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1 別真的讓我等一輩子,求 文 / 皇邪兒
「令狐滿月,你這是在威脅本侯!」龐銳眨眨眼,話雖如此說,卻非生氣。79閱.
「你自己說說,你這一個月都做了什麼?追帳的時候你比誰都著急!拿著吧,這個月的賬冊。」
龐銳說著,從身後的鄭管家手裡拿過賬冊,親自遞到滿月手上。
滿月翻著賬冊,無所謂道,
「侯爺不也利用林冬合屯兵的那些院子狠賺了一比,現在京都擁有旺鋪最多的可是侯爺你。有那十幾個院子在手,侯爺可是一勞永逸。」
話音落下,滿月已經合上了賬冊。
唇角不由浮起一絲得意淺笑。
「侯爺沒什麼事可以回去了。下個月若還賺了銀子的話,勞煩鄭管家送來賬冊即可,不必侯爺親自過來。」
滿月將賬冊嗖的一下扔給龐銳。
龐銳接都沒接,身子一閃,賬冊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身後的鄭管家臉上。
砰的一聲,砸的鄭管家那張老臉上的皺紋都跟著抖了好幾下。
滿月看著都疼!
「嘶!令狐,女官!老夫,這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幾次,摔打。老夫,不比,你們正當,盛年,老夫——」
鄭管家說話依舊慢吞吞的,一句話恨不得斷開七八次,若是稍一走神,就連貫不起來他剛才說的話,忘記他說了什麼。
「好了好了。鄭管家,您年紀這麼大還是省省口水,您有一個如此坑人的主子,能怪誰?再說了——意外這種事,還分年紀?」
滿月眨眨眼,一副永遠輪不到我錯的表情看向主僕二人。
反正她早已將一切都看到無所謂了!
還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鄭管家嘴角抽了抽,也有些不敢認此刻的令狐滿月。
「那敢問令狐女官,如果下個月賠了是不是我就要親自登門來拜訪你了?」龐銳看向她的眼神卻是輕鬆和無奈並存。
這樣的令狐滿月,是在經歷了怎樣的變故才會如此?
他不相信是因為林冬合的死她才如此!若非林冬合,那便是林冬曜與她的和離!
滿月冷笑了一聲,淡淡道,
「賠了就更不用來見我了。你來幹什麼?來尋死的嗎?這大好光景之下,你還能把生意做賠了,要你何用?閹了你都不為過!」
滿月嗤了一聲。
龐銳眼角眉梢明顯抽搐了一下。
滿月的一句狠話,不過是她此刻無所謂的心態罷了,可誰曾想,某些事,某些話,卻會在將來的某一天——一語成籤。
天朝京都,眾人命運的導向,在這一刻已然發生了變化。
未來的一刻,將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有些,尚能在她控制之內,有些,卻是天意弄人。
——
龐銳離開後,滿月心情還算不錯,至少上個月的賬目令她滿意。只是,隨著下個月四國使者進入京都,究竟等來的是一場繁榮盛舉還是一輪血腥屠戮,前景難測。
在商言商,這對她來說都是一次考驗。
所謂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不論如何,這一次她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回到院子,滿月原本想找本書看幾頁就夢周公,卻見隱秀面色凝重的進了房間。
「女官。」
月淡淡逸出。
看隱秀那樣子就知道她要說的事情跟林冬曜有關。
「女官,安妃娘娘——」
隱秀一直是表情凝重的將安妃生病的事情告訴了滿月。
滿月眉頭一皺,陷入短暫的沉思。
安妃對她向來親近,曾幾何時,在關鍵的場合也是畫龍點睛的幫她說過話,現在安妃病了,她不能不去看一眼。
「準備馬車吧,去通知太子一聲,稍後我要進宮。」
滿月語氣雖然清淺,但在她心中,後宮三千,真正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就只有欣妃和安妃。如今卻都病了,難道這是有人要一次剷除兩個眼中釘?
偏偏現在魏楓昏迷不醒!
若真是宮裡的人做的話,那宮中御醫都會何種解毒的法子,或是問診時的方式,應該都是心知肚明。既然有膽在宮裡頭下毒,必定是有把握宮裡的御醫都瞧不出什麼門道,卻是又做的好似是安妃和欣妃中邪了一樣,一時半會查不出線索來。
這次的事情做的還不是要欣妃和安妃的性命,而是要毀了二人。
將來即便二人好生生的或者,可那一臉一身的傷疤,還如何面對皇上和後宮其他妃嬪?
這一招毒辣就在於令人生不如死,無顏面對今後的生活。
縱觀整個後宮,對安妃和欣妃恨之入骨自然是皇后了!
可滿月一直疑惑皇后一貫衝動粗糙的作風,這一次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不是有人暗中幫忙嗎?
滿月正思忖中,一抹挺拔身影到了跟前兒,她驀然抬頭,林簡已經到她面前,距離她不過一步的距離。
下意識的,滿月後退了一大步。
臉上一閃而過的抗拒,繼而便是林簡這一個月來熟悉的桀驁和任性。
「殿下不會是進來查探我是否偷懶吧?昨兒不都說好了嗎?我什麼都不用做了——」
滿月先聲奪人,看似是無所謂的表情和語氣,卻是為了掩飾前一刻的抗拒和牴觸。
林簡裝作沒感覺到,薄唇勾起,悠然一笑,
「你說我何時催過你什麼?也就更加不可能查探你是否偷懶了!你這就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簡笑容溫潤輕柔,眼底是說不盡的寵愛呵護。
滿月卻是不屑的嗤了一聲,反正就是不領他的情。
「反正這裡是太子府,殿下說我是小人那我就是小人吧!大不了當一個真小人!」
「那我成什麼了?偽君子?不是吧滿月——我這給你安排的管賬剛剛可去侯府找龐銳了,你倒好——翻臉比翻書還快。這管賬的工錢還是我出的呢。」
話雖如此說,林簡卻一點也不介意滿月的揶揄,甚至是罵人不帶髒字。
她能安之若素的留在太子府,就好過一切失去她沒有她的日子!
她即便是在太子府掀翻天又如何?
滿月眨眨眼,低聲咕噥了一句,
「太子殿下家大業大,一個管賬的而已,也跟我這個小女人計較!呵呵——」她這一聲呵呵,怎麼聽都帶著點嘲諷的味道。
林簡立刻捂著胸口,一副受了重傷的表情看向她,
「我倒是想你跟我計較——可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等到啊——反正我這顆心早就掏出來給你了,你不聞不問,還時不時的狠狠的踩上幾腳,我也都習慣了。就是別真的讓我等一輩子。」
「唉。」
話音落下,他還一臉惆悵的重重歎口氣。
滿月則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當這是在天橋底下說書呢?
對她來說,最無用的便是一堆肉麻曖昧的情話。
記下的話,一旦將來反目,只會當做是自己的笑話,當做是付出的不值得。若是不記得了,那說來作何?不能吃不能用,又不能當銀子花!
「太子殿下,我令狐滿月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踐踏殿下那顆滾燙炙熱的真心一下!以後看到了我都會繞路走!不能繞路我想辦法跳過去飛過去!我也不會踩上一腳!殿下滿意了嗎?滿意的話可否准我出府進宮?」
滿月依舊是一副桀驁混世的架勢。
若說之前她是緊閉心門,在身前豎起一道高高的屏障,抵擋一切情感來臨,那麼至少——曾經還有一扇心門。
可現在,心門未開,她卻漸行漸遠。
「殿下!你聽到我說話了嗎?」見林簡兀自發呆,滿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簡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她手腕,驀然用力,像是要將她手腕折斷的力道。
「林簡!」滿月幾乎要踮起腳尖才能不被他巨大力量扯起來。
「我一直都在聽你說話,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看到,你離我越來越遠。滿月,即便環境一直如此,你不可能永遠都困在太子府——這裡只是你暫時的棲息之地。當將來有一天,你任意妄為的想要再放縱一些的話,你會離開這裡。我能抓住你的時刻,過一刻——少一刻。」
林簡語氣倏忽一冷,或許這是他心底陰暗的一面,不曾在滿月面前暴露的一面。
但他終究還是會輸給最初的悸動和忍讓。
「滿月,對不起。」
他倏忽鬆開手,語氣平靜,面容卻帶著一絲悔意。
若剛才那些話一直藏在心底,他跟滿月還可以繼續如此鬥嘴下去,可一旦說破了,也等於是在提醒她——
她如此聰明的性子,一點就透。
滿月揉揉手腕,眼底一閃而過的逃避之後,卻是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向林簡。
「殿下,最近皇上給殿下安排的事情太多了是不是?殿下這是分不清誰才是你的太子妃了嗎?你說你剛才的舉動,要是對著你家太子妃上演的話,那算是你們夫妻之間的情趣,可對著我——嘖嘖!殿下,你找死呢?」
滿月寒瞳瞇了瞇,看向林簡的眼神完全是在傳遞給他一句話:你死到臨頭了——
某太子嘴角抽了抽,無端端覺得太陽穴脹痛。
原來真正令他束手無策的是軟硬都不吃還倒打一耙臉皮磨練到了讓人望而生畏地步的令狐滿月。
可他偏偏卻是越無策,越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