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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遷徙計劃 文 / 山中餓龍

    贖回赫顏的隊伍已經回到邑落裡,村中的所有人都出來迎接,小孩子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村裡的人都會那麼高興,但也湊著熱鬧在大人堆裡不停穿插戲耍。

    赫蘭玉騎著一匹黑馬帶著七個隨從率先入村見到長老,長老遠遠的就向這位未來的接班人微笑地點頭。原本是赫蘭玉乘坐的那輛馬車隨後也來到長老面前,下車的人正是赫顏。赫顏見到長老恭敬地施禮說:「叔叔,顏兒已經平安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先進帳篷再說。」長老見到赫顏的感覺,就像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

    看著赫蘭玉、赫顏、赫頜頓與長老以及其他邑落的重要人物進入了大帳篷,白楚峰自己回到破帳篷去休息。

    因為打鬥負傷,赫蘭玉給予白楚峰特赦:白楚峰該名奴隸暫時不需要進行日常工作,而且以後行動只接受赫蘭玉的直接命令。

    雖然受了傷,特別是手臂和手腕的地方最嚴重,胸口也是悶痛的,但白楚峰仍然很想去牧場騎馬,他喜歡那種飛馳的感覺,特別在這個讓他非常鬱悶的時代,儘管只能是想想而已。畢竟大部分的牛羊都送去蹋頓那裡了,現在的牧圈裡的牲口數目不多,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去管理。

    既然不能去騎馬,那就在夢海裡飛翔吧。

    武鬥的痛楚刻骨銘心,但也無法沖淡自己那些經歷的深刻,每個晚上白楚峰閉上眼睛後的夢都是自己從飛機上墜落的情景,時而會出現在怪異烏雲中看到的畫面,但只要一醒來,這些隱藏在潛意識裡的畫面就會統統不記得。

    這些夢境這幾天都困擾著他,直到到現在。開始是恐懼的,不過後來他非常希望能做這個夢,或許他能在其中找到秘密的線索,哪怕是那麼一絲希望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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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在赫氏邑落過上幾天平靜的日子,白楚峰每天睡覺的時間都顯然比在自己的時代裡要多很多,因為每天的食物供應次數有限,而且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吃的也不多,他只要通過睡眠來減少體力流失,好在他目前還不需要做體力勞動,但一個人老呆在一個地方,會容易發瘋的,特別是將要永遠呆在一個不屬於他的地方。

    這段時間白楚峰每天都會去牧場的馬圈裡看看那些健壯的馬兒,儘管他不能騎到它們的背上,不過看著馬兒的馴良友善的目光,白楚峰感到這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能慰籍內心的方法,但困在馬圈裡的駿馬也讓其聯想到自己的處境,都是一樣可憐。

    終於在某一天,白楚峰把他喜歡的那匹棗紅色的牽了出來,但沒有上馬,只是牽著它在草地上慢慢走著。

    白楚峰把韁繩放開,卸下了馬鞍,除去負擔倍感輕鬆自在的馬兒嘶叫了幾聲表示謝謝,並回頭在白楚峰的身上摩擦依偎。白楚峰輕輕地拍打了幾下馬兒的屁股,示意它奔跑。馬兒看了看白楚峰的樣子,不一會兒就開始奔跑起來。

    棗紅色的駿馬在藍天綠草之間飛馳,簡單樸素地構成了美學上的三原se,隨著紅色的飛閃,在藍與綠之中帶出了無限幻彩,開闊的天地都被這些幻彩佔領,讓站立一旁的白楚峰深深地陶醉在其中,他感到自己存在於世界的現實與虛幻之間,不能分辨。

    在這裡是輕鬆自在,自然淳樸,沒有物質**,沒有社會壓力,但也沒有了朋友。如果僅僅是一次短暫的旅行,那麼這裡必然是白楚峰一生人最愉快,最畢生難忘之一的旅行,他甚至希望和秋野明子一起在這個廣闊無垠的草原上漫步,就跟那時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漫步一樣,只要想想都能讓自己輕鬆愉快起來。然而這卻是一次沒有回程車票的寂寞旅途。

    白楚峰面對這個時代,情感上是一片混亂,他回想起在盧龍馬廄旁跟兩個衛兵動手的情景,那時自己是如何不受控制的,如何把難以表達的情緒宣洩在那幾名衛兵身上;與丹澤的武鬥他也毫不在意,與他的經歷相比,拳頭的痛楚毫無份量。

    沒有了其他目標以及方向,享受生命的每一刻成為白楚峰目前所能夠做到的事情,而這個時代戰亂、飢餓、疾病隨時都可以奪取他的性命,他現在只能寄居在一個小數民族的部落裡苟且殘喘。

    一個影子透過陽光斜斜地落在白楚峰旁邊的草地上,然而他並沒有察覺到。當一個聲音從他後方傳來時,才回過神來。

    「你一個人靜悄悄地偷了我的馬,跑出來幹什麼?」聲音原是赫蘭玉。

    「這是你的馬呀?哦,我的天呀,我真的不知道,以為你的馬只是這匹黑色的……呵呵……你的馬是一匹好馬。」白楚峰扭過頭看著騎在黑馬上的赫蘭玉不好意思地說。

    「我又不是只有一兩匹馬,不過出遠門怕中途出現意外才把雲兒留下,而這些天忙的事情太多,沒時間帶雲兒出來走走,倒是你偷偷帶了它出來,雲兒似乎和你玩得很好的,沒有抗拒你。」赫蘭玉說。

    「馬廄的馬都和我相處得很好,我看著他們這幾天都呆在馬廄裡,想帶出來散散心,卻無意中才挑了你的雲兒。」白楚峰說。

    「算你還有點眼光……」

    「不過你的馬是紅色的,起名字雲兒……雲是白色的,似乎不太貼切吧?」

    「有什麼貼切不貼切的?我喜歡。」

    「血色的雲……這有點……」

    「我就喜歡,你說是不是,雲兒!」赫蘭玉縱身下馬,一邊說一邊撫摸著雲兒的腦袋,而雲兒也歡快地嘶聲和應。

    「對,你喜歡就好了……我看你們這幾天好像很忙的,還有什麼事情嗎?」白楚峰也不想跟赫蘭玉糾結這個問題,便轉移話題。

    「白公子,你覺得這片地方美麗嗎?」赫蘭玉注視著遠方的風景反問道。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帶雲兒來這裡,去盧龍前在這裡幫赫頜頓放牧騎馬,我就愛上這塊草原了。」白楚峰說。

    「真的?」赫蘭玉一雙媚眼裝作懷疑地看著白楚峰說。

    「起碼要比那破帳篷好多了,我尊貴的主人。」白楚峰說。

    「呵呵……你倒坦白,那好吧,你很快就不需要在那破帳篷裡睡覺了。」赫蘭玉輕輕一下笑,恢復平靜地說。

    「是不是要幫我弄個新的帳篷?」

    「不是。」

    「那你不會打算把我釋放了吧?」白楚峰想了一想驚奇地問道,心裡擔心要是如此,他實在無處可去了。

    「怎麼了,聽你語氣,不捨得啊?」赫蘭玉樂呵呵地說。

    「對於主人你,還真的有點捨不得。」白楚峰嘴裡塗了蜜般說道。

    「壞傢伙,我從來沒打算把你放走,你一直都會是我的奴隸,你該安心了吧!呵呵……」赫蘭玉笑著說。

    「……這又不是,那又不是,我總得有個地方落腳啊……你難道要我露天睡覺啊……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給你侍寢是吧,這個我非常理解,寂寞嘛!!」白楚峰恍然大悟地告訴赫蘭玉他的推斷。

    「去死吧你……」赫蘭玉的專屬皮鞭頓時漫天飛舞,白楚峰只有不停地左閃右躲,然而皮鞭卻根本沒有落下來。

    一會兒赫蘭玉收起皮鞭,沒好氣地說:「都說漢人學的儒家孔學,做人要做謙謙君子,但戰爭偏偏就是那些所謂的君子造成的,就像你,外表像個好人,內裡活像個無賴。」

    「猜猜而已,不需要那麼認真吧!你剛才的話到底什麼意思?請尊貴的主人可憐可憐我,告訴我原因吧!」白楚峰一臉懺悔的表情追問道。

    「好吧,大概秋收以後,也就差不多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們的邑落將會搬遷,離開遼西,現在邑落裡在預先做好準備。」赫蘭玉說罷,又再深深打量著遠方的風景。

    「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去哪裡?」白楚峰問道。

    「我們要去上谷,其中牽涉到的原因太多一時間也很難說清楚,反正搬遷是比較好的選擇……雖然沒有誰願意離開自己原來的故鄉。你呢?你怎麼會離開南方來到這裡,想你的故鄉吧?」赫蘭玉淡淡地說。

    「故鄉……我能不想念我的『故鄉』嗎?……亂世嘛,我也是糊里糊塗地來到這裡,並且變成你的奴隸了,唉……」白楚峰聯想到自己與自己那個時代的分離,一時也感慨萬分。

    「我不釋放你回去,好像很殘忍吧!可是你的命,是我的……」作為奴隸制的烏桓人,赫蘭玉始終缺乏一些人道主義的精神。

    「殘忍……什麼才算殘忍……,不殘忍又如何,我又怎麼回去,去哪裡……」白楚峰說出一些話來,但赫蘭玉怎麼也不理解他的意思,只以為故鄉的思念讓白楚峰陷入悲痛之中,但她是不會釋放這名奴隸的。

    這個時候在草原上跑累了的雲兒跑回兩人身邊,不斷用臉摩擦已經木然的白楚峰,白楚峰才把思緒帶回這個世界,伸出左手撫摸雲兒。

    「以後我不騎雲兒的時候,就由你負責照顧它了。」看到雲兒非常喜歡白楚峰,赫蘭玉作出了一個決定。

    「好啊,謝謝你,這是一份好的差事。」白楚峰微笑說道。

    「我回去了,你照顧好雲兒,不要打算騎著它逃跑哦!」赫蘭玉裝著狐疑地說道。

    「我怎麼會逃跑呢,真的不捨尊貴而美麗主人啊!」白楚峰像平時一樣說道,赫蘭玉聽罷美滋滋地離開了,只剩下一人一馬在這個草原上直到日落黃昏。

    ————————

    晚飯過後,白楚峰在邑落的哨樓附近閒蕩,作為一個奴隸他沒有資格參加到篝火堆的舞蹈娛樂之中,他也沒有這個興趣。

    他反而喜歡爬上樹上仰望星空,這個時代的星星比自己那個時代要璀璨許多,也讓人感到神秘許多。古人智者喜歡觀星,觀星真能帶來智慧嗎?星星的光來自其他星系中心的那個猶如太陽的恆星,那是宇宙的潛在力量和信息,曬太陽能增強體質,曬星星或許真能增強腦袋發育……哈哈,難怪自己那個時代的人這麼多腦殘者。

    「白楚峰,下來。」

    在沉思中,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突然命令自己從樹上下來,白楚峰當然沒有理會,只是隨口問道:「誰?」

    「我命令你下來。」那個聲音再發出命令。

    白楚峰在想究竟誰這麼拽啊,現在這個赫氏邑落誰不知道自己是赫蘭玉直屬奴隸,打狗也得看主人嘛,何況自己在盧龍跟蹋頓座下勇士丹澤武鬥的事眾所皆知,還被添油加醋地渲染,還有人敢這樣來跟自己說話。

    靠著哨樓的火把餘光把樹下的人認真地分辨一下,依稀有點熟悉,再回想自己在這裡能得罪到的人物,白楚峰問道:「是赫顏嗎?」

    「是赫大人,你一個奴隸怎麼能直呼我名。」赫顏不耐煩地說:「知道了還不下來。」

    白楚峰確認了面前的人的確是赫顏,想了一想還是從樹上下來,對赫顏抱拳作揖說:「請赫大人恕罪。那天在盧龍,小人無意延緩了大人的歸期,實在抱歉」

    「白壯士是玉姐身邊的紅人,我赫顏怎敢怪罪。只是想不到當然在盧龍力鬥勇士丹澤的白壯士竟然是玉姐的一名奴隸,這次我前來找你,是想見識一下你手底下的本領。」赫顏淡淡地說。

    「赫大人見笑了,武鬥乃無奈之舉,小人的伎倆也不過彫蟲小技……」

    「不要廢話,交過手自然就知道,來吧。」赫顏根本沒有耐心跟白楚峰說太多,擺出了姿態要求雙方進行較量。

    見白楚峰沒有任何動作,赫顏率先出擊,雙手抓向白楚峰肩上。

    烏桓人的格鬥主要都以摔跤的抓、抱、摔等方式為主,很多時拳腳直接擊打敵人強壯的身體不能立刻擊倒對手,而近身摔跤既便於攻也便於守,讓對手失去重心,出現破綻再以拳腳擊打方式痛打對手弱處,才能迅速有效制敵,而強壯的北方遊牧民族更適合這種格鬥技巧。

    面對赫顏的撲抓,白楚峰還是以熟練的腳步迅速往後側移動,只讓赫顏抓住右肩。此時白楚峰右手曲肘,以肘畫圓立刻甩掉了赫顏抓手。

    赫顏見過白楚峰的靈活步伐,知道他不會跟自己鬥力氣,立刻改變戰術,用拳頭擊打為主攻,戰步迎上右拳也立刻送出。白楚峰見狀便連續後移,只是移動不及拳速快,只好左掌擋在前面接住赫顏的右拳並順力而推,改變了拳頭的軌跡,只從他的右側胸口斜斜地劃過了去。

    白楚峰立刻錯開身位,讓赫顏遠離自己,只是左掌有點忍忍作痛,赫顏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拳頭的力度卻比自己大很多,而自己右手腕的傷還沒完全痊癒,實在不適合糾纏下去。

    「赫大人如果想與小人交手的,請徵得到赫夫人的同意,否則小人在赫夫人面前難以擔當。」白楚峰只好把赫蘭玉擺出來。

    「別以為拿玉姐來就有用,遼西赫氏就快要搬遷到上谷,而我本來就來自上谷的赫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赫顏不以為然地說。

    「知道,而且你是上谷赫氏長老之子,這裡的長老就是你爹的弟弟,遼西赫氏將會從屬甚至合併到上谷那一支去,所以你就認為這裡的赫氏族人都要看你的臉色,對吧?」白楚峰說。

    「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事實就是如此,要不然他們怎麼會不惜一切要從蹋頓手上把我帶回去,沒有我,遼西這支赫氏怎麼好意思去上谷。」赫顏笑著說。

    「也許情況就如你所說,這就是利益。但你來到遼西,是你爹為了保護你才送你來這,在這裡生活了不少個年頭,這裡的人真的會僅僅為了搬遷去上谷才贖你回來嗎?還有,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被蹋頓扣了起來,但你自己做過什麼本該自己去承擔,別人幫了你,你怎麼還能這樣去看別人。」白楚峰實在看不管赫顏的自負,觀點站在遼西赫氏那一邊。

    「你這奴才太多管閒事,要管閒事也看你有多大本事。」赫顏被說到心裡去,老羞成怒再向白楚峰攻過去。

    「赫顏住手。」

    一個聲音把赫顏喝住了,赫顏和白楚峰往聲音方向看去,那是赫頜頓。

    赫顏瞄了赫頜頓一眼,沒有說任何話,不愉快地離開了。赫頜頓隨即走到白楚峰跟前淡淡地說:「白兄弟怎麼會與赫顏動起手來?不過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正如赫大哥猜的一樣,我實在不想與赫顏加深矛盾,何況日後到了上谷,還怕因此給你們添麻煩。」白楚峰歎道。

    「赫顏就是性情太過剛烈自負,不然就不會被魯沃扶那幫人挑釁一下就打起來,還錯手把魯沃扶的弟弟殺死了。」赫頜頓說。

    「……他不會想把我也殺了吧!」在這個時代殺戮是常見的事情,但這回白楚峰還是第一次聽到。

    「赫顏還不至於這麼沒分寸,主要還是見你了得才一時手癢,藉故挑釁吧!」

    「如果他沒完沒了地找我打架,怎麼辦?到了上谷連赫夫人都罩不住我,我還不完蛋。」白楚峰還是對赫顏充滿疑慮。

    「我和玉兒會跟他談談的,放心吧!」赫頜頓說。

    「赫大哥,我在這裡只是一個奴隸,卻多得你們的照顧,謝謝!」白楚峰心中感激道。

    「奴隸只是個身份,實質上你是個有趣的人,也十分有才幹,若是日後你立了功勞,我定會爭取幫你擺脫奴隸的身份,我族需要人才才能振興,奴隸的身份只會把你這個人才浪費掉。」赫頜頓雙手抓著白楚峰肩膀朗聲說。

    儘管白楚峰很不習慣赫頜頓這種抓肩膀說話的方式,還有點基情上湧地打了一個寒顫,但還是由衷地感激眼前這位烏桓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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