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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問題出在哪 文 / 斯凱文

    出入很大,太大了。

    天玄和青玄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這句話。

    消息是伍悅透露給笑緣居的沒錯,可是,這個消息,竟然是一闕讓他去透露的!伍悅和笑緣居的賀長星之間能發展到如此感情莫逆的程度,還是拜他徒弟孫世存所賜。而且更誇張的是,伍悅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他既不知道賀長星與鳳哥兒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一闕和笑緣居之間為什麼有爭鬥,就像個白癡一樣的相信,是一闕色心大起,看上了人家妹妹,這才憤而站到了賀長星一頭的。

    看過了伍悅的記憶,兩個老道一時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一來信息量確實有點大,二來這個看上去那麼精明聰慧的年輕人,怎麼會這麼說好聽點叫容易受騙,受難聽點就是缺心眼兒!

    過了半天,天玄才晃著腦袋,「這兩個人的信息看似差不多,實則有著本質的不同。一闕讓他把消息告訴賀長星,到底是為什麼呢?」

    青玄搖頭,「也許是假消息?」他掐指算道,「最後一次的時間,正是復清復明接受命令的時間。他一方面讓伍悅給賀長星報信,一方面取消了計劃。」

    「那是為什麼?」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天玄實在是不明白。

    「我覺得有這麼幾種可能性,一種是一闕想利用伍悅和笑緣居的關係,麻痺對方的防範,第二種也有可能他在試探伍悅是不是真的與笑緣居是一丘之貉。第三種一闕利用伍悅給笑緣居報信,剷除異己。」

    「剷除異己!」天玄大吃一驚。

    「哎,你先別著急啊,我只是說有幾種可能性,不過在我看來,我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大。」青玄解釋道,「他們幾次接觸,一闕都是以替那個叫李輝的人復仇為名義,拉攏伍悅跟自己合力對付笑緣居。所以我推測他想讓伍悅為自己辦事,既能得到對手的真實消息。又能用假消息擾亂對方的部署。一舉兩得。」

    天玄聽的有點暈,胡亂的點點頭。

    「可一闕沒想到,伍悅居然是棵牆頭草,一見到漂亮女人就什麼都忘了。」青玄無奈的歎氣道。「所以伍悅倒戈後。一闕可能懷恨在心。才會對他下手。」

    「好吧,不管是不是這樣,他的記憶。為什麼和一闕不一樣呢?」這才是天玄感到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按理說記憶不能更改,就像存儲的數據一樣,可以真實的反映出當時參與者看到的和經歷的一切。

    「」青玄也不能理解,這太匪夷所思了,一闕的記憶力完全沒有他讓伍悅報信這段,甚至跟伍悅有關的片段都少之又少。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管伍悅出於什麼原因,他確實給笑緣居提供了信息,可單憑他的印象,除了那妖女造謠說一闕要對她無理之外,似乎笑緣居並沒有做過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而且還曾好心的替他拿掉了低等的惡鬼。

    過了好長一段,青玄才開口道,「這事情並不像我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看來藏了不少玄機呢。」

    天玄點點頭,「這兩人的記憶雖然算不上南轅北轍,但也絕對是截然相反的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覺得我們都要再多花些時間和精力,去查明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啊。」青玄歎了口氣,試探性的問道,「你覺得,記憶有可能造假嗎?」

    「我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人為更改記憶,這就像存在平行空間的影像,是不會被主觀意識所改變的。不過,我記得曾經聽師父說過,好像可以通過某些物品或者法術,在真實影像之前,另造出一個影像,怎麼說呢,就像是,」他思索著合適的詞語,「就像是擺了一面鏡子,不,畫布。哎,反正就是類似的東西吧,可以供人主觀演繹一段影像。這個再造的記憶擺在前面,擋住了真實的歷史。」

    「哦!」青玄有些驚訝,這個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那師兄覺得,他們誰有可能造假?」

    天玄鬱悶的瞪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誰不知道咱們師兄弟裡,就屬你心眼兒最多,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

    青玄笑道,「師兄別急,我是覺得,一闕功力盡失,想更改記憶難上加難,再說那種道家至寶恐怕也不是他能隨便拿得到的。而伍悅,就是個普通人,恐怕連查閱記憶的事情都不懂,更別提什麼更改。」

    「」天玄皺眉道,「你這話跟沒說一樣!」

    「你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青玄繼續分析道,「一闕交際甚廣,也不排除有高人幫他,而且師兄看過他的記憶後,也曾經說過覺得有奇怪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被更改過。」

    「你說是一闕這老小子」天玄忍不住插話。

    「等我說完啊。」青玄歎氣道,「伍悅也不是沒有嫌疑,他跟賀長星來往甚密,身上還帶著傳遞信息的介媒,因此也有可能是笑緣居的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隱藏或更改了某些東西。」

    「你說了半天,還是和沒說一樣啊!這個也有問題,那個也有毛病。你就說吧,咱們現在怎麼辦!信誰的?」天玄徹底鬱悶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追查其他人,比如賀長星。」青玄遲疑著說道。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就去會會賀長星了!」天玄大聲贊同。

    青玄點點頭,「對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伍悅的記憶裡,有個小道士找他求救的事情?」

    「嗯?那個說一闕要殺死他的那個?」天玄不由皺眉,「那個人我見過。咱們剛到青雲齋的時候,他也在場。」

    「是的,可是他何來這番說辭呢?」青玄思索著道,「要說一闕為了請幫手殺死同門,我還真不能相信。」

    「我也覺得不可能,」天玄表示同意,「與其我們坐在這裡想,不如把他叫過來,一問不就都知道了。」

    青玄想了半天,才搖頭道。「我覺得不妥。一則這不關我們的事情。二則我也不想這麼早驚動一闕。」

    「驚動?他還敢怎麼著?」天玄怒道。

    「師兄莫急,」青玄不等他說完,趕緊勸道,「倒不是他敢做什麼。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實則錯綜複雜。我只想盡快完成師父交代的兩件事,然後盡快回山,其他的事情實在不想多做過問。」

    天玄點了點頭。「老四,你說得對,他們之間恩怨不關你我,只要跟復清復明沒關係,就隨他們去折騰吧。我們明天就去見賀長星,看看有什麼進展。」

    青玄答應,「好的,不過明天我們只是先試探他一番,盡量不要與他們發生爭執。」畢竟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一旦發成衝突恐怕於己不利。

    「哎呀,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天玄無奈的晃著腦袋。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第二天,天玄青玄兩個老道收拾了下隨身的物品,在袍袖中暗藏了些防身的符紙和精短的武器,一切打理妥當,天玄拍拍大肚子,「嘿嘿,師弟,準備好了沒?咱們出發吧。」

    青玄一笑,「師兄,咱們可不是去打架的。」

    「但是準備還是要做的,哈哈。」天玄不以為然的笑道。

    「我們今天只是試探下他們的態度,決不能和他們動手。」青玄無奈的一撇嘴,正色道,「你必須答應我,不和他們起衝突,否則我就不去了。」

    「哎,好,好!」天玄懊惱的低著腦袋,「我知道了,哎。」

    看著天玄委屈的樣子,青玄不禁好笑,他搖了搖頭,「那我們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住處,順著寂靜的小胡同,一邊聊天一邊往笑緣居的方向走去。雖然他們剛到此處不久,但是已經把周圍的地形,和笑緣居附近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來到笑緣居門口,青玄抬頭看著破舊的門店和古樸的牌匾,心中倒多了幾分好感,比起青雲齋的氣派輝煌,他還是更喜歡這裡寧靜遺世的感覺。天玄到不怎麼在意,他上前敲了敲門,「有人在嗎?」

    不多時,一個年輕人打開屋門,笑容可掬的拱手道,「二位道長遠道而來,快請進,我已經恭候二位多時了。」

    兩個老道暗自心驚,不過也不客氣,逕直走進了屋裡。他們在屋裡看似隨意的打量了幾眼,青玄笑道,「久違笑緣居的大名,沒想到竟然這麼清淨淡泊,實在是令人敬佩啊。」

    天玄心裡罵道,「虛偽!還清淨淡泊,還敬佩!你也不怕牙磣!」他哼了一聲,轉過頭東張西望。

    來開門的年輕人,正是笑緣居表面上的老闆賀長星。他和往日一樣,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溫和的微笑,「道長您太抬舉了,快請到裡屋坐。」

    賀長星頭前帶路,把天玄青玄請進了裡屋的小茶室,清幽素雅的環境令天玄也不禁在心中讚許了一番。三人分賓主落座,賀長星笑呵呵的擺弄茶具,兩個老道也不開口,只是看著他嫻熟的燙洗茶杯,煮泡香茶。

    不多時,賀長星便把給他們二人分別遞上一杯茶水,「道長,我也沒什麼高貴東西來招待二位,就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青玄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吸了口氣,讚道,「色澤淡雅,清香撲鼻,好茶,好茶!」他抿了一小口後又把茶杯放回桌上。

    這老道是防範意識太差,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他不怕自己在茶裡下毒嗎?居然自己還沒喝的情況下,就敢喝第一口!真不愧是君子坦蕩蕩啊,賀長星微微一笑,「道長真是磊落之人,晚輩自愧不如。」

    青玄也笑道,「這是哪裡話來,您自稱晚輩實在折殺我們了,按年齡來說,恐怕我們還應該叫您一聲前輩吧,哈哈。」

    賀長星不由佩服這老道說話深藏玄機,簡單一句客氣話,實在已經點明了人家對自己的情況瞭如指掌,當下哈哈一笑,「您玩笑了。」他不再說話,只是笑呵呵的看著天玄和青玄。

    天玄看看師弟,又看看賀長星,對兩個人打啞謎一樣的互相恭維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晃了晃腦袋,「哎,聽你們說話真費勁。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他頓了頓,直視著賀長星的眼睛,「我們來是有兩件事不明白,要向你當面請教。」

    賀長星一笑,坐直了身子,「請講,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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