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4 撐不住了 文 / 瀟湘非墨
張老婆子更加的不明所以,看著高遠和翠微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直打鼓,弄不清自己到底是那句話說錯了,讓翠微這麼肯定。不由自主的用眼神向秋霞求助。
秋霞更是六神無主的低下頭掩飾自己慌亂。
高遠看了張老婆子的眼神,也轉眸看向秋霞,原來這事情都和秋霞有關。
突然大喝一聲:「王秋霞你還不從實招來?」
秋霞被高遠突如其來的怒喝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人群裡立刻響起嗡嗡的議論聲,王貴柱意見這情形失望的看了看秋霞,悄悄的挪著步子想要提前離開。
「王貴柱,你別想溜!」采薇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喊道。
「你、你放開我!誰說想溜了?」王貴柱被采薇戳穿了心思,通紅長臉的說道。
高遠讚賞的看了采薇一眼,秋霞這時已經清醒過來,正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子,拍打膝蓋上的塵土。
「秋霞你就照實說吧,或許還可以減輕你的罪行。」高遠的語氣和緩了一些。
「呸!別以為你是村長就可以隨便嚇唬人?我做了什麼了就要從實招來?你可不要隨便給人扣帽子!」秋霞梗著脖子,已經稍稍鎮定了一些。
「張奶奶,你一把年紀了,可不要跟著趟這趟渾水,自己帶著孫子踏踏實實過日子,有個三兩年他爹娘出來了,還是一家人。別弄的這個家最後叫破人亡,連個看孩子的人都沒有。」高遠見秋霞固執,又轉向張老婆子語重心長的勸道。
張老婆子低著頭,似乎在思考高遠的話。
「高大哥,你勸我奶奶做什麼?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事情嗎?現在明明就是翠微他們合夥害我爹娘,你這麼問我奶奶什麼意思?」張朋見奶奶不說話反倒提前開口了,小眼睛冒著精光盯著高遠,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翠微眼神閃了閃,小小孩子就這般惡毒,那就別怪自己命運坎坷了。
「高大哥,既然給他們機會他們都不願意抓住,你就直接說吧。」翠微開口說道。
「好。」高遠環視一圈人群,目光落在張朋手中的銀筷子上,「張朋我再問你一次,這副銀筷子你從哪裡找到的?」
「從那屋的大櫃子了找到的,怎麼樣?」張朋小眼睛一斜,說道。
「張奶奶,因為這副銀筷子是劉家兄弟的,而現在翠微家中,所以你懷疑是翠微和劉家勾結陷害你兒子,對嗎?」高遠又朝張老婆子問道。
「對!」張老婆子一抬頭,肯定的說道。
「大家也都在,現在我們就來假設一下。假設這幅銀筷子是劉家兄弟送給翠微意圖賄賂她幫助他們陷害張越同的,那麼大家想,銀筷子也算是稀罕物了,尤其還是這麼重要的贓物,翠微應該把它放在哪?」
「當然是放在最隱秘的地方了!反正絕對不會那麼明顯的擺在大櫃子裡面。」人群中當時就有人回答。
其他人馬上也恍然大悟,對呀,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這太不合情理了。
況且剛才月娘都已經說了他家的貴重東西都放在大通櫃底部的夾層了呀。
「王伯娘,就請你把自己貴重的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看看。」高遠分開人群,走進堂屋去。人們也都直起脖子看著裡面。
「好,好。」月娘當著眾人的面打開大通櫃,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只聽咯登一聲響,月娘就從裡面拿出一塊長方形的石板,然後從裡面取出紫薇那些銀首飾等聘禮,還有月娘的金花生什麼的。
「好了王伯娘,你自己收起來吧。」高遠說了一聲,又回到堂屋,朗聲說道,「大家看到沒有,王伯娘沒有說謊,他家的貴重東西果然都藏在大通櫃裡。事情現在已經很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翠微,這副銀筷子是別人故意放到紫薇櫃子裡去的!」
對呀。眾人這下心裡都有了底,人家的貴重東西都放在這裡,沒理由不把那麼重要的贓物藏起來,難道放在外面等著別人來找嗎?
「這個人太可惡了,竟然想出這樣陰險的主意來。村長,你可一定要替我們找到是誰這麼缺德,替我們做主啊。」劉老四媳婦站出來,說道。眼神望秋霞那邊瞟了瞟。
秋霞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輕鬆簡單就證明了翠微的清白,心裡飛快的盤算著怎麼才能不被揭穿。
張老婆子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兀自嘴硬的反問道:「這有什麼不好解釋的,一定是翠微拿了東西還沒來得及藏起來,就被我們發現了。你休想替她正白這件事!」
翠微看她一眼,突然和聲細語的問道:「張奶奶,你有沒有日日算著自己兒子坐牢多久了?」
這話可問道了張老婆子的痛處,自從兒子坐牢那一天,她就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那份研心研肺的煎熬可不是人受的罪。
被翠微這麼溫柔的一問,她登時掉了眼淚兒,語氣低落的說,「唉,已經整整二十六天了。」突然有意識到這話是翠微問道,忽然提高了嗓門罵道:「都是你這個小賤貨害的,現在你還敢狡辯,看我不掐死你!」說著衝上去就要打。
旁邊站著的村民立刻把她拉住了。
翠微安安心心的站在那裡,笑呵呵的說道,「自作虐不可活,誰讓他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你兒子都坐牢將近一個月了,我還怎麼會沒有時間把東**好,這簡直是笑話!恐怕是栽贓陷害的人沒來得及藏好吧?」
張老婆子可沒想到翠微竟然在這兒等著她呢,頓時也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秋霞也膽戰心驚的站在當地。
高遠又接著問道,「劉四嬸,你家這副銀碗筷通常放在什麼地方,什麼人有可能拿得到?」
劉老四媳婦早就懷疑秋霞了,這死丫頭今天一大早晨就不正常,一個勁兒的在老太太身邊討好。
當下拿手一直秋霞,「就是她。今天早晨我去開會了,家裡就只剩下我公公婆婆和秋霞三個人。公公婆婆是不會這麼做的,有可能的也就是她了。」
說完狠狠的盯著秋霞,這死蹄子是豬油蒙了心吧,竟然想出這種下三爛的主意對付自己親舅舅。
秋霞被劉老四媳婦按手指著,有看到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大聲嚷道,「我為什麼要誣陷自己舅舅?再說了,姥姥和老爺也都在,我就是想拿也拿不了啊。」
「這麼說來,你是無辜的了?那好,我們就來問問呂寡婦吧,她一直在我家帶著,恐怕知道是誰把這副銀筷子放到我家的。」翠微繞過審問秋霞,卻轉向呂寡婦。
「呂寡婦,你說你是如何給我爹下了迷藥,又如何把銀筷子放入我家,又如何意圖玷污我爹的清白,快點從實招來。」翠微的聲音冷冽乾脆,冷冷的看著呂寡婦。
「我……」呂寡婦的眼光往秋霞的方向瞟了瞟。
「呂寡婦,早晨你還跟我說要去鎮上找人,這會子怎麼跑到我大伯家裡來?」秋霞特意強調鎮上兩個字。生怕她撐不住把自己抖啦出來。
呂寡婦被人抓了現行,本來已經心灰意懶,想著自己怎麼也逃脫不掉了。現在被秋霞
一提醒才想起自己還有秦積年可以依靠,或者縣裡那位大人物能夠救自己也說不定。
不由又升起一絲希望,索性咬緊牙關,「我怎麼會知道?我來的時候你爹已經昏迷著了。」
已經昏迷?翠微被呂寡婦這句話弄得一愣,對呀,既然自己家被下了迷香,十有**劉家兩位老人也被下了迷香。
「高大哥,趕緊到劉家去!」翠微來不及解釋,那起腳就往劉家走。再遲了,迷藥的藥勁兒過去就不好說了。
一邊走一邊對孫權說,「孫大哥,你帶著秋霞一塊過來。」
高遠看翠微緊張的神色知道她一定有了新的發現,連忙吩咐虎子和高達把呂寡婦帶過來,自己匆匆忙忙的跟著過去。
剩下的人們一看也都湧而去。
果然一進門就看到秋霞的姥姥和姥爺都還在昏睡當中。
「孫大哥,你來看看他們是不是中了迷香?」翠微回頭對孫權說道。
孫權走過去,探探兩個人的鼻息又翻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兩個人竟然毫無知覺。
「應該是中了迷香。而且由於年紀大了所以還沒醒。不過這房間裡已經沒有多少迷香的氣味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
翠微點點頭,向劉家老四媳婦問道:「劉四嬸子,你說你離開時家裡就只剩下秋霞和兩位老人是嗎?」雖然是和劉四媳婦說話,但是眼睛卻犀利的盯著秋霞的臉,讓秋霞覺得渾身發冷,好像翠微早就已經看透了一切。
「一點兒沒錯。我走的時候兩位老人還好好的,有說有笑哦。現在就成了這樣!」劉老四媳婦也轉過頭盯著秋霞,「秋霞,這事兒如果是你幹的,你看我回頭讓你四舅打斷你的腿!」
「對,這個小蹄子成天的在咱家吃咱家喝,到頭來還偷咱家東西污蔑咱們家,真是頭養不活的白眼狼。我看這事十有**是她幹的。」
劉家另外幾個媳婦也都紛紛罵道。
劉老大和老二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秋霞微縮這身子看著劉四媳婦,怯怯的說:「四妗子,不是我幹的。你走了我就走了,這裡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你不用急著辯駁,等下兩位老人醒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翠微不急不緩的說道。
這時候孫權已經吩咐劉老四媳婦拿了濕毛巾給他們擦擦臉,殷殷嘴唇,不多久兩個老人就慢慢的醒過來了。
「我怎麼睡著了?」秋霞姥姥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兒媳婦坐在炕上手裡拿著條毛巾,「老四家的,你這是幹啥?」
秋霞老爺這時候也醒了,抬頭看著屋裡這麼多人也茫然的問道:「大早晨的我們倆怎麼就睡過去了?鄉親們都到咱家來幹啥呢?」
「劉爺爺,劉奶奶,你們不是在和秋霞說話嗎,什麼時候睡著的?」高遠和緩的問道。
「哦——一開始是和秋霞這丫頭說話兒來著,可是這丫頭突然出去了,我好像就是那個時候睡著了。」劉老太太看了看秋霞,又關切的問道:「秋霞,你剛才怎麼突然就跑了,有啥急事兒?」
秋霞惡狠狠的等了自己姥姥一眼,心中暗罵,這個多嘴的死老婆子,這是嫌我還不夠麻煩,問東問西的!
劉老太太被秋霞惡毒的眼神嚇了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圍觀的所有人卻炸開了過一樣的議論開了,尤其是劉家的幾個媳婦更是氣的夠嗆。
「看看看,果然是這小白眼兒狼干的。要不怎麼她一走爹和娘就睡著了?還不是她下的藥嗎?」老大家的說道。
「我就說沒事別人她老往咱家跑了,不是心疼那點糧食,實在是我早就看出這丫頭不是什麼好鳥。從來不拿正眼看人,都是偷著瞧的,一看就是心術不正。」老三家的也說。
「誰說不是,用得著你的時候就是甜哥哥蜜姐姐怎麼樣都行,用不著你了就陰著一張臉,都是想要算計什麼事的樣子。」老二家的也嘮叨道。
「好了,你們幾個都給我住嘴!」劉老大喊了一聲,「有什麼話回家說,別在這丟人了!」
幾個女人互相看看都住了嘴,齊齊拿仇恨的眼光盯著秋霞。
「秋霞,你妗子們這是說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劉老爺子在炕上坐不住了,大聲質問。
秋霞抬頭看著姥爺,眼淚汪汪的說:「姥爺,我什麼都沒做。是別人欺負我沒有娘,往我身上潑髒水。妗子們也是被他騙了。」
自從王劉氏做了牢,劉老太太就一直護著秋霞和王猛,覺得他們可憐,現在被秋霞這樣一說更加心疼了,連忙說:「丫頭別哭,有什麼事姥姥給你做主。誰敢欺負你姥姥和他沒完!」說完用眼光一一的把兒媳婦們瞪回去。
「村長這件事你可得查清楚。不然我們但這陷害張越同的罪名不說,就單是欺負沒娘的孩兒這名聲也擔不起呀。」劉老四媳婦坐在炕上不滿的看了婆婆一眼,說道。
高遠朝她點點頭,說道:「四嬸子別急,我這就審,一定還清白者一個清白,作奸犯科的人也別想逃脫罪名。」
接著又對劉老太太說道,「劉奶奶,你家的那副銀碗筷放在哪裡?」
「你問著幹啥?」劉老太太警惕的看著一屋子的人,這麼多人在場,她可不想把貴重東西露白呢。
「劉奶奶你別急。現在你家的那副銀筷子在翠微家裡發現了,有人懷疑是你家拿了那副銀筷子送給翠微,與她合夥誣陷張越同受賄。所以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你就說說你家都有誰知道哦那副銀碗筷藏在哪?」翠微見老太太很警覺的樣子,就開口耐心的解釋。
但是,劉老太太卻只是冷冷的白了翠微一眼,理也不理她。在她心裡,雖然翠微幫他們拿回了銀筷子,可是要不是她,自己的閨女和外孫女怎麼會進了大獄?所以她對翠微一直懷有敵意。
翠微也不在意她的敵意,只淡淡的移開眼光。
倒是劉老爺子掀開棉襖,拎起腰上那支小銅鑰匙,說道。「不可能,那副銀碗筷好好的藏著呢,要是就綁在我褲腰上,怎麼會跑到翠微家去?」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還有沒有。」高遠和翠微對視一眼,說道。
「看看就看看。這是哪個黑心肝的想污蔑我劉家,忒不是東西!」劉老爺子說著下了地,當著眾人的面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小木匣來,用鑰匙打開,不由臉色大變,「不會!我走天晚上還看過,筷子還好好的擺在裡面,今天怎麼就沒有了?老四媳婦,你可看好了在翠微家的真是咱家的銀筷子?」
「爹,我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而且大哥大嫂他們也都看到了呀。所以現在張越同的老娘就說是咱們故意把筷子送給翠微的,想陷害咱們呢。、這不高村長就是在審這個案子。」老四媳婦說道。
「原來是這樣。村長,你剛才問我們是知道這筷子藏在哪是吧?」劉老爺子問道。
「對,劉爺爺。這事恐怕是親近的人幹的。鑰匙就在你身上,外人又不知道你家的東**在哪,所以,這個很重要,你一定要說清楚啊。」高遠接口道。
秋霞這時候已經面如土色,兩隻手死死捏著衣角。
翠微覷了她一眼,轉頭看想劉老爺子。
「這東西只有我們老兩口和四個兒子知道,連兒媳婦都不知道的。可是我兒子怎麼會故意把東西放到翠微家去。再說了要拿也早就拿了,不可能等到現在啊。」老爺子疑惑的看著高遠。
高遠抿著嘴,事情似乎不好辦了。
翠微也微微的蹙起眉頭,只有這爺五個知道藏碗的地方,筷子到底誰拿的?迷香又是誰放的?呂寡婦是不可能的,秋霞的嫌疑本來最大,現在看來似乎也不能成立了。
秋霞這時可來的精神,眼珠子頓時亮了起來,趾高氣昂的朝翠微挑釁,「怎麼樣王翠微,看你還怎麼往我身上潑髒水!你陷害村長就等著蹲大牢吧,哈哈哈!」
翠微的目光微微一冷,淡淡的掃過劉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臉,會不會是他們故意包庇秋霞?
可是劉老爺子一臉的坦然,絲毫沒有說謊的跡象。
不過,她的目光停在劉老太太臉上,見她臉上似乎帶著某種幸災樂禍的神氣,又想起剛才她對自己的敵對情緒,心中便明白了許多。
悠悠的說道,「秋霞,我真不知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你舅舅們和我勾結陷害張越同的罪名如果成立,我坐牢了你舅舅們也一個都別想逃,都跟著蹲大牢去吧!」
秋霞一臉的不在意,反正只要她能整倒翠微,救她娘出來,什麼舅舅妗子的他們愛坐牢坐牢去吧,可沒我什麼事兒。
劉家媳婦們看著秋霞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裡都不禁憤然,這個丫頭果然是只白眼狼,冷心腸。枉她舅舅們對她都那麼好,現在聽說舅舅們要坐牢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連起碼的面子功夫都不會做,這樣低級的對手實在無趣。翠微不屑的移開目光,她這番話原本就是不是說給秋霞聽的,而是說給劉老太太聽的。
果然,聽了翠微的話,劉老太太臉嚇的蠟黃,她一心只想到翠微會下大獄,可沒想到兒子們也是難逃其咎。
外孫女和兒子比起來當然還是兒子親哪。她咬咬牙,抬起頭說:「其實秋霞也知道藏碗的地方。」
她這話一出,高遠的臉色登時放鬆下來。
翠微卻只淡淡的勾著唇角,輕輕的掃過秋霞已經沒有血色的臉。
圍觀的所有人都一齊看向秋霞,議論聲四起。到現在了事情還需要解釋嗎?
高遠抬抬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一下,正要開口分析一下案情。
秋霞突然聲嘶力竭的嚷道,「死老婆子,你是抽了什麼風要栽贓陷害自己的外孫女。你家藏碗的地方我怎麼會知道?分明是你看自己兒子要坐牢,故意想把罪名暗道我頭上!我告訴你,我王秋霞也不是好惹的,想讓我當替罪羊,你想都別想!」
她這麼一番大罵,把劉老太太罵的一口氣沒上來,身子一仰昏死過去了。
幾個兒媳婦趕緊衝上來按腿的按腿,掐人中的掐人中。
劉老大幾步走過來朝著秋霞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混帳東西,你知道自個人在跟誰說話嗎?要是把你姥姥氣出個好歹來我要了你的小命!」
劉老二也狠狠的瞪她一眼,過去看自己老娘。
掐按了半天,劉老太太才終於醒過來,開口就哭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我是白疼你了。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拿了我家的東西陷害自己舅舅,你這麼做你對得起誰呀你?天哪,我這是做了什麼虐,看瞎了你這死丫頭!」
「劉奶奶,你先別哭了。你說說到底秋霞怎麼會知道你家的碗藏在哪的?」翠微聽她絮絮叨叨的不說正題,忙提醒道。
「對,我說,我說!就是前天她到我這兒來,還給我捎來兩個大蘿蔔,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陪我說話。說著說著就說想看看那副銀筷子,我就找老頭子要了鑰匙拿給她看了。可不就被她知道了藏碗的地方嗎?」劉老太太這回也顧不上很翠微了,一股腦把事情是說清楚。
呂寡婦一聽,臉色更加灰暗了,被劉老太太這麼一說,秋霞恐怕馬上就撐不住了,自己也許連到秦積年那裡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讓你拿銀碗筷給我看了?」秋霞打算抵死不認賬。
「你……你……」劉老太太指著秋霞,半天說不出話來。劉老四媳婦趕緊幫她是順順氣,「娘,你別著急,村長一定會查清楚的。這死丫頭甭想脫逃了。」
「四嬸子別急,我還得問問,大家怎麼會那麼巧都到我家去了呢,這可是恰恰做了我和劉家叔叔們勾結的目擊證人啊。」翠微忽然把話題扯到開會的事情上。
高遠也頓時了悟,把王貴柱如何鬧事,如何引大家去翠微家一一說了一遍。
「那就是王貴柱給秋霞提供了作案的機會和時間,並把大家引導我家的。那麼大家還記得我們進門時,呂寡婦就用一塊布擋著口鼻,說明她早就知道我爹房間裡有迷香。秋霞那時候還說她見過呂寡婦,說不定兩人也早有勾結,這事大家都可以作證。王秋霞,你別想抵賴了!」翠微忽然提高聲音對著秋霞。
秋霞嚇的一哆嗦,沒想到自己已經費勁心機的按照李師爺的安排去做了,還是被翠微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這一切都是翠微的猜測,她只要死不認罪,誰都拿她沒辦法!
翠微看看秋霞一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表情,走過去在高遠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高遠點點頭,心說,翠微這是要各個擊破呀。
「鄉親們,現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秋霞。不過鑒於她不肯認罪,我們把三個有嫌疑的人分開來審,每家可以出一個代表到我家旁聽。」
「虎子,高達你們帶著呂氏到我家等著,我還先審問她。孫權大哥你帶秋霞過去我家隔壁劉大叔家,讓翠微來審,大家也可以去旁聽作證。劉二叔,你把王貴柱看好了,一會審完這兩個人我們再來審他。」
翠微對高遠的安排很贊同,三個人中王貴柱罪責最輕也是最薄弱的一環,一會兒只需要稍微施加心理壓力就能就範。
高遠吩咐完後,大家便各自帶人到指定的地點。
王貴柱看著秋霞和呂寡婦都被帶走了,心裡是七上八下,兩腿發軟。他們會不會招供?接下來就是自己了,要不要招供?
果然,過了好一段時間,翠微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很多字,而且還按著一個紅紅的手印。
「王貴柱,秋霞都招供了。她如何叫你找高大哥給她爭取時間,如何把全村人引導我家都說清楚了,你若不招供就別怪明天到了縣衙縣令大人對你從嚴發落!」
「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要見秋霞!」王貴柱也不是和很傻,一個勁兒的要求見秋霞。
「好啊,秋霞已經被孫權打的動不了了,你不招就等孫大哥來了再說吧。」翠微也不著急,站長凳子坐下來,悠閒的等著。
「嬸子們,你們知道高縣令的手段不?上次張氏到了大堂上不肯招供,就拿那夾手的木頭夾子生生把十根手指都夾的血肉模糊的,而且還有那種帶著長長釘子的大鐵板,讓整個人躺倒上面打滾,被張氏折騰的多半條命都沒有了,後來還不是乖乖的招了?」
「是啊,我聽說高大人可厲害了,怎麼最硬的犯人到了他那裡都得老老實實的招。」劉老二在一旁幫腔說道。
「張氏那個還不算什麼,當時賣給張氏藥的那老頭子也不肯找來著,生生地拿竹籤子一根根的插進指甲蓋兒裡,十指連心啊,那老頭當時就暈死過去了。還有……」翠微滔滔不絕的說著,看都不看王貴柱一眼,就當他不存在。不過就是時不時的抖抖手中秋霞的畫押供詞。
王貴柱聽著翠微和他們的談話,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越聽越害怕,又看看翠微手中的供詞,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擦擦額頭的冷汗,「別說了,我招我都招了。」
輕輕鬆鬆的拿到王貴柱的畫押供詞,翠微直接去找高遠。
呂寡婦正死氣沉沉的坐在凳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怎麼樣高大哥?」翠微走過去問高遠。
「你看,」高遠遞給她一張寫著供詞的紙,翠微低頭看看,上面還是寫著呂寡婦當時說的話,無非就是去找王東昇,正碰到王東昇被迷暈,一時控住不住才想要行不軌之事。別的就再無所獲。
「呵呵,你還真是鐵嘴鋼牙啊。秋霞可是都招了,她說是你買了迷藥,然後給劉家二老下了藥,又逼她告訴你藏銀碗的地方,拿了銀碗去了我家,又給我爹下了迷藥,既栽贓陷害了我又可以站我爹的便宜,可真是一舉兩得啊。」翠微嘲笑的看著呂寡婦,「你以為你一個人不招就可以了嗎?秋霞就是最好的證人。」
呂寡婦猛地抬起頭,看著翠微,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可是卻只看到她眼中的嘲諷,頓時怒氣衝天,歇斯底里的吼道:「秋霞那死蹄子真這麼說的?明明是她下的藥,偷的銀筷子,又叫來的張越同的老娘,怎麼統統都推到我身上?就連和縣裡的大人物……」呂寡婦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連忙閉上嘴巴。
「你想說縣裡的大人物,還有秦積年是是不是?秋霞早就都說了。如果你現在全盤說出實情還來得及。不然明天到了縣衙可就什麼都晚了。」翠微冷冷的是說道。
「你真的都知道了?」呂寡婦看著翠微,喃喃的說,「果然秋霞這小蹄子什麼都說了,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記下來吧,我按手印。」呂寡婦這次真的心灰意懶了。
「你從頭說起。縣裡那人怎麼只是秦積年和秋霞的,你們全盤的計劃是什麼,要一絲不漏的說出來。現在就是比一比你和秋霞誰坦白的更徹底誰就有從寬發落的可能。」翠微坐到桌邊,說道。
呂寡婦再沒有話說,只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現在只剩下秋霞一個人了,高遠和翠微一起來到劉老大家。
秋霞再劉老大家等了很久,總不見翠微過來,又不知道呂寡婦會不會招供,心裡不由一個勁兒打鼓,
「王秋霞。」聽到翠微的喊聲,她心裡一縮,翠微臉上帶著的笑容太讓她害怕,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一般。
再看看跟在她們身後的呂寡婦滿面惱恨的盯著自己,更加心慌意亂。
「呂氏,你自己跟她說吧。」翠微閃開身,呂寡婦已經躥了過去,扯住秋霞的頭髮就罵,「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讓我不要招供自己卻悄悄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我告訴你,你想把自己擇乾淨沒那麼容易!」
秋霞使勁推開呂寡婦,捂著生疼的頭皮,罵道:「你瘋了?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說!」
她話音剛落,就和呂寡婦齊齊愣住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他們有著了翠微的道。
就憑剛才秋霞和呂寡婦那些對話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秋霞再也沒有話說,乖乖的畫押簽字。
事情終於結束了。大家一邊驚訝秋霞的陰損一邊又讚歎翠微和高遠的計謀,這麼快就把事情真相弄清楚了。
其實說起來時間段,實際上已經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了。拿著三張供詞從劉老大家走出來天完全黑了,已經是星光滿天,夜風呼呼的刮著,大家這才感覺到肚子餓的厲害。
翠微把供詞交給高遠,「高大哥,供詞你拿著吧。今天太晚了,大家也都累了,不如明天一早再押他們到縣衙見高大人吧。」
「好,就讓虎子和高達看著呂寡婦,孫權看著王貴柱,秋霞就讓劉大叔看一晚吧。」高遠想了想,把三個人各自安排了地方。
「好,就聽高大哥的。還有高大哥,張越同的娘和他兒子也要審一審,那一份口供出來才好。」
「已經讓人過去叫了,馬上就會過來。你別管了,今天夠累的了,快回家去吧。」高遠看看翠微略顯蒼白的臉色,不由暗自替她擔心,這丫頭一天到晚的實在是太累了。
「哪有勞高大哥,我就先回家去了。」翠微點點頭,她也實在是累了,而且還惦記著回家看看王東昇和娘怎麼樣了,這裡的事情就讓高遠看著安排好了。
回到家,王東昇早就醒了,聽了月娘的講述羞憤交加,見翠微回來趕緊問道:「翠微,呂氏有沒有招供?這個女人真是太無恥了!」
「爹,呂氏和秋霞都招供了,明天就會送到縣衙去讓高大人處置。」翠微一邊說一邊吸著鼻子,「好香啊,大姐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知道你今天肯定又得累的夠嗆,特別包了白菜肉餡的餃子,去洗手現在就出鍋。」紫薇站起身子,加開大鍋的鍋蓋,裡面一個個餃子像小胖豬似的都飄在水面上。
「快過來吃飯,明天還得到縣城去,這麼一天到晚來來回回的跑就是個鐵人也累壞了。現在什麼都別說了,吃飯!」月娘從偏房走出來,心疼的說道。
翠微伸展伸展腰身,「是挺累的。不知怎麼今天感覺特別累,吃完飯我要好好的睡一覺。」
「是呢,看著今天翠微臉色不太好哦,是不是病了?」采薇走過來摸摸翠微的頭,「不發燒啊,一定是累著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早點睡覺!」
王東昇本來想多問一些,現在看翠微太累了也就沒有追問。
一家人吃過飯,翠微早早的就去睡覺了。興許是太累了,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和老爸航海,一會又夢到去自由城見到了秦贏。
早晨起來,眼睛有些浮腫,精神也不是很好,想想昨晚的夢境,不禁暗自發笑,真的是好久沒有見到秦贏了,大概自己也有些想他了吧?
不知道那傢伙在幹嘛呢?
捧起一捧熱乎乎的水撲在臉上,翠微稍稍安穩一下情緒,外面就想起了光光的敲門聲。
她甩甩手上的是水,拉過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去開門。
「我去開。」采薇先她一步跑到院子裡去。
翠微停下腳步,彎腰去端臉盆,直起身子時眼前竟然一陣發黑,一盆水光噹一聲灑在地上。
「翠微,怎麼了?」月娘嚇的急忙過來拉住翠微的手,「這臉怎麼蠟黃蠟黃的?快進去讓你爹瞧瞧。」
「勞累過度,氣血虧了。翠微得好好歇一歇,這樣兩頭跑下去要累出病來了。」王東昇剛剛從醫書上學來的一些醫道,沒想到先用在自己女兒身上了。
「還能不累?昨天一上午都在忙活豆腐坊的事,午飯就吃了一個包子回到家沒站腳就又東奔西走的忙後秋霞和呂寡婦的事。這是又費心又費力。反正事情都解決了,翠微今天就不要到縣城去了。高遠那孩子挺能幹的,一定沒問題。」月娘是在不忍心再讓翠微奔波了。
翠微看看月娘,正要開口。
劉老大跟在采薇後面進來了,一臉的急切,進門就說:「翠微,秋霞不見了!」
「什麼?高大哥知道沒有?」翠微一聽立刻跳下炕來,「走,過去看看!」
月娘攔也攔不住,只好兜了一兜煎餃子跟著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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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照在井口村也同樣照在桃花鎮和縣城的街道上。
失去了半個家當的秦積年在這個早晨竟然意外的迎來了他的主子——京城將軍府的少爺秦少東。
而在縣城李師爺的臥房裡,秋霞也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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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忙碌,真是鐵人也要累到了。
是墨寫的太差,讓妹子們無話可說嗎?難道沒有人心疼心疼我們的小薇薇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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