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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有趣的小傢伙! 文 / 倚天狂

    「江湖事日新月異,每天都有驚喜存在。只是這事對人是驚或喜全憑各位看官的領悟了。今天俺蔣老頭要說的可是獨家內幕消息,雖說獨家,可諸位想必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便是有位少年遭遇難以想像的大勢力的追殺。可究竟為何被追殺,結果是否出人意料,老蔣俺心裡自有桿秤砣,今日且與諸位閒話幾句……」一句話吊在空中,一些個沒耐心的或是心急知曉的看客立即出言催促,老蔣卻只是瞇眼笑意悠長,從桌上端起茶杯慢飲。

    這間茶肆本是山間小路中供人歇息休整的小地方,可幾個月前這位相貌和善的老蔣在這裡評書開始,茶肆的生意陡然間火爆異常,驚得茶肆老掌櫃險些奉老蔣為神仙。要不是農夫出身的老掌櫃知曉但凡能人異士脾性都古怪,嘴巴緊閉如針縫,絲毫不去多問半字。大約是這虔誠心使得這老漢的生意愈發安寧紅火,一些平時混跡浪蕩的黃毛都是遠遠地繞道而過,不敢瞪目揚眉。

    老漢為人耿直,別人一分對他,就十分報答。可最近令其極度為難的不是暴增的生意,而是老蔣實在是太無慾無求了,這讓崇尚物質回報的老漢點頭不是,強求不是。每日破曉晨曦時,老蔣便一人從山下搭建的臨時茅草屋動身,引露水漱口,食白果空腹,然後拄著隨意從地上拾起的樹枝做拐棍,慢悠悠腳踏實地走到山腰處的茶肆。

    等坐下時,來往商旅行腳已經滿棚,可在最為閒適的地方空出了一塊地方,那裡便是老蔣說古今道浮萍的地方。今日,與往常一樣又不太一樣,外圍多出了一圈的桌椅,面容肅整披統一的制式輕甲,左肩刻著燙紅的狼牙印記,那是府州牧駐軍軍隊的標識。自打半年前那意義深遠的『紫州戰役』之後,幾乎是同時,各大邊界都爆發了或大或小的衝突要事,雖然最後都成功地鎮壓下來,可異族的動向開始逐漸變得暴躁起來,數以千計的邊境村莊遭到屠戮,流民開始四處逃竄,亂世初露端倪。

    這批負責收攏亂民,剿亂匪患的狼牙軍的一隻百人大隊途經這座瀾滄山,本是打算停下來歇息喝口水便走,可眼見這番情景,為首的大隊長是個極為精明的人物,眼珠一轉,便下達了休整的命令。人類的力量最強,佔據著最為豐饒的中土平原,劃分五域十四州,又因為疆域遼闊,難以通歸帝國統治,便實行「定都國分制」,明義上由『三皇五帝獨聖尊』為領袖,而實際權力則是由各州的州牧和都統分而治之。當然,若是這樣只是一盤散沙,何談守護人類基業?

    其中定都國分制便是一個強有力的束縛,不至於使得一州的力量過於強大而獨立出去。時逢亂世初期,這位大隊長可是野心勃勃,豈會甘心留在中土腹地剿匪安穩?不趁這個時機,立下不世功勳做個人人敬仰的英雄人物豈非白瞎了大好年華。都言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要真是將江山美人擺在眼前抉擇,只要是稍有點野心的都會選擇江山,毫無半點猶疑。

    大隊長蕭寒裝作毫不在意地把玩手中的粗碗,仔細地想要聽清遠處的評書。前幾天,上頭下發了一張人臉肖像,無任何評點,只說到無論誰活捉此子,黃金十萬兩,良田千畝,封萬戶侯。看的第一眼,蕭寒便將畫中的人臉刻在腦海中,隨後將畫像燒得乾淨,絲毫沒有往外宣揚的意思。此後幾天,多番打聽,甚至動用了私藏,總算得到了蛛絲馬跡。

    偶然聽到老頭的評書,當下震顫,兩相印較更是頭皮爆炸,再也不能無視。時間就是那麼奇怪,不在乎的時候總覺得很快,在乎時每分鐘都覺得過了一世。老蔣環視一周,一眼一眼看過去,有的人無所謂的對視,有的盯了兩眼就偏頭,有的乾脆低頭喝茶,而唯獨有一位卻是瞇著眼望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蓬頭垢發,滿臉胡茬,身上的衣物簡陋破敗,卻沒有異味散發。可老蔣第一眼卻明白地知道這是位年紀不過二十的年輕小伙。「有趣的小傢伙。」

    兩隻白面饅頭,一碟清脆拍黃瓜,半碟花生米,一大壺濁茶,便是老蔣一天的全部。收回視線,開口便是驚人。「許是老蔣人好心厚,今日評書的主人公竟然就在附近,當是慚愧不已,倒有些魯班面前賣弄手藝了,說書人唯有一條鐵則,不可當面言人是非,今天就到這裡,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說完最後一句套口,老蔣直起腰身,對著三處地方鄭重地作揖。

    沒人知道老蔣是何時離去的,等回過神時,包括老掌櫃都是渾然癡態。先前獨獨注視著老蔣茶杯的青年,聽了那番話後,微笑,唇沿上下動了動,然後放下幾枚銅板,起身欲離去。「小兄弟,這麼急著走啊,不如跟著走一遭吧。」蕭寒動作乾脆利落,連旁邊的軍士都無法看清,驚訝大隊長竟然有著如此速度。話若驚雷,尤其是有老蔣的珠玉在前,在座的茶客心裡都泛起了小心思。

    能夠獨自行走江湖險惡,且沒有被山中虎狼吃得骨頭不剩,都不是純良之輩。「軍隊走狗而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青年語氣不善,蕭寒不笑,手下的動作卻是狠辣,一出手便要青年手骨折斷。毫無痕跡地閃過,青年欺身揉進蕭寒懷中,手肘如重錘砸在其肋下軟-肉。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蕭寒雖驚不亂,氣勁鼓蕩,堅硬如鐵,青年手肘碰上如遇石板。

    一擊不成,變換方位,極短時間便交手數十,在普通人眼中如幻覺。「身手不錯,卻仍是普通人的水準,若是他們派來的,當真是越來越墮落了。能接下我這最後一指就算你之前的話沒說過。」語速極快,都不在乎對方是否聽清,青年左手後撤食指和中指併攏,一點寒芒閃過,極快地點在了蕭寒的左胸口處,後者如遭雷殛,踉蹌身形跌退數步,撞翻了幾桌茶客。

    等回過氣來的蕭寒,眼前哪還有青年蹤影,強憋在喉嚨的瘀血頓時噴出,如流星短促。

    卷二已經徐徐展開,這一大幕將是濃墨重彩,各色人物登場,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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