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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掌 亂世浮屠 文 / 山中餓龍

    與甘梅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了,陶謙心中大石放下了,安然睡去,那關於未來徐州新牧大婚之事也自有他人操心。

    同時,某個人從此刻開始,要代行徐州牧部分的權力,承擔所有的職責。

    下邳,目前也暫代了郯城成為徐州的行政中心,准徐州牧馬上就任命劉備為下邳國相,取替叛離的笮融。

    下邳,只有城池四周,由笮融擴築的堅厚城牆,始終不增不減,沒有絲毫改變,但願這是笮融念在一場同鄉的份上,只取走人口物資,沒有毀掉這城的緣故。

    然而城裡內外異常冷清,唯一稍有人頭聚首的地方,是那個城郊的浮屠寺。

    浮屠,即梵的buddha的音譯,意思是佛陀,兩者漢語的讀音也相近。

    浮屠寺常施食於民,熱鬧的情景也非新鮮事,然而今天來的人,全是下邳城中所餘下的老弱病殘們,他們是帶著種種悲傷的情感來尋找慰藉,向佛陀祈求帶回他們失去的親人,但最諷刺的是,讓他們陷入如此境地的人,正是浮屠寺的建造者——笮融。

    此時的白楚峰正與葛玄散馬在下邳的城郊。

    「你真是不怕死!」

    「不怕,有你嘛!葛神仙!」

    「給我戴高帽!可我不是什麼神仙,你要是死了,就是死了,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一辦法都沒有!」

    「死不了,我只是需要些許五石散的藥量!只是想激發潛能!」

    「激發?你憑什麼?你能衡量其中的多少?我的大將軍!多了你會死,少了就不見得有用,看夏侯淵那一箭,要是再往上三寸,你如今就是一個死人!只怪你走運!」

    「唉!憑直覺吧!」(白楚峰曰:憑主角光環嘛!)

    「呸!警告你,再有下次,你是死是活怕我就無能為力了。還有,以後不能再亂翻我的東西!」個選的語氣特別鄭重。

    「好吧!好吧!,我錯了……阿彌陀佛……你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帶我來拜神?是否有真神能搭救我?」

    在南郊的大地上轉過一處銀杏林,不知不覺有一座寺廟呈現在面前,在林外只能看到塔尖的高塔,在此刻已經完全映入眼前。

    那就是笮融修建的浮屠寺,寺內的高塔,塔名叫九鏡塔,九層塔身,每層八角,八面牆上都有一塊大銅鏡,遠遠看去精光閃耀。

    「哼!那也要看你能否感動真神了!」葛玄調侃起來。

    「呵呵!聽聞浮屠寺內那尊大佛都是銅人金身,而如今下邳情急,也可以刮金子,來救一時之難。」

    「哎喲!你就是這樣來感動神的!」

    「我也不過是替神搭救徐州的苦民吧!是個神仙就應該不會那麼氣吧!」白楚峰嘻哈的嘴臉要是被虔誠之徒看見,就不好辦了。

    「進寺裡再吧!」

    在寺廟外圈好了馬,白馬衛士在百姓之間開了一條大道,白楚峰沒有多久就走進了廟中的堂閣,此堂閣之大可容千人,其內還坐立著一尊六尺多高的佛像。

    此佛像神情肅然,與後世的慈祥漢佛不一樣,始終隱含著一恆河化所獨特的魅力,雖然也會被一路過來的地域化所影響,但也頗具特色,然而這些都是其次,全因這貨根本不是白楚峰所知的金身悉達多。

    「笮融不是笨蛋,你慢了一步!」

    白楚峰眼中放下了已經黯然無光的銅身佛像,對葛玄提醒道:「就吧!」

    葛玄卻沒有吭聲,而是帶著白楚峰往另一處走去,一直來到寺內一處舊房時,便有一對年邁的夫婦在房外恭候。

    「你進來看看這是誰!」

    順著葛玄的話,白楚峰走進房內,那對夫婦依舊於門外守候,而房中只有一個近滿歲幼童在床上呆坐外,再無他人。

    白楚峰那疑惑的目光從幼童身上轉移向葛玄,搖頭攤手表示不解,葛玄嘴上抽笑,移步前去將幼童抱到白楚峰面前歎道:「唉!可憐啊!連父親都不認你這兒了,我看你還是留在這寺裡出家,當個沙門吧!誰讓你與佛有緣!」

    「你到底想什麼?我何來私生子?」

    「你自己看!」

    葛玄騰出一隻手,拿出一個大明珠來,白楚峰驚訝地發現那是大佛聖舍利。

    「這……這,怎……麼會……在你手裡了?」

    「可憐啊!可憐啊!」

    葛玄邊邊將幼童塞到白楚峰懷中,白楚峰抱著幼童,看著他那雙哭得早已乾澀通紅的眼睛,神情不安,就差不能哭出來而已。隨後又從其身上仔細看了一會,白楚峰終於恍悟起來:「難道他是謙兒?」

    「唉!枉你這當爹的才認出來!可悲啊!」葛玄哀歎道。

    「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從謙兒出生,我就沒好好看過他一眼,若不是這件千羽為謙兒織制的衣服,還有你拿出來的舍利,恐怕我都想像不到他就是謙兒?」白楚峰十分無奈,也十分痛心,謙兒竟然孤單一人遺落民間,教自己這個當義父的頓時羞愧無顏。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楚峰把謙兒輕輕擁緊,輕聲地問道。

    「從寺中老僧所述得知,支亮來了下邳,卻被笮融抓走了!」

    「抓走……支亮來了?他一直都為了照顧謙兒母子,孟氏嫂子……她也一定來了,那笮融必定也將她抓走了!」

    白楚峰一想到笮融帶走了過萬的男女青壯,心裡猛地厲害顫抖,但更讓他感到心寒的是,幽州那邊一定因劉虞之死發生了大變,上谷也不再安穩,才使支亮和這母子倆千里迢迢來到下邳,尋求佛門的庇佑。

    可惜這佛門如魔門。

    白楚峰目前最想要找到支亮和嫂子,才可知道,上谷那邊如今的狀況。

    「你是怎麼發現謙兒,還有這聖舍利?」

    「門外那老翁,某天他拿著聖舍利到城裡來找富戶換糧,恰好被我發現並阻止!」

    未等葛玄再,門外那老翁似乎聽到相關的言語,馬上牽著老婆子進來,解釋起來:「這舍利自從支亮大師到來後,一直供奉在塔中,謙兒母子也寄住在此,直到那一天……那……」

    提到那一天,老翁臉上的表情不自禁地惶恐不安。

    「敢問老伯是寺裡什麼人?那一天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老翁定神下來,徐徐敘述道:「草民其實也是剛逃難來此不久,幸得寺裡僧人收留當作雜工,得兩頓溫飽,誰知日子才過不久……突然,就是那一天,是笮融,他領士兵來,從寺內起挖出不少財寶,又將刮取大佛金身,寺中存糧自難倖免,不少多人丁也被抓去充當奴役……這……在混亂之間,支亮大師也許自知難逃,便將謙兒和明珠交託我夫婦二人,又引開了士兵,使得我們避過劫難……卻可憐了這孩子成了孤兒!」

    謙兒彷彿聽得懂老翁的話,好像想起了別離的母親,不禁哇了一聲,幹著眼哭喊起來,打斷了老翁,白楚峰不太會弄孩,那老婆子便上前接手謙兒,到了外頭走走。

    屋內清靜下來,那老翁又接著:「本來孩子和明珠都是大師托付,草民不應拿寶貝求糧,但寺廟中的糧庫都空了,卻尚有許多老僧和病弱之人,可憐的謙兒快連稀粥都吃不上了,老婆子不忍,而老夫在計較之下,只求讓寺裡上下都能活命一時罷了!卻不知這是大人的寶貝,請大人恕罪!」

    這老翁陳述過後便要跪下來謝罪,卻被白楚峰一把扶住:「是我該謝謝才對,這些日子,你夫婦二人為照顧我義子,勞累了!人是活的,物是死的,老先生行事通脫,明理根本,可見支亮將事情托付於你,並非沒有原因。」

    白楚峰反而自己跪在了地上,深深伏拜。

    老翁惶恐萬分,卻身子老邁,彎腰也困難,只好做好樣子,慌忙勸:「大人何必如此,折煞老夫了!」

    白楚峰抬起頭,卻依舊跪著:「謙兒不懂謝,唯有我這義父代替,再你老是長輩,我區區一個晚輩,何來折煞,請再受一拜!」

    這一拜下去,白楚峰接著又:「其實這一拜,是斗膽再托老先生一事!」

    「大人但無妨,老夫必鼎力而為。」老翁自然連忙答應下來。

    「謙兒此子的確與佛有緣,我打算將他暫留寺中,請老先生好好照顧!」

    「一定一定,老婆子可喜歡謙兒了,一直都待如親兒,大人請放心。」

    老翁被白楚峰的舉動弄得慌張,哪有推托之理。

    但白楚峰還沒有完:「至於這聖舍利……我想著浮屠寺原本就該是百姓的樂土,只是卻可惜了……但既然笮融這煞神走了,若不能將這裡變作真真正正的樂土,獨遺下這宏大的佛塔荒廢郊野,卻更是可惜。故此我願將這大佛聖舍利正式供奉於塔內作為聖物,驅除淚氣,弘揚真正的佛法,普度蒼生。」

    「大人善恩,乃大德啊!」老翁眼睛突然明亮振奮,讚頌起來。

    「但必須答應我,不再將舍利拿去易物了,確保其長鎮塔中,而我會命官府給浮屠寺供糧,保你們度過這段日子。」白楚峰提了一個要求,也給了老翁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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