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第一戰(二) 文 / 鐵花樓
白雪皚皚,車水馬龍,時間已近正午,一個販賣干豆腐的攤點旁,靜靜的站著一個四五歲左右的男孩,人來人往、不斷湧動的人群之中,他那靜立不動的身影稍顯惹眼。
男孩手裡拿著一小疊干豆腐,左顧右盼,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往小男孩的身後望去,那是一個老舊又顯出歷史底蘊的建築,細看之下,「錦州火車站」五個大字在大雪的沖刷下若隱若現。
鋪子的老闆上前問小孩:「你爸爸媽媽呢?」
小孩轉過身來,茫然的說:「他們讓我等在這,去買火車票了。「
小孩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小朋友,你冷不冷啊?「
小男孩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防備……
烈日暴曬,地面似乎要冒出火來,這裡看上去像一座礦山,滿山都是正在開礦的工人,每個人都是黝黑的皮膚,也許經過長年的勞作,黑工們都練出了一身身紮實的肌肉,汗水沿著額頭和半裸的上身滑落,一觸到地面,轉眼就蒸發成淡淡的水氣,頃刻間就消失了。
「hey,kid,donotbelazy,hurrytowork!」一個管理人員模樣的黑人對一個少年呼喝道。
這個少年看上去很白,在一群黑人中顯得非常的扎眼,即使在烈日的照射下,他的膚色都沒有一絲要變化的跡象。
他轉頭看著那個管理者,「ijustwanttohelpthisguy.」少年手指著身邊已經累暈倒地的一個老年黑工。
管理人員甩出鞭子,結實的抽在少年身上,「shutup,hislifeisnoneofyourbusiness.」
少年好像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態,白色背脊上流下了鮮紅的血液。
他沒有再吭聲,只是他的瞳孔在收縮,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漠。
礦山的入口處豎著一塊牌子:「deltaminingcorporation,nigeria」……
「июбみу?(名字?)」
「哲爾德。」
「ジアズ今ネザ來サ?(從哪裡來?)」
「尼日利亞。」
「何國籍?(國籍?)」
「中國!」……
「進步ゎ非常ズ大わゆ!」一位身著武士道劍服的老者端坐在劍道館的師位之上,欣慰的說道。
「世話ズ感謝!」少年執劍而立。
「明日ゾяみЗソ日ザエ,やスギゎ勝コ!(明天你一定得勝!)」老者的神情很堅定。
「プベ高ゆямюソ兄弟!(師兄比我更強一些!)」少年似乎有所顧忌。
老者笑著搖頭,起身走了出去,少年躬身目送。
少年見老者已經走遠,獨自又練了會,恭恭敬敬的擦拭並收起了劍道服和劍。往劍道館的後堂走去。劍道館的橫匾上書法蒼勁有力:「心武道」
少年在廊道中走著,他的蒼白面孔有了一絲的笑容,也許一個新世界正向他開啟,他不要輝煌的人生,他只要能體會人情冷暖。
呼的一聲,少年後腦被一重物狠狠的敲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下,頭骨的碎裂聲很清脆但傳得不遠,少年倒下了,又是一下,少年的手在抽搐,很快就不動了。
看不清手執重物的人,因為他走的很快,瞬間就消失在廊道之中……
一雙手正在扶起少年的頭,是一個身著便裝的男人,他的口中唸唸有詞:「е③み、良ゆ良ゆ、大わス價值ソ急速ス破壞ゾ、私ゾやスギゎ成功メ持コアシゎザわネエ願ゲサゆネエ。(急速摧毀的力量,不錯不錯,很有價值,希望你能有所成就。)」
少年慢慢的甦醒過來,那個男人好像怕被他看見,急忙轉過了頭……
我驚出了一聲冷汗,那人不就是我嗎?
「格格!格格!」
是我,真的是我,一模一樣,一樣的穿著,連我太陽穴邊上的一小道傷疤都完全一樣。
「哥!」我感覺有人在搖我,我猛的醒來。
鼻頭一熱,一股鮮血流了出來。
我看見大餅和蘇櫻正關切的看著我,聶熠和andy站在一旁,顯然更加關注是另一個方向。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到的是什麼?我神遊了嗎,白日夢啊?「遊戲」已經開始了嗎?
思考著,我看向「遊戲場」。
堂叔正在和那個叫「孟波」的魁梧漢子對陣,兩個人都是徒手互搏,看上去一時還不能分出勝負。
「大餅,怎麼回事?」我急忙問,隨手用袖子抹掉了鼻血。
「我們剛要商量出戰秩序呢,你就突然呆在那裡了,叫了你好幾聲,你就在那怔怔的不動。大家都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時間緊急,你堂叔說先不管你了,大家統一了意見,讓小蘇先打頭陣,你叔親自去打第二場,最後一場讓鬍子上。我們認為,小蘇的高智商勝率還是挺高的,如果順利勝出的話,你堂叔再把孟波拿下,勝兩場,後面一場就不用比了,你
堂叔和他們的人交過手,當時對方三對一都沒能打敗他,所以他很有信心,關鍵就是小蘇的第一場。」
「小櫻贏了嗎?」我順著他的話問道。
「輸了!都是我的錯。」蘇櫻一副自責的表情,「對方看上去很輕敵,雖說大的規則是由他們決定,但是腦力比拚的具體內容卻讓我們來確定,我一向對記憶力很自信,以前練習大腦記憶都用的圍棋棋譜,所以我就提出比圍棋名局復盤,從網上下載上個世紀十大名局的棋譜,大家各自看五分鐘,然後隨機挑其中一局,在白紙上把它復盤出來,要求復盤時間和錯誤率都勝,才能算贏。如果時間和準確率都一樣,就再選一局,直至分出勝負。復盤核對的工作由參加第二局的雙方選手共同執行,這樣就可以避免覆核過程中用能力作弊。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我們在信息區下載了十大名局棋譜,其實有些名局我都是背過的,我這樣做只是太想贏這一場了,當時還覺得有些不厚道。
大家各自看了五分鐘後,我已經胸有成竹,堂叔用計算機的隨機程序選出一局,那局棋在當年轟動中日兩國,號稱「國家勝負」,也就是吳清源在1933年對陣本因坊秀哉的那場,歷時四個月,全局252手,最後吳清源執黑先行以2目惜敗。我當時心裡暗喜,這恰恰是我背過的名局,又用了五分鐘加深印象,我只要高速的把它完成,就贏定了。很快,我們就同時開始復盤,三分鐘後,我和對手幾乎同時完成了復盤,我對我的準確率非常有信心,所以在用時一致的情況下,只要對手出一點小錯,我就贏了。雙方先共同核對了我的復盤情況,果然分毫無差。接著,我們開始核對對手的,復到白160手的時候,我看到對方竟然在上面標注了一條,「前田陳爾:天賜妙手」。我當時就傻眼了,對方果然不但是記下了全部棋譜,而且復出了這場的亮點,的確,當時本因坊秀哉在這手之前一直處於劣勢,到這一手突然突破中央黑空,奠定勝勢,後來才傳出內幕,這是秀哉的弟子前田陳爾想出的妙招,所以從棋譜本身的完整性來說,把這條信息復進盤中,才算是真正的完整!後面的核對復盤,對手毫無差錯,規則是我定的,我的確輸得無話可說。現在的第二場,我爸上場,約定雙方誰先有效擊倒對方一次就算贏,他們已經開始十多分鐘了,按道理應該要擊倒對方了,但是現在還是僵持不下,我擔心我爸內傷初癒,體能上會出現問題。」
蘇櫻說完,雙眼開始有些微微泛紅,我和大餅連忙安慰她。
突的一聲大吼,把我們從失敗的心情中震回現實,只見孟波開始一邊吼叫一邊擊出直拳,堂叔一步步往後退去,他的身後已經是車輛停置區,快沒有退路了,不過堂叔還是格鬥經驗豐富,邊退邊用柔道的手法,試圖拿摔對方的手臂,有幾次彷彿都有機會要拿到,但是孟波的衣服材質好像是特製的,堂叔的手只要一搭上他就順手一甩,就能把堂叔甩開了。終於,堂叔被逼到了角落。
堂叔自以為我們能夠在排兵順序上掌握先機,沒想到對方的策略「棋力」太高,算得太遠,我估計在機場三人打一個,只不過是讓堂叔誤判雙方個體實力的計策罷了。我看的手心全是汗,一直在想輸了之後怎麼辦,連鼻血還有沒有再流都忘記了。
只聽孟波又一聲大吼,猛的又擊出一記右直拳,堂叔避無可避,舉肘去擋,誰知這拳卻是虛的,孟波撤拳並側身掃出左腿,這一腿迅捷無比,完全沒有了之前給人即沉且慢的重攻,啪的一聲,堂叔右腿腿骨發出一聲碎響,身體隨即往右翻起,倒在了地上。
輸了,第二場也輸了。而且輸的乾乾脆脆,無話可說。
除了我呆立在那,其他四人都跑過去扶堂叔。
「啪,啪,啪」對方的陣營裡傳來了鼓掌聲,我抬眼一看原來是哲科。
「你們的失利,我們都計算在內的。只是沒想到,我們會勝的這麼輕鬆。」哲科淡淡道。「太無趣了!這場遊戲一直都只有兩局。」
「從一開始你們就計劃好的,用逼迫的方式我們不一定會就範,所以你們一直在佈局,讓我們自己跳到圈套裡來。」我也淡定的回應,哲科的白色皮膚實在太顯眼了。
「謀略是實力中最重要的部分,冷靜的分析和計算,是獲勝的前提。」哲科在「教育」我。
「不過,你這種已經知道了答案的玩法,真的有樂趣嗎?」
「怎麼,你有更有趣的玩法?」
「我想再賭一把!賭注肯定是你們也想要的,我想翻本!」我都感覺這應該是大餅的台詞。
「說說看。」哲科已經把我們當成了案板上的肉,什麼時候來一刀都可以。
「我爺爺的古玉扳指!我們進行第三局,如果第三局你贏了,我把古玉扳指拿給你!如果……」
「你覺得你們中有人能贏得了我嗎?」哲科冷酷且自信。
「如果你輸了,」我不理會他,也不顧大餅和鬍子一直朝我使的眼色,「算你們全隊輸!坐標數字要給我們!」
哲科收起了傲慢,沉默了一會,他真的在思考各種可能性,對於這樣的對手,我不由的有些尊重。
「你們打算誰出戰?」哲科問。
「我!」我擼了擼袖管,順勢抹下了右手的銀環。
「好!」哲科回答的很乾脆。
「老大!……」高青在旁邊突然發話,好像要勸他,同時指了指他手中的一塊黑色的儀表器。
哲科轉身看了一下,露了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驚奇之色,接著向高青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要緊。
「說吧,具體內容是什麼?」哲科回到了面無表情。
 
「現成的材料,倉庫大門被你們切了一大塊下來,我們不如切開來一人一半,然後分別用能力對它進行改造,改造難度更高的那個,就是勝者。」
哲科似乎對這個勝負方案挺滿意:「簡單,又富有創造性。很好。你先還是我先?」
「你先!」我很肯定的說。
哲科慢慢的走到倉庫門邊,單手成指,隔空在地上大門殘體上豎著一劃,鋼板變成了兩截。
手指一揮,其中的一截飛向我的腳邊,在我的腳面不到一厘米處穩穩的停了下來。
「我要開始了。」哲科說。
他張開了右手,手指白長柔潤,五指微抬,他面前的鐵板飛了起來,緊接著五指一握,鐵板瞬時變形收緊,像是受了極大的外力擠壓,變成了一個鋼球,嗖嗖的在空中旋轉。接著,哲科的手指開始了一系列眼光繚亂的伸展挪移,像是在彈奏鋼琴一樣,隨著他的指法變化,鐵球不斷變化著形狀,一會變成一個人型,一會變成一盞掛燈,一會又變成一張畫紙,並且畫紙上還逐漸顯出圖面內容,竟是一幅梵高的《自畫像》,就這樣,持續了一分多鐘,原來的鐵板已經變換出數十種物體的形狀,突然「轟」的一聲,一個物體掉落下來,我定睛一看,那塊鋼板已經變成了一條長長「一」字型鋼條,我感覺他想要表達的就是「一生萬物」的意思,但是我覺得更像是麻將裡的「一萬」!
我吞了口口水,轉頭看看我方的眾人,他們也都看著我。
我轉回來,看著腳邊的鋼板,閉上了眼。
我感覺鋼板在腳邊微微顫動著……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鋼板慢慢沒有了動靜。
我睜開眼,對著哲科:「好了!」
哲科輕蔑的笑了,也許他有些失望。
「自己翻開來看看!」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堂叔他們一臉的嫌棄。
哲科伸出兩個手指,輕輕一勾,鋼板翻起,直向他的面前飛去,在距離他視野60公分左右的上方停了下來。
哲科緩緩的看著那塊鋼板,眼神從輕蔑慢慢轉向了驚訝,再從驚訝轉成了驚恐,慘白的臉色竟然有了些血色。
又是「轟」的一聲,鋼板變成了鋼球,飛了出去,砸在了一輛奔馳商務車上,車身瞬間面目全非。
「我輸了!」哲科說道。
「老大!你怎麼輸了?」他隊裡的金毛和胖子同時急道。
「輸了!」哲科說,「10,17,就是剩下的兩個數字。我們走。」
哲科說完,就要領著隊伍離開。
「等一等!」堂叔他們肯定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這麼一句。
「我們合作吧!」這一句,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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