動,是不是妖獸,將來能不能強大,很重要麼?重要的只是,我喜歡,而他在。」連靈玉背靠著椅背,似乎慵懶的說道。可是步驚天和步驚風都明白,這是真實的,她的心裡話。
慶王爺默了默,也靠在了椅背上。
「重要的只是,我喜歡——」
如此颯然的態度,如此坦蕩的胸襟情懷。眾人只讀懂這其中的颯然,卻不知道在這颯然的背後,歷經了多少起伏,才令眼前說話之人如此坦然的說出來……
很快那搜查之人便歸來,在炎王爺和赤王爺差勁的面色中。聖獸宮中被查辦抖出來的,關聯邪派的煉藥術,傀儡術甚至一些毒蟲可是多得很!罪證確鑿,來的突兀急促!
赤王爺稚嫩略帶粉的面色,終於徹底蒼白。他猛然出坐而跪地道:「啟稟皇后娘娘,此事乃罪臣一人所為!炎王爺完全不知!畢竟我等三人,結義為兄弟。大哥狐王爺專注修煉,並與紅狐王溝通。二哥向來經手與外接洽事務,聖獸宮內的日常安排,以及所有雜務都是罪臣負責!
罪臣利用大哥、二哥的信任,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懇請皇后娘娘莫要責怪二哥。罪臣鬼迷心竅,一切只為了修煉返老還童之術,練就長生不老之身。以致誤入歧途,罪當受死!也因此心性睚眥必報,想到昔日大哥之死,想到林雲與那連靈玉有關聯,便生出這種種歹念!
利用公主殿下的慾念,蠱惑攛掇她參與此事。然而此事卻是公主殿下先尋罪臣求說,罪臣才最終許下此等計謀。且全程若非公主殿下願意,又怎麼可能順利進行。此事可是在公主殿下寢殿而行,若是公主殿下不願,罪臣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辦不妥。」赤王爺清晰明白說道。
「三弟,你這又是何苦!」炎王爺出座而跪地道:「本王身為聖獸宮二宮主,不能察覺赤王爺所為,自有失察之責。然大哥剛去,我二人悲痛是眾所周知之事。也罷——事已至此,求請皇后娘娘令我兄弟二人斬首去陪大哥而已。」
炎王爺若是此刻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落入了圈套,那他就白活了。連赤王爺都看清楚了,他自然看得更清楚!他也很清楚赤王爺這麼做,是為了保全他一人!接下來,還有大事要圖謀!所以他暫時不能死,就是要死也要報仇!
立即就有王朝皇室中人站出來為炎王爺說話:「皇后娘娘,聖獸宮為我中盟王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年無論是煉藥,還是馴獸都出了不少力。這赤王爺固然可惡,然而炎王爺並沒有錯。聖獸宮洗清出後,仍舊要為我朝效力。
如今狐王爺已死,這赤王爺不堪,也只剩下這炎王爺一人熟悉僅剩那八級紅狐的習性。若是就此都斷了去,那八級紅狐無人伺候得了,又怎麼為我朝馴獸?」
「不錯,此事查清楚便是,不應該勾連太多。」劉宗正身為皇族宗親,又經常處理皇族事務,自然清楚聖獸宮至於王朝,尤其是皇室的重要性。
「這倒是。」慶王爺也說了一句。畢竟聖獸宮,還有一隻苟延饞喘的八級紅狐。其下還有不少培養中的紅狐,一時之間不適合全端掉。而且聖獸宮此前作為,王朝雖沒有授意,但也沒有反對。
若是在此刻為了說服血玉盟,而將聖獸宮一鍋端了。必然寒了那些為王朝辦事的實力,而且王朝也沒必要對血玉盟獻媚!做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步驚風翹起二郎腿,十分二公子的模樣,笑得艷艷灼灼:「當真是兄弟情深,也不知道是誰對那連靈玉咄咄相逼。這才陰溝裡翻船,還好意思要報仇謀害別人。倒是說得情理深深,還蠱惑王朝公主一切犯事。真不知道與這聖獸宮走得近的,將來會不會也像這七公主一樣,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步驚風這風涼話一說,這為炎王爺求情的就少了。因為他說的是實情——
而此刻王朝御用藥師已前來,拜了禮儀為劉雅雲診脈。這麼一診脈,這老藥師的神情就豐富了。
這是為何?自然是連靈玉暗中下的那一手!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難道聖獸宮以為她只是栽一髒?那就錯了!
「鍾藥師,如何?」林皇后沉聲問道。
「啟稟皇后娘娘,七公主殿下身上有奇毒!且是此前繳獲邪派控魂宗的毒,此毒名為控魂!一旦染上,會疑神疑鬼,精神失常,最終淪為施毒者傀儡。是為控魂宗的至毒!」鍾藥師面色很難看道!
「胡扯!這種繳獲的毒藥,都是藥師署掌管,如何會流落到聖獸宮!」赤王爺反駁道。
步驚風涼涼道:「若是一早就勾結了那還沒有抄宗的控魂宗,就難說了呢。」
「可有解藥!」林皇后面色嚴凝道。
「無解,據說控魂宗宗主可解。」鍾藥師回答。
步驚風聽言就更風涼道:「控魂宗宗主早死得骨頭都要化了,這手段乾淨啊,若是沒人懷疑。過陣子這七公主就自己發瘋了,然後再控制她自殺,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呢。可憐就冤死我們血玉盟的貴賓——林公子。」
「本主記得,鍾藥師似乎是因為曾經家人全受控魂宗毒害,這才對控魂宗的手段有所研究。若非來的正是鍾藥師,怕是也查不出來吧。鍾藥師也正好剛研製了新藥出來,若非如此也是查不出來。」步驚天也說了一段。
步驚天記憶力驚人,且血玉盟消息靈通,這一點是眾人皆知者。再說藥師署的御用藥師,一個個都品級不弱,其餘勢力會重視也很正常。
「大約是覺得這鍾藥師沒這麼快出關,所以辦事也沒什麼顧忌吧。」步驚風向來風流不羈,灑脫放蕩。說這些不怎麼負責的風涼話,那是最符合他的性子。
「此事本宮不好決斷——」
「聖上駕到——」林皇后正要說請皇帝,劉愫便已擺駕而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皇室醜聞,而是皇室被人構陷陰謀,他自然要出來主持大局了。
「臣等叩見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
……
眾人一番見禮,劉愫端坐延尉署公堂主坐。旋即看著其下這些烏煙瘴氣之人,他那俊朗的眉皺了皺:「此案朕一直關注著,不想這背後竟是此等不堪。聖獸宮辜負朕之期望,實在令朕寒心。」
「雲兒之事,為人所害。鍾藥師既對控魂毒有研究,此後便為雲兒診治,必要盡全力而為。」劉愫下令道。
「微臣遵旨。」鍾藥師領旨道。
「林公子一事,王朝有愧。補償龍血丹十枚,西域聖蓮十株,聊表歉意。至於凶襲一案,明日三日之期到,必然給血玉盟一個交代。」劉愫再道。
「此事既然事出有因,本公子也非不依不饒之人。多謝聖上補償,也希望此後在中州本公子一切順利。」連靈玉淺笑道。
看看看——這是何等肚量!一眾圍觀的女武者雙眼冒星,這才是灑脫之人!差點被害得為奴,差點因此丟了性命,此刻卻能以德報怨!當真是好男兒!
不少中盟王朝的朝臣,也心有所覺:林雲此人,倒是坦蕩君子。
「既然聖上如此說來,本主便靜候佳音。」步驚天也開口道。這等作為,自然不失一盟大勢力之主的風度!
「朕為二位之明事理而甚感欣慰,此外便是聖獸宮一案。正如眾位愛卿、宗親所言,此前聖獸宮為我中盟付出不少。今日雖有過,然乃赤王爺一人所為,自當按照我朝律例:勾連邪教,染邪派修煉之法者,當判處斬立決。
炎王爺督查不利,當削王侯之位。念此前功勞,且保聖獸宮二宮主之位。然為免聖獸宮此後再發生此等事情,朕令慶王爺即日起任聖獸宮大宮主之責。
慶弟,你這些年也荒唐夠了。如今王朝之中,也需要宗親多出力。你也別總留戀煙花之地,好好務正業。」劉愫一番論斷,中正嚴明。沒有將聖獸宮炎王爺連坐,卻安插了自己的實力進入聖獸宮!妙手一筆!
「謝聖上隆恩!」那赤王爺與炎王爺,自然得謝隆恩。
「臣弟遵旨。」慶王爺百般不情願般起身道。誰都知道他是閒散王爺,如今攤上這等事情,自然是不願意的。
不過此前慶王爺反駁連靈玉的那些言論,倒是令人明白此人可不像面上在這般紈褲無用。明眼人當即就猜測他此前是在裝!
而慶王爺接到劉愫的秘信,就隱隱明白他的身份要從暗到明瞭。而那一番試探的結果,就更加令劉愫決定委以重任!
也許有些人認為慶王爺熬出頭了,但只有他自己和龍先生,或者還有連靈玉、步驚天這些人,知道這才是苦難的開始。
……
此後云云,不過說些散場之語。然而密切關注這一案件的各大勢力,卻明白血玉盟贏得相當漂亮!
原本這是一場無論血玉盟是輸是贏,都將與中盟王朝皇室不和諧的爭鬥。然而因為牽扯了聖獸宮,又因為連靈玉與步驚天的巧妙言語,卻令王朝對血玉盟頗有好感。
無論劉愫的本意是如何,無論他對血玉盟是什麼態度。大部分的朝官,中州的很多百姓,都對血玉盟此番的大度作為而大為讚賞。而「林雲」則無疑是此種最耀眼者!
中州城中,此後將無人不識林雲!更都知道林雲此人,包括連靈玉夫妻,乃是師出同門!此門之人,有門規:被人欺上門,若不打回去,即有辱師門!打死了,師父自會收屍替報仇;打不死,以後徒弟自己再報仇!
看看,這是多護犢卻又多霸道的門規!可是這到底是什麼宗門?以前沒聽說過啊——難道是哪一位老不死的宗師,新成立這麼有性格的師門?
眾說雲說,各自不一……
而那時連靈玉與步驚天兄弟二人正坐著馬車回血玉盟,等著明日中盟王朝給出交代。一路相送的自然是美人的手帕、頭花——咳咳——
「你以後還怎麼出門?」步驚風看著車廂都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就覺得很是頭疼。
連靈玉笑道:「丟幾日就差不多了,沒那麼瘋狂。此前在大商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她說著,還要伸手拿一朵女子的紗花插到雲焱耳上。後者自然是不肯,抓了丟掉,就鑽進她懷裡。
「咯咯——」連靈玉笑著,因為雲焱鑽到她發癢的地方。
「報仇,真是一件痛快之事。」連靈玉半躺著,微瞇著那雙瑞風眸。
步家兄弟沉默,知道這只是開始。連靈玉不是不復仇,而是她的復仇,如今變得溫和而收斂。只是卻越發殺人不見血,一切在她進中州的那一刻,怕是已經籌謀好了。她來中州,必然不會空著走。
凌雲門受到大創,必然不會這麼快再動手。然而聖獸宮不同,聖獸宮即便本身不動手,他們暗中的一些手腳撩撥,若令王朝中某些人若是對大商出手,對她的家人出手。東平武侯一人能擋多少次?那麼她又怎麼能無後顧之憂?
且一旦大商連家有難,那麼她與雲焱閉關療傷的言說最終也會不攻自破。畢竟家人都遭殃了,他們還不出來。要麼是被重創,要麼就是不在此方!如此之下他們在巔峰大戰的積威還能確保大商和連家的穩定麼?
不能!即便有血玉盟,可如今那些人已經暗中在挑動一些勢力開始針對血玉盟。這是連靈玉不願意看到的。一旦血玉盟因她和雲焱出事,那是她還不起的。她必須要血玉盟更強大,而聖獸宮直接消失!如此之後,強大的血玉盟才能牽制修養中的凌雲門!
不得不說連靈玉看得很清楚,她的心也很大,心思也很縝密。只有出現一個同宗門之人,標榜出這個宗門的狂妄霸氣,才能將巔峰大戰中連靈玉和雲焱的積威再次拔高!讓那些懷疑的聲音,都泯滅下去!
而有些人,就是有翻雲覆雨的能力。以前的連靈玉能,如今破了命運天機大道的她,更能!因為她的路,將由她來走!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她的意志!只要她自己不先倒下,她的人生就將不會有命運的所謂壓制!只要她努力,一切都會成功!
正是因為連靈玉有這種意念之力,所以當她在雲焱快要消失之前的那一番誓言,才會引來黑金色雷雲。那是天道害怕她這樣的意念之力,因為她可能真的可以辦到!真的可能撕裂天!並且毀天滅地!因為天道的命運壓制,不是被她掌控了,而是被她破了!
脫胎境強者,只是掌控命運之線。而連靈玉,直接斷了被天道控制的命運天機!這就是她的與眾不同,也是荀墨、禪山寺主持,甚至納蘭望之會出手的真正緣故!畢竟掌控命運者,多了去。畢竟脫胎境強者雖不是成群,也不少。而如同她這般破開命運天機大道者,唯獨她一人而已。
這也是狐老祖沒有第一時間帶走雲焱,而會留下後者的緣故。因為也許可能,誰知道呢?誰知道沒有天道壓制的連靈玉,將來會走到何種地步呢?否則狐老祖,還能讓寶貝後輩留在她身邊?
「再接下來,還有一些苟延殘喘著的。至於那個凌雲門,先暫時留著。唉——還是實力不濟。」連靈玉有些感歎。
「不著急。」步驚天說了一句。
「這事等他恢復,只怕就是舉手之間的事情了。」步驚風開口道。
連靈玉抱著雲焱,點著頭道:「不錯,到時候我們一起來報仇。」
「知道去西域哪裡找麼?」步驚天卻問。
「雅瑪國,我的老師說,他曾經在雅瑪國見過萬年血玉參。」連靈玉回答道。
步驚天點頭:「雅瑪國,倒是西域的第一大國。西域聖蓮,多半也產自此國。血玉盟也有商盟設在此方,屆時讓驚風與你同去,你本人也帶上血玉盟的令牌,如此會好辦事一些。」
「多謝。」連靈玉唯有道謝,因為她不可能拒絕。畢竟這是可以幫到雲焱恢復的力量,她也希望他快快恢復。
「你這番作為,可是令血玉盟在中州影響力又多了幾分。別忘了,咱們現在在合作。」步驚天難得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也是。」連靈玉淺笑,車窗外還有陸陸續續的花啊手帕呀丟進來……
……
次日午門斬首,斬的自然是赤王爺。炎王爺親手送赤王爺上的斷頭台,親手給他喂的最後一餐飯。那樣的兄弟情義,倒是令人側目。
連靈玉坐在馬車裡,抱著雲焱看著這一幕。也許從某些方面來說,聖獸宮的三位宮主,其實還有不錯之地。至少他們在兄弟情義方面,倒是顯得十分有情有義。可惜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對於要害自己的敵人,連靈玉也沒那麼多的閒心去同情與憐憫。相反的,她仍舊很快活。而且不會停手,因為他們兄弟的情義越濃,那麼報仇之心必然越大!若是不斬草除根,最終只有被反被咬的下場。
因為對中盟王朝存在不信任,所以連靈玉要親自來看。這些當日出手的人,都會一個個死去!昔日欺人者,今日人橫欺之。
當劊子手的屠刀起,當赤王爺的血濺出。連靈玉的手是乾淨的,她只是看著仇人這樣死去。她雖然暢快,但不覺得喜悅。因為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有這些仇家。因為如果那樣,她與雲焱還會是好好的。
當炎王爺的車架經過,那邊傳來陰沉壓抑的嗓音:「這回你滿意了?你其實就是連靈玉吧?」
「呵——當日你聖獸宮若不欺連靈玉羸弱,又如何有今日這番報應?怎麼?你欺負人的時候,覺得爽了。現在被人欺負了,技不如人,覺得憋屈了?你若是不想著害我,今日你這三弟會死得這樣慘?堂堂王侯,身首異處?」連靈玉譏諷反擊道。
炎王爺沉默,最終他的車架離去。因為連靈玉說的沒錯,這就是勝者為王,敗者慘死的局。他們之間是生死仇,要麼死要麼活!
「還有五日,足夠解決了。」連靈玉囑車伕趕車,她出來得已經很隱秘。可惜回去的時候,仍舊是花帕堆滿車。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知道她就坐在這輛馬車之中,結果回盟裡才知道,原來血玉盟出去回來的馬車都是這般情形!這倒是——
而王朝給出的答覆倒是基本妥當,那日安排那一場絞殺的,乃是聖獸宮。自然也被冠名在赤王爺頭上,畢竟他是已死之人,多潑些髒水無所謂。只是補償血玉盟之事,王朝倒是做得功夫足。連靈玉也不指望一次就完全滅了兩位宮主,但接下來還有機會!殺人不見血的事情,總是要慢工才能出細活。
接下來三日,連靈玉為步驚天將全部毒素驅除。而後者也在期限內,將那枚萬融丹奉還給舒老。原來在得到消息後的步驚天,就已經安排了兩手萬融丹,他做事與連靈玉一樣,總會籌謀計劃得妥當再妥當。
也就在這一日,步驚天拿著東平武侯的回信交給連靈玉。她看完之後,久久不能平靜。在東平武侯的信函之中,提及在某些靈獸的傳承之中,會有一些獨特的修煉秘術。這些修煉秘術並非除他本人之外者能夠瞭解。
按照連靈玉的去信所說情況,東平武侯認為雲焱當日必然也使用了某種秘術將魂魄保全。但因為本身受創太大,所以不能夠太快恢復過來。按照狐祖的言語,東平武侯推斷即便是狐祖可能也不知道雲焱使用了什麼秘術。
但按照狐祖的言辭,可以肯定雲焱確實受創非常嚴重。即便有神術,只怕也不可能太快恢復。有可能是百年,甚至是千年。因為靈獸的壽命,會比尋常人長壽非凡。所以狐祖說的丹方,仍舊可以幫助雲焱更快恢復。
萬年血玉參可重鑄有重塑脛骨之效,萬年凝魄聚魂草一株有重聚魂魄之效。九重藍炎才可煉製這兩種藥材,而連靈玉的心頭血若非狐祖惡意而說,便是有可引雲焱魂魄甦醒之效。畢竟她是雲焱最在意之人,她的心頭血,對他有絕對的影響力。
東平武侯也提及,目前雲焱的狀態應該是無害的,且是在一步步往更好的情況發展。但因為他本人不是狐族,所以也不是完全肯定,只有九成的把握。
至於對連靈玉說的感謝言辭,東平武侯卻只是回復了兩個字:呵呵。
東平武侯為何這麼做,到目前為止,連軍師都不清楚。例如現在軍師就在陪著東平武侯下棋,後者挑剔他棋藝不精。
「武侯爺,不是每個人都像小丫頭那樣有本事。」軍師憤然道。
東平武侯端起茶盞抿茶:「你說的不錯。」
「武侯爺,雖然從前屬下希望您放下。可如今您這樣的放下,倒是令屬下覺得——」難受,這也太好了!
「她畢竟是她的女兒,只是她不知道,也就沒必要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挺好。當年我抹殺乾淨了,就這樣乾淨下去吧。」東平武侯卻是道。
軍師默然,所謂的「她」「她」,也許只剩下他一個人聽得懂了。其實還有兩人聽得懂,那就是忠義候夫妻。
……
得到了回復的連靈玉,正撲在雲焱身上研究。後者躺著,不知道被她看了多久。終於是無奈的翻身往一邊睡去——
「雲焱,你能寫字不?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情況?」連靈玉湊上去,繼續盯著雲焱看。
雲焱翻了身,繼續避開連靈玉的不依不饒。
「不許躲開,看著我。你得告訴我,你現在有事沒事?」連靈玉逼視上去,對著那樣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眸,真的是說不出狠話來。
雲焱被連靈玉壓著,這回也躲不開。而且被警告了,只能這樣看著她。
「雲焱,你混蛋。如果真的是秘術,為何不能先告訴我!這樣我如今心裡也有底,對你那些我根本就不懂。」連靈玉挫敗極了,低頭埋在他柔軟的毛髮裡。
雲焱伸出爪子拍著她的臉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她。壓了一陣,連靈玉怕壓壞了,抬頭起身。可惜雲焱這個無良的,正閉目而呼吸綿長,顯然已經睡去了!
連靈玉揉了揉眉心,歎息一聲坐在一旁。伸手拿出龍血丹,調了息之後吞服下去。然後她才知道這龍血丹真不是一般的丹藥,藥力很狂暴!
「噗嗤——」原本已經散乾淨的瘀血,在龍血丹的進入修復之後,從那些碎裂出紋路的經脈之中,又湧出一些瘀血來!
雲焱驚醒起身,看見連靈玉吐了血。一雙眼眸之中立刻就有了擔憂之色,而此刻的連靈玉還在消化龍血丹的藥力之中。
雲焱湊近她身邊,伸爪落在她身上。一縷很淡很淡的紅氣,仍舊自他體內散出來傳遞給她。這樣的動作驚動了連靈玉,她張開眼看到他這樣的作為,一時間百感交集!
「不要——我很好,我沒事,我在療傷。」連靈玉收回自己的手,他已經這樣羸弱,她怎麼還可能讓他消耗!
雲焱抬眸看著她,見她搖頭:「我很好,你在一旁等我。」
雲焱聽了倒是收了手,就坐在一旁看著連靈玉療傷。期間她又是吐了幾口淤血,並又服用了兩枚龍血丹。
等到經脈中細小的裂紋基本癒合,連靈玉才停止服用龍血丹。剩下的就是將經脈昔日的韌度提升回來,以冰珠的淬煉和星辰之力的蘊養,即便她不刻意去施為,這些恢復都會自行進行著。
從前是因為她經脈上還有傷,所以冰珠和星辰之力不能自行蘊養。這兩種冰火兩重天一般的力量若是衝進她受傷脆弱的經脈之中,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而此後就不會了,她的傷勢也許再過半年就能完全恢復。
連靈玉剛收了元力運轉,雲焱就竄到她懷裡,接著鑽上她的頸間,伸出爪子拭去她嘴角的血跡。
連靈玉拿出帕子拭去雲焱爪子上的血跡,輕聲道:「我沒事。」她說著將頭靠輕靠在他身上,微瞇著眼算著還剩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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