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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行動開始 文 / 燁璘

    侍衛們醒悟過來,躡手捏腳的除了房間關上房門,才聽侍衛答「沒有了,怎麼了大夫?」

    陳醫師看他們又緊張起來的面容,微微笑道「傷著已無大礙,但氣血已虧,按那藥方每日晨晚兩副,約需三四日直到傷者面色紅潤可停,藥方在你手中,再去抓十副余藥,也免了他人再去跑腿。」

    侍衛立即道「大夫說的是,我這就去。」

    所有的聲音都漸行漸遠,似有侍衛道「大夫,我送您回去?」

    陳醫師立即拍掌幡然醒悟,這才想起自己是被捉來的。「壞了,我的藥堂……快快,送我回去!」

    侍衛立即應聲,吩咐其他侍衛「你們速回城中樓,將沐少主的話帶給副管。」

    些許人齊齊應聲「是。」

    那侍衛恭聲道「陳醫師,得罪了。」

    緊接著便沒了聲音,一片寂靜,大概為趕時間是用了輕功。

    蘇引弦睜開眼睛,他側臥在床,眉目間淒涼漸退,鼻尖是被枕上殘留的清雅餘香,該行動了,放火燒園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救他,若是就這般莫名其妙的燒死了……蘇引弦眉目動了一下,千算萬算,少算了沐辰將他如何安排,現在死不值得啊……

    與此同時,鳳凰樓前木槿迷宮中,最難尋的迷宮陣眼處,本應出去買藥的侍衛及送陳醫師回藥堂的侍衛自然還有陳醫師正匯聚一處,三人抬手抹去面上人/皮面具,看著莊園一片壓抑的寂靜,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魚蟲鳥鳴早已悄無聲息的消失。莫遠汐也發現了莊園越來越詭異的氣氛,開口道「千行,大將怎麼安排?」

    千行微微勾唇,溫潤如玉「隨機應變。」

    莫遠汐隔住,謝嘌呤神色不變。淡漠的雙瞳幽幽加深「你估計來者如何?」

    千行輕聲道「城中樓偷襲留香行蹤已經敗露,若是再折回莊園只會讓他們此次計劃敗露,所以留香不會出現。依大將推測,來者除了留香還必有沐原身邊七位高手中人,且不止一個。」

    千行又道「昨晚慕容寒衣傳信無涯正在飛雪月,他無力脫身;寒衣調也突然來信說魏柯、陰司漣及紫胤都在寒衣調。而沐原身邊的這七人除了留香其他六人從不單獨行動。但百變書生道丹瓊自半月前再未露面,如此一來便可推測出除了留香此次前來月城的還有兩人抑或三人,其中必然有青絲、離落。」

    莫遠汐一聽兩人姓名,神色瞬間變得憤然起來「該死的妖人,上次若非左相出手相救。我與嘌呤必然命喪他手,此次還敢來冒犯,怎能再讓他如意!」

    謝嘌呤瞳中漠然更加幽深,他絕不會忘記當時那股深入靈魂的無力,將莫遠汐一掌打入懸崖的痛恨。但此時他抬手輕拍莫遠汐的肩膀,語出淡漠「不可衝動,離落的輕功不是可以輕易睥睨的。」

    千行點頭「對,不可大意。此次計劃既然如此破釜沉舟。除了這兩個大敵,沐原定然還派來了其他我們不知的因素,不管如何。隨機應變,切不可大意!」

    千行再次強調了一遍,謝嘌呤、莫遠汐誠懇點頭,昨晚經大將一通訓斥,他們若在大意失守,那便不是強者的睥睨一切。而是弱者的愚蠢可笑。無知的錯誤,一次就夠了。一次已經很可笑了……

    千行目光如炬,這才看向兩人道「以青絲內在張揚的性格。打頭陣的自然是他與離落。那麼嘌呤,你守大門,第一個對上的便是青絲,小心他的暗器。遠汐守前庭及中院,我們三人你的輕功最高,雖不知現在到了何種程度,但離落這人出了名的安靜沉穩,面對他時你絕對不可浮躁,你看他人武功向來獨具慧眼,借力打力之術更是爐火純青,但離落的快劍也絕對不容小覷,必要時不必強求,纏住即可。」

    兩人點頭,三人相視一眼,便各自轉身離去「你自己小心。」獨自一人面對沐原破釜沉舟派來的神秘因素,更有昨晚大將點明了的未知力量,縱是神祉之力已開始覺醒,三人心中也無一絲輕鬆之感。

    千行拂袖,看向鳳凰樓的目光像是穿破了天地戒律,無事萬物法規「自然。」接下來便是內院及後院,至於向來神秘的中心院自然有其神秘的道理,相信來者再不善也不會得知也無人能夠進入水榭莊園真正的秘密基地。

    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幾點,輕鬆躍上鳳凰樓樓頂,隱於龍頭之中……

    另兩邊莫遠汐藏身與中院琴粟亭,四周花池因寒冷已結了薄薄的冰層,一眼看去視野清晰入目……

    大門處,相較於兩人的躲躲藏藏,謝嘌呤不躲不避,他走到庭中高台,接過樂師手中七絃琴,如玉指尖輕撫琴弦,如水琴聲涓涓流出,他眉目溫潤彎下,唇角一抹微笑,漠然褪去柔美的面容只趁出他一股弱不禁風的溫和氣質……

    兩邊撒網,哪方捕魚……

    就在水榭莊園門前繁華的大街上,兩道人影賞街遊玩一般行走在人群中,青衣之人唇角帶笑,眉目秀麗卻帶著一股妖嬈「離落,已你對那幾人的推測你說他們到哪裡了?」

    良久,青絲以為離落又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帶著僵硬的清雅之聲木然的響起「水榭……莊園。」

    聽他開口青絲悠悠挑眉「哦~到了啊,那麼快。」他輕輕轉頭看向一如木偶的男子,瞳中趣味不明「那你說,他們幾人去斷龍腰,是龍腰斷還是被龍圍攻?」

    離落僵直的目光輕輕轉向他,無聲無息的與那人目光對在一起,離落心底微微顫抖,每次看到這人、看著這人面容、這人目光,輾轉反側無數次的話都想說出口。但是那些埋在心底只有他知道的話卻始終無法突破乾燥疼痛的喉嚨,他不知道這是為何,明明他可以開口說話,就如他不知他的利劍可以刺破一切,卻為何無法帶著一絲情緒刺破他僵硬的面容……

    青絲見他目光如遠在天際。唇角緊禁珉起,瞳中的趣味莫名淡去幾分,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抬手玲玲輕笑「到了。」

    離落應聲回頭,果然水榭莊園的大門正在前方十步。

    青絲舉步走去,離落也隨之跟上。兩人是從月城高台一路走來的。雖然水榭莊園當家的人確實都在月城高台,但與其偷偷摸摸的進入,不如明明白白一些,陷阱與否一目瞭然。

    青絲進入華麗大氣的大門再入書生氣極重的小門便聞一陣香風飄過,入目的就是大殿正中凸出的玲瓏玉蓮台。玉蓮台四周環半尺清水有金蓮盛開,襯著玉台愈顯得晶瑩剔透,之上正有玉女踩著悠悠琴聲的樂點輕紗曼舞,四周賓客把酒言歡、低語輕笑,一副享受之色,彷彿入門便進入了仙境一般,不可謂美妙絕倫。

    青絲挑眉輕笑,早有白衣小廝上前笑問需要。見青衣人只笑不語,小廝疑惑再次笑問「客官有何吩咐?」

    青絲彷彿這才回神,輕靈的聲音幽幽幾轉。頗有股富家少爺沉迷女色的淫味「找個靠近玉蓮台的位置。」

    玉蓮台周圍不設位,位置多在東西兩側,南北因有正門及出入樓上及前庭的花廊所以座位居少。小廝環顧一周,賓客落位盈門,只有大殿西北頗高的落紗樂台前有靠近玉蓮台的位置,因此道「兩位可介意身側琴聲離得頗近?」

    青絲視線輕輕一掃那位置。再抬眼一看四周確實已經滿客便輕輕的擺了擺手「莊園樂師琴藝非凡,怎會嫌棄。」

    小廝善意回笑。恭敬引路「客人誇獎了,兩位請隨我來。」

    待青絲與離落落座。已另有婢女奉上熱茶點心,白衣小廝提壺為兩人斟茶,放壺笑問「兩位可還有什麼需要的?」

    青絲看著玉蓮台悠悠品茶,聞言回頭正看到出入莊園內部的花廊,似乎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我前來時見月城高台有莊園主管於民議事,似乎是關於了結莊園血案一事,這麼說來水榭莊園可是又開放賞玩了?」

    白衣小廝笑答「是的,主管於今日高台便會宣佈莊園禁令解除。」

    青絲聞言面上生出一股興趣「那待會兒就能進去玩了?」

    他面目清秀,此時儼然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白衣小廝便答道「自然可以,今日賞玩的一切費用皆免。」

    青絲巧笑「這麼好?鳳凰樓前的木槿迷宮是我最喜歡玩的,還有琴粟亭的妙手冰蓮。」說著他回頭看向喝茶的離落,含笑的道「待會兒我們便去玩玩?」

    離落指尖一僵,看著他含笑的眼瞳離落唇角緊緊珉起,面無表情的放下茶盞,才輕輕點頭「好。」或許是茶潤了嗓子的緣故,他的聲音褪去了那份僵硬,如此清雅的聲音,就連身旁悠悠傳出的琴聲也成了陪襯。

    青絲瞳光略帶呀色,顯然也為想到他的聲音竟如此好聽。

    一時間沒了聲音,小廝含笑問話的聲音打破了停頓的畫面「兩位可還有他事要問?」

    青絲挑眉,收回目光巧笑搖頭「沒了。」

    小廝恭敬俯首,緩緩退下「祝您玩的愉快。」

    小廝走後,青絲拾起茶杯看玉蓮台上女子輕舞「你說現在那幾人到了哪裡?」

    這話顯然是問的離落,第一次青絲問話少去了名字,離落心底莫名生出一股他與他終於靠近了一點的感覺。「鳳……凰樓。」

    那份僵硬又回到了聲音中,果然他流利的說話不能超過一個字,不過此時的青絲再聽他僵硬的語氣已少了原來那股戲弄,或許這些青絲感覺到了抑或沒有感覺到,聞言他輕哦了一聲「那麼我們也行動吧,水榭莊園免去了我們賞玩的費用,我們也需送上一份禮物才是。」

    離落不再二話,握劍站起,身形一動,已消失在大殿之中。

    青絲巧笑的喝著茶水,無人發現這桌上少了一個人。只有客桌一側落紗樂台撫琴的樂師眉目微動,目光悄無聲息的看向那青衣人,下一刻目光驟然一沉,漠然的聲音瞬間響亮在大殿之中「退!」

    一字話音落,大殿中所有的人似乎訓練好了一般。賓客小廝舞女婢女剎那散盡,一瞬間熱熱鬧鬧的大殿變得死寂一般的靜。

    良久,那帶著妖嬈之氣的笑聲如銀鈴炸響,餘音久久不絕「鴻門宴,原來如此。」他輕輕放下茶杯,把玩著指尖一抹墨綠「本想來個屠城。卻沒想到機關算盡還是入了你們的圈套,是我們哪裡漏了陷呢?」

    謝嘌呤掃了眼地上離得較近未來得及逃脫的屍體,或喉嚨或心口或腦袋皆扎入一抹墨綠,一擊斃命。低眼一瞟琴身之上兩根竹葉形狀的墨綠色玄刃,暗器所刺中的地方百年桃青木已一片黑紫。顯然是淬了劇/毒。淡漠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久聞青絲靈識之力非同凡響,果不其然,本以為還能再拖你一段時間,沒想到這就被你發現了。」

    青絲挑眉「將軍真是客氣了,本以為將軍是淡漠性子少話之人,沒想到也是這般伶牙俐齒,將軍托我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謝嘌呤對他的諷刺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輕聲道「確實如此。青絲這時候才發現蹊蹺,的確超乎了我的意料。」

    青絲目光沉下,反諷刺。青絲向來口舌毒辣,在他面前竟敗下陣來,顯然這人心思極為縝密沉著,不是語言可以調撥的。瞬間青絲沉下心神,此時通知離落顯然是不可能的了,而這人暗中觀察了這麼久他竟未察覺。青絲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殺手。這個世間除了頂級的殺手能夠逃脫他的識覺,因為那是同類的氣息。既敏感卻又與他自身太過相似,而這人顯然就是殺手中的頂級。更詭異的是這人的氣息竟同他的氣息融為了一體,這才躲過了他的識覺。

    並不是躲藏掩飾,而是正大光明的將氣息釋放再瞬間巧妙的溶於他一身……想通了這些,青絲悠悠睜大的雙目輕輕彎起,帶著一股妖氣「將軍果然非凡,看來是青絲曾經小瞧了將軍。」青絲緩緩站起看向落紗之後盤膝而坐的淡漠男子,玲玲輕笑「戰場上的將軍即使不再沙場也比久混武林的江湖人還有武功算計,說出去怕是沒人會信。」

    謝嘌呤放下七絃琴,悠悠站起身,右手一動,一柄碧綠的玉簫出現在手中,蕭身如竹綴節,通體晶瑩剔透,蕭尾墜一同樣碧綠的玉穗,整個蕭如同他的主人一樣,通透徹底卻又淡漠清寡。「不會有人知道自然不會有人相信。」

    不會有人知道自然不會有人相信!這是想殺了他……青絲的目光輕輕流連在他手中的玉簫之上,他從不知謝嘌呤手中竟有一支玉簫,看樣子這玉簫還是他的武器,青絲目光幽幽加深唇角的笑意卻絲毫不變「那麼我們便看看好了,有了御龍將軍開的頭例,相信會有很多人相信。」他話音落下,手中墨綠的暗器已經飛出,殺手存活於暗處,暗器自然如此。暗器若是變成明器,那麼暗器存在的價值不再是奪命,而是再普通不過甚至連一柄生了繡的匕首都不如的廢鐵!

    謝嘌呤自然知他已失了先機,腳下一動便躲過了暗器來襲,下一刻鋪天蓋地的暗器齊齊射來,謝嘌呤腳下如生風,手中的玉簫一擺甩出,如玉的光澤普照四周。

    青絲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腳下一動,身影迅速消失,殺手總有他獨特的隱匿方法。

    就在這時避開烏雲壓日般暗器的謝嘌呤忽然一個折身,看似摔落樂台一般直接向地面倒去,下一刻他原來所在地頓時爆炸似得亂飛出一陣陣青芒,竟有不少是追著謝嘌呤倒地的身影去的!

    謝嘌呤左手落地立即一個撐身飛出極遠,揮手掃落追來的暗器,立即戒備起來,抬眼一看四周果真沒了青絲的身影,謝嘌呤索性不在去看,傾耳聽著四周,心中心思急轉。

    他的武功內力都已不是問題,唯獨缺乏的便是戰鬥的經驗,顯然因為他的生手,讓青絲有了回歸到殺手暗地的機會,而他從獵人成了獵物。如蛇一般的獵物自然不會如猛虎一般先浮躁在輾轉沉浮,蛇只會從始至終暗中窺探,反明處便是暗,兩個身處暗處的殺手,這場戰鬥注定了誰先動作誰先死……

    青絲自然已知道他的暗器傷不了謝嘌呤一分,只看這人隨手一揮的魄力青絲便知謝嘌呤的內力已經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莫非曾經都只是扮豬不成?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青絲感覺到了靈魂的顫抖,這是生命受到威脅的徵兆。這場戰鬥沒有離落的配合,比拚的不再是揮灑暗器的爆發力,而是暗中絕不可露出端倪的窺探,不斷在沉浮沉著下的疊加積累的蓄勢一擊,這場戰鬥注定了誰先亂陣誰先死……

    燁璘的話:咦~留香未死?再活一章了~青絲要死?本章是不會的了~離落怎麼辦?接下來看啦~落落現在不會死的,絲絲自然也不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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