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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重症區 文 / 吳亨

    「他是手掌斷裂導致失血過多,可是……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有微弱的生命體征,但發現已經腦死亡,在這種情況下腦死亡離奇了。」

    「金老闆車禍後也是腦死亡,他們父倆怎麼都一樣」,雷行不解地問。

    「可不可以這樣說」,我說道:「金老闆是腦活著,身體死了,而他兒是,腦死了,身體活著」?

    他們倆一起看看我,院長忽然說:「若藍,你分析得對了!最近一直研究他們一家的事,多疑點用科解釋不了,我整天思考,都快變神經病了。」

    「金也瘋了,被送入了精神病醫院」,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院長感歎地說:「是啊,總覺得他們一家變成這樣有點不明不白的,如果能見一面金就好了,或許我能發現些什麼」。

    「那我們就去見一面金吧,我去和馬醫生說,或許可以」,想到院長說不定能在金這裡找出答案,我迫不及待地說。

    「若藍,主動聯繫馬醫生,你,可以嗎?」雷行低著頭看我,滿臉都是疼惜。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想到在家裡受馬醫生的那些屈辱,就忍不住掉眼淚,但一想到在葬禮上,金說她也夢到過我,我就想必須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從沒害過人,但這件事情無論怎麼樣,我都拖不了干係,何況,我也總感覺跟韓田有關,第一次聽韓田喊我姐姐,我就下了決心要保護這個男孩。

    「馬醫生,我若藍……」我拿起電話,鼓起勇氣說。

    「我知道,我知道,若藍怎麼啦?找我有什麼事嗎?」馬醫生說話異常溫柔。

    「我想探望下金,你是否可以安排下……」

    馬醫生停頓了幾秒後說:「若藍美女吩咐的,我只能照辦,你放心,沒問題,我還能見到你,何樂而不為呢」。

    我是用免提的,雷行和院長都聽見了我們的對話,院長笑笑說:「若藍啊,馬醫生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才不要」,聽院長這樣說,我脫口而出這4個字邊說邊躲到雷行身後。

    院長不知道我經歷的那些事情,一想到在我家裡,在雁兒的面前,這樣強行拉扯我,而我被欺負得衣冠不整,還在慌亂中被他摸到了胸,就立刻起雞皮疙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

    雷行轉過身來將瑟瑟發抖的我攬入他懷裡,邊摸著我頭髮邊說:「不要怕,我陪你一起去」。

    第一次進入精神病醫院的重症區,在馬醫生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一條走廊上,兩邊都是病房,不同的是,這裡的病房沒有門,全是鐵柵欄。我注意到走廊的地上有隱隱血跡,像是被沖刷了好多遍,但仍看的出有一遍又一遍覆蓋上去的血跡,還有牆上,有明顯的用刷刷過,還被遺留下來的淡淡血跡。

    這哪是什麼醫院的重症區,分明是日軍的**試驗營!

    「醫生,快來人啊」!

    隨著一聲急促的叫喊著,我們跟著馬醫生一起往前面跑去。

    幾個年輕力壯的男,穿著白大褂,一起壓制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男人,地上一大片血跡,血跡形狀很奇怪,呈半弧形,就像用圓規畫的一段半弧形,血跡大約有手掌那麼粗,像彩虹一樣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地上。

    這個血也不對勁,看上去不像鮮血,並不是用大型毛筆蘸了紅色顏料畫出來彩虹狀的樣,因為血跡很粘厚,像被研磨的濃厚的辣椒醬,很厚實的一層,確切說,是很厚的一坨!

    幾個壯漢好像都制服不了他,他拚命得掙脫,好像是想要跪在地上。

    我突然發現,他的右手只有一小截手掌,手指以及大半個手掌部分全都沒有了,血淋淋的,是剛剛才變這樣的嗎?

    他要緊牙關,齜牙咧嘴地拚命把這只殘手伸向地上那攤血跡。我終於看清他的意圖了!

    下意識地拉緊雷行的袖,躲在他身後,但又忍不住探出頭來偷偷地看,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我的猜測沒錯!那個人他……

    他把自己的手在水泥地上磨,跪在地上,手放在面前,不斷地來回磨,左右方向磨,就像小時候我們在地上把鉛筆頭磨尖一樣,那個人用自己的手,放在粗糙的地面左右拉鋸來回磨!直到手漸漸變短,被磨的部位漸漸不見……

    最後被醫生打了一針,沒幾秒就失去知覺,然後被抬上了擔架,留下我們在這裡對著那堆血肉泥發呆……

    「不好意思,這是剛入院的,不知怎麼的就掙脫了出來,發生那一幕嚇到你們了,真對不起」,馬醫生抱歉地對我們說。

    「他,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一時還沒緩過神來,喃喃地問。

    「他說他一直在修仙,而最後一步是分解自己,就像電視裡演的,一個人成仙了,就會慢慢消失,化為一縷青煙空。患者之前說了,成仙最後一步是消失,但怎麼消失呢,不能跳河,服毒之類的,因為屍體還是在,他要細緻分解,入院前他的家屬說,曾經發生過一次想把自己手伸入絞肉機,還好被即使制止,但沒想到這次他想出這樣一個法」。

    馬醫生說完兩手一攤,好像說的只是一個小說故事,沒有任何恐懼和驚訝的表情,或者他面對這樣的事情多,已經麻木了吧。

    「那金**全嗎?」雷行擔心的問。

    「金還好,葬禮上那次是最嚴重的發病,到了醫院後就還算平穩」。說完馬醫生做了「請」的手勢,我們跟著他到金病房門前。

    開了第一道鐵欄杆後,裡面還有一道,一張簡易的床,一個隔開的小小的衛生間,金坐在床上的一個角落,盯著天花板的某一處發呆。

    「若藍」。

    她看見我後,起身過來喊我,手抓著欄杆,對我甜甜地笑。我和她僅一欄杆之隔,看著現在的她,恍如隔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我走近她,看著她一直對我友善地笑,以及如此尷尬的處境,我忽然心痛起來,曾經拜託我去和金老闆聊聊的那時善良的模樣,一直在我腦海中不斷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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