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母親 文 / 一陣暖陽
沈媽媽提著許多口袋，最明顯的便是大口袋中的一條魚，那魚是極為新鮮的，躺在口袋中還在不老實的動著，袋子中的水也跟著一起起伏著，而那只活蹦亂跳的魚兒一點也不知道一會自己的命運。
「阿姨你買的什麼？」慕斯冉一邊提著沈媽媽手中的口袋一邊拿起來看著。這一看才發現這出了裝魚的口袋之外的口袋裡面裝的全部都是做魚的佐料。
大蔥、辣椒、香蔥、火鍋底料還有許多小肉丸、魚排、火腿腸。
在慕斯冉的途中沈媽媽說：「啟然最喜歡吃魚了，伴著這個佐料的味道他以前每次總是吃的辣呼辣呼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沈媽媽臉上的笑容很柔和，很柔和。
慕斯冉也沉浸在了沈媽媽的笑容之中，百度百科中的沈媽媽除卻了一大串的犀利果斷下手快這一類的商場上的點評，最人性的一個評價便是：歲月美人。
也不知道這個稱呼是誰給添加在百度百度上面的，總之在輸入沈媽媽的名字之後便會在介紹中跳出這個詞，而這個詞語在那眾多的評價中是極為平凡渺小的，如果要是不有心看的話很容易便會忽視而過。
現在看來慕斯冉倒是覺得在百度百度上這個形容詞用的妙。
沈啟然的父親慕斯冉倒是沒有見過，不過沈啟然那長相有百分之七十和沈媽媽相似，長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子。
「這人老了做什麼事情都不愛，就是喜歡懷舊。」沈媽媽一點說著一邊走向房間內，「小慕一起做菜去吧。」
慕斯冉點頭，在沈媽媽回神的一瞬間慕斯冉看清了沈媽媽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涼，而在沈媽媽說完這一句話轉身過後臉上卻是壓抑不住的歡喜之情。
慕斯冉跟在沈媽媽身後，既然沈媽媽能夠進入這扇門想必沈啟然心中的矛盾也應該不深吧，慕斯冉想。
「冉冉，快點…」沈啟然彎著袖子從廚房出來，看見沈媽媽之後臉上原本的表情忽然之間變得正經，手也跟著放下，「配料我都弄好了，只能你去掌廚了。」
慕斯冉點頭，加快了幾步越過沈媽媽，站在沈媽媽的前面對著沈啟然眨著眼睛，示意沈啟然和沈媽媽說說話，不過平時一看慕斯冉表情便能知道慕斯冉所想的沈啟然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看懂慕斯冉的表情之下的含義，拍了拍慕斯冉的肩膀，笑著指了指廚房，才向著臥室走去，「我先去處理一下東西。」
慕斯冉只能把想法作罷，轉身換上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對著沈媽媽笑著說：「阿姨我可喜歡吃魚了，越辣的越喜歡。」
剛剛越過沈媽媽的沈啟然突然頓下腳步，不過什麼也沒有說，接著便直徑的走進了臥室，順帶的把門關上了，門合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有點唐突。
慕斯冉心中卻是尷尬的很，不過表情卻是淡然的笑著看著沈媽媽，像是一點也不知情似得。
沈媽媽看著沈啟然關上門的背影，又轉身看著慕斯冉對著自己笑，輕笑一聲，對著慕斯冉一邊走向廚房門一邊說：「小慕我沒事，這幾年來我都習慣了。」說著又環視了一下房子，「這還是我這最近幾年第一次跨進來呢。」
第一次進這裡？
「阿姨你和啟然…」慕斯冉關上了廚房的推拉門，看著正放下手中口袋的沈媽媽欲言又止。
「不過就是當初我做錯了一些事情導致啟然心中有了疙瘩。」沈媽媽說的風輕雲淡，像是在說著事不關己的事情，更像是拿著稿子敘述別人故事似得，不過看著沈媽媽拿著口袋的手微微的用力握緊了口袋的繩索慕斯冉便知道這個表面上一點也不在意的人到底還是母親啊。
「阿姨你說嚴重了，啟然他就是現在心中鬱結著，一股氣沒有通順暢，說不定那天自己一想好便來想你認錯了。」在慕斯冉的世界觀中從來沒有『父母錯，子女怨』之說，就算是父母的做法不對子女也應該努力的勸導和開解，而不是因為父母向子女認錯。
沈媽媽聽到這裡又是一笑，「小慕倒是能說會道，啟然他奶奶跟我講你起初還不信，現在一看果然不錯。」
慕斯冉有點愚鈍，聽沈媽媽話這意思以前不是很喜歡自己？
沈媽媽一看便看出了慕斯冉心中所想，現在竟然話已經說出口自然是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必要了，「上次在餐廳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長得漂亮，所以把你想成那種女孩子。」說道這裡沈媽媽表情微微的有些莊重，「希望不要介意，小慕你以後也會為人父母，自己兒子交的女朋友母親自然是很看重的，所以我便找人調查了一下你。」
慕斯冉點頭，笑著說：「當然不會的。」這個慕斯冉能夠理解，那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找到一個優秀的女朋友，更何況自己的兒子本身就是那樣的優秀，慕斯冉想要是自己的兒子交女朋友的話自己應該比起沈媽媽只多不少吧。
「砰砰砰」剛剛被沈媽媽放在碗盆中的魚突然的跳動了幾下，險些連盆帶自己的摔下去，幸好慕斯冉眼疾手快的借住了。
「哈哈，小慕我看我們還是開工吧，這魚兒都不滿我們磨嘰了。」沈媽媽說的笑話雖然很冷，不過慕斯冉還是聽著笑了。
「好。」
之後便轉身看著放在水槽旁邊的已經被沈啟然搭理擺弄好了的排骨以及佐料。
沈媽媽也看見了，走到水槽邊放著水說：「啟然現在倒是懂得體貼人了。」
慕斯冉微微的羞澀，並沒有回答沈媽媽的話，沈媽媽也是看出了慕斯冉的羞澀，笑著走到一邊殺起魚來，慕斯冉看見之後馬上停住手中的事情，專心的看著沈媽媽的動作。
殺魚、拍頭、去鱗、掏內臟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弄完之後的沈媽媽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之意，抬起頭看著慕斯冉笑著說：「怎麼看著這樣的津津有味？難道小慕在偷工學藝？」
慕斯冉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沈媽媽殺魚的話一定不會相信竟然在商場上被成為「鐵娘子」的竟然會有如此好的一手殺魚手法，況且不是誰，就是慕斯冉自己，眼時現在也是微微的有些反感這生魚的魚腥味道，更是很難以及想像這魚腥的氣味環繞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覺，更何況眼前這人是一個標準的豪門貴婦人。
「阿姨其實我覺得你很厲害。」慕斯冉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說出來了，等到反應之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傻里傻氣的，傻乎乎的對著沈媽媽笑著。
沈媽媽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用修長的手指在魚的背腹上筆畫著，伸手按了三兩處拿刀、下手。連著幾聲刀打在菜板上的聲音結束過後沈媽媽把菜板上的塊狀的魚片放在另外一個乾淨的盤子中，這才一邊洗手一邊看著慕斯冉說：「厲害什麼？」洗好手之後有走到另外一邊找出鹽巴味精拿到這邊，笑的如同韶華年紀的少女：「殺魚就厲害？」
慕斯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也不是。
「其實這就是一個母親，老實說剛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挺厭惡魚那股腥味的，第一次殺魚的時候好幾次我都差點吐出來。」沈媽媽把剛剛洗好的魚拿出來，放在了一邊的盤子中，撒上一些鹽又說：「要不是當初啟然和啟暉喜歡的話我相信這一輩子我一定不會見到魚在上桌之前的樣子。」
「那時候啟然和啟暉都挺小的，雖然啟然比較大，不過生病的時候誰還管得了自己的心，那時候你沈奶奶出國旅遊，啟然和啟暉都在我和你叔叔身邊，那天我們兩都臨時有事出差，誰知道那天他們兩兄弟在家裡竟然跑到外面淋雨玩，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兩人都感冒到發高燒了。」沈媽媽說道這裡的時候手上正在給魚「敷面膜」的動作也停下來，看著前面，「我和你叔叔回來去醫院的時候看見他們兩兄弟在病床上看著電視，我那時的心情真的是難以訴說的，後來啟然看見我們便哭著叫媽媽，等我走過去抱著他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是「媽媽，我要想吃火鍋魚」。」
沈媽媽說的時候眼圈有點微紅，慕斯冉也很明智的轉頭，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而是專心的做著這個無聲的聆聽著。
「商場上的煩惱都是在所難免的，你叔叔他的壓力比我還要大，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如何在孩子面前控制情緒，常常在他們兩兄弟面前吵架，他們兩也小，一見我們吵架便大哭，外面吵架，家裡聽著他們哭，我和你叔叔也就慢慢的漸行漸遠了。」沈媽媽說道這裡的時候傳來了推拉門被推開的聲音。
慕斯冉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沈啟然臉色有點不好的看著沈媽媽，「你和她說什麼呢。」
沈啟然的話一落沈媽媽才像是回了神，臉色有點幽暗，看了看慕斯冉又看了看在門外的沈啟然，這才自顧自的笑了笑說：「這人老了就是愛多說。」
沈啟然沒有在繼續說什麼，而是又一次的把推拉門一拉，緊閉的門像是從來沒有開過似得，只有門外和門內的三人才知道剛剛發生過什麼事情。
一切都來的如此之快，快的慕斯冉的根本無法預料，剛剛反應過來沈啟然已經合上門了，轉身看著沈媽媽，她臉上似悲似幽，瞧見慕斯冉看著自己，微微的笑著說：「瞧我剛剛在跟你說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啊。」
接著便繼續擺弄著魚。慕斯冉看著沈媽媽的側臉有結合到剛剛沈媽媽不經意之間說出的話大約把事情弄明白了。
看著沈媽媽若無其事的做著火鍋，慕斯冉又看了看推拉門，也不知道沈啟然在門外多久了。
沈啟然走回房間，關上門，心中微微的有些惱怒自己，視線一轉看見了書櫃上面的獎項，起身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