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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6:名揚 文 / 軒之飛翔

    清風拂過,腦後銀髮與那皓雪白衣,翩然飛舞,他俊美的臉上,漸漸蘊出一抹笑,那笑淡淡的,暖暖的,全被一直有留意他的雲瀾盡收眼中。

    璟真得喜歡男子?

    否則,他不會用那樣柔和的眼神,望向那叫夜妖的少年。

    雲瀾心有疑惑。

    可是,以璟對楚帝的廢後用情之深,他絕無可能喜歡女子的,就算他以前失去那女子的記憶,也未真正喜歡上哪個男子。

    不對,很不對。

    心下搖了搖頭,雲瀾的視線,漸漸移向廣場中央。

    凌曦望向水牧文,微微一笑,道:「這話應該是本相對水大人說才是,」頓了頓,她又道:「準備好了,便動手吧!」水牧文臉上一熱,哼聲道:「夜相,那在下就討教了。」說著,他催動真氣,拉開了架勢。

    太后與皇后先後趕至崇政殿這邊,軒帝起身,著太后在自己椅上落座,然後與皇后在宮人新搬來的椅上坐下,「母后,璟在那站著呢,他一切都好。」湊近太后,軒帝手指璟,與太后輕聲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太后望去,輕歎口氣,道:「他瘦了,不過,起色看上去還好。」水沐晴坐在太后隔壁,聽軒帝說與太后的話,長睫微微一顫,禁不住視線挪轉,暗忖:「是他,白衣銀髮,他真得回來了!」瞬間,她只覺心跳得好快,「我,我這是怎麼了?為何我一看到他的身影,就一顆心怦怦直跳?難道數年前,聽說要嫁給他,我便對他已動心,但,被其拒婚,才不得不壓下心底那懵懂的情愫?」

    手輕輕地在心口處按了按,水沐晴收回視線,盯向廣場中央。

    剛才她若沒看錯的話,那俊美宛若神祇一般的男子,他的目光,一直凝注在場中央的青衫少年身上,他真得喜歡男子?水沐晴此刻,與雲瀾心中所想一般無二。

    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微微收緊,她頓感整個人變得不適。

    漫天夭紅打著旋兒,四處飄落,廣場上寂靜異常。

    「要本相讓你幾招麼?」凌曦朝周圍的環境環視了一圈,轉身,走出數步,然後頓住腳,面向水牧文,淡淡道。

    水牧文臉色變得難看,道:「夜相這是在侮辱在下麼?」還沒比試,便如此說,明顯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好得很,等會,他就要其好好認識到,他的武功有多麼的厲害!

    凌曦望著他,淡淡一笑,道:「水大人一再曲解本相的好意,本相實在沒什麼話可說了,請!」眸中笑意收斂,凌曦就那麼靜靜地看向水牧文。

    她的目光極為深邃,仿若帶著秘魔般的魅惑,讓人一見之下,再也無法挪開。

    在這淡淡的眸子注視下,水牧文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妒火、是那麼的蒼白而可笑。

    頃刻間,他生出一種錯覺,覺得自個像個小丑,在偌大的廣場上表演獨角戲。

    這感覺使他甚是不舒服,但又揮之不去。

    「水大人,請!」良久沒見水牧文出招,凌曦輕淺一笑,可就是這輕淺的笑,卻宛若針一般刺在水牧文身上,令其週身陡然間打了個戰慄。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且認可百姓們口中的傳言。

    「夜公子的武功出神入化,但凡他的流雲刀發出,刀下絕無活物。」

    ……

    越是想那些百姓們口中的傳言,水牧文越是覺得自己沒甚勝算,可眼下,由不得他退縮。

    咬了咬牙,他再次催動真氣,讓那強勁的真氣在週身經脈中,洶洶地運行起來。

    陣陣暴響聲自他的筋絡血脈中發出,進而他雙目中的光芒變得赤紅。

    「這人真得太過好強了!」凌曦暗道。

    場外諸人,恍惚中,只覺水牧文的身形仿若變高、變壯不少。

    凌曦身形動也不動,她盯著水牧文,好像搖了搖頭,又仿若什麼都沒發生。

    「有我在!」一縷飄渺的聲音,這時傳入她耳裡,是璟,璟用密音入耳之術,傳話於她,他關心她,凌曦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轉向場外,尋找心底那抹皓雪白衣,看到他了,他獨自站在一隅,銀髮、白衣伴風輕揚,正注視著她,「嗯。」輕點頭,亦啟用密音入耳之術,她對璟應了聲。

    其實,她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但,有他的關心,她感到一股暖暖的幸福,頓時湧入心扉。

    水牧文的雙掌漸漸動了,一想到凌曦的笑,想起那笑是在輕嘲他,在鄙夷他,他就來氣,那氣生出的狂怒,與他按捺住的妒火,霎時化為至精至純的內力,注滿他體內七經八絡!

    世間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

    凌曦為愛執著,璟亦為愛執著,唐婉為她的愛執著,北堂鳴為他的野心執著,還有神秘人,楚御寒等等,他們各自都有著自己的執著。

    而這些執著,有高尚,有齷齪,有偉大,有渺小,有受人讚歎,有受人鄙夷,如此看來,執著有好有壞,但看人們是為什麼事執著罷了!水牧文的執著,是爭強好勝,狂怒的他,妒火燃燒的他,他執著要在今日與凌曦的比試中勝出。

    威遠候驚住了,他沒想到水牧文今個的內力,會爆發至這般強勁,仿若他體內的每一分潛力,都被他激發了起來!

    倏地,水牧文嘴裡發出一聲怒嘯,拳風凌厲,襲向凌曦。

    他的身形,以及他使出的拳風,很快,如閃電雷擊,如游龍出海。

    似乎他的一切,乃至生命,都化在了他使出的拳風中。

    凌曦依舊動也不動,她注視著襲向她的水牧文,明眸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很顯然,她已看出水牧文使出週身全力,對她一擊,從而在比試中勝出。

    「蠢材,至於麼?怎就不想想,若擊不中她,他會出現什麼後果!」呼出口氣,凌曦斂回思緒,體內真氣僅催動三成,登時,在她周圍一丈之內,出現一個無形的光圈,那光圈將她籠罩在其中。

    水牧文強勁的拳風,襲至這一丈之地時,生生向前再進發不了分毫。

    「水大人為何不動了?是在相讓本相嗎?」盯住水牧文的拳頭,凌曦的明眸中逐漸湧出絲笑意,語聲淡淡:「水大人還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吧!」水牧文怔愣片刻,臉上滾燙得厲害,怒視凌曦,道:「夜相不要以為在下就這點本事。」說著,他拳風一變,猛發力攻向凌曦。

    扯掉光圈,凌曦也不管水牧文回不回她話,又道:「儘管出招吧!」輕抬手,青色的袖袍,臨風舞動,似沒發出任何勁氣一般,迎向水牧文襲向她的拳風,紅唇輕啟:「本相說了讓水大人使出全力,水大人卻仍然與本相客氣得很。」掌心接住水牧文的拳風,隔著一拳距離,慢慢旋轉,化解著那襲向她的勁氣,她的掌影尤為飄忽,連著人也逐漸變得模糊。

    場外,威遠候知曉凌曦明顯勝出,但見其沒有傷害水牧文之意,便站在原地,未有所動作。

    有人給臭小子吃點苦頭,也是好的,免得他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爭強好勝,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皇上,文弟他不會有事吧?」水沐晴看著場中央的局勢,擔心地問軒帝。

    軒帝轉向她看了眼,然後視線重新落至凌曦和水牧文身上,淡淡道:「夜相知曉分寸,皇后不必憂心。」

    「軒兒,場中央那青衫少年,就是百姓們口中盛傳的夜公子?」

    太后看著凌曦,語聲慈和,問軒帝。

    軒帝笑著點頭,「母后,他就是。」

    太后道:「這夜公子,哦,不對,現在哀家該稱他為夜相,」眼裡劃過一抹滿意的笑容,太后接著道:「日後有夜相在朝堂上輔佐皇上,哀家這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能得夜相在朝中輔佐,實乃朕之福,我國百姓之福。」軒帝望向太后,輕頷首,笑著說了句。

    懂武功的,這一刻都知水牧文沒有勝算的可能。

    人夜相至始至終身形都未動一下,且也沒見使出多少內力,就已將對手近乎制服,知趣的,怕是已經收回內力,自動認輸了。

    然,水牧文卻被怒氣與妒火操縱,繼續發力攻向凌曦。

    「蠢貨!」璟雙手環臂,凝視著水牧文的身影,星目中染上一抹凌厲之色,無聲吐出一句。

    雲瀾站在文武百官之中,清透的目光,一直鎖在場中那抹青衫上,「他果真是才華橫溢,武功出神入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取對方性命,卻沒有那麼做,足見其不僅僅是武功高超,心機怕是也慎密得很!

    誰勝出,已是顯而易見的事,凌曦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下去,旋轉的手腕微微一個用力,就見水牧文的身子向後飄出數丈。

    「好高深的內力!」水牧文向後飄出的過程中,眼裡充滿驚愕,對方並未將自身的勁氣襲向他,而是將他擊發出的勁氣化解去不少,再一個輕微的發力,用他自個的勁氣,擊得他往後飄出數丈遠。

    「還不認輸麼?」凌曦心中低語一句,隨之那虛無縹緲的掌影變實,朝水牧文輕緩擊出,電光火石間,水牧文這個二愣子,竟然不知道躲避,硬生生地接住了凌曦這一掌。

    「噗!」

    口中噴出一蓬鮮血,水牧文落至地上,踉蹌著後退了數步,才緩慢穩住身形。

    「文兒!」

    威遠候喚水牧文,希望水牧文就此罷手。

    奈何,水牧文似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微調整內息,再次催動體內真氣,手腕一抖,在他掌心陡然出現數枚銀針。

    接著,他大喝一聲,朝前踏出兩步,凌曦凝視著他,身形還是在先前的位置站著,一動不動。

    突然間,水牧文攥著銀針的手抬起,內息鼓動,揚手間,那數枚銀針,齊向凌曦射去。

    凌曦蹙眉,身子沖天而起,懸浮於空中。

    避過了那些襲向她的銀針。

    袖袍輕揮,即將射向遠處的銀針,瞬間改變方向,緊跟著朝水牧文襲去。

    逼近,再逼近。

    水牧文躲避,再躲避,那些銀針似是生了眼睛一般,緊追他不放。

    「夜相這是在逗水大人玩麼?」

    「我看像,要不然,那些銀針眼看著要刺入水大人身體時,又生生頓住。」

    「好奇妙的功夫!」

    墨發如雲,青衫若蓮,在空中,隨著凌曦真氣鼓動,凌空飛舞。

    「夜相,我,我認輸,我認輸!」水牧文實在是躲避不開那些追逐他的銀針,邊躲避銀針攻擊,邊朝凌曦高聲喊道。

    凌曦淡淡一笑,真氣收斂,單手負於身後,緩緩落回地面。

    那追逐水牧文的根根銀針,在她身形站穩後,全然掉落至地,場外諸人皆舒口氣,熟料,水牧文卻在這時,另一隻手暗中一抖,又一次向凌曦發出數枚銀針,因為他出手太快,場外諸人,沒有幾個看到。

    凌曦神色一凜,看著那即將刺向她面門的數枚銀針,身形變化,素手一揚,那些襲向她的銀針,在下一瞬,全被她收入掌心。

    「水大人,難道你不懂什麼叫做適可而止麼?」水牧文面色慘白一片,定定地看著走向他的凌曦,「若是水大人心下不服,得了空便多加修習武功,日後隨時找本相切磋!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是莫要再使得好!」攤開掌心,數枚泛著寒光的銀針,豁然呈現在水牧文,及場外諸人眼中。

    「與他無需說太多的話。」璟不知何時,出現在凌曦身旁,瞥了眼水牧文腳下,以及凌曦掌心的銀針,一雙凌厲的冷眸,直刺向水牧文面門,「該兌現你的諾言了!」他聲音淡淡,流露出的寒意,卻似冰凍。

    銀髮飄飛,璟凝視著水牧文不再說話。

    「璟王爺,下臣,下臣……」水牧文一聽璟說出口的話,雙腿一軟,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叩頭道:「璟王爺大人大量,還請放過下臣一次!」

    威遠候臉色陰沉,站在場外沒有出聲。

    他只覺他的臉面,今個被水牧文給丟盡了!

    打一開始,人夜相就已勝出,且在他接連進攻過程中,並未與他真正交手,不知見好就收,反倒接連暗算對方。

    真是個孽障!

    「皇上,求您……」水沐晴望向廣場中央,眸帶祈求,起身向軒帝襝衽一禮,求道。

    太后坐在一旁,淡淡瞥她一眼,道:「皇后,你這個兄弟也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夜相明顯沒跟他一般見識,且多次饒他性命,他卻恩將仇報,不時地對夜相下黑手,哀家真是擔心,像他這樣德行不佳之人,在朝為官能為國、為民,謀求什麼福祉?」起身,太后將手搭到秦嬤嬤腕上,「回福壽宮。」

    秦嬤嬤應聲,扶太后登上步輦,自崇政殿外離去。

    「伺候皇后回漪瀾殿!」軒帝從椅上站起,目送太后的步輦走遠,與候在一旁的漪瀾殿的宮人們命令了句,提步走向璟,凌曦他們身邊。

    「皇上……」

    水沐晴被寧兒和平兒扶上步輦,扭頭望向軒帝的背影,暗自垂淚,低喃了句。

    「娘娘放心,有侯爺在,大公子絕對不會有事。」

    寧兒湊近水沐晴耳邊,小聲說道。

    「嗯,有爹在,文弟不會有事,皇上即便不給本宮面子,也會給爹幾分面子的。」捏起帕子在眼角輕拭了下,水沐晴似是說給自己聽,又似是說給跟在步輦旁的寧兒和平兒聽,總之,為水牧文提起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本王可沒逼你。」璟唇角輕啟,冷然的目光,讓水牧文打心底感到恐懼,他轉頭看向正在朝他走來的威遠候和軒帝,臉上盡顯悔意,「璟,威遠候膝下就水大人這一個嫡子,這次他與夜相的比試,是莽撞了些,看在威遠候的面上,就放過水大人一回,可好?」軒帝走近,看著璟,溫聲道。

    凌曦站在璟一旁,神色淺淡,並未說話。

    「璟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犬子一回吧!」威遠候單膝跪地,一雙虎目望向璟,抱拳為水牧文求情。

    水牧文身子顫抖著,他知道剛才的比試中,自個做得有些過了,可那會子爭強好勝的心,戰勝了他的理智,由不得他收手。

    死,他不想死!

    求生的意識,致使水牧文跪爬至凌曦腳下,邊磕頭邊道:「夜相,是我不好,我剛不該接連出手暗算你,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不知好歹地對你連出陰招,您大人大量,就饒過我這次吧!」

    凌曦本也沒打算要水牧文的性命,見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顧及尊嚴的跪地磕頭相求,於是,轉向璟,微微一笑,道:「水大人剛才的舉動,恐怕是求勝心切,才禁不住為之,我沒甚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你確定就這麼算了?」璟柔和的眸子望著她,淡聲問道。

    「嗯。」凌曦含笑點頭。

    璟道:「今日你放過他,而他,未必因此就領你的情,就算這樣,你也要我放過他?」凌曦微微一笑,道:「我沒想要哪個領我的情。」心下,她暗道,若是跪在她腳下的男子,不知好歹,再次犯在她手上,那麼,她勢必不會如今天這般好說話!

    軒帝心中酸澀不已,苦痛不已,「璟,在你心裡,皇兄的話,連個外人的話份量重都沒有麼?」

    良久,璟對視著凌曦的明眸,道:「走吧!」說著,他轉身,緩步朝通往宮門口的宮道上走去,皓雪白衣,隨風輕舞,凌曦拱手朝軒帝一禮,接著與雲瀾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追向他。

    百官傻眼,璟王與夜相之間,究竟,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為何他這麼聽夜相的話,夜相說什麼就是什麼,本要取水大人的性命,就是皇上剛才出言為水大人說話,他都不予理睬,可夜相輕言兩句,他不僅態度溫和相對,且聽夜相的話,不再難為水大人,奇事,真是奇事!

    璟王該不會喜歡夜相吧?

    有了這個認知,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登時不淡定了。

    雲相這下可該怎麼辦?

    「愛人」移情別戀,他心裡怕很不是滋味吧!

    忽然,一道驚訝的聲音,從凌曦嘴裡發出,「啊?」文武百官的身形剛散開,皆因凌曦突如其來的這一聲,頓住腳,齊朝她和璟看來,璟腳步停下,慢慢回過頭,望著凌曦道:「住我府裡!」

    凌曦確認了,她確認自個剛才沒有聽錯。

    他讓她住到璟王府,與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太突然了,真得是太突然了!

    皇帝給她賞賜了府宅和奴僕,她沒理由要住到璟王府去啊?凌曦的大腦,在這一刻,突然間短路。

    道:「可皇上在今個的早朝上,給我賞賜了府宅和奴僕,若是,若是我住到你府中,恐怕,恐怕不合適吧!」她臉上微泛起一抹紅暈,躲避著璟的目光。

    寂靜空曠的廣場上,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一句不落地傳入軒帝,及文武百官耳裡。

    軒帝負在身後的雙手緊握,眸中痛色尤為明顯。

    他猜對了,璟不在京師的這幾年,怕都是與那青衫少年在一起。

    「你是我的人,有什麼不合適的?」

    璟眸色淡淡,語聲淡淡,但出口之語,卻帶了絲邪惡成分。

    什麼叫是他的人了?

    凌曦恨不得找個地洞,立馬鑽進去。

    「璟,你,你……」她嘴角吸動,終不知要對璟說什麼,心跳得好快,傻男人,怎就在這樣的場合,說出如此曖昧的話語?他不是還沒從心底接受她麼,那又為何要她住進他王府?

    雲瀾原本淡然的眸中,突然間染上亮色,「是她,竟然是她!」

    他與她有同心蠱相連,倘若一方出事,亦或是情緒有所波動,另一方都能感知得到。

    春賽後,他回到朝國,從未感知過心律有何變化,可此刻,一顆心竟怦怦地直跳。

    還有,還有璟對「他」的態度,進而,不難得出,名為夜妖的「他」是女子之身。

    更是他心心唸唸的她——凌曦。

    心神收斂,雲瀾邁步,朝凌曦和璟站著的位置走去,文武百官不解了,雲相這是要幹嘛?他是想找夜相決鬥,從而奪回璟王嗎?就在他們七想八想的時候,璟淡淡的聲音,再次傳入他們耳裡,「回京師前,咱們可是一直在一起住著的。」

    抬手輕撫額頭,凌曦一陣無語,這男人咋就無緣無故地在她面前玩起了腹黑戲碼?

    倆小教給他的嗎?

    久聽不到凌曦應聲,璟繼續道:「府中一切,我已著管家打理好了!」

    「夜相,璟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請你莫要再拒絕,」雲瀾行至璟身旁,長身玉立,隱去眸中的情愫,接著道:「若是夜相覺得雲某住在王府不妥,雲某這就出宮搬離。」璟和她在一起,很是相配,而他,永遠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不如成全他們,看著他們幸福相守,也是種幸福。

    再說,四年前,雲國皇宮後的桃林中,他們已屬於彼此,加之這四年的相處,他們間的感情,怕是更深一層,即便他想插足,也沒得可能。

    又何苦在三人間製造不痛快。

    「雲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好了,我聽你們的,就住璟王府好了!」

    凌曦無奈一笑,攤手道。

    她一直都信璟,信其沒甚特殊癖好,那麼,坊間百姓口中的謠傳,無非是傻男人這些年不想娶妃、刻意製造出的假象。

    傻瓜,真得癡愛她至深,在忘記她的情況下,都能一如既往潔身自好,這樣的他,怎叫她不愛?

    一青衫,兩白衣,三道修長的身影,漸漸走遠。

    軒帝抿唇,眸底憂傷湧現,但瞬間又消散全無,目光由百官身上一一掃過,道:「都散了吧!」

    「是,皇上!」百官跪地,恭送軒帝坐上御輦,「擺駕御書房!」孫琦高喝一聲,御輦緩緩被宮人們抬起,朝御書房方向行去,「臣等恭送皇上!」御輦走遠,百官從地上爬起,三三兩兩走向宮門口。

    史上最長的一次早朝,終結束!

    隨之,朝國右相夜妖,在初登朝堂大放異彩的事跡,名動整個天下!

    「朝會都散了,你不起來,難道要為父扶起你來不成?」廣場上僅剩下威遠候父子二人,他沒好氣的瞪了水牧文一眼,「回府後,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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