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天使也有煩惱 文 / 東門牛雜面
市公安局。
周明遠年輕,接受能力強。杜飛鴻派過來的開鎖專家,只給他講了個大概,這小子常見鎖都輕鬆搞定。
可王百勝的保險櫃,不是農村老太太的大鐵鎖,定然複雜很多。
「實踐出真知」,趙寶軍讓人拿過來多把市面上常見鎖,讓小週一個個實驗。只短短兩三天,竟然讓這小子全部輕鬆撬開。
當然,在天歌上班的這兩天,小周可沒忘了研究王百勝的保險櫃。具體的品牌型號已經摸清,只等瞄準機會下手。
天歌一天到晚人流如梭,想潛入老闆辦公室,機會渺茫。反正周明遠不急,相信耐心等待,總會有機會。
周明遠等得起,趙寶軍同樣等得起,廖逸飛更不在話下。
可李凌霄不想耽誤太長時間。田雙棋在秦唐一天,對廖逸飛左右局面,就是一個大障礙,而且難以逾越。
李凌霄跟趙寶軍相對而坐,琢磨著怎樣麼才能調虎離山。
「只要把黑三和王小六都支走,小周才有可能把東西搞到手。如果等不到,何不自己創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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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被孟曉鑫當場抓包後,靳志媛很是低調了一段時間。本來黨委書記就不直接管財政,靳志媛也懶得去給蘇光明匯報工作。
蘇光明的做法,深深刺痛了靳志媛的心。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大權在握的高官,居然在老婆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靳志媛無法理解。
孟曉鑫素來低調,所以靳志媛不瞭解孟家的背景。如果讓她知道,孟家也是權貴之家的話,打死也不會招惹蘇光明。
……
孟老頭和欒總/理同為北合校友,關係莫逆。只是機遇沒趕好,欒總當年曾經是一號首長的心腹,中辦主任。
欒庭玉身為共和國的總/理,可以算是一個異類。從地礦部一躍成為中辦副主任,沒有在地方任職高級官員的履歷。在中央錘煉多年,直接入主中樞,也算一個官場特例。
不同於古主*席曾主政藏邊,游委*員*長主政黃埔,甄主*席主政閩南。欒*總的政治生涯的每一步,都讓人迷惑又歎服。
人與人的際遇就是不同,孟老頭現在是冀中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而欒總卻執掌內閣。
但不要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孟副主任現在雖半隱退,可影響力還在。至少在冀中省,踩死靳志媛這個地級市財政局長,還是易如反掌。
蘇光明態度大變的背後,其實也在保護靳志媛。事情鬧大,不但蘇光明要受處分,靳志媛肯定也烏紗不保。
「孟老頭能見得自己閨女被欺負成這樣,默不做聲?」
靳志媛不明白不要緊,只要孟曉鑫不吵不鬧,一切都好商量。蘇光明忍氣吞聲,可不是真要挽回感情,畢竟破鏡難圓。
……
紙包不住火,就算孟曉鑫不說,卻已留下了這一紙保證書。證據只要存在,早晚都是隱患,蘇光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就看這顆定時炸彈,何時爆發而已。只是蘇光明萬萬沒有想到,點燃導火索的會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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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的莫海冰,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圍。雖然差點貞潔不保,但能幫心上人分憂解愁,就是自己最大的安慰。
不經意得到的消息,被李凌霄如此重視。莫海濱知道,自己這趟秦唐之行沒有白去。「可恨了徐壽這個混蛋,差點害了自己一世清白。不過錯有錯著,最後能跟愛郎共赴魚飛,對徐壽的恨也沒那麼深了。」
「不過此仇不報,心意難平。」徐壽的大名,已經穩坐莫海冰復仇排行榜,頭一把交椅。不知道此時逍遙快活的徐總,會不會後腦發涼,陰風陣陣。
……
秦唐香/艷一夜後,李凌霄第二天就打電話給張揚。大罵他沒看好莫海冰,居然讓她一個弱質女流,偷偷跑到秦唐來明察暗訪,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張揚一個閒不住的人,哪有時間天天在京城坐鎮。全國亂飛的他,此時還在晉西省考察。接到老四的電話,直呼抱歉,聲言回頭一定讓中介公司那幫人,好好看住莫海冰,保證再不出一點差池。
張家在中原參與礦產開發,李凌霄是知道的。晉西之行,張揚抱的是同樣目的:投資入股,不參與經營管理,淨收紅利。
李凌霄聽說張揚想插手晉西煤礦的事,對他又是大罵一番。
「他家中除了政界要員,剩下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怎麼會縱容張揚如此何來?」李凌霄怎麼都沒弄明白。
聽著張揚在電話裡頭說的天花爛墜,李凌霄不客氣地大聲打斷,「老大,你怎麼這麼沒有前後眼?現在中央和國*務*院對私人採礦限制越來越嚴。你不知道,咱爺爺還能不知道?你這不是頂風作案嗎?」
從事任何行業都不要緊,但一定不要踩線。賺錢不能跟中央意圖相違背,要不早晚賠個底兒掉。
聽完四弟一通搶白,張揚悚然而驚道:「老四,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染指?中央要有大動作?可機會就在眼前,生生錯過不是很可惜嗎?」張揚猶有不甘,白花花的銀子不賺心癢癢。
掰開揉碎,李凌霄繼續勸說道:「大哥,你就聽我一句,千萬別插手礦業,你玩不轉的。而且我預測,不出三五年,中央會下大力度整治採礦業,到時候你就等著後悔吧。」
老四說得認真,張揚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沉吟片刻,道:「那成,我聽你的,我再研究研究其他項目,反正賺錢的道不止這一條。」
張揚再不情願,還是很看重李凌霄的話。
「認識四弟這些年,沒見過他料錯過事,希望這次也不例外。」張揚暗暗琢磨。
李凌霄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
可前世晉西礦難頻發,中央發狠心治理小煤窯,全國皆知。張揚想蹚這趟渾水,實為不智,必須從一開始就打消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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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省,雷靈市……
曾偉明最後還是聽從了大舅的安排,去了雷靈市政府工作。自己小小的辦事員,不可能挑肥揀瘦,到了雷靈報道後,直接被發往市改革局。
自從去年中央成立改革委之後,各省市紛紛對應中央部署安排,成立省(市)改革廳(局)。地方的改革局實權不大,不過能學到很多東西。
華天行安排曾偉明到雷靈改革局,很可能是要磨一磨他的鋒銳。年輕人心高氣傲,必須要受一番挫折,才能靜下心來成就一番大事業。
曾偉明雖然悶,但是並不傻。「大舅如此安排,無非是想自己隱忍、低調,正所謂厚積薄發嘛。」
雷靈位於粵城西部,經濟在華南不算發達。曾偉明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雷靈的經濟結構,雖然折騰不出個所以然,卻仍然獲益良多。
「其實自己本可以回老家北關工作,父親已經就任北關市市長,怎麼說也是重量級人物,給自己安排個位置還是不在話下。大舅乾坤獨斷,讓父親無可奈何,胳膊還是扭不過大腿。」
「也好,沒有父親的光環和羈絆,沒準自己還能做一些實事,總不至於被人說仰仗父輩鼻息。」曾偉明思忖再三,打定主意。
……
曾偉明還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其實是為一個人打前站。
那個人還要幾年後才會到雷靈。只不過那位,卻沒有經過曾偉明現在所經歷的這一切,而是高端起步,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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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霄帶著華青青,慢悠悠地在秦唐市區閒逛。
掌燈時分,兩人找了一家農家菜館坐下吃飯。華青青看著流水般,端上來的農家小菜,又不禁憶起第一次來秦唐時兩人的種種。
青青吃相斯文,不像李凌霄狼吞虎嚥。雖然美人在側,怎奈自己食腸肥大,習武之人沒有足夠的能量,如何護身邊人之周全?
用過晚飯,李凌霄會了賬,帶華青青離開。
……
平安夜,圓圓的月亮掛在樹梢。冬季的秦唐,遠處山巒挺立,樹木蕭瑟,像極了落日後的大漠,蒼涼,悠遠。
載著青青到了一處矮坡下,李凌霄停住了車子。兩人牽手而行,慢慢走上坡頂。望著城裡的燈火霓虹,煙花陣陣,青青表情恬靜而平和,李凌霄彷彿也神遊到另一個世界。
十八歲,如花的年紀,如夢的青春。
二十一歲,成熟的開始,事業的開端。
靜靜坐在枯草地上的兩人,四目相接,相對無言。彷彿時間和空間暫時停止,日月不再變化,這一方天地只剩下兩人。
望著遠處的燈火輝煌,華青青幽幽說道:「你說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多好,就不會有那麼多煩心事,有那些讓人討厭的人。」
凍得雙頰發紅的華青青,喃喃自語,順腮滑下的兩滴淚珠,輝映著清涼的月光,讓李凌霄一陣心痛。
沒想到小女生也有煩惱,李凌霄不知如何勸說,只能逗趣道:「你怎麼了?我們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也會有憂愁的時候?」
華青青神色淒然,淚珠顆顆滾落,口中低語,「什麼公主,我就是被圈養的小鳥,沒有自由,沒有思想。」
李凌霄的調笑,並沒讓華青青心情好上半分,反倒讓她更加感傷。
伸出右臂,李凌霄輕輕攬住小丫頭的肩膀,輕聲問道:「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說說唄,我可是你知心大哥哥呢。」
聽李凌霄沒臉沒皮地瞎說,華青青破涕為笑,口中輕斥著,「去去,一邊呆著去,還知心大哥哥,沒羞沒臊。」
小姑娘止住了淚,李凌霄表情也恢復正常,關切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講講,雖然不能為你分憂解勞,我最起碼還是個忠實聽眾。」李凌霄素來知道,「侯門深似海,可如眾星捧月般的華青青,能有什麼煩惱?」
小丫頭抬眼望向遠方,言語中充斥著不滿,「大伯給我介紹了一個男朋友,也和我念一所大學,說是家族世交。父親的意思也是讓我們先交往看看。」
「原來就這點事,居然把小丫頭愁成這樣,」李凌霄差點笑出聲來。
終究還是沒有笑,「你不喜歡人家,就跟你大伯和爸爸說唄,這有什麼為難的?」李凌霄獻策道。
看了一眼輕鬆的李凌霄,華青青黯然說道:「你不懂的,我們這種家庭的女孩,戀愛、結婚都是身不由己,政治利益才是第一位。」
說到此,李凌霄總算明白,「華家雖然名門大戶,近些年,由於第三代沒有出挑人物,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候。華天行這麼做是想跟人家政治聯姻,來保持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