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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很難、很難! 文 / 倚天狂

    「我想先驗下貨。」背著大劍的冷漠男子略微點頭,這樣的要求他沒辦法拒絕,不過,他也是集中精神警惕眼前的小子突然搶貨跑人,尚還完好的大劍發出嗡嗡的顫鳴,似乎只要秋沐白一有異動的傾向就會飛出斬殺。沐白微微一笑,卸去那股沉重壓勢,拿起那一尊妖魔塑像仔細端詳。這尊妖魔塑像比之同體積的百煉鋼還要沉上幾分,材質似石非石,摸著的觸感略顯冰冷細膩,其餘沒發現有何奇特。倒是這尊塑像仿的是獅身人面的斯芬克斯,乃傳說的『敕言魔主』,尤其喜好提問題難到經過的旅人,一旦回答不上來或者打錯就一口吃掉,是個亦正亦邪的妖魔。

    幾分鐘的查探依舊毫無頭緒,只好輕放下,拿起那塊石頭。一入手,就發覺從石頭內部湧出一絲清流,順著手臂經脈流到丹田處,之前承受的頑固暗傷頓時舒緩不少。而且這感覺跟『鴻彥』在瀑布下感悟到的水之妖感極為相似,柔勁混合著生命之源的獨特能量,使得損傷灰敗的血脈得以舒緩。水被稱作生命之源並非沒有道理的。

    裝模作樣地翻看著石頭,內心已經認定一定要得手,不說能輔助治癒頑固暗傷,就單單其蘊含『元』的特性便絕不能放過。是的,那石頭隱隱呼應著被隱藏面貌的『界元』之戒,除了擁有『元』這特性來解釋外,沐白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帶著遺憾的神情搖了搖頭,照樣放下了那塊不規則的石頭,頓了頓,拿起了最後一件,皮皮渴望的那可黑色珠子。看到最後一件物品被拿起,該男子雖然神情不變,內心卻仍是緊張,三天了,擺了三天,包括現在這位青年總共才五人問津,而百煉鋼這東西雖然算不上極為珍貴,可一下拿出半斤一斤的很少。而他還面臨著仇敵的追殺,要是再耽擱下去,恐怕就會被尋到。

    到時,少了一劍的他,實力等於弱了一半,那還不是自尋死路。若是,哪怕只有萬分一的可能,只要得到半斤的百煉鋼,重鑄斷劍,不說擊退仇敵,自保已經不是問題。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刻,青年已經將物品放回,大劍男子隱含期待地看著他,等來的是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回答,恰好抵在他的最底線。「兩件物品,半斤百煉鋼。」男子一口回絕,「不行。」「那麼就算了,再見。」沐白很是乾脆地轉身,邁步走出,完全不顧皮皮精神交流上的『摧殘』。在走出十幾步時,沐白耳中清晰傳來一聲,「慢著。」若是大劍男子能夠看到秋沐白臉上得意的笑容,怕是不會出聲挽留。

    經過一番毫無意義的口水仗,大劍男子不無鬱悶地將那塊石頭和黑色珠子交出,而沐白則是伸手探向身後的背包,雖然裡面空空如也,東西全都放在『界元』中,可還是要做下樣子不是。兩根食指大的百煉鋼拿出,那色澤使得大劍男子眼睛一亮,這可是難得的上品,再往上就是用於鍛造靈器的『蘊靈鋼』了。皆大歡喜的局面,大劍男子一抱拳然後快速離去消失在人潮中。

    東西到手了,皮皮按耐不住一把抱住那顆黑色珠子,然後在沐白吃驚的表情下一口將珠子吞下。因為一直在走著,所以沐白很快冷靜下來,發了一道精神交流訊息,「皮皮,沒事吧?可別嚇我。」「主人,放心這珠子對皮皮很有益處,不過或許很長一段時間皮皮要陷入沉睡了,皮皮感覺到一股浩大的力量開始甦醒,所以短時間怕是見不到主人了。」「沒事就好,儘管睡吧,不會讓皮皮你受到一絲傷害的。」果然,懷裡的皮皮身子一軟,陷入了沉睡中。

    一直忙著交易,完全忘了還有個可怕的妮子跟在後頭,不過回頭看了那冷冰冰的眼神,頓時一肚子歉疚的話又吞了回去。接下來轉了幾圈,沒有看到合眼的東西,意興闌珊,肚子也開始餓了,於是開始找出口,不然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等他們離開那一瞬間,一道黑袍人如無聲影子出現,盯著那兩人離開的模糊背影,發出一聲聲幾乎聽不到的尖笑。

    通過另一道門,竟然來到了一個陰暗的小巷,小巷出口赫然是寬敞明亮的主道。夜晚是發洩的歡娛時間,雖然說是營地,可實際的功能比得上一般的小鎮,酒館,客棧,賭場,花街柳巷應有盡有,白天忙碌了那麼久,到了夜晚當然要好好放鬆下緊繃的神經。那麼,酒精、女色、刺激、便理所當然的出現了。主道兩旁到處是嘈雜的呼喝,煙花女子的嬌笑聲,醉鬼的咆哮,千奇百態一應俱全。沐白可沒有心情摻和進去,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梨花的手,第一次失敗了,得到如刺蝟的眼神。第二次,梨花沒有抗拒,估計是將沐白當成了空氣。柔弱無骨、細膩滑-嫩如蛋白、帶著舒服到骨髓的暖意,當然,要是沒有手心那老繭的減分,就更加好了。

    人多擁擠,一不小心容易擠散,加上營地佔地廣,臨時建築物多,很容易迷路。沐白卻忽略了梨花可是先天境界高手,或許他潛意識將其當成了需要呵護的小妹。當初,似乎也有個很討喜的小女孩,只是不知能否再見。從守衛領頭得到的訊息,有事就去黑酒館找個缺門牙的老頭,遍尋不見黑酒館的招牌,期間遇到了幾個臉上撲有一指甲厚劣質脂粉的『年輕女性』擠出一道深溝貼上來,「小哥,來玩玩嘛。」那嬌滴滴的嗓音,得虧沐白定力超人才沒有一口吐在那兩人身上,只是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幾乎都沒碰到就靠著身法閃人。

    最後,不得不花了一枚銅板問了個瘦弱老煙鬼,後者略帶鄙夷的眼神瞄了沐白一眼,估計要不是看著銅板堅挺的面子上都要閃身走人了。「那麼大個『黑』字沒看到嗎?年輕小伙,讓你精力花在娘們肚皮上,這不,眼神都不好使了。」說完這句,老煙鬼哼著跑了幾萬里路的不知啥曲的調走開了。秋沐白呆立當場,抬頭看著出來的小巷左邊那塊搖搖欲墜的巨大『黑』字。

    這一瞬間,饒是臉皮厚比城牆的他,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咳咳,原來在這裡啊,真是讓人好找。」當先推開掩胸門,踏入了幽暗陰森氣味惡劣的黑酒館。酒館內空蕩蕩,只擺了十幾隻高腳凳,掃視一遍,在四處的角落裡沉默坐著幾個人,估計是人吧。然後,低頭看去,一個缺了大門牙的老頭正噗噗吹著煙氣,瞪大一雙牛眼看著自己。難道自己臉上長花了?沐白不禁摸了下,「臭小子,東看

    看西看個錘子,拿來啊。」「拿什麼?」真的不知道拿什麼的沐白很疑惑。「哈,呸。原來是個『盲娃』,那麼是誰介紹你來的?」「營地門口的守衛領頭。」『盲娃』是啥意思,沐白不懂,卻大概知道是個貶義詞。

    「是那個小四啊。那個剝皮鬼能介紹你來,想來收了不少好處,那麼拿出十倍於他就可以了。」「入門就要二十枚金幣?這費用可不小。」想歸想,沐白還是打算吃這個虧,不動聲色地從身後背包取出個束拉口袋,點了二十枚金幣就交予老頭手上,見錢眼開這四字今天真的清楚明白其含義了。缺門牙的老頭一把收攏在縫縫補補的破上衣口袋,對沐白使了個眼色,然後拉開酒館的後門走了進去。

    這樣的情況,沐白也只能乖乖跟上,只是心中起了警惕,全身肌肉徹底放鬆,力量流遍四肢百骸,隨時能夠暴起傷人。那老頭的身板估計禁不起自己一摔。抓住梨花的手早被其掙脫,這妮子一點不懂,只是一貫的冷漠沉默跟著後面。「那女子就留在酒館內吧,小海,上杯茉莉。」頓時,一個清秀少年端上一杯老頭口中的茉莉上來,沐白點了點頭,梨花就沒有跟上,卻也不去坐那看起來鋪有大半年的灰塵高腳凳。

    進了酒館的後院,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數十名黑衣人穿梭往來,無數的密件、信件被拆封封裝、少數人則是坐在桌台後面快速地整理著訊息、忙碌登記著。「那麼,親愛的貴客,你想要些什麼情報或者消息?」有二十枚金幣開道,缺門牙老頭顯得很是熱情,而且老頭坐著的周圍空蕩蕩,顯然在這裡有著獨特的地位。「很簡單,一張通往核心區域以及關於核心區域已知範圍的地形圖,詳細。」沐白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裡分明是某個大勢力的分部,而話事人應該是這老頭無誤,且看情況這勢力還是個情報大戶,與其繞彎不如乾脆點,反正地形圖也不是很大不了的物件。

    缺門牙老頭聞言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接著用一種低沉的嗓音說道:「你要知道,地形圖雖然算不得太珍貴,可若是中層地帶的地形圖,老頭做主送你又何妨。只是,這核心區域的價值是中層地帶的數百倍乃至數千倍都不止。這核心區域的地形圖可是拿人命去拼去填得來的,牢牢掌握在五大營地之主的手中。要想得到,很難、很難。」連著兩個很難,加上老頭也是搖頭,沐白開始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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