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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大英雄二 文 / 山中餓龍

    「猴戲就是有耍猴人帶著猴子在街上賣藝,博取看戲人的打賞。」白楚峰對猴戲進行了解釋。

    「我這回倒是成了猴子了,白兄弟,剛才打賞可夠?」

    「最重要的打賞還在後頭,明天再說吧!你的傷真的沒問題?」

    呼廚泉淡淡一笑,白楚峰心想今天呼廚泉帶傷的情況下還能替自己接住迎面一箭,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白楚峰還是不踏實,就找來赫頜頓看守呼廚泉,才覺得安穩。

    當白楚峰走了以後,呼廚泉回憶起那夜在雁門關內:

    自己挾著守衛長逃離關城,本想離城數里找一處合適的地方放了守衛長,然後就借地勢潛逃。

    可是離城不過百步,守城的士卒居然不顧自己手中的人質,拚命向這邊射箭,守衛長當場被利箭射死,自己就拿起守衛長的屍體來當箭,可是自己身軀龐大,屍體太小,逃走中還是有兩箭誤中背門。

    就這樣,呼廚泉咬著牙帶著傷,一直逃,逃到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後就倒下了,當醒來的時候,就認識了白楚峰。

    想到此處,呼廚泉不禁輕搖腦袋笑了起來。

    ——————

    當赫氏邑落完全恢復平靜的時候,都是多數人熟睡的時候,然而白楚峰卻在自己的榻上左右翻滾。

    白楚峰其實不怕見烏桓王,但怕烏桓王真的會像剛才那些人所說,把呼廚泉殺了來血祭天神。雖然作為一個首領人物不應該如此毫無價值地處理俘虜,但白楚峰知道古代領導腦殘的代表多的是,不知道自己會否如此幸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輕敲門口,那聲音很小,假如白楚峰睡著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聽到聲音。當然,這也沒有驚醒二樓的小詩和千羽。

    門打開了,進來屋內的是一男一女,白楚峰正想要點燈,但女的阻止了他。

    「我的姑奶奶,深夜前來為了何事?」白楚峰問道。

    「當然為了呼廚泉的事情,妾身恭喜公子又為我們烏桓人成就了一段神話。」

    能用這樣的語氣跟白楚峰說話的,自然是赫蘭玉的姑媽,展夫人。

    「你這是在挖苦我!」

    「我深夜前來難道就是為了挖苦你嗎?」

    「我想睡覺,有話快說。」

    「你要是睡得著,又怎麼能聽到我們敲門的聲音。」展夫人毫無掩飾戳穿白楚峰的托詞。

    「你就知道我睡不著……說吧!」

    「蘇圖,你來說。」展夫人讓身邊那男的說。(蘇圖,第二卷第二章出場。)

    「是夫人。」

    在赫蘭玉的親衛中,蘇圖是年紀最大的,閱歷最多,話雖少卻是最穩重的,白楚峰自然留心去聽蘇圖的話:「楚峰,還在靈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的時候,涼州有軍隊起義,漢車騎將軍張溫征發幽州烏桓三千騎至關內鎮壓,而涼州軍聯結南匈奴,匈奴人派出五千鐵騎支援涼州,當時率領匈奴鐵騎的是當時左賢王於夫羅,也就是如今匈奴的單于,而隨軍出征的還有呼廚泉,也就是你帶回來的左賢王。」

    「哦,那後來……怎樣?是不是他們殺了我們很多烏桓人?」白楚峰聽蘇圖如此說,擔心呼廚泉與烏桓有深仇大恨,那明天一行,真的如同送死。

    「就如你說的,死在戰場上這也沒有什麼可怨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呼廚泉怎麼會落在你手上?」

    「我不是說了嗎?」

    「不,雖然你的確進步了很多,但要擒拿呼廚泉,在單挑的情況下你是做不到的。」

    「可現在不是分明載在我手上嗎?」白楚峰按下心中浮虛,語氣肯定地說。

    「那時候前往涼州的三千烏桓突騎,我也在其中,而我曾與呼廚泉交手……」

    白楚峰靜靜地挺蘇圖闡述當年他與呼廚泉交手的情景,最後蘇圖敗在呼廚泉的手上,卻大難不死。後來張溫戰事不利,烏桓騎兵人心浮動,軍無鬥志,皆臨陣不戰,隨後逃歸幽州各部,此時蘇圖也就帶著傷一個人在外流浪,跌跌碰碰幾經艱辛才回到了幽州。

    「所以你的箭要射中呼廚泉很難,呼廚泉會窮追你不捨也有可疑,你要帶他去見難樓更是可疑。」蘇圖說道。

    「白公子,有什麼事情也不要隱瞞在心裡,說出來讓妾身為你參詳。」展夫人勸著白楚峰。

    「說到底,你們是不相信我,枉我跟你們相識一場。」白楚峰繼續耍流氓。

    「好好,不管你是偷的還是搶的,這個呼廚泉我們倒可以不過問,甚至呼廚泉是否故意落入你手,背後動機是什麼我也不管,但你要帶著他去見難樓,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妾身是為你擔心。」展夫人這時候才現出她的愁眉。

    「把他交給難樓,然後我領賞,難道還會為難我這立功之人嗎?」白楚峰的確地不解。

    「你這就有所不知了,現在難樓大王與勢力在太原到代郡,乃至雲中一帶的鮮卑單于魁頭關係密切,而魁頭與匈奴人素來交惡,若把呼廚泉交給難樓,實在是給大王一個難題。」展夫人說道。

    「原來如此……等等,難道難樓大王還會善待呼廚泉?若難樓是要殺了呼廚泉,那還有什麼難題?」白楚峰感到展夫人這話怪怪的。

    「因為大人並不想得罪匈奴人,可送回匈奴王庭就會得罪魁頭,若呼廚泉有什麼損傷,就會得罪匈奴人,你教大王如何是好?所以我才要問,究竟呼廚泉是怎樣落在你手上?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一帶?」展夫人追問道。

    「他好好的一個活人有手有腳愛到哪裡就到哪裡,我怎麼會知道,再說難道是呼廚泉沒事幹挨我兩箭,然後跪在我跟前,求我帶他去見難樓,莫不成他要效仿要離刺慶忌,來這裡刺殺難樓大王?可他貴為左賢王,幹這事情……有意義嗎?」白楚峰反問道。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來問你事實。一個不慎可能會牽連赫氏。」展夫人沒好氣地說。

    「我的姑奶奶,反正這不會是一個陷阱,相信我,這事情有我扛著。而且現在我白楚峰勇擒左賢王的事跡已經傳開了,明天不送還得送。」

    白楚峰沒有跟展夫人和蘇圖繼續廢話,而展夫人也拿白楚峰沒有辦法,只好再三叮囑白楚峰見到難樓不要亂說話,隨意要點獎賞就好,不要過於牽涉到這勢力紛爭中。

    不過當展夫人和蘇圖走後,白楚峰才開始憂心起來。如展夫人所說,但白楚峰不擔心這會成為難樓的煩惱問題,只要把呼廚泉交給鮮卑的魁頭,無論是殺還是放,匈奴人眼中都只會把魁頭放在復仇第一名單,難樓才是第二,更何況欒提氏現在這境地根本不可能談什麼復仇,只是這裡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

    然而白楚峰擔心的是,若不能說服難樓幫助呼廚泉,難樓就會把呼廚泉交給魁頭,那麼呼廚泉肯定九死一生。白楚峰真心不希望呼廚泉就這樣送命,但還能怎麼樣,明天還是要遵從呼廚泉的意願前去見難樓,因為這是呼廚泉選擇的路。

    ——————

    次日一大清早,白楚峰趁大伙還沒有睡醒的時候就偷偷前去尋找呼廚泉,也就隨意要了幾個人帶著呼廚泉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邑落,但在半路中白楚峰就把跟隨的人通通打發回去。

    「公子,你一個人帶著左賢王,不太安全吧?」隨從問道。

    「他沒受傷前我都不怕,難道現在我還怕?都回去。」

    就這樣白楚峰就像昨天一樣帶著呼廚泉往廣寧方向前往。

    ……

    幾經周轉,白楚峰終於把呼廚泉帶到了樓難所處的部落,這個部落本身就像個萬人軍營一樣大,其附近還有不少大邑落相伴,果然是王族的地方,但在白楚峰眼裡還不就一農村而已。

    這次白楚峰告誡過呼廚泉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切讓白楚峰說了就好。

    白楚峰下馬步行,一手拉著兩條馬韁繩,一手拉著呼廚泉的繩索,慢慢走近了樓難的部落裡。

    當白楚峰想守衛報上姓名後,自然就放行,因為誰人都知道上谷有個商人叫白楚峰。但對於這個平日只會在胡市出沒的商人,今天竟然會獨自造訪烏桓王的部落,實在奇怪,而且他還拖著一個身形高大卻被捆綁雙手的壯漢,叫人更感到奇怪。

    「我想見你們的大人。立刻通報。」

    白楚峰說罷,隨手扔了一塊金子給守衛,那個守衛立刻兩眼放光,急急忙忙就要跑去找難樓。

    「慢著,還有這個,一同帶給難樓大人。」白楚峰叫住守衛,把裝著「左賢王」鐵牌的皮袋交給守衛。

    很快,那個守衛就順利地完成白楚峰交代的事情,回到白楚峰身邊,並立刻帶路往裡頭走,不久,一個非常宏大的院落就呈現在白楚峰的眼前。

    「嗯?」

    「嗯?」

    「郫爾乞是你?」

    「白兄……」

    白楚峰剛走進院中,就立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郫爾乞,郫爾乞也想像不到會在這裡碰到白楚峰,神情愕然之餘,還十分古怪。

    而那名帶白楚峰前來的守衛看到郫爾乞後,更說了一聲:「拜見三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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