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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承諾 文 / 燁璘

    可是這些內容他們絲毫沒有要聽的**!他們的心彷彿是繫在一起的「誓死追隨大將,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沐辰在這些震耳的誓言中看著他們,看著這些出現在他生命中五年的將士,曾經的歡快、放肆、作戰、拚殺、生死,一幅幅畫面在他眼前播放著。不入軍營怎知男兒的豪情,他從未後悔過當年年幼便入了軍營,甚至他在感謝著,昭帝的知遇之恩。常年駐守邊關,他們一起成長,一起生活,他們是兄弟,是家人。狂歡之下,不分軍銜,煮酒論劍,是怎樣一副豪情肆意!沙場之上,鐵馬悲歌,馬革裹屍又是怎樣一副悲痛哀淒!

    漸漸有人抬頭看向他,越來越多的將士抬頭,看著那人眼角比鮮血還要淒厲的傷痕。他們的腦中同樣回放著這人的一切,初入軍營的沉默;後來似乎找到了路途的凌駕於天,將天地皆踩在腳下不容侵犯;而後他的氣息收斂了些,卻更加凝實,鳳目揚起,倨傲肆意,抬手之間,叱顰天下。

    他們一直記得這人剛開始是用劍的,但那是如何一副修羅之地從無人提及,後有一次他在現場上為救幾名將士險些被心魔控制,長劍在他手中是如何可怕的景象,這人似乎知曉,從那之後他手中便是一把折扇。

    他戎衣加身,倨傲肆意,他馭馬傲然,手中一把折扇,黑髮揮舞,他鳳目凌厲看向萬軍,同他人一般倨傲不容侵犯的聲音慷鏹有力!『殺!』千番過後,此時他們感受著那人內心的掙扎,也只有他們能感受到的不捨。「大將,男兒應當生為沙場死於沙場!馬革裹屍是英雄男兒最大的願望!」

    他們的心當真是繫在一起的,扯不開斬不斷!「我們在此立誓!天地作證,若違誓言,誅連九族!從此之後誓死追隨大將,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高台上的人看著他們,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將士們緊緊看著他立於天地,他不欲踩著天地,天地卻聽他號令!無人見那人袖中之手早已緊握,他昂起頭,長髮在夜風中肆意飛揚,風裹起衣衫咧咧飛舞。

    沐辰感受到了浸泡在悲痛中的心臟跳動著,他的胸腔翻騰著一股震耳的喧囂,那股氣息奮力的向外衝著,似要衝破心臟衝破大腦衝破天際!他昂首,任那氣息洶湧而出,沐辰知道自己心早已想要飛翔。將士們安靜的感受,感受著空氣中充斥著的那人的氣息,他無意腳踩天地,天地甘願俯首立於他腳下,然那人看天地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他們恍然大悟,這便是帝王之氣!這人當之無愧會成為真正的一代帝王!

    終於那人垂首「好。」

    一個字眾將歡呼!久久不散!

    無人見鳳凰樓樓頂另一側兩個身影悄然靜立,一人黑衣飛揚,長的肆意的黑髮風中更加肆意的飛舞,震耳的誓言依舊迴盪在耳邊,他的心中也驀然生出一股不一樣的豪邁,這就是沙場的將軍無人能及的氣魄!他看向身邊的藍衣人,那人正看著鳳凰台上的戎衣之人,瞳中的震撼清晰可見。「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尉遲零謙收回目光「自然不是,你難道不知什麼叫做好戲往往在最後才會上演。」

    慕容寒衣挑眉「送你府中的那三個死者?」

    尉遲零謙看他一眼「你有興趣?」

    慕容寒衣連忙擺手「傀儡術?毛骨悚然。」

    「這話你應該說給令狐凌醉。」尉遲零謙轉身,週身一片冰冷。

    慕容寒衣似是沒有發現他話語中的寒氣,頗為認同的點頭「這麼說來……」

    尉遲零謙冷眼掃過他唇角的意味「在映月回來之前你最好老實的待在我身邊,錯過了這場好戲,可就是讓別人看我們好戲了。」

    慕容寒衣抬手扶過鼻尖,為何每個人都知道用公子來壓他,他對月長歎一聲,這是軟肋啊軟肋。

    尉遲零謙看著他的肆意飛揚,儘是狂傲不羈。這個人雖與沐辰不同,卻也不盡相反,他若要踏行天地,天地決然壓不住他。尉遲零謙收回目光低頭看身邊樓尖陽光照過留下的斜影「現在為時過早,待到晚間好戲也就要來了。」

    慕容寒衣低頭看著斜影,高空中的太陽漸漸西移著。

    這震耳的誓言顯然不止驚動了他們兩人,鳳凰樓的最高一層幾間雅室內的人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

    龍紫虛從紅木椅上起身,踱步走到房門前,看著禁閉的紅檀木門,龍紫虛顛了顛手,縱橫的眼紋中依舊不減精明的雙目閃過不明的光芒,下一刻他便平靜了下來。自先帝封他為朝堂一品太師,還是第一次行事如此猶豫不定。看著門窗外隱隱可見的幾道身影,終歎了口氣,轉身向房內走去。聽候使喚?不過變相的禁足罷了。救命之恩,談何怨言。

    相較於他的徘徊,另外三人顯然平靜的多,更像是既來之則安之。

    項巖松不過而立之年便已貴為一朝內閣首輔,相較於龍紫虛更是高出兩階朝位,上僅有帝王與丞相,堪稱三人之下萬人之上,此時這一怒風雲動的中年人緊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與他相臨的另一間雅室,一人一身黑白相間的錦衣,乍一看是怪異,細看之下竟有股逢棋對弈的氣場。只是靳軒齊不愛棋只愛酒,誰人不知朝堂之上赫赫有名的一品靳太傅是個名副其實的酒鬼。除了上朝時略微清醒一些,整日便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竟然年紀輕輕便官居一品,這讓很多人不得其解,明白人也歎他可惜了一副好皮相。此時的他依舊提著酒壺喝著小酒,對著房中一套青瓷搖頭讚歎,似乎絲毫未感受到外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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