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複雜的身世 文 / 佐佐葉

    姬月國又將面臨一場熱鬧非凡的舉國歡慶。

    皇上姬正天四十大壽即將到來，宮裡人都在緊張的籌備著這一場大宴。

    將軍府自然在受邀之列，鷹君墨，鷹翹到時都會一同前往。

    然而鷹翹最近卻發現了一個事情，這一段時間風燁不僅很忙，而且忙得很少看見他的人影。

    就算他過來將軍府，陪在她的身邊，卻經常人神分離，神情間有一絲恍惚，雖然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多大區別，鷹翹卻可以從他的一顰一笑之中，猜測出他心中一定隱藏著很重要的心事。

    鷹翹從來沒有多話的習慣，別人不說，她一般不會主動去詢問，可是風燁不一樣，他的任何事情彷彿都和自己息息相關，說不關心是不可能的。

    花開和東風這幾天更是不見了身影，處處顯示著不尋常。

    儘管鷹翹明白他們可能又去執行風燁交給的任務，鷹翹依然從中聞出了一絲異樣。

    不知不覺中，鷹翹再次陷入了沉思，完全忘記了手中還握著書本。

    後面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鷹翹雙眸微斂，她從腳步聲就知道是他。

    肩膀處一陣溫熱，鷹翹身子未動，回頭抬眸望著他。

    「你來了？」

    「又沒有好好休息？」

    風燁在她面前坐下，抽掉她握在手中的書，習慣性的拉過她白晰的柔荑攤在掌心。

    鷹翹盯著他，看他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都準備好了。」

    「丫頭，我這裡有一件事情非常需要你的幫忙，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向你開口！！」

    看著她沉穩信賴的目光，卻依然什麼也沒有問，風燁輕聲歎口氣，他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的解釋一番。

    「我好像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世！是你不想問，還是覺得問了我也不會回答？」

    「我瞭解你，該告訴我的時候你自然會說出來，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去勉強你做不願意的事！」

    「再說，你也不止這一個秘密，你在我眼裡本身就是一道深深的謎，所以，你有權力隱瞞自己的秘密，如果因為我的好奇心而讓你惹上危險，我寧願不知道！」

    風燁忽然拽緊了她的手，氣息比平時急促了許多，手心裡居然有汗！

    鷹翹抽出雙手，反握住他的，指腹輕輕磨擦著他的手背。

    「丫頭！我不是姬月國人，也不是當今版圖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人！」

    「以你的學識，相信你也聽過很多關於鳳虞國的傳說，不過，這不是傳說，民間流傳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鳳虞國的確在二十年以前就已經消失了！！」

    「但是它並沒有滅亡！因為我正是鳳虞國人！」

    鷹翹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意外，她早就知道風燁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對這一點她早就有心理準備。

    她只是感到奇怪，對風燁的身世以及身份她曾經有過很多種猜測，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他居然和曾經消失的鳳虞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奇怪的是，這個曾經消失了二十年的國家居然又被重新提起，而且是由風燁的口中說了出來！

    鷹翹很小就閱讀過四國的歷史書籍，鳳虞國在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奇妙的從地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從那以後，世上再也沒有了關於這個國家的消息，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件事情一度成為了歷史上的一樁懸案，至今無人知道當時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風燁如果真的是鳳虞國的人，可不可以這樣假設？鳳虞國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只是隱藏在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風燁很有可能就是唯一一個知道這個國家還存在的人。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鳳虞國這個雄霸一隅的國家一夜之間迅速的消失。

    如今，這個謎底恐怕只有風燁知道了。

    「丫頭，事情並非你所猜測的那樣簡單！」

    風燁好像完全明白鷹翹所想，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不是在鳳虞國出生的，我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模樣，更別說母親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聽我慢慢說，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做好了充份的準備，我會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

    看見鷹翹欲言又止，風燁擺了擺手，她沒有問出口的疑問他都會一個一個解答。

    「我從出生到長大一直都是在姬月國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說起來我也算是半個姬月國的人了。」

    「不過我的成長環境和別人都不一樣，我是在遠離京都的一座寺廟裡度過的，這座寺廟正是天朝寺！所以我對那裡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天朝寺的老方丈慧雲大師才是帶大我的人，不過他已經在跟多年以前圓寂了，現在的普遠大師只是他的師侄。」

    鷹翹聽他說到這裡，一下子明白了，難怪他對天朝寺這麼熟悉，難怪那次皇上祭祖他會出現在寺裡，因為寺廟本來就是他的家。

    「從小跟著大師長大，他教會了我很多高深的學識以及為人處事的道理，我就是受到了他的啟蒙才開始了習武，至於我這身武功和修為的來歷，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在我成年以後，我從外面學成歸來，有一天，慧雲大師把我帶到後山人跡罕至的地方，親口告訴了我的身世！」

    「其實當時大師也只是告訴了我一個大略，因為對這中間的細節連他也不是很清楚。」

    「二十年前一個大雨滂沱的深夜，墜入夢中的慧雲大師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驚醒，他打開門，看見了夜色中站在門口的男子以及他手中的嬰兒。」

    這個男子二十出頭，黑布蒙著半邊面，全身被雨淋得濕透了，卻還是緊緊護著懷裡的孩子，大師這才注意到他是瞎了左眼，血正順著他的臉頰沽沽流下，襁褓中的嬰兒很安靜，不哭不鬧。

    「請問你是慧雲大師嗎？你的一個親戚介紹我過來找你，在下懇請大師慈悲為懷，暫時幫我收留一下這個孩子，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立刻就來接他！」

    慧雲大師見他傷勢不輕，立刻把他迎進屋裡並進行了診治和包紮。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孩子我答應替你照看，只是你這傷勢，眼睛恐怕是保不住了！」

    「沒關係，我這不是還留著一條命嗎，請大師好好照看這孩子，我一定會回來接他的！」

    說著，男子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綠得晶瑩剔透的玉牌，遞到慧雲大師的面前。

    慧雲大師看見這個玉牌上的字，立刻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這個留給孩子，大師，我有一個請求，如果我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回來，請你盡量保護好這個孩子的安全，不要對任何人洩露他的身份和來歷，大師慧承佛心，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看著慧雲大師頷首應承，男子終於放寬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請放心，不管將來他在哪裡，我都一定會回來接他的！大師保重，在下就此告辭了！」

    說完，這個男子就離開了天朝寺。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自己身世的來歷。」

    「這以後的具體情形大師並沒有告訴我，只是要我記住，時機一到，自然會有人來找我！向我說明一切緣由！」

    「慧雲大師圓寂以後，火化過的屍骨存封於天朝寺的密室裡，只要有時間我都會悄悄地回去探望他，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自己的身世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想要尋回親人基本不可能，漸漸的，我開始淡忘了這件事情，不是我無情，我已經不再是小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沒有目標的等待不是我的性格。」

    「沒有想到，前段時間，我竟然真的遇見了這個人！」

    事情就這樣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這是幾時的事情！難道你找到當年那個送你進寺廟的男子了嗎？」

    說實話，聽他娓娓的道出自己的身世，鷹翹的心也跟著揪緊了。

    「是的，當我看見他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我正是他要找的人，因為他的形象和大師描述的一模一樣，只是年齡上有了比較大的差別，畢竟已經過去二十年，人都會變老的！」

    風燁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

    那天，風燁因為重要的事情離開京都，帶著花開和東風剛行了十幾里，中間正好路過一片小樹林。

    「公子？」

    花開突然喚住他，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出了城就一直跟上了，繼續趕路吧，不用理踩他們！」

    風燁的臉直視著前方，飛奔的速度一刻也沒有停緩。

    剛前進沒有幾步，前方突然打橫竄出十幾個人，直直的擋住了他們的道路。

    這些人全部身著緊身黑衣，頭戴笠帽，看不清楚容貌。

    花開和東風見狀，各自飛身下馬，話都沒有多問，直接上前應戰。

    風燁屹立在馬上，仔細觀察了一會，發現這些人根本沒有使出全力迎戰，他們在敷衍！卻又好像不願意退縮，不甘心就這麼放他們離開，所以大家就這樣僵持著。

    其中一個人一直站在道路一旁，既沒動手，也不說話，只是和他一樣，靜靜的看著。

    偶爾間，他會抬起頭，朝著他的方向瞄上一瞄。

    這個人皮膚泛著古銅的光暈，身材很高大，四臂看起來健碩有力，帽沿遮住了整張臉，看不出來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