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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將軍的案子 文 / 佐佐葉

    第二天,藍溪便和大管家鷹三虎如約來到了賦雪閣。

    冬墨懂事的掩好了房門,自己忙去了。

    鷹翹向倆個人細細的詢問了她離開以後的情況,包括府內,府外以及生意上的事情,然後話題就落到了將軍夫婦的案子上面。

    一討論起這件事情,三個人就感到莫明的奇怪,說不出來那種詭異的感覺。

    案發現場早已經查過很多次,沒有一絲痕跡可循,兇手事前已經把整個計劃策劃得天衣無縫,所以才把地點定在了河岸上,河水最容易把這些痕跡沖唰掉,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

    鷹翹原本只想知道案件的進展,雖然姬無桓在桐州時已經告訴了她結果,她還是想找出一些線索。

    「有幾個情況我覺得很奇怪!」

    鷹三虎沉默了一會突然沉聲開口。

    「哦?你說說。」

    兩人一起望向他。

    「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夫人平時擅用長鞭,使得出神入化,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接近他們,你說以將軍和夫人的能力,會一點警惕都沒有嗎?她必定會先發制人!」

    鷹翹和藍溪默然,的確,只有相互熟悉的人才不會設防。

    「還有一點,現場雖然船身已經傾覆,其他人不知下落,沉入河底或者被水沖走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總會找到一具屍體吧?五,六十人呢,就算被沖走,也定會在其他地域出現,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看見有百姓來報案,幾十具屍體好像憑空飛了一樣!」

    「這些人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一個情況就是夫人了,船艙內只發現了夫人一個人,我們仔細檢查過了,她是用鞭子一頭纏住艙內橫樑,再用另外一頭緊緊拴住了自己的手腕,這才使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的消失,當時我們趕到那裡時見她手腕勒得淤青,她必定是臨死時前拚命一搏,牢牢把自己固定在艙內,我猜想當時可能情況很緊急,敵人來不及繼續糾纏,所以才最終保住了夫人沒有被毀屍滅跡!」

    鷹翹第一次聽見對娘死狀的描述,拚命忍住,沒有讓淚水滴下。

    「可是,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呢?」

    她看著倆人,盡量很自然的詢問道。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夫人最後留下的訊號?」

    藍溪聽見剛才三虎的分析,這樣猜測道。

    「夫人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什麼吧!只是我們還不知道!」

    「可是我們早已仔細查過夫人全身上下,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官府也派人來看了,都是同樣的結果」

    「三虎叔說的對,娘肯定留下了什麼線索,只是我們沒有察覺而已,這個線索小到別人根本注意不到,所以才會被忽略!」

    鷹翹仔細的想了一下,這樣分析。

    「如果真的是如此,為什麼當時我們反覆勘查周圍,都沒一點跡象可循呢?」

    「現在夫人已經下葬,就算有線索也無法查證了!」

    「只能說兇手太狡猾了!下了這樣一個牢不可破的圈套!」

    三個人瞬間沉默了,既沒有物證,也找不到原因,兇手就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是大家都明白,這根本不可能。

    「藍姨,有件事情我一直忘記問你,我在桐州期間你們可曾派人來過鷹府嗎?」

    既然想不通,鷹翹暫時就不考慮這個,只有慢慢摸索了。

    「當然派人了!」

    藍溪對她的詢問感覺很奇怪。

    「三虎派人來了三次,每次都被你推諉掉,說是身體欠佳,或者是沒時間見面,都打發他們回來了。」

    「沒有!我根本沒見著任何人,也沒人通知我將軍府有派人來見。」

    「回來的人說,是鷹府的千夫人這樣告訴他們,說是你親自讓她來回話的。」

    三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心裡面各自有了相同的疑問,這個千羽姿,憑什麼這樣做,她為什麼要撒謊?她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我們暫時不去猜測這些問題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今天就先這樣吧,事情總得有個輕重緩急,明日我還得進宮面聖,後面的事情我們找時間再商量。」

    兩人點了點頭,同時起身。

    「三叔,四虎呢?我回府以後怎麼一直沒有看見他?」

    鷹翹突然想起了鷹四虎,去了桐州,一別數月,也的確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四虎一直在跑外面生意上的事情,這個小子,什麼不行,偏偏對生意情有獨鍾,他那個腦子很懂識貨,所以我就把跑外商的事情全部交給他了,前幾天還托人回話,說在忙著,過段時間就回來。」

    「呵呵,是這樣啊,那就好,真是辛苦大家了!」

    鷹翹聞言不由安心很多,生意的事情很重要,的確需要專人來管理。

    「藍姨,三虎叔,爹娘生意上的事是比較煩雜的,就先拜託你們暫時管理一下,帳目這些不用向我報備,可自行分配,但是每筆帳一定要鉅細靡宜。」

    「如果我這副身體還能夠好起來,再親自去打理,這段時間就得麻煩倆位了。」

    「大小姐,我和三虎都是將軍府的老人了,你沒有必要這麼見外。」

    聽著她言語中的無耐和壓抑的傷悲,藍溪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

    有時候。話再多也沒有用,只能讓傷口慢慢的痊癒。

    鷹翹看見倆人為難的杵在原地,連忙釋然的一笑。

    「我沒事,你們各自忙去吧。」

    兩人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鷹翹的閣樓,安排府裡的事情去了。

    姬月國夜繞宮。

    「九十韶光如夢裡,寸寸關河,寸寸**地。

    落日野田黃蝶起,古槐叢荻搖深翠,惆悵玉蕭催別意。

    蕙些蘭騷,未是傷心事。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

    清晨的霧氣還在濃郁著,沒有散去的意象。

    天剛朦朦亮,姬正天已經端坐在轎輦裡前往大殿早朝。

    剛路過夜繞宮,忽然聽見裡面傳來纏綿緋惻的琴聲,不由心神凝住,那悲傷的琴聲,一下子拉住了姬正天的腳步。

    他擺了擺手,讓轎子停下,吩咐人在外面候著,逕自走進了皇后的寢宮。

    宮室裡面安靜得很,除了還在裊裊燃燒的餘香,周圍寂然無聲。

    除了一群丫環侍女在旁邊畢恭畢敬的站立著,沒見著皇后的影子。

    他出了內室,往偏廳而去,依然沒有看見她。

    琴聲繼續在響著,姬正天循著聲音走上迴廊。

    「奴婢見過皇上,皇后在後花園!」

    一個主事的宮女聽說皇上駕到,連忙躬身上前領路。

    湖邊的小亭內,皇后花小蝶身著一件妃色裙衫,靜靜的坐在石凳上,瓊姿花貌,顧盼生輝,纖手正輕拂著石桌上的古箏。

    姬正天也不打擾她,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小橋流水,長廊假山,海棠花競相開放,雪白柔荑下傳來一陣一陣的碎琴聲,優雅緩慢,帶著一絲淒涼,一絲傷痛,纏繞心頭。

    美倫美奐的畫景。

    「皇后如此琴技卻為何彈奏出這樣的哀音怨曲?你的愛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姬正天見她終於停下彈奏,立刻出聲。

    花小蝶看見皇上竟然就在她不遠處,連忙放下手中之琴,離座行禮。

    「皇上責怪得是,臣妾隨便彈彈而已,不知不覺就忘記悲喜了。」

    「這是一首表現山河破碎,深愁哀痛的曲子,皇后難得有此心境呀,真是奇哉怪哉!」

    聽著他的話中有話,花小蝶只是抿嘴淺笑,並沒有說話。

    「你這曲子令我想起了君墨弟,當初如果不是他,率軍抵禦外敵,保我國土,姬月國也說不定已經如你曲中所奏,淪落到失國為奴的下場!」

    「怎麼會這樣想呢?皇上你多慮了!都是小蝶的錯!」

    花小蝶微微傾身行禮,深感惶恐。

    「無妨無妨,不用這麼認真,朕只是突然有此感概罷了。」

    姬正天擺擺手,轉過身,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

    「鷹將軍之女鷹翹已經回來了,正在大殿等候,朕正準備去見見她,這小丫頭,半年不見,不知道有沒有變模樣,哈哈,女大十八變,我還等著她嫁進皇宮呢,桓兒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成親了。」

    「是翹丫頭回來了麼?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花小蝶聽見這個消息,不由得面露喜色。

    「嗯,這丫頭,連朕也瞞著呢,皇后要一同前去問罪嗎?」

    「皇上請先行一步,准妾身去梳洗下,隨後就來!」

    「好,那我先過去了。」

    花小蝶一直看著他偉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角落,才扭轉了身子,心思悠轉,連忙喚了侍女回宮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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