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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惡狗嶺 文 / 吳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滿山嫣紅,唯獨沒有綠色,可是,在她眼裡就有除不盡的草。

    是不是也有人母慈兒孝,幸福安康,可他看不見,總想著陞官發財……看不清已經擁有的,妄想不存在的,是不是只要除去了心魔,就能走出無邊的苦海?

    我默默在花間走著,周圍一個個行人低著頭踩在猩紅的花毯上無聲同行,如一個個行屍走肉,不帶一點表情,除了紅色,沒有任何顏色。

    人人都在趕路,卻有一個人在路邊坐著,前面放著一隻髒兮兮的破碗,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又髒又臭,是一個乞丐,當我走進,他抬頭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睛,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他一直渴望地看著我,似乎乞求著我能施捨點什麼,可是我一身布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贈與,便採來邊上的一朵紅花,放入他碗中。

    他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說了兩個字「謝謝」。我只是微笑了下,便轉身想走。

    忽然,腳下被一個什麼東西攔住。

    低頭一看,是乞丐拿著他的枴杖,橫在我腳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還沒等我開口,他說道:「這個送給你,我們恩怨已了」。

    我只是送了他一朵花,就有恩怨了?他的意思是,我送了他花,所以他一定要回贈我一個東西?我剛想說「謝謝不用」,他已經將枴杖塞入我手中,他的手髒兮兮的,關鍵是滿手傷痕,好像被什麼機械傷過。又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我實在不好拒絕,脫口一句「謝謝」,已經將他的枴杖握在手中。

    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正如此刻的我,我想我根本不會猜到,我會接受一個渾身又髒又臭乞丐的枴杖。並拿著枴杖一路前行。

    可是。沒走出幾步路,我身後傳來剛才那乞丐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那種毛骨悚然的在死亡邊緣的吶喊,我不禁回頭。不由地差點癱倒在地!

    五條巨型烈狗撕咬著乞丐,每咬下的一口,鉤狀的牙齒都能準確地死死插入他*,再猛地一拉扯。一大塊肉被硬生生地撕裂出來,同時血濺地一地。落到花間上,使得紅色的花朵開得更加妖紅和詭異。

    「若藍,快跑啊,好多狗啊!」大帥從我身後跑上來。他也和周圍的人一樣,隻身一人,早就沒了鐵鏈。他用那條斷腿上露出的骨頭支撐著地面,居然還跑地很快。肥肉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跑到我跟前時,看我在原地發呆,沒命地朝我喊了一句,然後一轉眼功夫,跑得無影無蹤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後一批巨型犬呲牙咧嘴地朝前面奔來,個個掛著口水,瞪著怒眼,似乎沉澱了幾世的憤怒,在此刻同時爆發出來。

    乞丐被咬得支離破碎,身體像他穿的衣服一樣,這裡少一塊,那裡少一截,但他並沒有倒下,而是瘋狂地奔跑。

    那些惡狗的目標似乎不是很明確,通常撲到一個人,撕咬了幾口後,又目標轉移了新獵物。

    這群惡狗並沒有把我們單純地當做一群可口獵物,而是帶著某種憤怒和敵意,把它畢生的解數用盡,我們又像是它們強大的對手。

    我只好順著人流沒命的往前跑,不敢回頭,陣陣狗吠聲,越來越響,讓人毛骨悚然,周圍到處是被撲到的人,一旦被撲到,惡狗便瘋咬過去,不撕扯掉腿腳是不肯鬆口的!各路狂奔逃命的人即使使勁渾身解數也難逃這惡狗的鐵嘴鋼牙。

    周圍的人有的成了獨臂,有的少了半邊屁股,有的直接少了半張臉,暴露出一排排牙槽骨。

    我是幸運的,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在惡狗的視野中,好像我是一個透明人,它們直接忽略我,撲向我身邊的人。

    據說動物都是有靈性的,是不是平時我關愛小動物,所以即使這些狗像被惡魔附了體,但也打算放過我?

    正想到這裡,在我面前被一隻身形高大的惡狗檔住了道路,它目光凶橫,滿嘴鋼牙,皮毛如鋼絲一般堅硬,它沒有發出聲音,讓我恐怖的也在這裡,所謂會叫的狗不咬人,那,此刻在我面前的,恐怕不把我活吞了,不會善罷甘休。

    它微微一屈,瞬間如一道閃電一樣向我撲來!

    「啊——」我跌倒在地,並尖叫起來,只是我的喊聲在一片廝殺的血腥空氣中,顯得多麼微不足道,彷彿是一粒塵埃,落入紅塵。

    可是,臉上只是感受到了一陣毛茸茸,緊接著什麼感覺也沒有了,難道狗走了?

    我斗膽地睜開眼睛,果然,哪裡來的惡狗,我躺在地上,下意識地用那根枴杖檔在前面。

    「救命啊!救命!」大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狂叫著讓我奔來,那只短腿上跟著一隻身形瘦小的惡狗,狗毛稀疏豎起,爛瘡佈滿全身。大帥揮舞著四肢不斷向我求饒,顯然把我當作了救命稻草。

    我閉起眼睛,揮舞著手中的枴杖,一陣亂打。

    「若藍,你真是我的女神啊!」

    我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大帥一臉驚訝地看著我:「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還能打敗這樣的怪物?」

    我一臉迷茫,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剛才緊張的心情還沒平靜下來,手裡還緊緊握著枴杖,滿手心都是汗。

    「哇……」大帥盯著我這個枴杖說道:「我知道了!這是打狗棒!你哪裡來的?」

    打狗棒?細細想來,好像真如大帥說的,這還真像一根打狗棒!

    「若藍,我就跟著你了,雁兒一定會感謝你的」,他翹著一條腿說:「你救了她老公,她會感謝你一輩子的!」

    「我們先出去再說吧,出去後第一件事是報警!」我邊說邊心裡很沉重,想到這個枴杖是那個乞丐送我的,那他怎麼辦?剛才我是親眼看見他被惡狗撲到的,是我害了他……

    「這枴杖該不會是你搶來的吧?你在擔心它原本的主人?」大帥看我心神不定地問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還搶呢!」我嘟著嘴巴說:「是人家送我的,只是……只是那個人……」說到這裡我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大帥安慰道:「既然是送你的,就不要內疚了,你看這周圍到處是逃命的人,你也找不到他,我們趕快走吧,我就不相信走不出這個鬼地方」。

    大帥說著就拉著我往前走,表面上他是拉著我逃命,實際上是他整個人靠在我身上,把我當枴杖,還有關鍵是看上我手中的「打狗棍」。不過我也很願意接受,能找個同學一起逃命還有種安全感,而且他還在山洞裡救過我的命。

    一路走來,能夠救的,我都會用枴杖去驅趕下,只是這樣的惡*件實在太多,我的能力實在有限,有的人只是一時得救沒,我們一走遠之後又被惡犬撕咬。

    不知不覺走到一片平地,在我們周圍也跟了不少人,這裡地面沒有剛才的崎嶇,而且狗也漸漸少了下去,我們大家都舒了一口氣,望著身後那片山嶺,似乎還能聽見從裡面發出的陣陣絕望的嘶喊。

    「女神!你就是我們的女神!」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呼喊起來,瞬時間,我被圍在中間,大家高呼「女神」,我一時驚訝得不知所措,大帥也在其中對著我傻傻的笑。

    「我們已經逃出狗窩了,接下來由我來保護你吧」,剛那個年輕男子伸出一隻手,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我把手放到他手心,他抓住了我手,慢慢往前走,說道:「我一定會帶你走出這裡,相信我,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周圍的人一起拍手,但我感覺怪怪的,他們這樣做有種祝福新人的感覺,但我已經接受了他的邀請,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走下去,再說,在這個猶如噩夢一般的地方,我只想快點走出去。

    不對!怎麼離剛才那群人越來越遠了?他好像在帶我走反方向!

    「哎,我們好像走錯方向了吧!後面有很多狗!」

    可是他並沒有理我,只是帶著我往回走,我看看情景不對,開始用力掙脫他的手,但是,我哪裡是他的對手,他想剛鉗一樣,死死地鉗著我,我回頭看剛才那群人,已經離我有段距離,看現在的情景,他是想拽著我一直往回走!

    「你幹嘛!我救了你,你拖著我去送死嗎?」我開始大聲質問,一想到我的枴杖還在原來的地方,現在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條!

    「若藍,別鬧了,快跟我回去!」

    我愣了下,多熟悉的聲音啊!我轉頭一看,怎麼拉住我的變成了馬醫生?

    「是我!我是來救你的!」馬醫生看我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他邊拽著我走,邊解釋說:「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你怎麼到這裡了!真見鬼了!快跟我回去!」

    「救命啊!救命!」我往後面大聲呼救!馬醫生比惡魔還可怕,為什麼到哪裡都擺脫不了他?非要我被那些惡狗四分五裂活吞了,他才甘心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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