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讓我帶你走好嗎! 文 / 佐佐葉
「你這個陰險的女人!你說誰是瘋狗?」
鷹舞疾言厲色,手揮得奇快,一個巴掌突然扇在了鷹翹的臉上。
鷹翹本來是可以輕易避過的,只是突然間感覺自己好累,只想讓姬無桓盡快把她帶走。
如果挨一巴掌可以讓她消氣離開,她倒是可以退讓一步。
姬無桓原本是想來看看鷹翹,好好的和她談一談,再詢問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情況。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迎面看見鷹翹挨了鷹舞一掌,姬無桓的心裡一急,一把抓住鷹舞的雙臂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旁,雙眼著急的看著已經走向角落的鷹翹。
「鷹翹,你有沒有被傷到?快告訴我!」
「我沒事,你們走吧!」
聲音猶如在山谷般空曠,靜寂的好像空無一人。
看見她似乎再也沒有理會他們的意願,姬無桓死死的拽住了仍然在不停掙扎的鷹舞。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你了,我再約個時間來看你,我先走了。」
說完這些,姬無桓最後看了鷹翹一眼,也不管鷹舞的瘋狂掙扎和叫喊,迅速的拉著她離開了大牢。
鷹翹在靠近牆壁的地上坐了下來,聽著越來越遠的嘈雜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終於清靜了!
柵欄外暈黃的燈光不停的搖晃著,昏暗的影子也跟著左右搖擺著,夜漸漸的深了。
鷹翹蜷屈著雙腿,雙臂枕在腿上,就這樣低俯著螓首,在沉思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鷹翹悠然醒轉時,驚覺已經是下半夜了。
一絲涼意襲身,鷹翹抱緊了雙臂,整座牢房空蕩蕩的,死氣沉沉,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臉頰處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用手輕碰一下,刺痛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個鷹舞看來對她是恨之入骨了,下手這麼重。
門外好像有重物倒地的聲音,接著又恢復了一片靜寂,鷹翹不禁側耳細聽,半天沒有動靜,她以為是自己剛睡醒的錯覺,又把頭枕在腿上,斂下眸子,安靜的看著前方。
一片陰影籠罩在了牢門口,一具修長挺拔的身子投影在地面,只是這樣輕輕的一瞥,鷹翹知道這就是她心目中那抹刻骨銘心的身影。
她沒有看錯,也沒有出現幻影,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風燁。
「燁?」
風燁盯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見他伸出一隻手,對著大鎖輕輕一使勁,隨著整條鎖鏈重重的墜地,風燁邁著矯健的步屢,頃刻間就到了她的面前。
眼若流星,郎艷獨絕,氣質華麗而優雅,眉宇間依然是那麼的冷酷恣意,真的是他!
分別了那麼久,鷹翹突然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怔住,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和他說聲問候。
風燁伸出手,一把將她撈到自己的懷裡,只有這樣摟緊她,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這顆牽腸掛肚的心才算真正踏實了下來。
「丫頭,你讓我想得真辛苦!」
說著,風燁就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了她的頭髮間,再也不願意放開。
鷹翹緊貼著他溫暖的懷抱,臉上感受著他衣服上如絲緞般光滑的觸感,淚水順著臉龐滴滴淌下。
「你這是在懲罰我對嗎?本來以為一回到姬月國就可以和你相廝相守,你卻什麼也不讓我知道,瞞著我私自進宮,現在居然還被關押在這裡,你讓我情何以堪?你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出事的消息瘋狂得差點直接進宮搶人了。」
「如果不是為了安排好你交代的事情,我才不會等到現在!丫頭,你快說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天哪,我都快瘋掉了。」
這時,鷹翹早已經淚流滿面,把頭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根本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時間不允許我有任何的慢怠,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對不起,燁,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責怪你,我只是承受不起你的離開,我這顆心再也經受不起折磨了,你明白嗎?」
風燁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的渴望,對著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翹,我太想你了,你讓我怎麼辦,我究竟應該拿你怎麼辦!」
鷹翹看著因為自己陷入迷惘和自責之中的風燁,心疼得珠淚滴滴滾落,帶著淡淡鹹味的淚水從面頰上流入了倆人交纏的唇舌之間。
她知道風燁一直是個淡泊情愛的人,也不擅於表達感情,這些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真的太珍貴,是她虧欠著他。
「我懂!我都懂!燁,是我不好,我保證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
聽見這句話,看著她如雨般的淚珠,風燁停止了對她的索取,疼惜的捧著她的臉。
鷹翹輕輕的瑟縮了一下,不禁呻吟出聲。
「你的臉怎麼了?」
風燁鳳目輕微的一瞥,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頰上紅紅的掌印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裡,這是利甲劃過的痕跡,不僅滲出了血痕,而且已經開始紅腫泛紫。
「丫頭!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情,這裡的看守竟敢私自對你用刑?」
「不是的,燁,我這點傷不算什麼,至於行兇者是另有其人。」
鷹翹搖了搖頭,看著他瞬間暗沉的眼眸,彷彿已經聽見他胸腔裡壓抑的怒火。
輕輕推開他,鷹翹走到牢門前,看了一眼地上斷掉的鎖鏈。
風燁這樣夜探皇宮,夜闖重重精兵把守的天牢,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不知道傳出去有人會不會氣得吐血?
「這些守衛全部給你打暈了嗎?」
她知道風燁的本事,這些守衛想要攔住他,的確是異想天開。
別說是這些小兵小將,就算是整個皇城的軍隊出動,風燁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呵呵,誰也別想攔住我來見你,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刀山火海我也照樣去闖!」
「你放心,外面有藍影和白影看著,誰也不能打擾我們。」
彷彿知道她的擔心,風燁走到她的身後,輕聲的安慰著她。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刺痛得鷹翹再次低下頭,雨霧染濕了眼眶,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他的深情厚愛,她這一生還有什麼不能知足的?
重新回過頭,鷹翹情不自禁的把柔荑擱在他的胸口,目不轉睛的睇著他,聞著他身上乾淨的氣息,有他在真好,真溫暖,彷彿所有的苦難都已經煙消雲散。
「丫頭,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傷口是怎麼回事,看這一屋子滿地的毒針,很像是那個女人的手段!難道她又來刁難你了?」
風燁蹲下身子,手指捻起一根發著幽魅綠光的銀針,仔細的查看著,又放在鼻尖嗅了嗅,一雙劍眉慢慢的擰緊。
「這分明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丫頭,她居然敢對你下這樣的毒手!」
「嗯,在你之前她是有來過一趟,不過沒有討到便宜,我讓太子把她拉走了。」
「翹!」
風燁忽然把她拉進懷裡,語氣急促,從來沒有看見過情緒如此異樣的風燁。
「怎麼了燁,你在擔心什麼?」
鷹翹從他的懷裡仰起臉,一雙如霧似雨的眸子深深的凝睇著他。
「我是不是應該把她碎屍萬斷,這樣她就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還有那個太子,他來找你做什麼?翹,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和他們有著什麼我不知道的過往糾葛?」
突然聽見風燁這樣問,鷹翹感到些許的意外,風燁從來不會過問她的私事,這一次究竟是怎麼了。
倆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