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第179章 一念之間 文 / 普拉森特

    嘲風怒氣沖沖、風風火火，逕直去了龍宸錫的住處。

    用掌風震飛了所有試圖阻攔他的侍衛，嘲風推門進了龍宸錫的寢殿，宸錫掙扎著從床上滾落下地，跪在了一身玄色便服的嘲風面前，磕頭請罪：「二哥，小弟突發急症，上吐下瀉，連上馬的力氣也沒有了，沒能隨軍出戰，懇請二哥處置！」

    嘲風面色陰鬱地看著宸錫，沉聲說道：「戰場之上，沒有兄弟。」

    宸錫會意，連忙改口：「將軍，末將失職！方才聽侍衛通傳了將軍大破敵軍的喜訊，鳳鳴國敵軍望風而逃、傷亡慘重，實乃我龍吟國一大幸事！」

    嘲風冷哼一聲：「多日不見，你拍馬屁的本事倒是進益了！」

    因為趕著回龍踞城探查究竟，嘲風沒有戀戰，將鳳鳴國的大陣徹底打散，並進行了一番無差別屠戮之後，他就火速飛回了龍踞城，順便還撤掉了「水龍屏」，將追剿敵軍的美差留給了龍吟國的將士。一時間，龍踞城外的戰場成了人間煉獄，鳳鳴國的士兵們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因為忌憚嘲風再度殺入戰陣，之前拋下大軍逃竄的鳳、鳳羽安根本不敢回身營救，只能任由鳳凰族的精銳就這樣被龍吟國的鐵甲衛、玄冰衛剿殺泰半……

    聽到戰場上的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宸錫仍舊跪在原地。嘲風突然俯身執住宸錫的左手，開始診斷他的脈息，果然，他沒有撒謊，脈象虛弱紊亂，是患了急症之兆。嘲風愣在當場，難道他真的錯怪了嫣兒？想到嫣兒剛才那委屈的樣子，嘲風更加惱火。

    宸錫的後頸上，颼颼冒著冷風。剛才，嘲風對嫣兒的盤問剛剛開始，宸錫就趁機溜了出去，飛簷走壁回到了房中，也聽話將嫣兒給的丸藥吞服了下去。

    就在嘲風大步流星趕來興師問罪之前，侍衛剛剛把龍踞城外的慘景繪聲繪色地描述給宸錫聽，宸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嫣兒是對的，與這樣的魔頭對抗，很不明智，這不是逞英雄好漢的時候，這般送死，也太不值得！

    「你好生休息，為兄這便去了。」嘲風急於返回寢殿，安撫嫣兒。

    見到嘲風的態度有所和緩，宸錫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將軍，既然你已經坐鎮龍踞城，西線再無疑慮，不如等末將身子好些，就前往南境馳援玄素、玄青……」

    嘲風深看了一眼宸錫，說道：「我只是幫你們解了西境之圍，鳳鳴國受到重創，近日不敢再捲土重來。我和嫣兒，也打算盡快啟程離開這裡。」

    在戰場上，嘲風又找到了那種金戈鐵馬、熱血沸騰的感覺，雖然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但這種殺戮的快感，仍舊令他深深沉迷，他擔心自己如果在這裡耽擱更久，就會被權力和戰意俘虜，沒辦法再過灰風島那種花種菜的單純日子。

    嘲風這樣說，令宸錫有一瞬間的錯愕。怎麼？他這就要走？難道真的只是來送一趟龍牧靈的骨灰，順便打上一仗解悶？嘲風就這樣離開，對龍吟國來說，卻是一樁禍事，因為鳳鳴國肯定會重振旗鼓，錦狐國也仍舊虎視眈眈。

    「銘兒，你真的要走？」龍延齡步履蹣跚地走進了殿宇。既然嘲風樂於繼續充任龍宸銘，龍延齡也就沒有必要下跪喚他一聲「大陸之主、嘲風前輩」。

    「王妃有孕在身、不喜殺戮，我不能在此地久留。」嘲風言簡意賅地說。

    「清荷不是還有四個月才臨盆嗎？」龍延齡苦口婆心地說，「銘兒，這四個月時間，足夠你蕩平鳳鳴國，再揮師錦狐國，殺了胡雲鳶那個毒婦，也算是替清荷報仇雪恨，這才是送給她的最好禮物！」為了與嘲風套近乎，龍延齡不惜直呼「清荷」的名字。其實他的心中也很好奇，到底是為了什麼，連這上古的殺神都會對那狐媚妖嬈如此動情？

    龍延齡確實是個遊說的好手，特別是替清荷殺掉胡雲鳶這一條，最能觸動嘲風。

    見嘲風陷入糾結，龍延齡趁熱打鐵說道：「龍族自龍王威懾風華大陸以來，傳千年基業至今，可惜我們這些子孫太不成器！原本封王的狐族立國也便罷了，連鳳凰族和人族也相繼立國，這一直是為父繼位以來的一塊心病。上天將你這樣的戰神賜予我龍吟國，實屬天意，立萬世之基業，揚龍族之威嚴，銘兒，龍族的生死存亡，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龍宸錫一言不發地觀望著龍延齡與嘲風的較量，他太瞭解他的父親，父親鐵定早就看出眼前的不是龍宸銘，而是嘲風，可他卻將龍族的興盛看得比他們父子的得失更重。宸錫頹然地閉上了眼睛，心中填滿了絕望，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父親，出賣了他最敬愛的二哥，在二哥的身體裡埋下了惡魔的種子。在龍宸銘和嘲風之間，父親早就做出了取捨！

    這時，突然有個侍衛慌裡慌張地闖進了龍宸錫的寢殿，進殿便五體投地，大聲通報：「王上，龍吟宮急報！鳳……鳳……鳳羽菲被人劫走了！」

    這個消息，令站著的嘲風、龍延齡和跪著的龍宸錫全部陡然色變。

    「怎麼劫走的？」龍延齡癱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用滿是皺紋的大手撫著胸口。

    侍衛終於喘勻了氣息，不再結結巴巴，如竹筒倒豆子那樣說道：「戰鴿送來的信箋上說——昨天入夜，龍吟宮收到了廢黜鳳羽菲王妃之位的消息，鳳羽菲接旨之後，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卻在半夜試圖懸樑自盡，被巡夜的僕婦救下，後來，有法力高強的黑衣人闖入了香凝宮，將看守偏殿的守衛、僕婦全部殺死，帶走了鳳羽菲……」

    「只可能是鳳凰族的人。」龍宸錫擰緊了眉頭，「皇城空虛，讓他們鑽了空子！」

    龍延齡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他原本以為，鳳羽菲只是鳳鳴國的一枚棄子，現在看來，鳳凰族並不願意放棄這個被囚禁許久的公主。

    嘲風伸出手，摸了摸被鳳羽菲捅過一刀的左胸，一想到那護體靈珠上的可怕裂紋，嘲風怒不可遏，大手也攥成了鐵拳：「那個女人，該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既然鳳凰族出手將她救走，那就將他們整個宗族全部變成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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