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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2.191那個孩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像個怪物 文 / liaowumian

    果果的聲音奶聲奶氣,卻有著小孩子的稚氣和認真。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蘇櫻的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你的哥哥,叫做小元寶。蠊」

    說話的不是蘇櫻,卻是容靳修。

    這時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個男人,他的面色坦然,絲毫看不出一點情緒,他語氣自然的就像是再說「今天菜的味道不錯」一個樣。

    大家都沒有想到容靳修會幫曾經給他帶過綠帽子的女人解圍。

    還是在她的孩子面前。

    所有人都被這個男人的大度所折服了。

    連蘇櫻都覺得十分的意外,他如何能說的這樣自然。

    果果說:「哥哥也是媽咪的寶寶嗎?」

    容靳修笑著說:「當然是的。」

    果果又問:「哥哥也是叔叔的寶寶嗎?」

    容靳修點頭:「是的!」

    果果有看了一下照片,照片中的叔叔攬著媽咪的肩膀,她又抬頭無比認真的問:「叔叔,你是我的爸爸嗎?」

    這個問題將整桌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因為,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的。

    這個問題似乎連容靳修都有點意外。

    難道這個孩子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嗎?

    容靳修一時間沒有回答,期待卻寫滿了果果的小臉,她急切的又問了一遍:「媽咪說,爸爸為了給果果買玩具買衣服,在外面努力賺錢,你是那個為了果果努力賺錢的爸爸嗎?」

    果果的眼睛非常明亮,像一顆黑珍珠一樣,閃著光亮。

    現在的樣子,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害怕和期待毫無遮掩。

    一時間,連容靳修的心都軟了下來。

    他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果果的毛茸茸的頭髮:「對,我就是為了你和媽媽努力賺錢的爸爸。」

    果果整整定了三秒,睜著大眼睛一順不順的看著容靳修。

    忽的從老爺子身上鑽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容靳修的懷裡大哭起來:「爸爸!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果果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希望你快點回來。」

    容靳修將果果抱了起來,拍著懷裡小丫頭的背:「不哭了,怎麼跟你媽媽一個樣,就喜歡哭鼻子。」

    果果吧唧在容靳修的臉上親了一下,臉上還掛著金豆豆,卻又忽的笑起來:「爸爸,那你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容靳修笑:「不走了。」

    果果開心的摟緊了容靳修的脖子:「太好啦,太好啦,果果真是太高興了。」

    這父女相認的戲碼場面感人,原是非常溫馨的畫面。

    但是一眾知情人看著心裡卻是百味雜陳。

    這小容實在是……好的沒話說。

    現在容家的人已經完全倒戈相向,甚至有些埋怨起初一來。

    這麼好的男人,初一當初怎麼就迷了心竅,說不要就不要了。

    好在這小容還惦記著他們家初一,要不然,以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啊。

    蘇櫻的心裡酸酸的。

    容靳修這樣說是不忍心傷害一個孩子的玻璃心嗎?

    可是他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她以後該怎樣跟果果解釋?

    一整個晚上果果都膩在容靳修的懷裡,爸爸,爸爸不停的叫著。

    江家的人對容靳修也是異常的熱情。

    江菲明目張膽的叫著姐夫。

    直到江夫人開口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復婚?」的時候。

    蘇櫻終於忍不住開口:「爺爺,爸,媽,我和他之間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清楚,希望你們給我們空間。」

    江建林說:「不急,不急,有問題就要解決,有誤會就要說清楚

    ,你們的事情我們不攙和,但是你們兩個要記住,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就是了不起的緣分,要珍惜,我和你媽這麼多年都沒紅過臉,就是因為我們彼此珍惜,彼此寬容,有些話我言盡於此,你們兩個好好琢磨。」

    容靳修說:「謹記伯父的教誨。」

    江建林笑著說:「我更希望下次的時候你能心甘情願叫我聲爸。」

    容靳修像是所有後輩一樣,謙恭守禮:「好。」

    這頓飯吃的江家的人個個是眉開眼笑。

    蘇櫻卻是矛盾而糾結。

    所有的計劃和步驟通通都被打亂。

    容靳修一下子成為大家心裡認定的女婿,更重要的是果果認定了他就是爸爸,一時一刻也不肯離開他。

    外面的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看來要下一夜了。

    散席的時候,老爺子喝的有點多,笑瞇瞇的說:「小容今天就住在這兒,外面雨大,你開了車也不能走。」

    也就丟下這麼一句吩咐就被侍從攙到房裡去了。

    江建林也醉了,江夫人攙扶著,抽身對蘇櫻說:「初一,這裡交給你了,你好好安排一下。」

    江菲和霍景榮識趣的老早就消失了。

    就剩下抱著果果的容靳修,還有蘇櫻。

    一時間,蘇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的心裡正在矛盾,要不要索性就跟他攤牌。

    但是畢竟是堅守了四年的秘密。

    蘇櫻一時間還是下不了決心。

    於是什麼也沒說,就說:「你跟我來吧。」

    蘇櫻再次將他帶進了一間客房。

    「這裡肯定沒有你的酒店舒服,你就將就一下吧。」

    說完就想接過果果出去。

    可是果果死活摟著容靳修的脖子不肯放:「我今天要跟爸爸睡,我有很多話要跟爸爸說。」

    任憑蘇櫻怎麼哄,果果也不肯下來。

    容靳修一副笑意淺淺的模樣:「你去休息吧,今天我來照顧孩子。」

    蘇櫻真是鬧不懂。

    他對待果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理。

    曾經他因為她有個女兒,認為自己背叛了他,恨不得掐斷自己的脖子。

    可是,現在,又是一副慈父的模樣。

    蘇櫻還是看不懂他。

    但是將果果跟他單獨呆一個晚上,她哪裡放心,倒不是怕容靳修只是人前做做樣子,人後對這個孩子不好,而是怕容靳修從孩子嘴裡打聽什麼。

    於是別無他法,只能說:「還是去我房間吧。」

    容靳修再次回到了這個房間。

    蘇櫻要幫果果洗澡。

    可是果果不肯離開容靳修,也非拉著他不可。

    於是容靳修和蘇櫻一同給她洗澡。

    果果是坐在一個兒童浴盆裡面洗澡的,裡面滿滿的全是泡沫。

    蘇櫻蹲著給她的擦背,容靳修則斜靠在牆壁上看著。

    蘇櫻的手法溫柔熟練,一會兒還問一下,涼不涼。

    果果開心的玩著泡沫,偶爾還調皮的往蘇櫻臉上抹。

    蘇櫻也不生氣,伸手就撓果果的癢癢,果果咯吱咯吱的笑著,其樂融融。

    容靳修覺得這一切太美,但是心裡卻漫過一絲心酸。

    他想到了小元寶。

    小元寶不知道跟誰學的,小小年紀就有潔癖,身子從來不讓保姆碰。

    只有奶奶,琴姨,還有他勉強能幫他洗澡。

    這個孩子就算是洗澡的時候都是一言不發,坐在浴池裡面任憑別人問什麼,也不做聲。

    偶爾手上會拿一個魔方,旁若無人的擺弄,小元寶在洗澡的短短的十幾分鐘裡,將一個六面截然不同的魔方拼成六面圖案一樣。

    有一次,他好奇,拿了小元寶的魔方擺弄。

    竟是花了一夜才將六面的圖案拼成一樣。

    拼完了以後,容靳修駭了一口氣,這個東西有多複雜,他心裡有數。

    小元寶的智商已經不是一個普通孩子的程度。

    只是這樣,更叫他擔心。

    他的孩子將自己關在一個密閉的世界裡,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孩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同是一個母親生的,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他根本沒有辦法想像自己的兒子這樣笑鬧的場景……

    正在這個時候,果果突然揚起小腦袋:「爸爸,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哥哥?」

    蘇櫻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容靳修說:「過些時候。」

    果果很興奮:「為什麼哥哥不跟果果還有媽咪生活在一起?」

    容靳修也蹲下來,摸了摸她濕漉漉的小腦袋:「因為爸爸和媽媽分開了,爸爸照顧哥哥,媽咪照顧你。」

    果果的臉皺成一個包子:「果果不想讓你們分開,我想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生活在一起。」

    容靳修笑:「那以後就在一起。」

    果果高興的歡呼起來,小身子扭來扭去,將泡泡都濺了出來,像是雪花一樣漫天飛舞。

    果果今天太興奮,蘇櫻給她穿好睡衣,已經是一身的汗。

    果果穿的是今天下午剛買的那套兔子睡衣。

    穿好以後,渾身雪白,扣上帽子,活脫脫一個小白兔。

    容靳修抱著果果對滿臉是細汗的蘇櫻說:「你也快洗個澡吧,我來照顧她。」

    說著,容靳修就抱著果果出去了。

    蘇櫻站起來,靠在牆上。

    剛剛蹲的有些久,腰有點酸,頭也有點發暈,一時有些恍惚。

    她總覺得剛剛的場景異常的熟悉。

    一家人在浴室裡面,她和容靳修給孩子們洗澡,歡聲笑語,還有這漫天的泡沫。

    蘇櫻忽然想起來。

    原來是自己經常做夢的場景。

    不過夢裡面,還有自己的兒子小元寶。

    原本小元寶是她的一個軟肋,這些年,從來沒有人提到過。

    也只有自己在沒有人的時候,黯然的想想。

    想著想著,就感覺變成了一個夢似得。

    可是容靳修出現以後,這個名字無數次的出現,無數次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原本壓抑的想見到他的渴望像是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她真的太想念,太想念那個孩子了!

    蘇櫻從衣帽間拿了衣服,簡簡單單洗了個澡就走出了浴室。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讓她不可置信的場景。

    果果穿著小白兔的衣服正坐在容靳修的懷裡,容靳修翻著一本格林童話,正在給她講故事。

    更重要的是,容靳修也換了睡衣。

    也是今天剛剛買的那一套,兔子連體睡衣。

    此時此刻,他甚至也扣著帽子,悶著頭,帽子上的兩隻兔子耳朵豎的高高的。

    顯得滑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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