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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自作多情 文 / 不想說話

    濮陽淮往城樓上吊著的人一望,才知道為什麼歐陽倩兒會那麼吃驚了。原來在城樓上面掛著像條死狗一樣,不知是死是活的那個人,正是當初狗仗人勢、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小毛。

    他旁邊用木板寫著什麼,看向身旁一頭霧水的姬嬡,道:「那上面寫了什麼?」

    姬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然後對著上面寫著的告示念誦道:「經查證此人意圖偷竊馬匹,當場被人擒獲,特處以杖刑五十,且在城樓示眾三日,以儆傚尤!」

    濮陽淮聽了不由一笑,暗道:馬伕盜馬?他不去跟著那個大小姐作威作福,居然冒那麼大的風險跑去盜馬,難道說是自己那一巴掌把他的腦子給打殘了?

    想起自己臨走時隨口說的「等你知道怎麼管教下人的時候再說吧!」,或許是她知道我們是先氏的人,知道先氏山莊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所以想要犧牲一個下人來與先氏化干戈為玉帛?又或許是看我人長得太帥,那女子便故意將這人掛到城門口想要來討好我?

    正在他怡然自得時,城內一陣慌亂地馬蹄聲傳來,夾雜著人群的尖叫聲和哭喊聲。

    很快,便見那女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從城內衝了出來,她身後還跟著幾騎侍衛。

    濮陽淮想到昨晚做的惡夢,心想: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轉身催馬便走。

    先軫等人突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也是有些驚疑不定,低聲對先且居道:「你帶人先走!」如果真的行跡敗露了,那就唯有撕破臉面,絕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章豫回去之後,濮陽淮的身影不時地出現在腦海裡。可她思考很久,也沒有想到應該如何『管教下人』。無奈之下,便找了幾名侍衛說了當時大概地情形,然後讓他們幫忙想主意。

    剛好有一名侍衛對小毛平時的為人極為不恥,想他一個趕馬車的,仗著大小姐的威風,竟然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於是出主意道:「當時那人既然說了代大小姐管教下人,那麼大小姐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去對待那個得罪他的人,我想他多半是會很樂意見到的!」

    章豫一聽,頓時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接著又為難地道:「那怎麼才能讓他知道呢?」

    那人又出主意道:「大小姐所說得的人不是在城中嗎?所以只要大小姐所做的事,讓城內的人都知道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了。」於是就有了小毛掛城樓的故事。

    然而,等章豫趕到先氏諸人落腳的地方時,才知道他們剛剛出城離開,遂騎馬衝出了城。

    章豫想不到濮陽淮見到自己之後,招呼不打一聲轉身就走,也顧不上旁邊觀看地人。連忙催馬趕上前叫道:「喂,你不是要教我管教下人,怎麼不說一聲就跑了?」

    濮陽淮勒馬停下,平靜地道:「我只是一個平民而已,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先軫心怕發生什麼意外,催馬跟了過來,哈哈笑道:「原來是章大小姐,不知有何指教?」

    章豫微微一怔,笑道:「噢,先莊主,對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你送我的小紅,怎麼就突然要走了呢?」說著,拍了拍身下那匹先軫在她生日時所送的小紅馬。

    先軫淡淡地一笑道:「先某乃是追名逐利之人,所有的貨物都賣完了,自然就要回去了。」

    章豫恍然道:「原來如此!」說著一指濮陽淮,又道:「我發現此人馬技頗為不俗,所以想請他暫時留在這裡教我和那些侍衛騎馬,不知道莊主可否忍痛割愛?」

    不等先軫回應,濮陽淮聽她言下之意竟將自己當成貨物一樣,當真是嬸可忍,叔不可忍。猛然開口道:「章大小姐,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章豫想不到他突然出此孟浪之言,下意識得地否認道:「當然不是的,你在胡說什麼?」

    濮陽淮忍不住黯然長歎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就此告辭!」說完,策馬狂奔而去。

    章豫愣在那裡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心中只是想著:我不是來找他的嗎?他剛剛跟我說什麼了,他真的喜歡我?我剛剛怎麼會那麼說呢?幾名侍衛見狀,也是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先軫對著木然的章豫一抱拳,告辭了一聲。催馬趕上前面加入了先氏隊伍的濮陽淮,大笑著道:「我方纔還真是擔心她會找些理由將你留下來,那樣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濮陽淮也是怕她會糾纏不清,才快刀斬亂麻,不等她反應過來,就乘機開溜了。此刻聽他提起,不禁笑道:「我一個不識字的盲,難道她還能說我偷看國家機密不成?」

    一旁的姬嬡不明白國家機密是什麼,若有所思地道:「我看那章大小姐,對你頗有好感!」

    濮陽淮微笑道:「有感覺的人那才叫好感,她那樣的應該算是**吧!」

    姬嬡儘管不清楚他說得「**」是什麼意思,可是也能聽出他語氣中戲謔,一雙動人的眼睛凝望著他,嬌笑道:「那怎麼才叫有感覺?我看人家長得姿色過人,又是權貴人家的大小姐。上次你教訓她的下人都沒有和你計較,還主動上門找你,你這樣錯過了,豈不可惜?」

    濮陽淮知道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論姿色章豫確實是百里挑一的美女,比姬嬡也差不了多少。著實不想和她在此問題上糾結,轉過話題道:「她不是章法的女兒,怎麼又叫章豫?」

    聽了先軫的解釋才知道,春秋時的人有姓、氏、名、字,卻只有名門貴族才可以稱氏的,這章法雖然是一方城守,官至中大夫,卻是出身貧賤,所以他平常最忌諱有人叫他章法。

    先軫跟他解釋

    了一番後,便道:「我也有些天沒有見到狐兄了,去找他敘敘!」

    歐曄見妻子和女兒一路上在馬車中有說有笑,感覺恍如重生。看到先軫騎馬向前趕去,遂放慢速度與後邊的濮陽淮和姬嬡一路同行,感激涕零地道:「歐曄多謝兩位大恩!」

    濮陽淮連忙搖頭道:「你們能有一份豐厚的收益,和穩定的生活,可都是你用自己努力換來的!」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之前你在城內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歐曄看了看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此時也不怕你們見笑了,我頭上的大頭領為人陰險惡毒又極為貪財**,可因為他是城守大人的親戚,才會有恃無恐。有次他去我家裡見我妻子的美色,於是便經常想打她的主意,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挑我的毛病,最近的這幾天更是越來越肆無忌憚,我們夫妻早已經是對他忍無可忍,所以才會想著逃出西平城的!」

    濮陽淮恍然道:「怪不得小丫頭說你們這些天會經常地吵架,原來是這麼回事。」

    心道:這歐陽氏倒也是一個美艷少婦,從她所生的女兒便可見一般。雖然說她經過了長年累月的勞動,可畢竟只有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自然是很有些女人魅力的。

    狐偃邀了先軫共乘一駕馬車,感慨地道:「賢弟,想不到你我竟然相見的時候啊!」

    先軫笑道:「狐兄,你這說得是哪裡話?尚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狐偃回憶起事情的經過來,他與顛頡兩人經過幾天的跋涉,總算是順利地到了西平城。

    可是他們想要見城守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還好後來他們用金幣買通了兩個侍衛頭領,等了兩天之後,這才有機會將晉齊意欲聯姻的消息告訴了章法。

    章法聽了他們的消息和理由後,便找自己的心腹一起商量對策。他對狐偃頗為賞識,想要將他留在身邊作為己用,又要求顛頡與他們的人同去晉國出使必經之地衛國見機行事。

    狐偃和顛頡根本就無從選擇,無奈之下只好暫且先答應了他們。

    狐偃所表現出淵博的才識、過人的計謀,令得兩人相談甚歡,讓章法如獲至寶。

    既然知道對方無意於讓自己離開,狐偃也唯有自找出路。

    他知道先軫等人遲早會找到西平城來,於是以夜觀天象為由,一個人住進了摘星樓內。因為他十分清楚,相比於戒備森嚴的城守府第,這裡的要容易脫身得多。

    章法對他的請求自然不好拒絕,便給他找了許多相關的書籍放到摘星樓內,又在外面和四周嚴密地安排了侍衛戍守,自以為處置得天衣無縫,哪知道事情還是出了意外。

    狐偃昨天突然見到歐曄所送的帛書和玉墜,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先軫他們會來得如此快,實在是因為他們攻打天風寨太過順利了。

    他不知道先軫所派來的人到底是誰,什麼時候會在外邊,所以故意往外邊扔金幣,為的就是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才會將自己的消息用竹簡順利地傳遞出去。

    先軫早知道事情的經過,聽了他的解釋後,忍不住讚道:「狐兄,果然是妙計!」

    狐偃哈哈一笑,道:「這也要有人識破了玄機才成,不然我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接著又感歎地道:「我的計謀固然是妙,可是比起讓我在摘星樓內穿著侍衛的衣裳,然後自己放一把火,等大家進去救火之時,趁亂逃出來的主意,實在是不值一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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