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出手試探 文 / 東門牛雜面
趙寶軍忙著破案,廖逸飛也沒閒著。王睿效率很高,短短幾天,就從財政局瞭解到,關於竇一彪重用石小婷之事。
如果是因為美貌,倒還容易理解。可石小婷樣貌一般,性格也不開朗,竇一彪肯定是為了其他目的。
得知石小婷自從竇家案發,就一直請假沒去上班,王睿就將疑點轉移到了她身上。
趙寶軍從李凌霄處,得到的消息並不詳細。而且他是從偵破命案的角度出發,即便懷疑過石小婷,也沒往命案上聯繫。
可王睿不同,石父和竇一彪的關係、石小婷的專業背景,都已摸的一清二楚。
廖逸飛的胃口不小,要想一鍋端,有點天方夜譚。但是有了這個重要的突破口,就可以一查到底。
……
秦唐市審計局局長鄧朝暉,其實一直比較清閒。各區縣和政府直屬部門,自己都不敢下手去查。沒辦法,誰上到這位置,身後沒戳個靠山?
自從廖逸飛空降以來,老鄧就一直研究他的簡歷。縱觀廖市長幾個月來種種動作,除了一次別開生面的常委會,老鄧略有耳聞,其他有用的資料不多。
但老鄧堅信一點,廖逸飛的背景肯定不簡單。36歲,常務副市長,從中央大部委副司長下來,僅僅是鍍金不太可能。冀中的政治環境比較複雜,要去也應該去一些偏遠省份。
鄧局長安坐辦公室,心中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電話忽然毫無徵兆的響起,把陷入思考的老鄧嚇了一跳。「大早晨的,誰這麼不開眼,不先喝喝茶水、看看報就來煩自己。」
雖然不耐煩,老鄧還是接起了電話,「喂,哪位?」
「審計局鄧局長嗎?我是廖逸飛。」廖逸飛並沒有讓李凌霄代為通傳。讓下屬去猜自己的想法,模稜兩可才是高明的駕馭之術。
驚聞廖逸飛來電,鄧朝暉趕緊站直身子,仿若廖市長親臨一般,恭敬道:「啊,廖市長,您好您好。我是鄧朝暉,廖市長有什麼指示?」
接到廖逸飛的電話,鄧局長雖然詫異莫名,但還是瞬間端正了態度,語氣恭敬有理。
「鄧局長有時間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好的,廖市長。您稍等,我十分鐘就到。」鄧朝暉莫名其妙,這不年不節的,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想歸想,老鄧動作可一點不慢,出辦公室一溜小跑到停車場,自己開車直奔市政府。廖市長召喚,可不敢耽擱半刻。
局裡工作人員看見局長,這風風火火的架勢。50歲的老同志,還這麼生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感新奇。
……
到了市政府大院,老鄧把車停好,還是一路小跑到了廖逸飛辦公室。李凌霄看著滿頭大汗的鄧朝暉,心道,「廖逸飛要動了」。
李凌霄通傳,鄧朝暉已到,廖逸飛淡淡說了句,「讓他進來。」
鄧朝暉臉上的汗沒擦,輕手輕腳的推開內間房門,走了進去。
「廖市長,您找我有事?」老鄧可是二三十年的老官油子,不擦汗是給廖逸飛看的。什麼叫表現,不是在領導遇到困難時候力挽狂瀾,而是時刻讓領導知道,自己對上級的尊重,讓領導心裡常常記掛著自己。
廖逸飛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伸出右手,老鄧連忙伸手和廖逸飛相握。領導對待下屬,那都是有講究的。
坐在辦公桌後跟你握手,那是公事公辦;走到桌前那是表示親近;如果待客坐在沙發上跟你說話,那恭喜你,你已經是領導的心腹了。
鄧朝暉已經50歲了,還是一個沒有實權的正處級審計局長。哪個投身仕途的不想青雲直上,大權在握?
曾經跟廖逸飛匯報過幾次工作,表示積極靠攏,廖逸飛的態度不冷不熱,也看不出對自己有多重視。
審計局歸政府直管,老鄧也是黨組成員。可自己這年紀,這位置,還真難得到廖逸飛的看重。
今天這一出,老鄧雖然欣喜,可也沒做太好的打算。
廖逸飛走到桌後坐下,手指對面的椅子,「鄧局長坐吧,凌霄,給鄧局長倒茶」,又讓李凌霄看茶。
他廖市長可以矜持,鄧朝暉不能理所當然,對李凌霄客氣一句,「有勞李秘書。」
李凌霄拿著玻璃杯進來,給鄧朝暉倒了一杯茶,鄧朝暉趕忙接過,對他點頭示意。
「老鄧,現在有件事很重要,安排你去做,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廖逸飛故作苦惱狀,就想看看鄧朝暉上不上路。
聽廖市長說的鄭重,鄧朝暉馬上站起身,拍著胸脯答應道:「廖市長,請您指示,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鄧朝暉可不傻,嘴上答應的冠冕堂皇,心裡可打開了鼓。
廖逸飛來了沒幾個月,自己之前匯報工作他反應冷淡,突然對自己委以重任,事情肯定不會簡單。
現在手上實在無人可用,鄧朝暉雖然老氣橫秋,但勝在經驗豐富,也只好將就。
「我想讓你查一查財政局的往來賬目。當然,最好低調些,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廖逸飛並不後悔托付鄧朝暉,即便別人問起他也可以說成是政府內部例行查賬,別人也不好置喙。
老鄧一聽這個,心裡簡直笑開了花。「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財政局竇一彪有人罩,又是政府重要的部門一把手,平時對鄧朝暉根本就懶得理睬,誰叫人家底子硬呢。
「難道說風水輪流轉,好運要降臨到自己頭上?」老鄧不自然地憧憬。
無論如何,差事接了,一定要辦好。老鄧怕田雙棋,廖逸飛不怕,他可是黨內排名第四的人物。
有了廖逸飛的親自授權,老鄧等於吃了定心丸。「竇一彪,看你還能蹦躂到幾時。」
……
現在最煩的人,應該非竇一彪莫屬。滿門被滅,這些年「辛辛苦苦」攢的積蓄餵了賊,能不鬱悶才怪。
公安局長辦公室,竇一彪坐在待客沙發上,唉聲歎氣。田雙棋又不好再指責他,人家剛剛痛失親人,自己就別火上澆油了。
可不管怎麼說,案子還是要破,線索還得從竇一彪身上挖掘,「老竇啊,到底誰幹的,你有沒有懷疑對像?」
田雙棋明知竇一彪廣結「仇家」,但能下這種狠手的人,應該不多。
「田局,我真不知道。在您地盤上,我平時雖然得罪了一些人,可都不至於滅我全家。」竇一彪說的確是事實,官場上的人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而且一旦曝光後患無窮。
「那損失呢?有多大?」家裡被翻成那樣,說沒損失,誰也不信。
竇一彪哭喪著臉,語氣帶著顫音,「唉,您就別提了,全沒了,這些年的老底都交待出去了。」錢沒了還能再賺,可萬一人被抓住小辮子,自己這顆腦袋不搬家才怪。
田雙棋氣急,怒其不爭,吼道:「到底多少,你給我個準話兒。」
老田哪能不急?老竇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看著就心煩,還不能不管。拔出蘿蔔帶出泥,老竇完蛋,自己也得跟著倒霉。
竇一彪顫巍巍地伸出三個手指,道:「三百萬,整整三百萬,沒了,全沒了。」竇一彪的話把田雙棋鼻子都氣歪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那點錢。烏紗沒了事小,腦袋沒了,想安都安不回去。
田局長一拍桌子,驚動竇一彪,厲聲說道:「你就少念叨那點錢吧。趕緊回去好好想想,你幹那點破事都誰知道,把經手人和知情人,給我列個名單。我就不信,做了大案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田雙棋的思路是對的,可惜,離真相還很遠。
……
趙寶軍對案情越調查,越是疑惑。「一個財政局長,在地方上算是重要人物,秦唐的治安雖然一般,但還不至於惹上黑道吧?」
「如果不是黑道,那還能是什麼人?能騙開竇家人開門,看來是熟識之人。擊殺四人,手段毒辣,女性很難辦到。可財政局內部男性辦事員,數量並不多,跟竇一彪過從親密,更是幾乎沒有。」
趙寶軍的思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鎖定嫌疑人都辦不到,談何破案?
據財政局職員描述,最近有個叫石小婷的年輕姑娘,經常被竇一彪叫走,而且一去就是半天。要說有私情吧,還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可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呢?
當面去詢問竇一彪,趙寶軍還沒那麼傻。
「這個石小婷到底是何許人也,調查了這麼多天,一直都沒見露面。說是請了假,事有蹊蹺,趙寶軍決定,親自去石小婷家裡探一探。」
石小婷不住在在財政局家屬院,而是在離家屬院兩公里的小區,單獨置的房子。原來的房子,因為哥哥結婚留給了他,自己現在和父母同住。
自從出了那檔子事,石小婷嚇得門也不敢出,男朋友電話也不敢接。人命關天的大事,萬一真是這混蛋干的,自己間接就成了幫兇。
趙寶軍在財政局,問出石小婷家庭住址,一個人驅車前往。
到了小區裡面,趙寶軍找地方把車停好,順著樓號尋找。
小區比較老舊,個別住戶的窗戶還是鐵框子。
這時候,稍微有點富裕錢的家庭,都已經換了鋁合金窗稜。趙寶軍走到石小婷所住單元樓下,抬頭望望5樓,一樣的鐵框窗戶,刷的綠漆已經斑駁的不成樣子。
趙寶軍拾階而上,敲響了石小婷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