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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二三二:你特意來找我的? 文 / 暮雨林

    封凌霄一臉嚴肅的望著錦流年,沉默著似乎在思索他的話。錦流年也沒打擾,隨著他的視線一同望著前方發芽的綠草坪,又低聲說了一句,「不論之前你有多厭惡,但如今交替更迭後,何不再試著接受!」

    聞言,封凌霄的眸子閃了一瞬,倏然一笑,「也許,你說的對!」

    錦流年如釋重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柒夜不是別人,這皇宮裡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傍晚

    冷月迷迷糊糊的在養心殿內醒過來的時候,入目就看到水無憂正端坐在一側,而他身前的桌案上,正擺放了不少的小瓷瓶,悠悠轉醒的冷月,支起身子,「水大哥,你找我啊?」

    平日裡,沒事的時候水無憂鮮少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特別是之前一段時間,在侯府裡的時候,幾乎幾天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現在乍一回到皇宮,他就自己出現在這,看樣子肯定是有事。

    「這些都是保胎的藥物,還有一些能夠強身健體的,你的身子之前受過重創,所以要好好調理,以後切記不可再發生任何意外了!」

    水無憂沒由來的直接開口說了一席話,頓時讓冷月驚了驚,「你要走?」

    她不傻,水無憂既然已經事先準備好了那麼多的瓷瓶,而且還如此細緻的講解給她,固然是要準備離開的,不然這就是多此一舉了。

    「嗯,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去哪?你要回水家?」冷月起身穿上繡鞋,走到水無憂的面前睇著他認真的詢問著。她現在可不認為水無憂還有回水家的必要。

    畢竟那裡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傷心地。而且他如何在意水家家主的位置的話,當初就不會為了醫治她的病,而遊歷天下去尋找解藥了。

    「沒有。我在江湖行走慣了,所以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太長,難免會生出厭煩,這裡的事情現在也都差不多了,我的去留也沒什麼影響。你記住我說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水無憂始終沒有看冷月,一心擺弄著桌上的瓷瓶,似乎只有這些才能夠引起他的關注似的。

    見水無憂這般表現,冷月不期然的心底就染上少許的惆悵,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雖然這句話她比誰都清楚,但是事情真的發展到這個地步,要分別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捨的。戰慄(高幹)

    可以說,沒有水無憂,就沒有今日的冷月。

    「一定要走?」

    「勢在必行!」

    水無憂緩慢的扭動著視線,將自己最終的決定說出口之際,才和冷月對視,幽暗難測的眸子深處,似乎還隱隱閃動著別樣的情緒。

    「瓷瓶上都標記的很清楚,短時間內別再讓我聽到你找我的消息,不然肯定沒好事!」水無憂的性子平素就十分沉悶,但是也許分別在即,難得的他竟然自嘲的說了句看似玩笑的話。

    冷月微微抿著唇角,墨發披在肩頭,沉睡後的慵懶還在臉頰上氤氳著,水無憂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旋即在冷月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起身故作瀟灑的走出了養心殿。

    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了!

    冷月站在原地,剪水眸中泛著嘖嘖的水光,桌案上大大小小幾十個瓷瓶,還在提醒著她,這都是他臨走前,為自己做的事。

    門外,水無憂悵然所失的望著染上墨色的天邊,有一種情緒在心裡五味陳雜著,理不清也剪不斷。

    「師傅……」

    不消多時,二寶就從旁邊養心殿的一側走了出來,身上還背著兩人的行禮,看到水無憂時,委屈的癟著嘴,喊了一聲。

    水無憂點頭,「走吧!」

    「師傅,我還沒和小月姐告別呢!」

    「去吧,我在中和門等你!」

    二寶看著自己師傅略顯落寞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感覺到師傅似乎並不想走,但最後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

    二寶背著行囊,腳步拖沓的走進了養心殿,還沒看到冷月的時候,稚嫩的臉頰上就開始滑落下淚水……

    *

    鳳棲宮

    冷肅蕭索的偏殿裡,整日整夜的沒有行人前往,除了每日必備的三餐有專門的人送來,其餘時間這裡都空曠的像是一座空城。環環仙道

    封亦晗孤身坐在輪椅中,哪怕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對於母后的死亡,他心裡還是無法釋懷的憂傷難抑。

    人人都說,一步錯,步步錯,可是他從未察覺到自己走錯了任何一步,但是偏偏最後卻走到了今日的境地,對他來說已經不止是諷刺那麼簡單。

    沒有下人簇擁,也沒有奢華府邸環繞,他這個曾經的賢王,如今落魄的連乞丐都不如,至少乞丐還有自由,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哪怕是曾經發誓會對他忠心耿耿的柳媚如,如今也不知去向。樹倒猢猻散,是他現在最清晰也最無奈的寫照。

    這段日子,他雖然被禁足在這裡,但是也大抵能夠猜到外面發生了什麼。當日說卓文君去了靖南都,但是一直到此刻,封夙依然巍立不倒,且不論卓文君的計謀如何,但就憑當初的封流贏和卓青天的手段,都無法改變這一切,一個卓文君又如何能夠扭轉乾坤。

    昏暗的殿內沒有下人掌燈,他彷彿已經徹底被人所遺忘。當初被封柒夜所擒之後,相信他的賢王府也早已名存實亡。現在,他什麼都沒有,唯一剩下的就是這一具殘破的身子。

    『咚咚——』

    自怨自艾的封亦晗,忽然間在幽靜昏暗的殿內,聽到了不該屬於這裡的一抹詭異聲音。辨別著聲音的方向,很快就看向了窗欞一側。

    在殿外暮色籠罩的時候,迴廊下的火光照耀在窗欞上,似乎在上面投射下一個了人影。封亦晗瞇起眸子,沒有說話,只是定睛的看著這一切,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裡?!

    很快,高窗上的聲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人從外面推開的殿門。來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令他暫時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

    封亦晗望著開門的人,看身影似乎是個女子,於是沒有多想,冷笑的開口:「原來你還知道回來!」

    封亦晗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人就是當日在母后死去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柳媚如。眼底的諷刺也越來越濃。

    來人一聽到封亦晗的身影,那抹被窗外的火光映襯下的身影,很明顯的顫動了一瞬,旋即聲音微微發抖,低柔的呼喚了一聲:「王爺?」

    不是柳媚如!

    封亦晗頓時警覺的看著殿門,那聲呼喚中,有些熟悉,又似乎陌生。加上他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與人接觸過,嗓音不禁也沙啞低沉,再次問了一句:「何人?」末日覺醒

    再一次開口,那人似乎能夠精準的確定了殿內之人,快速的轉身關上了殿門,步伐凌亂的走向了封亦晗。

    「王爺,是我!」

    當闊別多日的賀蘭冷夏站在封亦晗的面前時候,不禁讓他無比諷刺的笑了起來。原本以為他唄天下人遺棄,卻沒想到最終還會有她來看自己。

    而她,卻是曾經被他反手利用,最瞧不上眼的人。

    殿內的光線讓賀蘭冷夏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不禁摸索著在殿內找到了燭台的位置,當荏苒的燭火漸漸亮徹在偏殿裡時,封亦晗看清楚荷蘭冷夏的瞬間,驀地蹙眉。

    察覺到封亦晗打量自己的視線,賀蘭冷夏侷促的拉了拉身上的宮女服飾,而後又摸了摸自己帶著面紗的臉頰,「王爺,是我!」

    「你怎麼這幅打扮?」

    封亦晗轉動輪椅,望著不遠處的賀蘭冷夏,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是這麼看著,又好像沒什麼不對。

    賀蘭冷夏諷刺的笑了笑,「為了……為了來找你,所以只能假裝成宮婢!」

    「那真是辛苦你了!嫁給卓文浩感覺如何?」

    這種帶著淡淡的譏諷的話,讓賀蘭冷夏心頭驀地一疼,發酸的眼睛看著封亦晗,磨蹭著腳步,慢慢走向他。

    而就在她行走的時候,封亦晗也瞬間明白,她的怪異之處在哪裡了!望著賀蘭冷夏瘸著一條腿,忽高忽低的行走著,聲音帶著疑惑,「你的腿怎麼了?」

    也許是被提及到痛楚,賀蘭冷夏的表情一僵,「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下!」

    她總歸不能告訴她,自己這條腿,是被卓文浩生生給打斷了。聽說當初他進宮來理論,也不知道結果如何,總之他回府後,直接到柴房,狠狠的毒打了她一頓。

    甚至發展到後來,每每他喝了酒,或者是有什麼不順心的,都會拿她來出氣。不過好在,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自己。

    她,始終都是王爺的人!

    「是嗎?你特意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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