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葫蘆谷之戰 文 / 佐佐葉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月上梢頭,密集的星星佈滿了整個夜空。
晚飯時分,鷹翹終於看見了大哥,花開以及東風終於騎著馬趕回了山莊,幾個人的身影風塵僕僕的踏進了議事大廳。
幾個人雖然全身是汗,衣服上撲滿了灰塵,不過神情間卻沒有絲毫的疲憊。
「大哥,葫蘆谷現在是什麼情況?」
花開和東風相繼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送上的溫水,深深的長吁出一口氣。
鷹烙接過丫環們送上的布巾擦去汗漬,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熠熠的看著鷹翹,心情非常好。
「鷹舞想用雞蛋碰石頭,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葫蘆谷本身就是一個絕佳的易守難攻的典型,兩面都是不可攀沿的絕壁峭崖,根本沒有可以讓人依附的地方,所以敵人只能採取硬攻的方法,我們的人只要在谷線內設好埋伏,他們的下場無異於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一旦進入山谷,就是死路一條,腹背受敵,逃也逃不掉,只能束手就擒!現在葫蘆谷底躺滿了死屍和受傷被俘的士兵,大約有上百人,有少數人則逃掉了。」
「這麼說還是有成功逃脫的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鷹翹聽到這裡,心裡面突然浮起一絲不安。
「是!不過只有少數人,估計有十幾個吧。」
「這次的戰鬥雖然激烈,不過我卻覺得似乎太容易了一點,難道鷹舞會有這麼傻嗎,明知道是陷阱也敢踏進來。」
鷹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鷹翹聽完他的話跟著點了點頭,只是她現在還找不出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猜想燁他們一定在崖頂設置了機關,只要有人進犯,上面的巨石立刻從天而降,不用一刀一槍,就可以讓敵人不戰而逃了!」
鷹烙讚賞的聽著她的解析,就好像她親臨了現場一樣。
「翹兒,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早先去看過地形,只有這樣的安排才是最佳的防禦,連我一個不懂佈兵的女子都明白這個道理,你說風燁他會想不到嗎?」
剛說到這裡,鷹翹的心思突然轉到剛才的問題上。
「大哥,怕只怕這僅僅是來探路的,也許鷹舞真正的目的並不在這裡,以我的想法她只是投石問路,想摸清我們的底細而已!如果棄卒保帥,丟失一點小蝦兵,卻能夠獲得更有價值的消息,這正是鷹舞想要得到的結果。」
「也許這個時間鷹舞已經又想到了對付我們的辦法,所以大家暫時還不能懈怠,靜靜的等候她的下一次主動攻擊吧。」
「丫頭,你沒有走出山莊,卻可以把事情分析得這麼透徹,你讓我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了。」
正說著,風燁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衣擺隨著他的走動在空中翻飛,飄灑自如,好像不是去幹了一仗,只是去閒廷散步一般,是這麼的從容自如。
「你哪需要這點成就呀,不像小女子只能在這裡看看書,紙上談兵呢!」
大家齊聲偷笑,鷹翹這是在找某人算帳了,這也難怪,被憋在莊裡一天,不讓她發洩一下還真說不過去。
「你們去把那些俘虜安排一下,最好讓他們呆在遠離主屋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周圍的警戒,這裡不比外面,住的全是家眷和百姓,不能出絲毫的大意!」
「遵命公子!」
「明白了,你放心吧。」
花開和東風立刻站了起來,精神抖擻的接受了命令。
鷹翹看著風燁在她的旁邊坐下,立刻端過自己手中還沒有飲過的茶,注視著他飲下,這才收回了目光。
鷹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目光在倆人身上來回的打量。
「翹兒,我琢摸著,你和妹夫還是早點把親事辦了吧!我都等不及想要抱小侄兒小侄女玩了。」
「你們定親這麼久了,老是因為一些不重要的拖著,我只是覺得是時候了,翹兒一日不嫁,我這個做大哥的一日就不得安寧。」
鷹烙認真的看著倆人,突然提出了這個建議。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的眼睛一直跳個不停,心緒不寧,他很擔心中間會出什麼意外。
鷹翹納悶不解的看著鷹烙,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提出這個建議。
「大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是在逼婚哪,難道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嗎?」
「要逼婚也是風燁的事情,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鷹烙意微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狹長的俊眸看了一眼風燁,似乎想要傳達一些什麼訊息。
「對了,大哥,這幾天怎麼沒有看見姥爺?山莊裡少了他晃來晃去的身影還真不習慣了。」
自從千雲鶴的身體恢復了以後,幾乎很難在山莊裡見到他的身影。
他的運氣實在好,並沒有因為上次的中毒落下應有的殘疾,健步如飛,精神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鷹翹這段時間也因為忙著自己的事情,因而忽略掉了姥爺的存在。
「姥爺已經趕回黑鼷山了,應該是去準備集體遷徙的事情,翹兒,你要有思想準備,姥爺這一次可是玩真的,他真的要把他在黑鼷山的全部家當弄到山莊來。」
「他好像還給湖泊取了個什麼名字,就等著他的大軍人駐了。」
鷹烙走到風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
「難為你了,妹夫,要照顧我們這一大家子,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姥爺那支軍隊不可小覷,浩浩蕩蕩,蟲呀,鳥呀,蛇呀,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這些,鷹烙難得的放聲朗笑,風度翩翩的離開了大廳。
鷹翹也不禁輕笑出聲,可是一想到姥爺那支大軍如果真的駕臨,她就有種後怕的感覺。
「燁,說實話,我還真擔心姥爺的這些怪物會嚇跑莊裡的人呢。」
風燁看著她,一貫冷凝的俊顏佈滿了溫柔。
「姥爺那裡你不用想太多,任由他怎麼玩都可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怎麼想辦法把娘和爹接來為我們主持婚禮。」
鷹翹的呼吸一窒,臉上並沒有浮現出想像中的欣喜和快樂。
「燁,我們的親事能不能緩一緩?你也說過,在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不談這個,我們也應該為爹和娘的安危著想,如果這個時間把他們接來,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根本無瑕照顧到他們。」
如果她一去不回,這場婚禮帶給風燁的只能是傷害,她再也不想這麼自私了。
「為什麼會這樣想?」
風燁的鳳眸牢牢鎖定在她的臉上,彷彿想從中尋覓到絲絲蹤跡。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丫頭,告訴我實話,不准再隱瞞我。」
聽見風燁認真的問話,看著他審視著自己的目光,鷹翹囁嚅著難以還口。
她真的有心事!風燁終於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鷹翹這段時間改變太明顯了。
看著她的閃爍其詞,退避三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風燁的心一陣鑽心的疼。
「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吧,我出去走走,你好好休息一下。」
風燁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鷹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大廳裡。
看著風燁冷漠的背影終於消失在門口,鷹翹突然掩面摀住嘴,迅速的站起身跑回了閣樓。
衝進內室,撲倒在床榻邊,鷹翹這才放鬆了壓抑的情緒,悄悄的啜泣出聲。
如果她的無情可以換回風燁的平安,她死而無憾。
專注於哀傷之中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靜靜的屹立在欄杆處那抹修長的身影。
深邃的黑眸心痛的凝視著她的背影,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