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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欺人太甚 文 / 東門牛雜面

    一夜無話,李凌霄清晨早早起來,收拾幾件衣服,直奔汽車站而去。

    回家的感覺真好,只有在家裡,李凌霄才真正放鬆,沒有壓力。父親出去買東西,母親在家裡燉肉,包餃子。李凌霄想幫母親的忙,老媽連忙阻止,自己兒子那點本事還不知道,不幫倒忙就算好。

    老媽不許插手也好,李凌霄斜躺在炕上,眼睛雖然盯著電視機,心裡卻一直在盤算著秦唐的事情。田雙棋已走,王百勝被抓,判是遲早的事情,可真正的大傢伙卻安穩無憂。

    經過這半年多的接觸,李凌霄發現王睿是個人才,待人接物和個人能力方面,都是上上之選,相信廖逸飛已經看在眼裡。以後要多跟王主任親近親近才行。

    蘇書記經過和表哥溝通後,好像又重新掌控了秦唐局勢。換走一個不聽話的老田,頂上一個年輕的小趙,現在常委的名額還沒下來,相信蘇光明拿捏表哥,肯定是手拿把攥的事。得抽空跟表哥談談,頭腦不能發昏,底線要守住。

    徐壽和褚良躲過一劫,看來短時間動不了他們。

    不過不怕以後沒機會,只要是貓,總會忍不住偷腥,到時候抓你一現行,讓你百口莫辯。

    李凌霄要操心的事不止於此,開發區的招商工作,現在讓廖逸飛大為頭疼。

    秦唐開發區建園這幾年,入駐的企業寥寥無幾,不是規模太小,就是對環境污染比較嚴重,讓廖逸飛中意,又有建廠意向的委實不多。

    如何打破現在這個僵局呢?李凌霄回想起前世的招商手段,還是一無所獲。

    別人的經驗可以借鑒,可別人的優勢秦唐並不具備。剛見到廖逸飛時,勾畫的宏偉藍圖,現在還點滴未見,真是愁煞人也。

    重生之人等於開了作弊器,確實沒錯。可即便重生,該沒有的依然沒有,你不能給它變出來吧。

    現在想想當時是多麼幼稚無知,蒙得了一時,可唬不了一世。一定得想辦法把開發區的事運作起來,廖逸飛的心病就是自己的心病,早日根除早點解脫。

    一朝一夕就想吃成大肚漢不現實,得找一個突破口。

    回想在熊家自己說過的話,李凌霄靈機一動,「對啊,秦唐放著大把的綠色生態資源不開發,簡直暴殄天物。」

    李凌霄腦子裡終於有了一個輪廓,得抽時間和張揚聊聊,想法落實到現實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能掙錢的買賣,不能便宜了別人。

    臨近中午,父親還沒回來,母親有點心不在焉。

    前幾年都是三人一起過春節,老大服役在軍營,春節都不能請假回家。今年打電話來,還是說看情況,不過到現在還沒出現,難道又出任務?

    李凌霄躺得半邊身子有點發麻,站起來活動活動,跟母親說了一聲出門轉轉。

    剛走出大門,猛然聽到隔壁傳出父親的喊聲,繼而是鄰居的吵嚷和孩子的哭聲,亂成一團。李凌霄趕緊快走兩步,來到鄰居門口。

    眼前一幕,讓李凌霄氣不打一處來。只見父親被鄰居兒子扯住衣領,用力的往牆上撞。父親也不含糊,拽住對方的胳膊使勁往外掰開。兩人糾纏在一起,誰也不示弱。

    父親今年正好50歲,雖然身體一直強健,可怎麼拗得過人家25、6歲的大小伙子?李凌霄三步並作兩步,跨入鄰居門檻,一把拉開兩人,身體擋在父親前面,正對鄰居的兒子梁衛星。

    怒視著梁衛星,李凌霄高聲問道:「幹什麼拉拉扯扯的,大過年的,有什麼事不能說和需要動手?」想他年紀輕輕的,居然跟老父親動手,居然下得去手。

    梁衛星被李凌霄一連串動作驚愣,等看清來人,囂張說道:「哼,動手算是輕的。你爸把我爸爸的腿碰壞了,我們全家都看到了,還在那狡辯。」

    什麼叫盛氣凌人,什麼主場作戰?梁衛星仗著身高力大,根本不把李氏父子放在眼裡。

    李凌霄盡量壓著怒火,好聲好氣地說道:「有話好好說,幾十年鄰居,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撕破臉嗎?」

    父親的為人,李凌霄絕對相信。幾十年了,老爸跟人沒紅過臉,老實巴交的農民會跟人起爭執?

    聽李凌霄話說得輕巧,梁衛星從鼻孔裡擠出一句:「小事?你看看,我爸腿斷了,你爸剛才又碰了一下,現在血流不止。本想讓你爸說兩句好話了事,可他愣說沒碰到。你既然來了,看看怎麼解決吧?」

    梁衛星護父心切,可以理解,可事情不能單聽他一面之詞。

    李凌霄轉過身,詢問父親事件始末:「爸,怎麼回事?」

    這時候,父親已經從剛才憤怒中恢復過來,兒子到場,自己也不需要再獨自面對梁家眾人。

    李俊和給兒子解釋道:「我出來串門,看到他家在打牌,就坐炕上看了一會。臨走時候,他要下炕上茅房,自己腿磕在炕沿上,傷口破了流血,愣說是我碰的。兒子,我真沒碰到他啊,拿,他們這些打牌的可以作證。」老爸一邊指著鄰居梁武,一邊又示意打牌的三人給自己作證。

    「人家是主場,老爸還天真得指望別人給你作證,這不是異想天開嘛?」李凌霄不無悲觀地想到。

    果真,打牌的三人連說光顧著打牌,沒看到。

    看到沒人作證,梁衛星膽氣更壯,「哼,你看到了,人家都說沒看到。我爸腿不利索,要是下炕肯定會叫我扶他,我反正沒聽到他喊我,還說不是你爸的責任?」

    李凌霄父子百口莫辯。父親老實又不善言辭,李凌霄來得晚又沒有親眼得見,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

    不管怎樣,事情都要解決,耗在這裡也不是個事。

    李凌霄抬頭對梁衛星說道:「你想怎麼樣,劃個道道出來。」

    無謂爭執解決不了問問題。反正傷口破裂,去醫院再包紮一下,也花不了幾個錢。索性陪點錢,就當吃個啞巴虧,息事寧人算了。大過年的,誰也不想弄得不開心。

    「賠5000塊錢醫藥費,再給我爸道個歉。」梁衛星說完,就感覺兩道寒光直刺自己脖頸。

    李凌霄震怒,「什麼玩意,一輩子沒見過錢是麼?訛詐也不得先排練一下,空口白牙就要5000?」

    「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你梁家怎麼說也是附近出了名養殖戶,就這麼想賺便宜錢?」李凌霄目露凶光,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呵,這是誰家的小犢子說話這麼沖?我梁家有錢沒錢關你何事?」正說話間,只見院外走來兩人,正是梁武的二弟梁文和三弟梁遷。

    梁家老人單獨住一院,和梁武家只相隔幾十米。梁武家兩個年輕人爭吵,鬧的四鄰皆知,梁家兄弟也趕過來給老大助陣。

    梁文,42歲,香寶區人事檔案局局長,正處級。

    梁遷,36歲,香寶區副區長秘書,正科級。

    老二雖然是正處級局長,但是前程沒有老三梁遷的光明。梁遷服務的領導,是香寶的常務副區長,而且老區長馬上要調走,常務副繼任區長位置的風聲,早已經傳遍香寶。

    待看清來人是這兄弟倆,李凌霄稍微收斂怒意,沉聲問道:「兩位,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都是政府工作人員吧,怎麼說話就這種水平嗎?」

    「呵,聽你說話這口氣,好像也是有修養的人,怎麼跟長輩說話呢?跑到別人家裡鬧事,你還有理了?」梁文自恃身份沒有說話,梁遷的嘴可不饒人。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就不再贅述。你侄子找我們家要錢看病,本來事情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想著給點錢,大家互相體諒就算了,現在張口就是5000,這是要訛人嗎?」李凌霄聽對方說話雖然苛刻,但是想他們也是公職人員,不會和他們這農民大哥一樣不講道理吧。

    「跟你要多少錢,老老實實給了就是,要不這事還不好解決了呢。」梁遷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找電話號碼。

    鎮派出所離村裡,開車只需要5分鐘的路程,梁遷電話撥過去,只說了兩句話隨即掛斷。

    李凌霄已經想到他們肯定會喊幫手,沒想到居然叫的是派出所。李凌霄這回真是要爆發了,事情明擺著欺自家父子一頭,現在居然還想讓派出所介入,打的什麼主意,難道自己還不知道?

    大過年的把父親帶走,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村裡跟人相處?李凌霄算是想明白了,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李凌霄拿出電話準備撥給表哥,可父親拽住了自己的袖口。父親的表情很無奈,但是更加堅定。兒子現在雖然出息了,但是還不是對面這三兄弟的對手,現在找外甥恐怕也遠水解不了近火。

    「算了,我回家拿錢給他們就是。忍一時風平浪靜,就當交了幾十年的鄰居,是我眼瞎。」

    父親的話讓李凌霄心如斧鑿般的疼,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父親想的還是自己,居然還想給錢了事。李凌霄說什麼也不能讓父親吃這個虧。

    李凌霄跟父親拉扯之時,派出所一行四位民警,快速趕到,帶頭的好像是個頭頭兒,搖頭晃腦地邁著方步,好像那個生怕被人不知道他是主事一樣。

    「充其量就是個副科,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這也就是在農村,在縣城你都得夾著尾巴走路。」李凌霄心中暗罵。

    李凌霄雖然不屑他們,可人家是地頭蛇。

    正欲開口,兩個民警搶過來,架住父親的胳膊,就要往警車上拉。李凌霄哪能讓父親就這麼被帶走,自己這兒子是怎麼當的?

    李凌霄用力推開兩人,把父親護在身後。只見餘下倆民警也不含糊,叫罵著在腰間摸索,繼而掏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李凌霄的面門。

    ……

    「媽的,誰這麼囂張,還敢動槍?給我打。」頃刻間,只見兩個如狼似虎的迷彩服大兵,如神兵天降般,把民警打倒在地。

    其實早在跟民警拉扯的時候,李凌霄就已經聽見院外的剎車聲。

    抬眼觀瞧,竟然是大哥李凌岳趕到,李凌霄激動地大喊一聲,「大哥!你趕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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