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換了一個人 文 / 吳亨
小眼睛左手攤開手掌貼在石頭上，而右手使勁地握住左手手腕，咬著牙，眉頭緊鎖，好像在堅持什麼。周圍的人都長大了嘴看著他，連剛才罵他的茜茜，也疑惑地盯著他，不知道他要幹嘛。
「喂，你中邪啦！」茜茜用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戳他。
小眼睛並沒有理會茜茜，右手緊緊握著左手手腕，慢慢抬起。
「啊，石頭上好多血……」楊揚突然在人群中尖叫起來。是啊，石頭上怎麼有一攤血跡，我立刻看看自己屁1古後面，還好，沒有來例假，褲子是乾淨的。
轉頭一看，怎麼人全都包圍著小眼睛，大家都唏噓不已，好奇之下我也擠進去一探究竟。小眼睛左手手心上全是血，中間有個銹跡斑斑的大頭釘歪在裡面，教官和同學都說先去醫務室。
「剛才你剛要坐下，我恰好看見石頭上有一枚超大的大頭釘，針尖朝上，我喊了你，但你沒反應，眼看就要坐下了，我就手伸進去了……不好意思……」小眼睛看到我站在他面前，疑惑地看著他，便向我解釋了番。
真為我自己的智商捉急，我是坐在了小眼睛手上，那石頭上的血一定是小眼睛手掌上的，我怎麼會想到是我褲子上的！真是羞愧！不過，今天小眼睛怎麼怪怪的，一改以往流里流氣的德行。
「對不起……」看著他滿手的血，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呵呵。沒事的，那我先去醫務室了，你不用內疚，皮外傷，很快就好的」。說完就在班長的陪同下往剛才我們來的方向走去。我好一會沒緩過神來，小眼睛怎麼突然變地那麼紳士？
「好了好了，大家——全體立正！」教官一吹口哨，喊了聲。
剛才三三兩兩的同學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個四四方方的隊伍瞬間形成。
「尉遲帥！」教官朝隔壁班方向嚴肅地喊了一聲。大帥回頭一看，嚇地馬上跑回自己隊伍。我向那邊望去。雁兒班級正在休息，剛好雁兒看到我，朝我吐了下舌頭。
「你給我出來！」教官對已經歸隊的大帥吼了一聲，大帥只好乖乖地走到前面。剛到教官面前。教官抬起腿就一腳飛到他屁1古上。說道：「讓你泡妞！小小年紀泡妞！深蹲，30個！」
我盯著大帥看呆了！是的，他是很可愛。虎頭虎腦的，但吸引我看呆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胸前的玉石，黑得像宇宙一樣，卻又透明如不存在一般，晶瑩剔透的感覺就像一滴眼淚，黑色的眼淚，通體透著魔氣。
「你們兩個要休整個軍訓時間？」教官突然拿著病歷將我們全身打量一番。茜茜馬上拖著我的手，又裝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並在我身後掐了下，我馬上領會，和她一起裝了起來。
「別裝了，你們這身體虛弱還是間歇性的啊，休一星期，休完回來軍訓」。教官說完將病歷往我們身上一甩，接著馬上又盯著大帥做深蹲。
茜茜拿好病歷，我們走的時候挺起了腰板，反正假已經請好，就不用在裝了。
「哎，都被小眼睛攪黃了，沒有他，我們肯定能逃過整個軍訓，都他害的我們忘記裝了」，茜茜靠在我身邊，邊走邊抱怨道。我敲了一下她的頭，說：「真沒良心，沒有他，那今天我的屁1古就遭殃了！哼，不帶你去看太奶奶了」。
「哎呀，我真傻，沒有小眼睛那你就慘了，我真沒想到，你帶我去啦，好若藍」，茜茜看著我還眨著眼睛，她居然還會有這樣萌的一面。看著她故意裝可愛的樣子，我笑出了聲來，說道：「好啦，先休息幾天吧，我其實真的滿虛弱的！」
「沒問題！」茜茜開心地拉著我的手蹦了起來，但隨之，她又嚴肅地說：「你有沒覺得今天小眼睛怪怪的？」
「是的，他的態度完全變了，本來一看到我總要佔便宜一番，而且賊眉鼠眼的樣子很是討厭，但今天居然能挺身而出，說話也很正經，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茜茜一邊撥弄著劉海一邊說：「你沒覺得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嗎？一個人再怎麼改變，眼神是不會變的，那是一個人的靈魂，而剛才，他裡裡外外都是另一個人。」
茜茜說完，我沒有接話題，雖然剛才小眼睛幫了我，但之前他對我的「調戲」我卻怎麼也忘不掉，特別是夢裡吃屎的樣子，那個形象已經深深在我大腦裡，還有他奇怪的影子，不管是我看錯了，還是真的發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要過正常的日子！不想身邊經常發生奇奇怪怪的事情！過幾天去看太奶奶，就去看望一眼而已，應該不會節外生枝吧。
「哇，這是精神病醫院嗎？怎麼像世外桃源一樣？」茜茜拉著我的手，跟在我身後，左看看右看看，不禁發出一聲聲感歎。
「你劉姥姥進大觀園嗎？」我笑著說。
「你看這條走廊，怎麼兩邊都是鏡子，鏡子是最陰的東西，而這裡的人都是精神病患者，他們都是大腦短路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弄那麼多鏡子，就不怕病人看到些什麼嗎？」
此刻我們正走在那條走廊上，茜茜說的沒錯，我在這些鏡子裡的確看到很多不正常的東西，難道我也是大腦短路的人？並且，曾經就在這裡，我摔了一跤，被宛伯懿扶起，他還問我電話，但因為我的害羞，沒有理會而直接跑掉……
「喂，你在想什麼？」被茜茜一提醒，我才發現自己發呆了好久，我笑了下說道：「想一個不存在的人」。
茜茜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存在的人？你喜歡的人嗎？」
「為什麼說是我喜歡的人？」她怎麼猜得那麼準。
「因為你也是不存在的人啊，同類才會相愛，走啦，看你太奶奶去」。茜茜說完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拉著我就走。
我還來不及問，就被茜茜拉著往前跑，她好像很喜歡這裡，不過似乎每個第一次來這裡的人，都會愛上這家醫院，如果把這裡改成賓館，我想一定生意會很好。
「太奶奶，這是我的新朋友，大學一個寢室的，叫西西」。我向太奶奶介紹著。
太奶奶一直看著茜茜，再慢慢用目光將她全身都掃了一遍，像是在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而茜茜則一臉驚慌地躲避著太奶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