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02 蒼生 文 / 西山雨
肉蛋戰車來勢匆匆，粗短的小腿，倒也還不容小覷。快速擺動，唰唰唰的幾下，20來米的距離愣是跑了半分鐘。待到近前，定睛一看原來是鄭帥這小子。他是這個小區物業部門的工作人員，負責游泳池這一塊的事物，人稱泳池經理。當初我進來工作還是他帶進來的，準確的說是他的上司安排我的工作，然後他帶我來熟悉環境的。
雖然他不是多大的官，但是能在這種小區做一個小小的負責人，生活滋潤那是沒得跑，再者說，游泳池的保養維護那可是一大肥差，今天換換過濾系統，明天修修保溫系統這操作空間不就來了嗎。
這小子平時和我關係不錯的，時不時還孝敬我，看在他的態度不錯，我也經常和他一起研究愛情動作片。
這貨，平時都在物業部呆著，吹吹空調，調戲新來的妹紙，怎麼今天有心思出來鍛煉身體，刮刮肚子裡的油了。只見他一溜小跑，麻利的跑到玉姐面前站定。順便還偷偷對我打了個顏色，笑容滿面，憨態可掬的對著玉姐道「玉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咯登一下，頓覺不妙。這貨可是個人精，平時對我都沒這樣。現在對這來路不明的妹子低頭哈腰的，事情不妙啊。
果然，「你是泳池負責人吧，這種人你們是怎麼招進來的？既沒有工作態度，又沒有工作能力。拿業主的錢專養這種吃乾飯的人嗎？！」玉姐一番話舞槍弄棒，字字誅心，殺氣直奔我等正直青年而來。
「這，這……」鄭帥這小子，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平時討論愛情動作片的時候頭頭是道，現在給我支吾不語。他剛從舒適愜意的空調房裡出來，穿的還是一件正裝襯衣，渾身都已經濕透了，給他一根鋼管，估計能跳一段濕身鋼管艷舞。這一團二百五斤的身體，扭動起來的場景，想都不敢想，怕噁心到自己。
情勢不妙，必須自救。「我說這位女俠，你可不能憑空污蔑啊，工作態度我先不和你說道，你怎麼能說我沒有工作能力呢？！」我抓住對方漏洞，機智而又凌厲的反擊。
「哼，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工作能力。你游泳很厲害嗎？破世界紀錄你行嗎？」這玉姐不鹹不淡的回了這麼一句。
靠，居然敢質疑我的能力，簡直是不能忍，男人，絕對不能被人說不行，尤其是女人，還是和你作對的女人！
「那個，這個，玉小姐，凌先生的游泳水平還是很厲害的，不敢說破世界紀錄，感覺也差不多了。」鄭胖子終於說了句人話，不枉哥們平時和你分享那麼多珍藏的種子。
聞言，玉姐鳳目一瞪，殺氣分出一股直奔鄭胖子而去。
鄭胖子虎軀一震，臉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熱的。「那個，據說，據說以前是這樣的，現在就不太清楚凌先生的狀態了……」
誒，真是經不得誇，話都沒捂熱，就被**裸的給出賣了。果然，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鄭胖子，你等著。老子還有極品種子，你就等著哭吧。
不過，經鄭胖子這麼一打岔，玉姐看我眼光中倒是流露出了幾分好奇和懷疑。筠怡也停止了竊笑，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一雙星眸眨呀眨的，奪人心魄。
「救命啊，阿噗，救命啊」又是一聲尖叫在耳邊震盪，下意識的將手往身旁一伸，又是一個救生圈。剛要往池子裡面扔過去，目光斜瞟到鄭胖子在拚命打眼色，搖頭晃手。看他如此的賣力，我實在是於心不忍，不想讓他難做，像我這樣為他人著想的人已經不多了。
一個鷂子翻身，從三米高的椅子上飛掠而下。屈體抱膝向前翻轉三周半，「噗通」，水面上泛起些許漣漪，浪花都沒來得及飛濺，人就已經入水了。池邊上，鄭胖子長出了一口氣。玉姐和筠怡的眼中滿是驚訝，瞠目結舌。
救人要緊，手臂划動，雙腿輕擺，人似離弦之箭，飛快的衝向落水者的方向。他撲騰了幾下已經開始往水面下沉了，這些個小姐公子，平時嬌生慣養，能在池子裡游個10米的就算是高手了。
「咕咚咕咚」，這貨已經喝了不少水，在水面下手舞足蹈的，折騰得更歡騰了，誒，人嗎，比什麼都不如命來得重要。雖然平時看著這些個紈褲子弟不是很爽，可他要是真掛了，我也玩完了。
我睜著眼睛一路潛泳，從他身後將他抄起。溺水之人亂了心神之時，一定要從他背後去救他，否則他一陣撲騰，會盡力的想去的抓住救生人員，更有甚著手腳並上，將救生員緊緊束縛，限制了你的行動，這樣別說救人，只怕你也得被拖累。
我雙手緊緊握住他的腰部，攜帶著來時的慣性，推動著他往水面衝去。這貨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想轉過身來抓我，但是被我雙手鉗住動彈不得。
「啊，呼」剛出水面，這貨就猛吸了一口氣，結果被自己給嗆到。七竅流水，咳嗽個不停。沒有辦法推著他到水梯旁，上到池邊，這貨一下攤在地上，一邊呼吸一邊嘔水，嘔又嘔不出，在那裡干齁。
我上前拍了下他肩膀，「要不要我幫你把肚子裡的水給弄出來？」這貨點頭就像雞啄米似的，一把將他提起來，抗在肩上。用肩膀抵在他的腹部，原地跳動。
「哇」的一下，他把肚子裡的存貨都給吐出來了。這樣一番忙活，他也回過來點神了。在其他工作人品攙扶下往休息室去了，我則繼續回我的崗位，免得有人說我工作態度不好。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到。剛才落水這貨打我救他上來，到幫他吐水都沒說過謝謝兩個字。靠，素質真差。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樣，世界將更加美好。
不一會，我就走到了鄭胖子跟前，「誒，鄭經理。」有外人在，得給他點面子，對吧。
「你們這泳池當初是怎麼設計的？沒事搞個3米的深水區幹嘛？是擔心淹不死人呢還是擔心救生員偷懶啊？」
去泳池游過的人應該比較清楚，在水裡2米和3米的深水區是兩個概念，2米區可能壯著膽還能玩一玩，但是3米區一般看著都有點心裡發毛，尤其是初學者。
就我平時觀察來看，來這裡游泳的人基本上都在淺水區，進了深水區的都是游著游著沒了方向闖進來的。
鄭胖子還沒搭話呢，玉姐接過話頭「怎麼，你有什麼高見。」
你說這女人，又沒有問她，煩不煩。但是出於禮儀，我還是回答了她。
「倒也沒什麼，想感謝下這位大師。要不是有這麼個深水區，也沒我什麼事。」
「哦，那你就好好感謝我吧。」玉姐鳳目一抬，眼中頗是玩味的道。
感謝你，要不要感謝你全家啊？這種話我是不會說的，我又不傻。但是咱們可以換一種思路，中華文字功夫那可是博大精深吶。
「感謝你什麼？你當這泳池是你家修的？你怎麼不說這小區都是你家的？！」
玉姐嘿嘿一笑，眼神中滿是輕蔑、不屑、還有一點嘲諷。反正瞬間就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
……
我正醞釀情緒，準備在氣勢和眼神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鄭胖子支支吾吾的在旁邊解釋「那個，風哥。你，你說得沒錯。這泳池，還有這，這小區，包括所有的配套設施都是玉小姐他們家的資產。」
……
你知道什麼叫五雷轟頂嗎？你知道什麼叫大腦空白嗎？你知道什麼叫卡頓死機嗎？你知道什麼叫心念俱灰嗎？
在那一瞬間，我才體會到原來人的情感這麼的豐富，就在那1秒中，我的心本在雲端，突然間自由落體，碎了一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雖然我心裡翻江倒海，種種細節無法名說。但是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面不改色春風依舊。憑這個就想嚇倒我嗎？雖然我確實有那麼一丟丟的震精。
「哦，既然如此，不知道玉大小姐想要怎麼處理我呢？」我再次親身示範了什麼叫傳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一旁的筠怡拉著玉姐的手一邊搖一邊說「玉姐姐，他確實很厲害哦。他還救了我，是不是要給他獎勵呢？」
玉姐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沉吟了一會，轉過身來對我說「咱倆比試一下，你要是能游過我，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計較，並且還有獎勵。」
我兩眼一翻白，正準備開口拒絕。
「你要是不答應比試，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激將法？！哥們不吃這一套，但是就這麼走了這個月工資不就沒了嗎？好，哥忍了，為了這個月工資。
「你先說說有什麼獎勵，看能不能打動我。」
玉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道「頂級的《蒼生》遊戲設備，如果你輸了，就給我免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