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入玄邯鎮 文 / 燁璘
「後有一次魔教禍亂,我當時既有羽少爺一稱,威望自然甚大,華山長老便邀我一同平息魔教。」
「與寒衣華山上再次相見,也不知從何時結交的,他倒是我在江湖唯一的好友。」
「魔教銷聲匿跡之時,寒衣說江湖就是漩渦,踩進去了再想抽身只會身不由己。是是非非,又有誰說的清楚。那時竟險些引已為知己。」
「寒衣有一妹妹,當真是女中豪傑,我從不曾見過那般傳奇的女子,你若見了定然也會稱奇。」
「還有那次江湖慶典……」
「有一次華山掌門大壽,我無意聽雪山血梅……」
或許是想告訴對方,或許也是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仇恨的時候,一路上,一個不停的說著,一個無言的聽著
大道之上,越來越多的江湖人成群結隊或三三兩兩皆向玄城而去;不知為何,竟然也有無數難民似乎也是在前往玄城一帶,難民啊…
馬車內沐辰一身白衣,戴著面具,斜躺著看窗外若隱若現的情形,指間把玩著水墨扇紙面,將手中折扇度入袖中,轉個身閉上眼睛。天城與玄城一處帝都西面,一處帝都東面,沿著帝都與南面邯城的界線一刻不停趕了一夜一日的路,距玄邯鎮三個時辰的路程。
羽少爺在江湖的威望真不可謂一般。寒衣調,歌舞音樂與雪竹清不相上下,孰不過也是煙花之地,竟以好友之名題名,人稱其**成事真性情,不過是調/戲他好友罷了。羽少慶寒衣調三年辦九日慶典,廣濟天下,有到者皆可同樂。
一輛馬車停在山間,沐玟遙看遠方鎮門剛入卯時(太陽破曉之時,凌晨5點至7點)大霧之中依然能見守衛森嚴,微微皺眉,難道沐原知道了。
沐辰負手立於車前,低眉陷入沉思。天空飛來一隻不顯眼的黑鴉忽然俯衝而下,沐辰伸手接過,取下信件,閱過紙上內容,不由輕哼一聲「換馬車,偷入玄邯鎮。」沐玟伸手接過紙條,寥寥數字「寧殺千萬不放一人」。
這是邯城入玄城大道唯一經過的一座小鎮,自然是唯一的歇息落腳之地。待食時末(古時早飯之時,上午7點至9點),早市正鬧,行人形形色色,其間一輛頗有歲月的馬車慢慢穩穩行在大道上,馬車上堆著厚厚的稻草,兩個用麻繩拴的穩穩的小口粗頸滾圓肚子的酒罈前後坐於稻草間。駕車的小二一身粗布衣衫,全挽起散下幾縷碎發下一雙機靈靈的漂亮大眼。
「停下,搜查。」守門的一個士兵將長槍橫下攔下馬車大聲道。
那小二似是被驚到,大眼睛掙得更大了,淺褐瞳中滿是對現在情形的疑惑與驚嚇。「我…我是送酒的」軟軟的聲音平為他添了一股天真。
上前的士兵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送酒?」身後又來了兩個士兵,其中一人衣著顯然與他人不同,行動之間,衣衫無風自動,可見其武功之高。
「你是哪家酒家的小二?」那人看了看小二,便轉目看向那兩個大酒罈。
小二被問及此話,似乎才回過神來,忙從懷中摸出一物遞給那人看,面色微紅帶著羞澀的笑,竟有種雨露梨花的嬌艷「這是我家酒家的牌子,掌櫃的交給我的,說遇到什麼事可以拿出來。」
那人接過木牌,純陽桃木中間一個粗略用雞血繪出的『福』字,眼光掃過馬車前懸掛的略大的一個模子刻出的桃木牌,正是那個遍佈了帝國五城的『全福來』酒家。那人仔細看他,冷聲問道「『全福來』倒是沒見過你。」
小二見他面色不善,早已嚇得面容失色,聽他問話連忙答道「我是邯城『全福來』的小二,本是在後園釀花的,運酒的大哥們都運酒去玄城寒衣調了,玄邯鎮的酒水不夠賣,掌櫃便讓我出來運酒。」
只有極為尊貴之人才會知道『全福來』的酒都是以後園鮮花釀製,因此知道這事的人,都會提著酒到後園賞花,『全福來』的後園不亞於皇宮御花園。
那人這才點了點頭,顯然聽聞過這些傳言。「我現在要檢查你的馬車。」說完不待那小二回答,他身後的士兵便持長槍刺入稻草,那人走過去直接敲開酒罈封口,濃烈的酒香瞬間傳出,飄散了整條街。
一淼桂花,千里飄香。
那打開酒罈的人竟也雙目一亮,卻瞬間便已恍然回神,便注意到四周漸漸聚來的人群。這段時間江湖人越來越多,江湖與朝廷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大力盤查以觸了江湖人羽鱗,這時候城門自然不能聚人。蓋上酒罈,又迅速打開後面一壇檢查,同樣是一淼桂花,便將桃木牌遞給那小二「走吧。」
小二似乎已經嚇壞了,僵硬的接過桃木牌,雙目膽怯想要並未完全褪去,倒也鎮定的立刻催車行走,卻連前方一人喊他都沒有聽到。那人跑到他車前,漏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就是這次運酒的小哥?掌櫃的讓我來接你。」
小二到這時方才真正回神,垂下眼瞼,面色微紅「嗯」
來人見是自己人,呲牙一笑,十分不客氣的跳上馬車「我來駕車,你先去歇息一會。」
守門那人收回目光,繼續盤查行人。無人看到酒罈內一抹暗影靜靜不動,與陽光的陰影融為一體。
因玄邯鎮與帝都、邯城、玄城皆有相連,一路上稀奇之物朗朗穆穆,那人極為健談,不停的給那小二講這街上的稀奇之物。不一會兒便看到了『全福來』獨特的桃木招牌,將車駛入旁邊胡同,繞到後門,那人跳下馬車過去拍門「老頭,我回來了,過來開門」
不一會,後門一陣唏嗦打開,一個不過齠年的小童探出門外「林凌,小心老頭拍你…啊!」那小童雙手摀住頭,眼淚汪汪的看身後的老者「福爺爺,你怎麼不拍林凌,他也喊你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