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相的憤忿 文 / 佐佐葉
「你竟然敢私自偷看朕的信件！」
「皇上，小蝶真沒有想到你竟是個這樣糊塗的人！你告訴我，蘇公子是不是鷹舞殺的？你為什麼要隱瞞這一切？你為什麼不去追究太子妃的罪責，反而替她遮掩逃避，你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暗影又是誰？難道皇上為了這個暗影就可以草菅人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皇上，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臣妾現在終於明白了，這件案子有著這麼多明顯的漏洞而你卻視而不見，縱容太子妃濫殺無辜而不嚴懲，反而去包庇，你真是枉為一國之君，讓臣妾失望透頂。」
不知道為什麼，花小蝶的眸子蓄滿了淚水，她不知道這難過究竟是因為什麼，是為皇上還是為了自己？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昨天晚上居然還在朕的面前裝傻！」
「你錯了，我也是剛才知道的，今天一大早臣妾就派人去詢問過了，蘇巍把在相府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我。」
「這是朕和朝廷大臣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就不必再瞎摻和了！」
姬正天陰沉著臉，不發一語，完全沒法看懂他的心思。
「臣妾不想看見皇上犯這樣的錯誤，不想看見皇上再執迷不悟，臣妾現在就去告訴蘇巍真相！可惜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花小蝶說著轉過身就要離開。
「花小蝶！你竟敢質疑朕的能力，忤逆朕的命令！朕看你這個皇后是不想做了嗎！」
「朕這樣做自然有朕的道理，誰也別想做朕擴展宏圖的拌腳石，否則朕會把他們全部剷除得乾乾淨淨！就算你貴為皇后，朕也一樣不會手下留情，你自己考慮清楚！」
看著皇上冷酷的雙眼，花小蝶頹然的坐了下來，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這一刻，她的心也開始感到無底的冰冷，整個人跌落到了萬丈深淵。
「朕的事不用你管！你就好好的在自己的寢宮裡呆著吧！」
姬正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是一個寒風凌冽的清晨，雲層壓頂，讓人完全透不過氣來。
相府的人一大早就送蘇林謙的靈柩上山了。
送葬的隊伍很龐大，漫延著很長很長，覆蓋了整個山路，全部都是相府的親戚和姻親好友。
鷹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陵墓的旁邊，看著蘇林謙的棺柩被抬進了墓室，她只是安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巍沒有想到鷹翹會到謙兒的墳前來送別，想起自己先前的所做所為，不禁有點尷尬，只能站在墓前看著她虔誠的叩禮。
鷹翹感受到人群裡一絲若有似無充滿敵意的眼光，她回瞥過去，看見秦玉瑤悄悄的移開了眸子。
鷹翹站起身，走到蘇巍的身旁停下。
「蘇大人，能夠打擾你一下嗎？」
蘇巍看了看周圍，相府裡的人都在這裡，還有一整個府的侍衛，相信她也不敢做什麼，所以他就跟著她來到了陵墓旁邊僻靜點的地方。
「大人請節哀，蘇公子的死雖然不是天意，但是既然人已經離開誰也無能為力，你要安撫好夫人，多陪陪她，時間是治療傷痛最好的良藥，長此下去對你們的身心也沒有多大的益處，我想蘇公子也不希望看見你們這樣吧……」
蘇巍沒有想到鷹翹會和她說這些，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緊張的神色稍微和緩了下來。
「難得鷹小姐還掛牽著老臣一家，請你回去向令堂大人帶個話，就說我蘇巍錯怪他了，改天一定登門謝罪！」
「丞相大人不必這麼介意，父親不是心胸狹礙之人，這件事情他從來就已經沒有放在心裡面。」
「哎，是呀，我很瞭解將軍素日的為人，只不過當時的情況太令人震驚，實在是多有冒犯，幸好兇手已經伏法，終於可以讓我們全家一舒胸中的怨氣，謙兒也可以含笑瞑目了。」
鷹翹聽著蘇巍這句安慰性的話，不知怎麼的，心裡一抹苦澀突然湧上了胸口。
「蘇大人，那個淺陌並不是真兇，兇手另有其人，她只不過做了一個替罪羊而已！」
「你說什麼？這都是真的？」
蘇巍滿臉震驚的望著鷹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鷹翹並沒有點頭，一雙眸子沉默的看著山下，幻惑迷濛。
「至於真兇是誰，我想以蘇大人帷幄朝廷這麼多年的經驗，應該已經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你我心知肚明，不過身為臣子，你現在只能隱忍，時間未到，劫數未到，我們能夠做的只有等待！」
「難道真的是她？」
「可是，當時那個叫淺陌的丫頭不是已經親口坦白認罪了嗎？」
蘇巍看著鷹翹沉靜的眸子，心裡面突然有了一絲領悟。
原來事情真相竟然是這樣！可是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情！那昨天的人犯伏法又算什麼？
不過蘇巍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是皇上要保太子妃！這是誰也爭不過的事實！所以寧天府才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她只是一個名不見真傳的小丫頭而已，無權無勢，你說那種情況下，她如果不站出來一樣難逃一死，太子妃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坐那等死的，而且皇上也不允許。」
經過鷹翹的提點，蘇巍完全明白了過來，沒有想到到頭來，謙兒的仇終究還是沒有報成。
蘇巍突然想起昨天案堂上鷹舞和皇上之間的暗潮洶湧，疑惑頓現，他的腳步不禁踉蹌了兩下。
「這個鷹舞是太子妃！將來的皇后也很有可能是她，鷹小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丞相大人，你放心，因果終有循環，將來的一天，我一定會還蘇公子一個公道和清白，如果你相信我！就請你不要伸張，好好的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這個世道本來就是黑白顛倒，丞相大人，希望你以後多做善事，盡量為蘇公子積福，我相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她明白蘇林謙一定會死不瞑目的！而她現在只能暫時壓下心中所有的怒火。
蘇林謙，對不起，我沒能夠為你報仇，不過請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鷹翹轉過身往山下走去，飛逝的淚花飄散在冰冷的空氣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蘇巍看著鷹翹翩然遠去的身影，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他的謙兒沒有愛錯人，可惜這個女子永遠也不會屬於他了。
也許只能等來生了吧。
事隔一天，皇上再一次駕臨了將軍府。
姬正天的這個舉動讓大家既驚又迷惑，不明白他又要做什麼。
當鷹翹聽見這個消息時，心裡面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穿戴好，趕到了主屋的大堂。
還沒走進大廳，遠遠的就聽見姬正天和父親談話的聲音，從他們的交談中聽不出來有任何的異常。
何景天何公公臉色平靜的站在門口正和皇上的貼身護衛隊長細聲交談著，看見鷹翹走了過來，立刻滿臉堆笑的行了行禮。
鷹翹看了一眼分立兩旁面無表情的帶刀侍衛，點點頭，逕自上了台階。
鷹翹輕移蓮步，走進廳堂，面不改色的對著主位上的姬正天恭身參拜。
「鷹翹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翹兒來啦？來來來，不用這麼拘束。」
皇上看見她一出現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滿面含笑的招呼著她，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鷹翹看了父親一眼，見他神色鎮定，舉止泰然，這才安靜的在偏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