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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掌 田園雅捨 文 / 山中餓龍

    「將軍何須介懷,易縣屯田利民,與劉幽州修好,明鏡之人有目共睹,均是將軍功德之舉,至於漁陽之事,若以為是將軍所為,那麼其中蹊蹺太多,又不合情理,只會是別有用心之人方可利用的口實罷了!」

    「無論此事再怎麼不合情理,畢竟宗正已逝,將軍外逃,謀事者可謂合心稱意了!」

    「謝謝彥方先生和根矩先生的理解,我真的感激萬分!」

    這處莊園於白楚峰而言已不是天堂這麼簡單了,忽然,白楚峰也明白了管承為何讓他承認公孫瓚這個名字,這些名士雖然無功於世,卻是心清志正,明事通理,讓人感到慰藉。

    「可是剛才根矩先生為何又故意趕走我?」

    「這你得怪伯誠了!」

    聽邴原這麼一說,白楚峰好奇地目視管承,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此事也不容易說,幼安兄不太喜歡我來這裡。」管承此刻支支吾吾地說話。

    「還是讓我解釋吧!」

    邴原又接過管承的話,說:「管氏在青州也是底蘊甚深的宗族,只是天下不太平,各有各的道路,幼安離鄉別井遠渡遼東,但伯誠卻在渤海之上幹起海賊勾當,還有一個叫管亥竟然在家鄉參和黃巾,此乃家門不幸。」

    經邴原這麼一說,管承羞愧的頭也抬不起來,白楚峰便安慰說:「生活總是無奈的,伯誠兄也是為了兄弟們謀生,而且有情有義,所謂盜亦有道,也是個大丈夫。」

    「盜無論再有道,還是盜,被世俗,被正統所唾棄,這是不爭的事實。伯誠,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但將來是好自為之。」王烈這老先生對「盜亦有道」是立場分明。

    邴原也說:「是啊!所以我明知伯誠其實是來求我,而我也十分願意幫助將軍,但礙於幼安的緣故,我不得不先出言相拒,否則他若不願意,反過來就會怪我,畢竟與劉政之事不太一樣。」

    「最後你這小子就讓我這老傢伙出面受罪了!」

    王烈幽默地譏諷邴原,反而換來了眾人一陣的開懷歡笑,是很難得的樂意。

    歡笑過後,邴原還是不無感慨地說:「唉!幼安就是太執拗,有時真怕他就像跟華子魚割席斷交一樣與我翻臉。」

    華子魚,就是當初在高唐華府主人華歆,割席斷交之事可謂是一段傳奇,白楚峰曾在高唐逗留,怎會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

    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書如故,歆廢書出觀。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世說新語??德行》

    ——

    其實,試問誰人看到富貴的黃金,看到華麗的儀仗能真的不為所動,華歆之舉一點也不虛偽做作,只是表現人的真性情,即使人心某一剎那的貪嗔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是用一份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而不是扼殺一切感受。

    白楚峰那時覺管寧像個書獃子,今天也是。

    「根矩先生是否與太史子義很熟?」

    白楚峰突然這樣一問,眾人有感到一陣好奇,他就解釋道:「半年前劉玄德領平原部曲前往北海解圍,那時候是太史子義單槍匹馬突圍求救,我是相當佩服。後來又聽莊上的門客說被根矩先生救助的劉政,就是由太史子義護送回青州的,希望通過先生結識一位英雄。」

    「哈哈!此事容易,但將軍不必求我!」

    邴原的話讓白楚峰感到十分矛盾,卻見對方手指正向著管承。

    邴原才說:「伯誠與子義同郡,當初也是伯誠推薦子義護送劉政,此事於伯誠而言只是區區小事。」

    「那麼,伯誠可否馬上修書一封,勸子義跟隨劉玄德……我怕玄德眼下的名望不足以挽留他!」白楚峰馬上催促管承。

    「也好,畢竟孔北海對子義之母甚好,只怕子義會從其母之言聽命於孔北海!」管承也說。

    而此時邴原反而笑了起來:「無須擔心,我認為太史慈子義也是個明白人,當解北海之圍已算報了恩,從此就與孔舉兩不相干,你們盡可放心。」

    聽罷邴原如此評價孔融,白楚峰和管承都面帶疑惑,王烈就說:「只因根矩也拒絕過孔舉。」

    「正是,孔舉空有愛才之名,卻無禮賢之心,當年他也徵召我,我看他也非成大事之人,所以,最後我寧願選擇與彥方先生一起過來遼東。」邴原補充說道。

    白楚峰其實也沒有將二人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也知道太史慈是不會加入孔融麾下的,但若要眼前有希望,必須快,幸而因為有管承。

    「伯誠,能遇到你,是上天對我的好!」

    ————

    「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啊!這裡雖然人不少,但誰都安於平靜,每天早上聽到朗朗書聲,雖然我不知道這些經書到底在說什麼道理,但感覺就像暮鼓晨鐘一樣,超世脫俗。」

    「看來你也應該屬於這裡,過寧靜的生活!」

    「難道你不想過這種生活嗎?」

    「想,很想,但目前我沒有這份奢侈。」

    「聽說過些時候就要去徐州了,是吧?」

    「對,不過,你還是留下吧!」

    田芷箐忽然有些不捨地轉過頭來,想要說些什麼,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來。

    「其實,我也很捨不得你,捨不得伯誠,而且我是不得不去,否則我回去遼西也沒有意思。」

    白楚峰說出這一番話,二人都默然許久。

    「我也很想帶你一起去見識中原的樣子,可是那裡兵荒馬亂,你沒必要再因我而冒險,唉!離開無終山後,難得來到這個好地方,可能是沒有更好的地方了。」

    白楚峰環顧周圍的田野,雖然人們都在耕種,但比起易縣的前線氣氛,這裡更輕鬆更自在。

    百姓能安居樂業,辛勤勞動,有所收穫,全因這裡有王烈、邴原等名士學者,教百姓讀書識字,又為其維持公義。

    即使是公孫度也對他們禮待有嘉,只因公孫度要利用他們的名望,維護這一個烏托邦式的村莊可以繼續吸引更多更多躲避戰亂的難民,並提高自己的名聲。

    也許這個天堂不能永久,但也已經足夠。

    「我也不會留下!」

    田芷箐的堅決讓白楚峰感到十分疑惑。

    「子泰哥哥還在漁陽,國讓哥哥也平安回來了,他們會一起對付袁紹,我要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白楚峰對面前這位女俠也有太多說不出來的讚賞:「那麼,你要珍重。」

    「你也是。我教你的武功要好好練,萬事也得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然…不然的話…就見不到你的妻子了。」

    「謝謝!」

    「別這樣,應該是我謝謝你捨身相救!」

    「可是最後也不是我的功勞!」

    「……你真傻,那麼太危險了!」

    「不,別說這些日子你幫助過我的,就是當年……你對我的饒命之恩,我……我無法讓自己不這麼做!」

    「好了,都別說了……那你手上的傷……」

    田芷箐有些羞澀,便將話題轉移,但這的確又是一個讓人憂心的事情。

    「放心吧!你愛兒姐姐已替我治療得差不多了,我只要在中原找到一個叫華佗的人,剩下的一些小毛病應該都不會是問題……至於葛玄和魏伯陽的事情,你回去就讓那個劉緯台多奔波些日子好了。」

    「那麼,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就是,假如我見到你的妻子小玉,你有什麼話可以讓我帶給她?」

    白楚峰心中不禁一陣溫暖,已無法盡用言辭所能表達,只任由清風伴隨,在這恬靜的田園之間,意游這天高地廣。

    ……

    二人默然隨意地走過一些路後,一瞬間,白楚峰突然表情發生變化。

    「你怎麼了?」田芷箐以為白楚峰又是什麼不妥。

    「前面的……人,可眼熟!」

    原來只是看見熟人,田芷箐便不在意,隨其前行一看究竟。

    「葛玄!葛孝先!」

    白天不說人,夜裡不講鬼,田芷箐怎能相信剛說過某某,某某就到了!

    (ps:曹操從帷幕邊掀開一角,露出半陰暗的正面,怨聲說:「為什麼?為什麼如此之久不讓我出翔(場)?」)

    「將軍?」

    白楚峰沒有看走眼,面前的人正是他前來遼東苦苦找尋的葛玄,做夢也想不到會在此刻讓他們重遇,似乎命運有的時候真會給人編故事。

    「對,呵呵……是本將軍。真是你啊!道士!別來無恙吧!」白楚峰豎起了大拇指,向發現自己的葛玄讚道。

    「就是我啊!嗯?將軍……你的手?」

    看似別來無恙,但葛玄很快就留意到白楚峰的狀況了。

    「先別說這個,遲些慢慢聊,對了,你怎麼找到來這裡?」

    「師兄,是這樣的。」這是一直被眾人忽視的旁人在替葛玄回答:「此處是彥方老師等人籌建的莊園,襄平城內也有客館招待流落到遼東的中原人,公孫度由著我們如此清居,也是為了吸引中原人士前來聚首。」

    「正如國先生說的,貧道從單單大嶺回來,打算休養幾天。」

    「既然葛師父是將軍的友人,那你們就好好聊聊,淵先去忙!」

    「謝謝你子尼!」白楚峰謙恭地對這個叫自己師兄的人說。

    一會兒後,白楚峰就一把拉著葛玄到了村莊附近一處高地上。

    「說吧!有什麼好消息。」他十分期盼地問道。

    「哎!我本想在襄平城的青州客舍落腳的,但我不得不才走多些路來此村莊傳,只因襄平城內外戒備森嚴,聽聞是你這個公孫瓚犯了些事情,對吧?」葛玄反問過來。

    白楚峰往高地腳下靜候的田芷箐一指,說:「當初就是為了她,才得罪了公孫恭,不過也機緣巧合才逃出來襄平,然後又在這裡遇到你。」

    「好美啊!但是,紅顏禍水,不過……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關你什麼事,說吧!那事情到底怎麼了?」

    葛玄自然知道楚峰問的是什麼,便靜靜地回答說:「看來,老天爺是有意讓我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你!」

    一聽葛玄這個語調,白楚峰馬上意識不好了:「找不到魏伯陽?」

    「比這個更糟!」

    「更糟?有多糟?」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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