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魏柯 文 / 燁璘
那人把玩著手中銀針「魏大人,我倒不是前來敘舊的,來這裡也只為一事,倒是與魏大人性命有關,想必魏大人也有興致一談。」
魏柯看著他,這人還真知他絲毫不喜歡拐彎抹角「與我性命攸關之事幾時需要御龍將軍提醒了?」雖是這麼說著,卻是坐在了沐辰一側,他們也僅見過兩次面,甚至交談的話都不多,自然談不上為敵為友,但魏柯喜歡沐辰,或者說喜歡沐辰的性格。
沐辰勾唇「魏大人,蘇右相將先帝聖昭藏在了哪裡。」
魏柯看著他,見他將手中銀針放在桌面上揚眉與他對視漆黑眸瞳暗如深淵,看不出絲毫端倪「這就是你的目的,不過你就這般肯定我會知道,攝政王此時正急尋先帝聖昭,既然我知道何必不告訴攝政王,還能博得聲明官吏。」
「魏大人年幼家中貧苦,年少求學失利幸得蘇右相遇見幫你進入私塾,你考取功名後堅持來到此處,只因此處是蘇右相當年住處,雖不曾想蘇右相以搬京回朝,魏大人與蘇右相仍是一直結交甚密,你待蘇右相更為恩人」
魏柯凝目,這些事早已時過境遷,無人得知,耳邊聲音平緩依舊,勿自泥不帶水,凌厲直擊要害。
「沐原若得到先帝聖昭,得知此事之人定是一個不留,魏大人定然知道所以沒有相告,只是今晚子時沐原火燒了蘇右相老宅,到時蘇右相『恐怕苟且之事敗露,命人燒了老宅,證據皆毀』就不知與蘇右相結交甚密的魏大人會如何了。」
魏柯不屑冷笑「你倒是查我查的清楚。」
「我也曾與魏大人有過交情,況且魏大人認為這些沐原會不知道嗎?」
魏柯見他鳳目微凝,那瞬間的氣息竟是天地為之臣服。那人唇角勾起,倨傲邪肆,意味不明「自然,你不說我自有辦法找到先帝聖昭。」
魏柯緊珉薄唇,忽然笑起,果真不會讓他失望,看著他唇角的意味,沐辰成功勾起了他沉浸的**,希望這是一場不錯的遊戲「那你又為何來找我,我倒不信你是為救我。」
沐辰看著他,眼瞳微沉「我要你演一場戲。」
他們口中打著啞謎,似乎這樣更有意思。他們只見過兩面,但是對彼此的瞭解卻是超過了所有敵人亦或身邊人,或許也只有此時他們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對方心中想的什麼,如此接下來的遊戲才更刺激更好玩。
「戲?」
「對,戲。」
「什麼戲?怎麼演?」
「一場演給天下人看的戲。」
「我為何要相信你」
「你會相信我」
「啊!」一聲驚呼劃過寂靜的深夜。靜謐的深府隨著『抓刺客』『包圍圍牆出口』的嘈雜聲中夜愈顯得寂靜。
亥時,家家燭火相繼熄滅,一隻黑鴉無聲劃過月中,夜越顯得死寂。
沐玟立於樹間枝椏,右手輕抬於身前,手上一隻黑鴉輕啄著他的指尖,他看著不遠處一處荒衍的老宅,白衣與長髮飛飛揚揚,銀面下薄唇挑著漫不經心的弧度,似笑非笑倒是顯出了有些趣味。回頭看向身後悄然靠近的身影,開口道「果真如銅牆鐵壁,想進去都難啊。」
來人立於他身邊,挑眉看他一眼便俯首看向老宅「這世間能有什麼地方擋得住化羽無聲的羽少。」
沐玟正欲與他講講此處凶險,聞言不由止住,滿口無奈「這羽少之名不過他人給予罷了」
沐辰揚眉「羽少暗器,如羽落無聲,又如羽尋蹤,天下無雙。」
沐玟看他戲虐之色只得連連擺手「停!別再誇我了,我會忍不住飛揚的,待會手下失了準頭可要愧對你這一番讚揚了。」
沐辰勾唇,復又看向老宅「先帝聖昭藏在東邊馬嗣中,第三排北數第四個馬槽下方第五塊磚裡面。」
沐玟見他神色不錯,看來是找回了狀態。應他話中看向東邊,果然有一個破舊不堪的馬嗣,難怪沐原找不到,誰會想到先帝聖昭會藏在如此破舊毫不安全的地方。「我去探了一下,院門,圍牆有重重禁衛軍把守,想要無聲無息的進入很難,後山有一處山崖斷壁無法守衛,但是那塊地方院內守衛甚是森嚴,恐怕蚊子飛過去都難。若進入東邊馬嗣,必須經過老宅大堂,書房和東院,東院本就是廢棄的一處小院,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守衛相比之下倒不算森嚴,但書房和大堂屋頂之上都埋伏著人,有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
沐辰看著燈火通明的大院中來來回回秩序不斷的士兵「幾時換班」
「外圍半個時辰前剛換過班,據我估計下次換班已入子時,院中再過三刻會有一次換班,規模很小,完全不會擾亂守衛,房頂的人是絕對隱蔽的,可能整夜間不會換人。」
沐辰點頭,微微思索「從後山斷崖進去」
後山,果真是千尺斷崖,一眼竟看不到崖底,崖間一人身若輕羽,一身白衣四周光華陸離,身影迅速向前滑去,錦靴輕踩著的竟是他手中射中的暗器,一點寒刃,兩枚似羽毛的彎月在暗器柄間飛速旋轉,那四周旋轉的竟也是他暗器,可尋其道道殘影,帶著白羽似得飄零,當真讓人駭然,不可思議。
細向後看去崖間竟還有一人,恰似映在月中,一身戎衣在風中飛揚,黑髮飛舞,額邊髮絲被風吹起露出眼角鳳翎血痕,鳳目微凝,像是劃破黑暗從明月沖天而起的火鳳,帶著光亮將要照亮天地。黑暗中一絲銀芒若隱若現,那人左手腕間迸發中數條圍繞著他飛舞的銀光鉻絲,碎碎閃閃正是搖擺的鉻刃,他手中悠然拿於手中的不正是那把折扇。那人錦靴輕踏過飛舞到他腳下的鉻絲,腳上纏繞著銀白色的內力,無聲無息已向前略出幾丈之遠。
崖邊無圍牆,後園的桃樹因已入寒秋桃葉紛紛墜落,一眼看去院中守衛森嚴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