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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百二十九章 偷雞賊 文 / 第十個名字

    從這一天開始,洪濤向牢頭主動申請了一個職務,衛生監督員!除了牢頭之外,他連老二都不放過,每天盯著他們去廁所輪流洗澡,然後早上和晚上洗漱的時候,不許往地面上撒水,全都擠到衛生間裡去洗漱。只要一到休息時間,排名最後的五個人誰也別想休息,全尼瑪給我擦板,每個角落都得擦!不光要擦,每週還得用藥皂水擦一遍。

    然後再找幾個人,扯著兩個大床單,來回的呼扇,把地板弄乾燥。如果趕上晴天,窗戶裡有太陽光照進來,洪濤還得指揮著幾個人,輪流踩在被褥堆上,舉著自己和牢頭的被子當人體晾衣桿,能曬多久就曬多久,至於別人,洪濤心也狠了,管不著!自己合適了就成!

    雖然損失了自己的全部藥片,但是效果很神奇,簡直是奇跡!以王大力為例,兩三天後,他大腿上那些原本紅腫發炎的地方就消炎了,然後那些已經凝固的藥面就會每天被頂出一點點來,就好像是唇膏一樣,越來越高。半個月以後,這些藥面就全被再生的肌肉給完全頂出來了,就和一個小藥棍一樣。由於洪濤嚴禁他們幾個接受治療的人用手去抓,所以他們身上都有這種突起物。

    等藥棍完全被頂出來,原來的肉窟窿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圓圓的疤痕,中間的皮肉稍微有個小坑,看上去就和有些人故意在胳膊上燙的煙花兒一樣,或者說就和槍傷一樣。

    經過洪濤這種不懈的折騰。到了八月底,他所在的這個監室裡徹底消除了疥瘡這種皮膚病,就算新來的身上有。也會被一群人按死豬一樣按住,然後照方抓藥,再治療一次。

    要說洪濤的藥也沒白費,他得到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弟,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那個王大力在傷口剛剛見好之後,就對洪濤言聽計從了,每天主動站到被褥堆上幫洪濤舉著被子曬太陽。然後來了新人,不用洪濤過去費勁兒,他就先給人家扒個精光。再仔細檢查一遍,連腳趾頭縫裡的腳氣都不放過,非得洪濤說可以了才成。

    在這種環境下,能有一個好用的手下。對於洪濤來說。也是好事兒。所以洪濤仔細考察了他一段時間,然後徵得牢頭的同意,讓王大力排到了老五的位置。原來的老二也判完了,十二年有期徒刑,收到判決書的當天,就轉到轉運號去了。不過洪濤依舊是當老三,他忌諱這個老二的稱號,讓原來的老四替補了這個位置。老五升老四,王大力當老五。

    要說這個王大力。和洪濤還真是有緣,他不光皮膚白淨,和大江一樣,就連這個性格什麼的,也有點像大江,都屬於那種一根筋還稍微缺根弦的主兒,唯一的區別是王大力沒有大江那麼胖,身材更壯實,說話更多一些,就是加強版的大江!

    而且他的本質也不是壞,而是傻!他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呢,當初洪濤聽完他的敘述,差點沒一腳把他給踢茅坑裡去。他居然是因為和同事打賭,偷了人家兩隻雞而被刑拘的!聽說還得判刑!

    按照我國刑法規定,盜竊數額得達到一定標準,才夠得上刑事案件,不管是刑法如何修改,偷兩隻雞肯定也夠不上盜竊罪啊!那這個王大力是怎麼被抓進來的呢?難道說公安機關抓錯人了?

    不是,他偷的這兩隻雞不是普通的家雞,也不是什麼野雞,而是種雞!

    八十年代末期,電視上有一個正大綜藝節目很火爆,贊助這個節目的,就是正大集團。這個集團是以飼料和養殖業起家的,去年的時候,正大集團在海澱正白旗路附近建了一座養雞場,就是後世的上地開發區附近,而這個王大力家就住在那裡,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在體育大學裡當校工。

    有一天他和幾個同事喝酒,結果也不知道怎麼說起想吃雞了,他那幾個同事也操蛋,知道他腦子楞,還非挑撥他去偷雞,結果他趁著酒勁兒還就去了。去那兒偷了呢?就是他家邊上的那個正大養雞場裡。農村孩子,誰小時候不偷雞摸狗的,他也沒拿這個當回事兒,而且這個養雞場剛剛建成,管理方面還不完善,他又是個坐地炮,地形什麼的都熟悉啊,結果大半夜的他就真摸進去了。

    你說你偷兩隻雞就走吧,他還不,他覺得既然已經來了,那必須得偷兩隻大的,回去好和同事顯擺顯擺自己的本事。於是他這個屋裡轉轉、那個屋裡轉轉,嘿,終於看到兩隻體型巨大的種雞,還是一公一母!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什麼種雞不種雞的,二話沒說,上去把雞脖子一擰,全弄死了,然後提著兩隻雞就遛回了家。

    第二天他正在家裡燉那兩隻雞呢,結果警察就來了,因為他昨天大模大樣的提著雞進村的時候,好幾個村民都看見了,讓人家給抓個現行。不過警察也犯難了,你說就偷兩隻雞,這玩意咋算罪過呢?按照錢數算?那兩隻雞據說每隻都上萬,這個年代盜竊好幾萬塊錢,都快夠槍斃的罪過了,而且影響極其惡劣啊,人家養雞場都沒法運營了。要是就按兩隻雞算吧,都不夠拘留的,可就這麼把人放了,養雞場那邊也不幹啊,當時正大集團正風光無限呢,不敢得罪!

    最終,還是按照盜竊罪把他給刑拘了,至於檢察院怎麼起訴、法院怎麼判,那就是檢察院和法院的問題了,反正案子破了,人也給抓回來了,只是那兩隻雞沒救了,都下了鍋了。

    「人比人得死啊!我尼瑪好歹也撞死一個人,落到這個地步應該算是罪有應得,你吃兩隻雞也進來了,我現在覺得判我十年我都不冤啦!對了,我問你,種雞好吃嗎?」洪濤怎麼看這個王大力怎麼喜興,他就喜歡比自己還倒霉的人。

    「不好吃,煮了一上午都煮不爛,還塞牙!」王大力很認真的給洪濤描述了一下他是如何烹調那兩隻雞的,聽手法還是很專業的。

    「對,下次長記性啊,再偷雞,就偷小雞,別偷大的!哈哈哈哈!」洪濤肚子都快笑岔氣了。

    「不偷了,這個罪遭大了,我師傅拿著棍子教我練功時,也沒這麼難受,我想我媽了……」王大力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你tm個傻小子,還想你媽了,和哥哥我一起熬著吧,搞不好,你比我還得年頭長!」洪濤讓他這麼一說,心裡也不是滋味。

    雖然在這裡他也算是呼風喚雨了,能指揮手底下十好幾口子人呢,不管你多老、在外面多牛x,到了這個屋子裡,你敢說一個不字,分分鐘讓你好看。但是這頂個屁用啊,無非就是瞎歡樂,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說不想家,那是瞎扯,有幾次洪濤做夢都給自己哭醒了。

    「你說我得待多久才能回家?在海澱就關了我兩個多月,到這裡又一個月了,他們怎麼還不審我呢?」王大力眼圈還沒紅透呢,腦子又拐彎了,開始打聽起自己的刑期了。

    「審個屁啊,你那個案子還用審?現在無非就是為難怎麼判你了,估計也是和我一樣,等著領導發話呢!」洪濤在裡面待的這兩個月,也快學成法律專家了,有點超過以前那個老八的意思,一般的案子只要說出來,他大概也能判斷出個大概來,只是還沒有老八那種閱歷,能判幾年他還說不好。

    「哎,對了,你剛才說你師傅還拿著棍子教你,教你什麼玩意?」洪濤感概了一下自己和王大力的悲哀,忽然想起他剛才話裡說的東西,感覺比較好奇。

    「摔跤!我師傅是旗人,就住我們村裡,老絕戶,他說我是練把式的好苗子,從小就教我摔跤打拳,在我們那邊,誰也摔不過我!」王大力一提這個茬,來勁兒了,手舞足蹈的顯擺起來他的功夫,說得吐沫星子橫飛。

    「呦呵,還是個練家子,成了,我也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來吧,我陪你玩玩!」洪濤一聽,也來了精神頭。

    他自打進來之後,每天是沒法跑步了,但是早晚各十組俯臥撐一直沒斷過,沒事還劈個叉下個腰什麼的,反正在這個小屋子裡,能想到的鍛煉方式他全折騰了一遍,一方面是閒的,一方面也是為了不把身體待壞。現在突然出現一個練摔跤的,洪濤忍不住想和他試試,也算鬆鬆筋骨吧。

    洪濤想玩玩,其他人也想看看,沒事兒找事兒自娛自樂唄!於是大家把所有的被褥,除了洪濤那個藏東西的之外,全都鋪在地板上,充當棉墊。然後各自脫得只剩一條內褲的洪濤和王大力就上場了,其他人都靠在牆邊觀戰,只要不起哄鼓噪,管教一般不會來管,他們也不知道屋子裡在幹嘛,只要別在學習時間折騰就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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