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二零六:狗急跳牆! 文 / 暮雨林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開腔!」
王太后明知故問的話,語氣還帶著上位者專屬的霸道。睇著古霆的時候,似乎就像是看著陌路人一樣,一席話說得是擲地有聲,裝作看不到大臣們滿目震驚的神色以及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古霆和封柒夜相視而笑,對王太后的話,雙雙臉上顯出譏誚。不待古霆開口,封柒夜便噙著笑意揶揄:「沒想到王后竟貴人多忘事,連本土的世子都不認得了?」
「封太子莫不是在說笑,靖南都的世子,從始至終都是震兒,如今他已經身為靖南王,這憑空而出的世子,到底是何人,只怕他自己心裡清楚!」
生生將事實扭曲的王太后,心底明明已經開始顫抖,但是面色上卻始終如一,她不能讓對方看出半點的端倪,朝中的文武百官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噙著不滿的態度看著她,她自然也都收入了眼底,但是那又如何,身為臣子,只要聽命行事就可以了!
封柒夜戲謔的看著古霆,面對王太后強詞奪理的態度,沒有任何驚訝,反而對著他說道:「前路漫漫,世子奪嫡的路途頗為艱難啊!」
奪嫡?!
百官的視線時而在封柒夜身上盤踞,時而又看著古霆神色隱晦,然而當眾人聽到封柒夜的話時候,卻紛紛驚的瞪大了眸子。
就連王太后也是手心再次緊握,視線不期然的就看向了一側始終沒有回神的古震。在眾人的目光全都膠著在封柒夜和古霆的身上時候,她低聲對著古震喚了一句:「震兒!」
這一聲似乎警告又好似提醒的話,果然讓古震身軀一震,眼神也恢復了清明。自然,他也聽到了封柒夜的那句話。當下冷笑涔涔,「封太子,即使本王的靖南都隸屬於封夙附屬,但皇城內的朝內之事,恐怕就不勞你費心了!至於剛才所謂的奪嫡,更是可笑。本王就是靖南都的嫡出世子,旁人庶出本就該有自知之明,奪嫡一說也未免太多可笑了!」
古震始終自持比古霆更適合靖南王的位置,此時他說話之際,眼神始終盯著古霆,冷笑,不屑,蔑視,多種情緒都摻雜其中,在他心裡,只當古霆已經是窮途末路,竟然會選擇和封柒夜聯手,既然如此,那這一次他們誰都別想離開!
「到底誰是旁人庶出,憑你一句話,怎能作數?不如就問問大臣,這靖南都的王朝之中,他們心裡可還有本世子的存在?!」古霆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古震,兄弟倆人的眼神中,火花四濺,暗自較量。而古霆所說的話,在大臣中頓時就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王太后瞥了一眼身側的古震,旋即蹙眉望著瞬間變的嘈雜的養心殿,一個眼神遞給重山後,就聽他揮著拂塵喊道:「安靜!」
大臣們的聲音戛然而止,王太后眸色深沉的看著各懷心事的大臣,依舊舉止雍容的詢問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聽百官一言,看看這靖南都,到底他們是認靖南王,還是認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外人!」
「呵!」
王太后帶著嘲諷的話一經出口,便聽到養心殿中有人傳來一聲訕笑。視線慢慢看向右側,就見封柒夜半垂著眸子,狂放不羈的坐在椅子上,雙腿在身前豪邁的岔開,膝蓋上疊放著墨色的衣袂,手中兩指捏起白玉酒杯,在眾人目光追隨之際,『啪』的一聲就見那上好的白玉酒杯瞬間四分五裂。
養心殿內眾人屏息以待,完全不明白封柒夜此舉的含義。當眾含笑捏碎了酒杯,他在預示著什麼,又或者他這樣的舉動,又代表了什麼。
「二位,難道今晚這場宮宴不是給本王接風的?」封柒夜將酒杯隨手就丟擲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卻落在每個人的心頭,激起一片不知名的漣漪。
王太后暗暗咬了咬牙,旋即強扯出一抹笑意,看著封柒夜說道:「封太子見諒,這晚宴自然是專門為了你而準備的,只是不想卻被小人所打亂。重山,還不宣佈晚宴開始!」
得到命令的重山,立刻站在一邊揚著嗓子喊了一聲,瞬間在殿外久候的歌舞姬便魚貫而入。封柒夜再次端著下人送來的酒杯,在絲竹奏樂聲還沒響起的時候,憑空說了一句:「本王的朋友,可從沒有小人之說,二位可懂?」
明明這話就是帶著幾分威脅,但是封柒夜的眸子卻只看著手中的酒杯。對面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喘,面對靖南都的兩個上位者和封夙那位目的不明的王爺,他們除了賠笑,什麼都做不了。
王太后和古震視線交匯,大家都是在宮內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一步步走來的人物,且不論封柒夜的話份量有幾許,但單單就是他如此狂妄的話,就足以讓古震對他心生嫌隙。
但是也正因為封柒夜的眼神始終看著自己的酒杯,這樣一來,王太后和古震只能吃了啞巴虧,卻不能開口接任何的話。
一旦他們開口,豈不就是讓封柒夜的氣焰更加高漲。如今他已經身在靖南都,而且身後就帶了兩名隨從,是誰給他的膽量可以站在他們的領土中如此恣意妄為!
古震的眼神越來越深暗,明明坐在高位上,可是封柒夜身上傳來的強勢的氣息和鐵血般的冷漠,沒由來的讓他心口一窒,封柒夜似乎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無能吧!
歌舞姬都在賣力的表演著,靖南都已經有許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本就習慣在人群中展現自己的女子們,似是掏空了心思也想讓人注意到,特別是引起古震的注意。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古霆端著酒杯放在唇邊,看似在喝酒,實則正暗中詢問著封柒夜。
現在他的手中一沒權勢,二沒地位,整個靖南都看樣子都已經被王太后和古震給架空。而且最明顯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其他三個王子竟然都沒有出現。而且,父王也不知蹤跡,這對狠毒的母子,果然是手段非凡,短短時間能讓靖南都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剛才他分明注意到,當詢問到那些大臣的時候,明顯有不少人是敢怒不敢言,欲言又止的眸子,全因為上面兩個母子的存在,到底他們做了什麼,讓大臣如此忌憚,甚至整個皇宮的氣氛,都顯得十分詭異。
封柒夜同樣將酒杯放在唇邊,表面上似乎在欣賞著歌舞表演,聽到古霆的話,聲音微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話,和當初冷月所言不差分毫。
他假意做戲來訪靖南都,可不是為了看他們的歌舞表演的。相信今晚他出現在靖南都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而他要等的就是,有人狗急跳牆,或者想要迂迴行事,這次他有時間,可以慢慢的等!
「古勵、古昕還有古赧現在都不知去向,他們應該是被古震給藏起來了!」古霆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封柒夜後,還不等他轉眸,就聽身邊的封柒夜低沉又沙啞的嗓音募地說道:「龍修,查!」
「是!」
身後的龍修低聲應和後,眼神隨意瞭了幾眼,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養心殿。
宴會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只不過每個人都心思詭異,分別想著自己的對策或者是計劃。
靖南都皇城中,也因為封柒夜的到來,從這一刻開始,氣氛變幻莫測。包括王太后、古震、甚至是古霆都在小心翼翼的行事,一場分崩離析的局面,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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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君一如龍淵去而復返,就在龍淵想要飛身衝到懸樑上的時候,他已經接近行雲宮。龍淵帶著四名轎夫匆忙逃離了現場後,懸樑上的冷月,額頭上的清汗越來越多。
卓文君的焦急顯而易見,距離他的離開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次再次折返,臉上卻不似剛才那般從容,明顯帶著焦急和不知所措。
「來人!」
卓文君坐立不安的在行雲宮內的喊了一聲,直到門外有人進入後,語氣頗為急切的說道:「他們幾個有什麼動靜嗎?」
曾經身為卓文君下屬的劉副將見他面色不耐,雖然疑惑卻也是如實回答,「主子,一切安好。發生何事了?」
許是從未見過卓文君這般表現,劉副將的疑惑也越來越重,隨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卓文君後,便等著他開口。
卓文君將冷茶一飲而盡,沉沉的歎息了一聲,平復了心底的慌亂,才說道:「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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