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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問計李凌霄 文 / 東門牛雜面

    各項事務有條不紊進行,秦唐局勢暫時進入一個穩定期。

    冀中不溫不火,可從首都刮起的一陣旋風,卻攜千鈞之勢,席捲整個華夏國。

    2005年2月18日,正值雨水節氣,華夏青年報一則頭版頭條新聞,炸得冀中省委省政府一片錯愕。

    只見頭條上書,「警告:華夏房地產業井噴,離泡沫破裂還有多遠?」這一爆炸性頭條新聞,作者署名熊一鳴。但凡對熊書記比較關注的人,都應該知道,熊家大少爺,熊一鳴的大名。

    熊一鳴敢寫這篇文章,是經過全家人同意,母親首肯的。熊母姚春傑,是為華夏日報總編輯,其父也曾經是位列中樞的巨擘。無論是家學淵源,還是對新聞的敏感性,姚總編都要強過家中眾人。

    華夏青年報之所以敢發這篇文章,並不是看重熊一鳴熊家長孫的身份。而是早在發刊之前,熊一鳴的領導,就已經將這篇文章送到秋壯書記的案頭。

    沒有團/中/央第一書記的首肯默認,也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發佈如此「聳人聽聞」的文章。

    不過,作為年輕高官培訓營的團/中/央,對於一些思想激進,又有個人主張的年輕人,還是給與了很大的發展空間。

    先不說冀中反應如何。自從熊一鳴署名刊發了這篇文章,批評和諷刺之聲,紛至沓來。而且,這些反對和批評聲,並不是一般人等,甚至中央其他大報也有一些著名經濟學家,刊文反駁。這種「盛舉」,是熊一鳴,乃至熊家,都沒有料到的。

    一開始,還只是諷刺熊一鳴譁眾取寵,危言聳聽。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滑向另一個極端,有些所謂的專家學者,甚至不知道從何得知熊一鳴的家世,開始在報紙上指摘熊家是幕後指使。

    熊一鳴很鬱悶,非常鬱悶。不過,領導對他的處境和做法,表示理解和支持,甚至還把他單獨叫到辦公室,出語安慰。

    甚至,熊一鳴以一個副科級小記者的身份,得到了第一書記秋壯的接見。這種事情是熊記者始料未及的。

    面見秋書記,熊一鳴還有些膽怯。雖然家中有一位曾經的政局委員爺爺,一位中委爸爸,可秋壯不一樣。如果不出意外,秋書記任滿,外調地方,至少是省長起步。

    關鍵一點,秋書記現在才45歲,以如此年紀,竟然已經躋身正部級行列7年之久,誰人膽敢小覷?

    回到家問計母親,姚春傑並未多說。只讓他保持一顆平常心,該怎樣怎樣便可。熊一鳴心裡說話,「這不跟沒說一樣嗎?」

    姚春傑為什麼沒有給兒子忠告?她當然有自己的理由。兒子已經步入政壇,雖然只是個副科級小記者,但是萬事開頭難,如果一上來就求助父母,如何自我提升?如何走得更遠?

    姚總編見過太多的紈褲二世祖,她並不想讓自己兒子變成第二個「傷仲永」。只得狠下心,讓兒子自己悟道。

    早知道母親是這種態度,還不如不問,反倒顯得露怯。

    不過,總該找人一起商量商量才好。熊一鳴想到了始作俑者,李凌霄。

    對,當初就是小四點得火,自己投的彈。現在遍地開花,他想躲在幕後看笑話,癡人說夢。

    熊一鳴壞笑著打通李凌霄的電話,上來就是一番疾風驟雨。

    李凌霄無可奈何,雖然當初是自己出的主意,但是也曾經忠告他,一定要徵得家裡和社裡的同意。

    現在出了事,居然說自己的不是,李凌霄百口難辯。

    無論如何,李凌霄不能讓熊一鳴單獨承受壓力,分薄火力並不現實,幫他出出主意還是沒問題的。

    等熊一鳴噴完唾沫星子,李凌霄才笑著接話道:「二哥,當初是你問計於我,我才給你建議,現在你這算是過河拆橋嗎?」

    罵完了人,氣也出得差不多,熊一鳴胸中憋悶才少了些。聽小四說自己過河拆橋,熊一鳴只能苦笑。

    的確,當初是自己求他出謀劃策,自己才出此「大名」,現在吃過飯罵廚子,有點不識好人心。

    熊一鳴只能笑著回道:「四弟,我也是因為最近壓力比較大,才找你說道說道。就憑咱哥倆的關係,我能怪你麼?謝你都來不及。」

    「這還不算怪,就差沒『指天罵地』,他居然還滿口輕鬆。」聽到此,李凌霄也是醉了。

    當然,熊大少並沒有責怪李凌霄的意思,而且也沒有理由怪罪人家。上來一通指摘,不過是計謀而已。讓四弟產生負疚感,他自己就會主動獻計,到時候省卻自己求助,豈不美哉?

    可惜,熊一鳴的小小伎倆在李凌霄面前,全然不管用。

    李凌霄前後三十多年的人生閱歷,再加上這半年多的官場歷練,哪會輕易上熊一鳴的當?

    熊一鳴叨叨完,聽話筒一邊不吱聲兒,大概猜到,「小四這個人精肯定是不願多說,或者乾脆就猜透了自己的手段。」

    兩人拿著電話,都不出聲,僵持了大概十幾秒鐘。最終,熊一鳴忍不住,還是主動出口請教李凌霄。

    「四弟,外面人批評和諷刺,我可以不當回事。現在秋書記要召見我,你說,我該做什麼反應?」

    熊一鳴在意的,並不是別人怎麼說。別人再罵,再指摘,也傷不了自己分毫。但是,現在系統內第一大佬召見自己,熊一鳴卻不知如何應對。

    李凌霄聽到秋壯召見熊一鳴,猛然一驚。「怎麼會?不會這麼快吧?團/中/央第一書記,召見一個副科級小記者,這種事,聞所未聞。」

    驚訝歸驚訝,李凌霄雖然感覺突兀,但是細想,也未必不可能。

    一個世家子弟,在全國性報紙上,發表這樣的新聞。顯然針對的不是平民勢力,而掌控這些地產公司和銀行的,又是哪些人?當然是世家大族。

    熊家身為權貴代表,卻主動揭自己「集團」的短,用意為何?

    試想,以古主/席和欒總/理為代表的新一代領導集體,可都是平民出身,他們最關注的,還是老百姓的利益。

    那麼,現在秋書記的態度,已經呼之欲出。

    短短十幾秒,李凌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上下關聯琢磨個通透。

    李凌霄想明白,長出一口氣,對熊一鳴淡然說道:「二哥,秋書記召見,這是機遇也是挑戰。成則,你平步青雲;不成,你可能要被冷藏,甚至打落塵埃。」

    一席話,說得熊一鳴倒吸一口冷氣。「就是一次上級召見,會有這麼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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