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責 文 / 佐佐葉
這時,鷹翹已經被大家妥善的安置在了原來的房間。
看起來她的情形仍然不容樂觀,還是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這讓所有的人情緒低落不已。
秋扇的性格將軍府的人早就已經一清二楚了。
當她看見沉睡不醒的鷹翹,又聽說了這一路發生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只不過和小姐分開了十幾天,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這讓她怎麼接受得了?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難受,秋扇敞開嗓門放聲的大哭起來。
哭聲驚動了附近所有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在意她的放肆和無禮。
琥珀的腦傷早就已經痊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次受傷換來的卻是沉睡不醒的鷹翹,一時之間有點無法承受,眼看著他紅了眼眶,不發一語,也不等問清楚情況,轉過身就要離開大廳。
「琥珀!你這是做什麼?」
大家都很瞭解他的性情,他是風燁刻意安排在鷹翹身邊的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擔心他又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想去外面走一走!」
說完,琥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秋扇,別難過了,你先照顧好小姐,我還要出去安排一下明天回程的事情。」
「少爺,夏屏姐姐呢?她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
秋扇抹了抹淚,語意不清的問了句。
「她在後面安排事情,一會就過來。」
東風代替鷹烙做了回答,他剛才看見花開和夏屏在一起,那小子,一定和夏屏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鷹烙剛走到門口,突然止住了腳步,似乎想起來什麼事情。
「秋扇,公主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
已經回來有一會了,怎麼沒有看見圖靈雪的身影?這個丫頭平時只要看見他馬上就會粘過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鷹烙的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公主不是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嗎?那天你們去鎮上時她也有去呀。」
秋扇紅著眼睛回答了他的話,她也很奇怪少爺為什麼會這樣問。
「當時翹兒出了事情,情勢緊急,我們一路追蹤過去,並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難道公主沒有回來駐地嗎?」
「自從你們離開城池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公主,我還一直以為她和你們在一起呢。」
說完這句話,秋扇不免開始緊張起來,這麼說在這十幾天裡,公主既沒有和小姐在一起也沒有在城池出現,那她去了哪裡?
聽見秋扇的回答,鷹烙的腦子裡「嗡」的一聲,震得他呆怔在原地。
他一直以為翹兒被擄時,雪兒應該是和他們一樣追了過去,就算她沒有追趕上他們,也應該會自己返回駐地,所以鷹烙並沒有去擔心她的下落。
難道說修玉擄走翹兒時把雪兒也一同擄了?這是當時唯一的一個可能。
如果情況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他們到達時車裡只有翹兒一個人呢。
如果雪兒已經遭遇不測,也應該有消息傳來,以他這段時間對修玉的瞭解,他也不可能會殺害公主。
可是她究竟去了哪裡?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時鷹烙只顧著鷹翹的安危,腦袋裡想著翹兒對他的提示,根本忘記了詢問圖靈雪的下落。
回憶起那時的情況,堵截上修玉他們以後,兩隊人馬立刻就開始了交戰,時間上也沒有允許他們和翹兒直接交流,所以根本不清楚圖靈雪的具體下落。
想到這裡,鷹烙的雙眼一閉,懊惱萬分。
他們在修魚國停留了十幾天,這段時間裡他居然忘記了詢問雪兒的下落,以當時的情況,修玉一定會坦誠以告的。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一介公主,又是孤身一人,不知道流落在何處,會不會遇見了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
鷹烙根本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害怕自己的心臟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
「大家都去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就啟程回姬月國!」
這時,姬無桓正站在議事大廳內,和手下的人安排著明天回姬月國的事情。
在和駐守城池的將領們短暫的敘話以後,又向他們交代了一些皇上吩咐要辦的事情,姬無桓離開了大廳前往鷹翹的房間。
姬無桓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被一個小丫頭堵在了門口,進退不得。
瞧這丫頭的神情,擺明了是不要他進去,怎麼威脅利誘也沒有用。
「我再說一次,請你讓開,本王要見一見鷹翹!」
「殿下請回,這裡可不是你來的地方,我怕會辱沒了你尊貴的身份!」
只見秋扇雙手叉腰,柳眉豎起,滿面怒不可竭,雙目似乎就要噴出火來。
「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阻攔本王的路,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我的命本來就不值錢,要死要活隨便,今天奴婢就豁出去了!反正我們小姐也被你欺負夠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說到這裡,秋扇就開始嚶嚶的哭泣起來,好像小媳婦一樣的委屈。
「我們將軍府的人在你眼裡面根本連只螞蟻也不如呢,小姐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下這麼重的手?既然恨她也就罷了,還擺出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姿態!一看就知道沒有安好心,真搞不懂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現在你家裡那只花孔雀可以稱心如意了吧,看見小姐生不如死的樣子你們都開心了?那個狗屁太子妃不是一直想要致我們小姐於死地嗎?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儘管放馬過來!請你們收起那套假仁假意的外表,不要再噁心人了。」
姬無桓沒有想到一句話竟然換來了秋扇一連串的攻擊。
「你最好馬上讓開!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你信不信我馬上就讓你人頭落地!」
姬無桓的貼身侍衛長站出來指著秋扇就是一陣喝斥。
「不好意思,奴婢只有這麼一個腦袋,小姐如果有什麼好歹,奴婢我的確也不打算活了,你們現在就把我的腦袋拿去吧。」
說著說著,秋扇的眼淚愈加的控制不住,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聲音哽咽,似乎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姬無桓本來只是想看望一下鷹翹,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樣一隻攔路虎,還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本來想發火,可是一想到鷹翹的處境,頓時啞口無言。
沒有想到鷹翹的丫頭裡面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絲毫不顧及他太子的身份,句句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可是看見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姬無桓又實在說不出重話。
「你可別得寸進尺,看清楚你這是在和誰說話,你以為太子真不敢殺了你?」
旁邊這名侍衛長實在看不下去了,再一次開口說話。
姬無桓揮了揮手,眼睛瞄了瞄眼前緊閉的房門,沉思了半會,終於轉身離開。
護主是每一個奴僕的職責,實在也不能怪這丫頭無禮,他可以理解她氣憤的心情,這一切的確是他造成的。
對於自己的走火入魔,姬無桓已經慢慢的理出了一絲頭緒,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鷹舞!
剛才那個丫頭也是口口聲聲的點明指責太子妃,難道這一次鷹翹的被殺也是和她有關?
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要理清這一切,只有等他回去以後調查清楚再說了。
第二天凌晨,天空還沒有放亮,駐地的大門口已經停好了好幾輛馬車。
這是要準備啟程了。
鷹翹的房裡,鷹烙把所有的注意事項對大家交代清楚以後,重新坐回到了床邊。
「翹兒,大哥不得不和你暫時分開一下,我必須去把雪兒找回來,你就安心的和大家回京都。」
說到這裡,鷹烙突然哽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