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章 又添新債 文 / 柳風拂葉
推開小房的門,見到公孫瑾睜開眼,虛弱的表情裡滿是怨忿,看來他被灌下了無聲湯。
陸陌後腳跟進來,一見公孫瑾蠟黃的臉色,泛紫的唇葉便興奮起來,迅速替他診脈,搭在脈上的手越久他的表情就越豐富,直看得此時的谷靜雲好奇怪。
「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你不會被傳染了吧。」試著問陸陌。
陸陌不回話反問公孫瑾,「你中毒多久了?」
公孫瑾似乎嘴唇無力開啟,看向谷靜雲的視線更加幽怨了。
「他開不了口,我告訴你,他手臂上的傷口是讓一支帶火的箭給擦傷的,企今為止有四日了,受傷的地方正好離這兒不遠,我就帶來找靈兒了。」谷靜雲說。
陸陌鬆手搖頭,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中的是一種名叫龍芽草的毒,這種毒產至東夷普生涯下的沼澤,是用活人長期食五毒死後作土養殖,莫說是中這種毒,就是聞見龍芽草的花香,也會讓人暈個十年八年。我曾遇到過兩位中這種毒的患者,偏偏都是中毒後立即身故,你這位朋友能拖延至今,可見他的內功深厚。」
她果真所料不錯,刺客是東夷顏青松派來的,而她也必須更提防公孫瑾。「能解毒麼?」
「不知道,不過他現在還沒死不就是有希望麼?」說完這話,他又不免替人擔憂起來,「他中毒的時候你可在他身邊?」
看著陸陌眼裡的神情,楚汐知道他又在怪自己為谷靜雲所作的一切,她不想讓人怪谷靜雲,只能說假話,「有人要殺我,他救了我。」說完又後悔,她一個無名小足,怎有幸讓仇家如此執著非置於死地?
「還好你朋友救了你,下次你怎麼辦?」
楚汐低頭不語,自從出了那件事,陸陌一直小心謹慎護著楚汐脆弱的心房,從前怕見她是真怕見她,現在則是怕在她面前提了不該提的事,惹得她變成另一個人。「放心,我保證會解了他的毒。對了,你身上不是有皇帝御賜宮廷解毒聖藥雪心丹麼?還有什麼治傷口極好的瘡傷膏,你幹嘛捨近求遠?」
楚汐此時注意到公孫瑾質問的表情,她道:「那些東西很貴,皇帝賜給我的又沒賜給他。」
「人家救了你你還這麼絕情。」
「那些東西是要花銀子的。」
「來這裡勞煩我你就覺得免費麼?」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楚汐說:「那是看得起你,趕緊給我出去想法子解毒,我還有事兒和他說呢。」
陸陌就這樣被推出門去,楚汐則回身拿起記錄病患病情的紙筆開始寫著什麼。不多時,一張完美的賬單呈現在公孫瑾眼前,她笑得很美很無害,「開始怕你死了還不起賬,現在有人醫你你就不能賴賬不是,拿不出現銀來,就在這倒欠條上按個手印吧。」
公孫瑾還在消化方才在谷靜雲臉上看到的惆悵和憂傷,很想大聲問出來此時這副奸商市儈嘴臉的人是誰?
楚汐,此時的谷靜雲又拿過一旁的小醫刀,在公孫瑾瞪大的雙眼下左手食指被割開一道小口,就著滑落的血幫公孫瑾按在欠條的落款上,嘴裡還念著,「別浪費了血,你也放心,這兒是醫館,這點兒小傷口很快就會好起來。」
趕情割的不是他自己,才會那一臉的輕鬆。公孫瑾才覺著還是這樣的谷靜雲他熟悉些,可聽完方纔他與陸陌似懂非懂的對話,心底竟有一絲想知道谷靜雲一切的誘惑,他一定是瘋了吧。
接下來的時間公孫瑾被安置在一個藥桶裡,他也完全成了陸陌研究解新毒的宿主。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換一桶藥水,通常是清水進去紫紅色的水出來。陸陌在認真了半宿之後又在公孫瑾腦袋上肩上紮了好些針,真正是認真得不行。
陸靈兒圍著圍裙走過來,說:「你肯定很久沒見過我哥認真的表情了吧,他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正經。」
「是很久沒見著了。」小時候練武不行的陸陌總想勝過自己,賭氣說他總有本事是她不會的,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他可有問過你什麼?」
「問了,問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我說不知道讓他問你,可後來他說算了,你讓他醫的人他就醫,不想知道那麼多。」她瞭解自己的哥哥,是不想知道太多後更生谷靜雲的氣。
楚汐沉默了。
陸陌解毒的最後一日,楚汐無意中聽到堂中的藥童說有人在打聽渝和堂的事,她立即斷定是東夷的刺客找來了。她不能再耽擱下去,否則會傷害到靈兒和陸小白,那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前腳看著陸陌在書房裡寫解毒撰記,後腳從公孫瑾休息的房裡出來陸陌就不見了。陸靈兒一臉的不高興迎面走來,一臉堵氣的表情,「哥哥又跑去賭坊了,真是個賭鬼。」
陸靈兒很心痛這個哥哥,陸陌在外做的糊塗事基本上都是她給瞞下來,不然以師伯和師伯娘的脾氣,陸小白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公孫瑾吐出最後一口毒血,他終於覺得自己緩過來了。再熬下去,他不被龍芽草給毒死,也要被這醫聖能折騰死。
運功調養生息,早就聽聞醫祖陸仁的兒子已獨步天下,竟能解去龍芽草的毒的確非浪得虛名。其實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中的什麼毒,沒料到顏青松在明知他真實身份下仍敢下此毒手,那個老頑固,可見他對現東夷王的忠心。在得知自己身中龍芽草之毒後,拉著谷靜雲一起跑路真是明智之舉,若讓殺手追上,谷靜雲因為玉璽定不會放下他不管。儘管那一路走來谷靜雲警惕不松,防備不減。
毒雖解去,身子還有些虛弱乏力,想要恢復元氣只怕還有些時日,正當他想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時,谷靜雲推開門,「毒已解了,公孫公子是不是該帶我去拿我想要的東西了。」
「谷兄好性急,再寬歇個兩日又何妨?」公孫瑾換了副慵懶的姿勢單手支頭看向說話之人。
他明白公孫瑾是想把自己身子調理好再出發,可在這兒呆一天渝和堂就危險一天,「公孫公子,在這兒吃住和藥費都是要給銀子的。」
說到銀子,他看到谷靜雲的雙眼在泛光,「你們的皇帝也太小家子氣,谷兄你如此替他賣命,他連俸祿都捨不得發派麼?」
谷靜雲也不認輸,「這就跟公孫公子愛好看男人洗澡一樣,我的嗜好就是把別人的銀子變成自己的。」心道你讓我跟跑,怎麼也得交些跑路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