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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4:暗潮 文 / 軒之飛翔

    「皇后娘娘,您現下所言,老奴不曾做過,又如何能與賢妃娘娘牽扯上關係?」白嬤嬤臉上表情自然,抬眸看向穆淑敏回道。穆淑敏指著聽竹手裡攥著的巫蠱娃娃,氣得從主位上站起,她感覺自個說得話,於白嬤嬤來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姐姐,什麼事與妹妹有關啊?」賢妃的聲音這時從正殿門口傳入,「這好端端的,姐姐傳侍衛到明粹宮把白嬤嬤押到延禧宮來,並在剛才,姐姐還逼問她,說什麼事與妹妹有關來著?」冰月攙扶著賢妃緩步走入正殿,便退到一旁候著。

    朝皇后行過禮,賢妃唇角掛著柔和的淺笑,望向皇后,候其嘴裡的回話。

    她如今是不得chong,且平日裡不喜與各宮嬪妃結交,但這並不代表她好欺負。

    伺候多年的老嬤嬤,無端端地被人當著面帶走,這不是給她沒臉嗎?

    皇后,是皇后又怎麼了?

    就算要責罰宮人,那也得有憑有證才行。

    緊靠猜測,就想給她身邊的人定罪,並連帶著想要將她這個主子也拖下水,實在是欺人太甚!

    「呵呵,賢妃妹妹也過來了。」穆淑敏斂神靜氣,坐回主位上,望向賢妃淡淡道:「本宮剛剛可是差點被聽竹手中攥著的巫蠱娃娃要了性命,據本宮現如今掌握的證據,這巫蠱娃娃極有可能是妹妹宮中的白嬤嬤,暗中交給木棉,著她放到本宮床底下,謀奪本宮性命的。而白嬤嬤是妹妹宮中的奴才,如果沒有妹妹的吩咐,她一個奴才誰借給她的膽子,敢對本宮出手?」一番話說完,穆淑敏接過宮婢重新端給她的茶盞,抿了口茶水,沒有絲毫意思著宮婢給賢妃看座。

    而賢妃倒也沒為此面露不悅,她微微笑了笑,「敢問姐姐,你宮裡的木棉丫頭可有承認,是妹妹宮裡的白嬤嬤暗中與她聯繫,將縫製好的巫蠱娃娃交到了她手上?」倘若木棉承認,也就不會受眼下的杖責之苦,賢妃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

    說來,對於聽竹手裡攥著的巫蠱娃娃,是不是白嬤嬤暗中著木棉所為,賢妃此刻心裡已有底。

    但,木棉不承認,白嬤嬤同樣不承認,那皇后就無法拿出證據,治她們死罪。

    五年前,她已對不起曦姐姐,五年後,她不能連曦姐姐身邊的一個老嬤嬤也保不住。

    賢妃面上一直保持著柔和的笑容,她在等,等皇后如何回她話。

    「皇后,你沒事吧?」御輦一到延禧宮門口,楚御寒不等李榮扶他下來,便起身自行步下御輦,一陣風似的走入內殿,「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賢妃一聽到楚御寒的聲音,忙神態恭謹,朝其福身見禮,怎料,楚御寒根本就未看她一眼,直接步向主位,著起身向她見禮的穆淑敏坐回椅上,「聽到宮人稟報,朕立刻就趕過來了,沒事吧?」

    穆淑敏柔柔一笑,搖頭道:「勞皇上掛心了,臣妾沒事。」

    「好端端的,怎會中了魔怔?」在宮人搬過來的椅上落座,楚御寒看向穆淑敏,眼神中溢滿了關心。

    聽竹攥著手中的巫蠱娃娃,走到楚御寒面前,跪地回稟道:「稟皇上,全是這腌臢玩意,害得娘娘中了魔怔。」

    巫蠱之術,在歷朝歷代的後宮之中,都是相當忌諱的,楚御寒雙目剛一觸到聽竹手中的巫蠱娃娃,當即臉色一變,道:「可找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奴才,用此下作手段謀害皇后?」

    聽竹道:「回皇上,人是找出來了,可,可……」說到後面,聽竹言語間故意生出些許遲疑,以便激起楚御寒的怒火,好將賢妃與白嬤嬤,以及木棉一併被其治罪。

    她曉得賢妃在後宮之中,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可怪就怪在賢妃剛才用話嗆她的主子。

    由此一來,賢妃只好自認倒霉。

    「說。」

    楚御寒冷瞥聽竹一眼,森寒著臉命令道。

    「是。」聽竹應聲,將木棉,以及白嬤嬤與她手中攥著的巫蠱娃娃,三者的關係詳細地向楚御寒回稟了遍。

    一聽白嬤嬤是賢妃身邊的宮人,楚御寒的目光倏地移向殿中央站著的那抹素色身影,「賢妃,你可有話與朕說?」冷冷的話語,冰寒的面部表情,與之剛才關心穆淑敏時的言行神態,完全是天壤之別。

    賢妃沒有為此心傷,她早就知道在眼前不遠處帝王的目中,早已沒了她的身影,而她也不渴求那薄情的帝王,對她有所記掛。

    襝衽一禮,賢妃神色恭謹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中巫蠱之術,臣妾半點消息也不知道,至於臣妾身邊的白嬤嬤,她一直在明粹宮伺候臣妾,根本就不可能做下這種糊塗事。」只要她一口咬定白嬤嬤一整天都未出過明粹宮,任憑哪個出言指證,也於事無補。

    在楚御寒的聲音傳入正殿中時,穆淑敏已揮退對木棉行杖責的那兩名宮侍退至一旁,此刻,木棉渾身是血趴在長凳上,近乎陷入昏迷中,但她鼓足氣力,讓自己尚存一絲清明,身子微微一動,整個人「通」一聲翻到了地上,忍住週身傳來的痛感,木棉抬起頭,睜著朦朦朧朧的眼睛,朝楚御寒看去,「皇……皇上……,奴……奴婢……什麼……什麼都沒做……」說完這句話,她腦袋猛然垂下,人昏厥了過去。

    「哦?」楚御寒挑眉凝視著賢妃,「不是白嬤嬤,皇后為何會差遣侍衛到你明粹宮去提人?而且那腌臢物縫製時所用的錦緞,後宮中,怕沒幾個人有吧,在這些證據面前,你竟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說那不知死活的奴才,一整天都在你身邊呆著,你這樣做,讓朕不得不懷疑今日發生在皇后宮中的巫蠱事件,你也有份參與。」

    有關縫製巫蠱娃娃所用的錦緞,穆淑敏在侍衛去明粹宮押白嬤嬤的間隙,就著聽竹翻閱了她造的冊子,那冊子是專為後宮嬪妃的用度所建,裡面詳細記載著,各宮主子都得了皇上什麼賞賜,又從內務府都領了些什麼。

    楚御寒之所以提出縫製巫蠱娃娃用的錦緞,那是因為這種名貴的錦緞,只有妃位以上的嬪妃,才有資格使用。而妃位上,目前除過賢妃,就是淑妃,還有凌曦這個曦貴妃,淑妃昨晚剛被刺客廢了手腳,割了舌頭,根本就生不出多餘的心思,用腌臢手段暗算皇后。

    凌曦呢?

    入宮沒多久,尚沒到內務府領過這種名貴錦緞。

    剩下的,唯有賢妃。

    這就不得不引起楚御寒的懷疑,進而在賢妃面前,說出剛才那一番話。

    「回皇上,臣妾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而白嬤嬤今個白日,也確確實實在明粹宮服侍臣妾,哪兒都沒去過。」賢妃跪地,臉上表情一派淡然,語聲輕柔地再次回楚御寒道。

    「來人,送賢妃回明粹宮,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明粹宮半步。」楚御寒目光銳利,盯視著賢妃,朝正殿門口命令道:「一個奴才不好好伺候主子娘娘,卻生出謀取皇后性命的惡毒心思,給朕打,打到她認罪為止。」

    一拽傾天下

    隨著他音落,數名御林軍侍衛,刷地進到正殿。

    朝上座的兩位**oss行過禮後,其中兩名走至賢妃身旁,道:「賢妃娘娘請。」這是要幽禁她麼?呵呵,這些年她過得日子,與冷宮無甚區別,如今竟為了一件尚未調查清楚的事,要幽禁她。

    皇上,於主位上坐著的那女人,你情濃意濃,可於曦姐姐,於臣妾呢,你卻涼薄到極點。

    賢妃慢慢低下頭,似是沒有聽到侍衛與她說得話一般,眸底劃過一抹淒涼的笑意,然後叩頭道:「皇上,今日發生在皇后娘娘身上的事,臣妾還請您明察,白嬤嬤年歲大了,她經不起杖責啊!」白嬤嬤於木棉一樣,被侍衛拉至長凳上趴下,生生忍受著那棍棒擊打在身上的徹骨之痛。

    「主子,老奴沒用啊,沒能將穆氏的命拿下,反而害得木棉跟著老奴一起賠上性命,主子,你等著,老奴這就去陪你,老奴這就去陪你……」望著地上被血水浸透衣裙,早已昏迷過去的木棉,白嬤嬤眼角漸漸湧出淚來,穆淑敏此刻是得意的。

    誰也別想與她比聖chong,身旁的男人,只要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不會過問緣由。

    巫蠱之術,她相信與賢妃無關,但與那正在受杖刑的白嬤嬤,必然存有極大的關係,以為她不知道麼?這老奴五年前可是廢後身邊的奴才,今個起心思謀算她性命,多半是對她生出了懷疑,想著是她害得自個主子後位被廢,進而被趕離皇宮。

    報仇麼?

    是想為廢後報仇麼?

    那就別怪她心狠了!

    諸妃陸陸續續趕到延禧宮殿門口,聽到悶悶的杖責聲在正殿內迴響著,嚇得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只好硬著頭皮,走近正殿,朝楚御寒、穆淑敏福身見禮,然後關心地問詢了皇后的身體狀況,便退至一旁,臻首低垂,看著自個的腳尖。

    凌曦進到正殿,諸妃抬起頭,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她身上,「曦貴妃,你身子不好,怎麼也過來了?」楚御寒臉上表情立時變得柔和,問凌曦。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微一欠身,凌曦嘴角含著淺笑,道:「這不是聽說皇后娘娘中了魔怔麼,臣妾就跟在皇上身後過來瞧瞧,」說著,她目光挪至穆淑敏身上,「可皇后娘娘的精神看著很好啊。」

    「貴妃妹妹有心了,本宮命大,這會子確實沒什麼事。」

    穆淑敏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語聲柔和與凌曦說道。

    熟料,凌曦並未繼續與她言語,而是將目光投在了白嬤嬤和木棉兩人身上,「這倆奴才犯了何罪,皇上和皇后娘娘要這般責罰她們?」說著,她幽幽歎口氣,走至木棉身邊蹲下,「還有一口氣在,皇上著御醫給她看看好麼?」清澈無垢的目光,與楚御寒略有些複雜的眼神對視在一起,令楚御寒不由想起了聶後。

    像,真像。

    記得當初第一眼見到她時,她的目光就是這般的澄澈純淨,五年時間過去了,晃眼間,五年時間匆匆劃過,伴心中所想,他揮了揮手,著正在對白嬤嬤行刑的侍衛,退了下去,然後轉向候在一旁的御醫道:「給那倆奴才去看看。」

    穆淑敏在楚御寒的話一出口,臉上神色變得就不怎麼好了,前一刻,她還沾沾自喜,在身旁男人面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眨眼功夫,那chong她至深的男人,卻為個剛入宮沒多久的女人,不給她留絲毫情面,越想越氣,穆淑敏不由道:「皇上,你剛才沒到臣妾宮裡來之前,那老奴竟誣陷臣妾,說……說是臣妾毒害了聶姐姐,還詛咒臣妾,為何不早早地死去……」悲傷的語氣,哀戚的神情,穆淑敏演繹得游刃有餘。

    「聶姐姐沒被趕出皇宮前,待臣妾如同親姐們一般,臣妾怎會對她生那種惡毒的心思,再說,前些時日,後宮諸姐妹都已知道是蕭嬪與李貴人算計的聶姐姐,可這奴才竟在今日無端地將臣妾拉出來說事……」穆淑敏睜著眼說瞎話,延禧宮中的奴才,以及賢妃,還有押白嬤嬤過來的侍衛,個個心知都明,但,有誰敢說皇后此刻在欺瞞皇上?

    「皇上,白嬤嬤沒有說過這些話,她沒有,臣妾可以為她作證!」

    賢妃跪在地上,朝楚御寒叩頭道。

    「呵呵!」凌曦在御醫為木棉和白嬤嬤診治身體時,便起身站到了一旁,憑借她敏銳的觀察力,以及聽竹手中攥著的巫蠱娃娃,還有穆淑敏現下說得話,她對今晚發生在延禧宮中的事,已瞭解了大概。

    說過不再與這後宮之人有任何牽扯,也親口在這老嬤嬤面前,否認自個不是聶後,時過境遷,老人家為何就是放不開,以她薄弱的力量,要和穆氏過不去?凌曦心下泛起一股酸澀:嬤嬤,你這是何苦呢?為了個已逝之人,要賠上自個的性命,這樣的你,我能見死不救麼?

    輕笑聲自凌曦嘴裡發出,令穆淑敏嘴裡的話打住,與楚御寒齊不解地向她看了過來,凌曦臉上的笑容,打眼一看,雅致而柔和,可只要稍加留心,不難看出她的笑容中有一絲譏嘲,但楚御寒沒看出,他雙眼緊盯在凌曦臉上,尋找著他要的那抹熟悉之感。

    穆淑敏卻不然,她交疊一起的雙手緊緊握住,恨不得衝下主位,將凌曦臉上的笑容撕碎。

    來自鄉野的粗鄙女子,竟譏嘲她,不等她張嘴指責凌曦,凌曦悠悠的聲音自唇中溢出,「就憑一個巫蠱娃娃,以及一個多嘴心思不純的宮婢說的兩句話,皇后娘娘就對一個老嬤嬤和一個小宮婢用杖刑,這讓人看起來,不免覺得有些屈打成招之疑,」說著,她走至聽竹面前,從其手中拿過巫蠱娃娃,淡淡瞥了一眼,隨之扔到地上,「做這種巫蠱娃娃用的錦緞,實屬名貴,但以臣妾這些天在宮中長得見識來看,類似此類錦緞,妃位以上的主子,都是有資格用的,皇后娘娘為何單單對賢妃宮裡的這位嬤嬤生疑,沒有朝其他幾個宮裡的娘娘身上想,比如說臣妾,還有淑妃,以及被皇上貶入冷宮沒多久的寧妃?

    言語到這,凌曦又是一聲低笑,」臣妾入宮沒多長時間,尚未來得及著宮人到內務府領這名貴的錦緞使用,但淑妃和寧妃宮裡,這種錦緞怕是不少,如此大的漏洞,臣妾都能想到,想來皇上和皇后娘娘必是也一早就想到了。「凌曦話說得婉轉,她這是給楚御寒一個台階下,哼,她今個就是要把事實扭曲,把白嬤嬤從這巫蠱事件中擇出來,穆氏又能拿她怎樣?

    楚御寒,你不是很chong我麼?

    那麼,接下來,你會如何做?

    「皇后,曦貴妃言之有理,剛才朕確實也是這麼想的,賢妃身體不好,常年不出永和宮,她沒理由和皇后過不去,著身邊的老嬤嬤暗中與延禧宮的宮人勾*結,謀算皇后性命,而淑妃,她剛經歷了禍事,根本無暇生出什麼其他的心思,來算計皇后,再說,她品行端正,待皇后一直恭敬有加,這麼一來,她也不可能是今晚這巫蠱之事的幕後主使者。」

    穆淑敏神色恭謹,狀似認真地聽著楚御寒給她做的分析,實則,她心中早被怒氣填滿,柔和一笑,穆淑敏道望向冷宮方向,與楚御寒道:「聽皇上這麼一說,必是寧庶人以為她落得冷宮的下場,與臣妾有關,才會買通宮人,將那寫有臣妾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暗中放到了臣妾床底,唉,她怎就這麼傻呢?她難道就不怕她所行之事敗露,連累家人遭殃麼?」一個被貶入冷宮的庶人,得有多大的能耐,買通宮人用巫蠱之術暗算她?妖族

    再有,她可不記得與寧妃先前存在過什麼過節,要其冒著一家人被治罪的危險,對她出手。

    事到如今,身旁之人,要其做替罪羊,那麼她也只能忍著了,否則,她今日一定要將晨曦宮的拉下馬,看對方還敢不敢再譏嘲、輕謾於她。

    主人的話,她不能不聽,穆淑敏胸中很是憋悶,可眼下又不能隨意發火。

    唯有繼續忍耐,忍到楚御寒離開延禧宮,再把所有的不適,一股腦爆發出。

    曦貴妃,你就高興,得意吧,總有一天,主人會讓你笑不出,讓你知道什麼叫人間地獄,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穆淑敏能這般想,完全是她太過瞭解神秘人的手段。

    獵物,在神秘人那晚注意到凌曦的一剎那間,她就已變成其眼裡的獵物。

    未來,會在凌曦身上發生何事,目前尚未可知。

    楚御寒曉得他剛才對穆淑敏的一番說法,有些牽強,但他不想讓凌曦失望,這會聽到穆淑敏之言,他點了點頭,道:「想來是寧庶人通過身邊的宮婢,買通延禧宮中的宮人,才整出了今日這巫蠱事件,傳朕口諭,罪婦寧氏,心思歹毒,用巫蠱之術謀取皇后性命,本該凌遲處死……」寧氏固然不是個好的,然,今日發生在延禧宮的巫蠱事件牽累到她,讓人還是不免生出一抹同情來,說什麼皇后無甚大礙,免凌遲,賜三尺白綾,留其一具全屍,就這還不為過,寧妃的父親被削去官職,一家人與李貴人的家人一樣,亦被流放邊疆服苦役。

    凌曦對於楚御寒下達的這道口諭,心裡冷笑連連。

    上一世的她,怎就不知坐在高位上的渣男,是如此的昏庸不堪。

    忽然,她眸中光芒變得犀利,很快瞥穆淑敏一眼。

    老父蒙冤被斬首午門,李貴人一家,蕭嬪一家,現在輪到寧妃一家,接連出事,雖說,她也有參與李貴人、蕭嬪她們各自的家變,但她隱約間感覺,近日來她出手所行之事,正好隨了某個人的意。

    短短時日,朝堂上,就接連少了三位大臣,楚渣渣心裡就沒生出疑惑嗎?

    神秘人,對,她連日的舉動,好似被神秘人無形中牽引著。

    他要幹什麼?且目的又是什麼?

    凌曦將璟血洗蕭嬪滿門的賬,記在了自己頭上,為她,璟才會一*夜血洗了蕭府。

    迷霧重重,她深感當年聶府滿門遭難,與她再次入宮復仇,全被一層迷霧籠遭其中。

    唯有撥開這層層迷霧,她才能把當年聶府一門被斬的真相,還有她為何會被神秘人盯上,著李貴人、蕭嬪二人給她下密藥致死之謎解開。

    璟,他是否也被神秘人算計了上?

    尋思到這,凌曦心裡驟時泛苦,於他們間的往事,璟如今是知道了,可他並未真正憶起,也未真心接納她這個昔日故人,又如何在以後的日子裡,與她一起撥開層層迷霧,找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璟,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想起我們以前的過往?」眉眼微垂,凌曦心下不由道。

    巫蠱事件以寧妃背黑鍋就這麼了了,楚御寒揮退諸妃退離延禧宮,正欲開口與凌曦說話,就見凌曦頭抬起,道:「皇上,想來皇后娘娘是不想再用這宮婢了,要不,就讓她到臣妾身邊服侍吧。」白嬤嬤留在賢妃身邊就好,可幫白嬤嬤將巫蠱娃娃放到穆淑敏床底下的這名宮婢,是萬萬不能再留在延禧宮了,否則,等待這宮婢的,怕只有死路一條。

    「皇后,你看……」

    楚御寒望向穆淑敏,溫聲道。他不用細想,便知凌曦想的是什麼。

    她是怕皇后過會會要了這宮婢的性命,說來,打殺一個宮人,在他眼裡,完全沒得什麼,皇后乃六宮之首,要責罰誰,要打殺誰,只要合乎規矩,便無需向他稟報。

    唉,曦貴妃的心還是軟和了些,以後若是沒他從旁護著,恐怕哪日被後宮這些女人算計了去,都不知道。「凌妹妹既喜歡那奴才,就帶到晨曦宮吧。」穆淑敏望向楚御寒柔和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半個多時辰前,鳳陽宮這邊。

    心蕊公主得知穆淑敏中了魔怔,在延禧宮發了瘋似的大喊大叫,帶上玲瓏準備過去看笑話,誰知,剛出鳳陽宮沒多久,跟在她身後的宮人,一個個全都癱倒在了地上,唯留下她孤零零地怔愣在原地,身形動也不能動。

    接著,她眼前就出現一容顏被銀色面具遮掩,從頭到腳,皆隱在黑色斗篷下的高大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揮手間,那些倒在地上的宮人,似落葉一般,全落入了道邊的花叢裡,「你殺了他們?」

    心蕊公主壓制住心底的害怕和恐慌,顫聲問眼前這抹高大身影。

    「公主不必驚慌,在下只是讓他們小睡片刻,待在下與公主說完話,就會讓她們醒轉。」與心蕊公主說話之人,正是凌曦,璟,楚御寒他們知道的神秘人。

    藉著明亮的月色,心蕊公主發現神秘人眼裡泛出幽藍之光,嚇得脫口道:「妖怪……你是妖怪……,本宮不要與你說話……」然,轉瞬,她張大嘴,發不出一絲聲音來,那幽藍之目,此刻變得如血般赤紅,好恐怖,誰來救救她,他不要被妖怪吃掉。

    神秘人體內怒火燃燒,可為了他接下來的目的達成,他還是壓下了那熊熊燃起中的怒火,上前攬住心蕊公主的腰身,立時飄出很遠,「在下不是妖怪,公主不必過於驚慌。」他眼裡的赤紅已隱沒,此刻又被深不見底的幽藍之色取代。

    皇宮後的桃林裡,漫天花雨飄落,神秘人放下心蕊公主,並為其解開了身上的穴道。

    「你……你不是妖怪,那你……那你究竟……究竟是哪個?又為何……又為何要把我劫持到這裡來?」心蕊公主連連後退數步,與神秘人拉開距離,顫聲問道。

    神秘人眼裡湧出一抹笑意,漸漸的,他還笑出了聲,他的笑聲,與他說話的聲音,極惑人心神,但,心蕊公主早已心有所屬,並未被神秘人的笑聲迷惑住,「你……你笑什麼……,本宮問你話,你為何……為何不答?」璟哥哥若是知道她被人劫持,會救她麼?

    他會麼?

    心蕊公主好渴望璟這個時候能出現在她面前,將她從神秘人手中救走。

    似是看出她心裡想得是什麼,神秘人止住笑聲,不急不緩道:「你在想璟王,想著他能即刻出現在這裡,救你離開,是不是?」

    「哼!」心蕊公主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搭理神秘人說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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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人沒有生氣,反而接著往下說道:「如果我能幫你達成心願,你可願聽我下面說得話?」達成心願?他幫她達成心願,達成什麼心願啊?心蕊公主轉過頭,視線與神秘人對上,眼裡湧出不解之色,神秘人笑道:「你喜歡璟王,並想著能夠嫁給璟王做王妃,這個我沒說錯吧?」

    心蕊公主沒有出言否認,神秘人繼續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說著,他腳下步子朝前跨了步,「璟王當年癡愛你皇兄的廢後,並因她性情巨變,近年來,不喜女子靠近,這樣的他,無形中很難讓你靠近,對不對?」心蕊公主仍舊沒有吭聲,神秘人又道:「不靠近,你又如何能與他生出感情?所以啊,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頃刻間達成所願,就不知你願不願意做了。」

    「你會有什麼法子?」眼前這人說得沒錯,想要璟哥哥主動親近她,並喜歡上她,從而娶她做王妃,以他目前的情況看,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是的,他現在是不記得皇嫂,但他也不喜歡其他的女子靠近,這幾天,被他漠然以對,她心裡實在是很難受,可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靠近璟哥哥,「你的法子真管用麼?能讓璟哥哥親近我,並娶我做他的王妃?」

    神秘人目中盡顯自信,道:「能說出幫你的話,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蠢女人,陷入情愛中的蠢女人,只要他的目的達成,至於她有無心願達成,關他何事。

    垂下眸,神秘人眼底劃過一抹精芒,「璟,你說若是我幫助你憶起往事,可同時又讓另一個你,帶著無盡的恨消失,你會怎樣?還有……,呵呵,我很期待你身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呢?」心蕊公主想到自己的心願很快就可以達成,禁不住靠近神秘人,此刻,她對神秘人已沒了恐懼之感,「說出你的法子,只要本宮能夠心願達成,你想要什麼,本宮一定滿足你。」

    「公主眼下無須對在下許諾,倘若哪日在下需要公主的幫助,會找公主直言的,」說著,他壓低聲音,道:「只要公主和璟王生米煮成熟飯,公主的心願就會達成。」

    「生米煮成熟飯?」稍一琢磨這句話,心蕊公主臉上當即如火燎一般滾燙,她眼瞼微垂,略顯羞澀道:「璟哥哥都不讓我靠近,我要如何與他生米煮成熟飯?即便聽你的話,我和他那樣了,但以他現在的性情,恐怕不會就範。」

    神秘人笑道:「只要公主能與璟王生米煮成熟飯,其他的完全不用擔心,現在雲國與朝國的關係剛剛修好,璟王絕對不會在佔了公主的便宜後,不予認賬。」

    「哦,你說得倒也是。」心蕊公主眨了眨眼,面上羞澀隨之褪*去,「那本宮要如何與璟哥哥生米煮成熟飯?」

    「這個你拿好,待遇到合適時機……」掏出一個精緻小瓶,神秘人將其塞入心蕊公主手裡,並在其耳邊小聲說了數句,心蕊公主邊聽邊點頭,突然,她退後一步,盯視著神秘人,略顯戒備道:「你該不會通過我加害璟哥哥吧?」

    「在下與璟王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於他?公主若是不想和璟王長相廝守,就將那小瓶還給在下就是。」說著,神秘人伸手欲從心蕊公主手裡,取過他剛才給出的小瓶,「哼,你最好別欺騙本宮,否則,本宮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能把你找出來,然後讓皇兄好好地懲治於你!」

    懲治他?神秘人眼裡掠過一抹鄙夷,淡淡道:「公主行事如此謹慎,再說楚帝又chong公主得緊,在下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公主的心愛之人生出加害之心。」

    「最好記住你今晚說的話,送本宮回去,本宮還有事要辦。」

    將手中攥著的小瓶收好,心蕊公主冷聲道。

    「女孩子脾氣大了可不怎麼好,璟王以前之所以喜歡你那皇嫂,全是因為對方有個好性情。」神秘人攬住心蕊公主的腰身,雙腳輕輕一跺,身形便拔地而起,朝皇宮飄去。

    「本宮脾氣好不好,無須你多管閒事!」

    低聲嘟噥一句,心蕊公主抿唇沒再說話。

    「公主,公主你在哪兒?」玲瓏眼睛一睜開,看到自己在道邊的花叢中躺著,忙起身,顧不得整理身上的衣裙,張嘴就喚心蕊公主,隨著她聲音響起,其他幾名宮人亦慢慢睜開眼,對各自現下的境況大感不解。

    「本宮在這呢。」心蕊公主站在小道上,望向玲瓏道:「剛才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你們一個個的都倒在了花叢裡,沒出什麼事吧?」月下,她臉上的表情,甚是自然。

    玲瓏與其他宮人均搖了搖頭,「公主,咱們剛才不會是遇到刺客了吧,要不,好端端地咱們幾個怎會躺在花叢裡呢?」玲瓏彎腰整理好衣裙,眼裡帶著不解,問心蕊公主。

    「哪有什麼刺客?」說著,心蕊公主擺了擺手,「別說那個了,走,咱們回鳳陽宮,本宮累了。」怕玲瓏再多問,心蕊公主話一說完,轉身便往寢宮走。

    「還愣著幹什麼呀?快些追上公主。」瞥了眼仍站在原地發愣的那數名宮人,玲瓏輕斥一句,就快步追向心蕊公主。

    受巫蠱事件的影響,穆淑敏在凌曦與賢妃一干人步出延禧宮後,望向楚御寒的眼中多了絲委屈,「皇上,臣妾剛差點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聽竹見狀,領著一干宮人退離到正殿外候著,「不怕,這不是都過去了麼。」楚御寒說著,從椅上起身,牽過穆淑敏的手步向內殿。

    「皇上今晚還要到貴妃妹妹那安寢麼?」行至床邊,穆淑敏微泛水汽的眸子裡,滿是不捨,楚御寒緊了緊她的手,雙雙在床邊坐下,溫聲道:「皇后今晚受驚,朕哪兒也不去,就在延禧宮陪皇后。」

    「有皇上在身邊,臣妾感到心裡好安穩。」穆淑敏將頭輕搭在楚御寒肩上,語聲裡有著訴不盡的綿綿情意,聽得楚御寒心裡一熱,目中驟時染滿情*欲,沙啞著聲道:「不早了,安置吧!」

    穆淑敏輕嗯一聲,起身幫楚御寒開始寬衣。

    「朕自個來。」

    「是。」

    不多會,床上帷幔飄落,歡愛之聲在內殿中響起。

    出延禧宮,凌曦沒有乘坐步輦,而是著宮人把昏迷不醒的木棉安置在步輦上,先一步抬回了晨曦宮,她則與紅玉走在賢妃的步輦一側,朝前走了段不短的路程,而賢妃自是與她一起慢慢地前行著,白嬤嬤身上吃了幾下杖刑,雖沒像木棉一樣昏厥過去,但要自行走回明粹宮,有些難度,因此,賢妃著她坐在了步輦上,像這種有違規矩的事,白嬤嬤自是不願的,終了卻拗不過賢妃的意,只好被冰月扶著上了步輦。

    行至分岔路口時,凌曦頓住腳,「本宮有幾句話想與你們娘娘說,」語聲輕淺,與賢妃身後的宮人說了句,接著,她目光投向白嬤嬤身上,「這位嬤嬤身體不便,就留在這,你們自行退至一旁。」

    「是,貴妃娘娘!」

    冰月與抬步輦的其他幾名宮人應聲後,恭謹退到了旁處。

    「有些事既然已經過去,便沒必要再多想,」注視著白嬤嬤的雙目,凌曦言語輕淡道:「做了惡的人,會有人收拾他們,且為時不遠,而你,保重自個的身體,安然度過晚年,就是對故人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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