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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險 文 / 西小舟

    兩道劍眉微蹙,眉間一個淺淡的川字,額前一縷長髮微微搭下來,烏黑的眸裡射出一道亮光,對上江意瀾微驚的眸子,直直看進她心底,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江意瀾乍然睜眼,初看到這張臉,驚得差點呼吸不過來,她原因為太醫不過是個小老頭,而坐在跟前的卻是個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輕男人,不但年輕,還很帥氣。

    「姑娘,您真的醒了?」流月不可思議的呼了一聲,房門立時便被推開,那太醫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站起身閃到一邊,面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收起。

    丘氏第一個邁進門,率先撲過來,「意瀾,你怎麼樣了?」

    江意瀾面色稍顯蒼白,但精神看起來卻好了很多,「母親,我很好,您莫要傷心。」

    楊氏急著走到床前瞧了瞧,悄悄退到流月身側,朝她看了一眼,流月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楊氏面上顯出一抹失望之色來。

    那太醫朝丘氏躬身道,「大夫人,既然二姑娘已經醒了,我留在這裡也無用了,便先行一步。」

    丘氏起身,滿心裡的疑惑卻不敢問出口,只得行個禮,「今次這番真是謝謝您了,我兒的命多虧了您。」再往下卻不敢多說了,唯恐說得多了,惹起旁人懷疑。

    朱顏卻迎上來,兩眼紅腫,朝那太醫福了福,「神醫,勞煩您再給咱們姑娘把把脈,前次您說吃了人參做引子的那藥便好了,這怎麼忽然又犯起來了?還是再請神醫給瞧瞧的好。」

    丘氏心裡一亮,隨著道,「是啊,還請神醫再給瞧瞧。」

    太醫擺擺手,稍顯嚴肅的道,「我那藥方子是沒錯的……」頓了頓,又道,「只怕那人參才是有問題的。」

    說了這句,抱拳行個禮竟不管不問的轉身走了。

    話說到這裡,江意瀾心裡自是明鏡兒一樣的,如此瞧來這人是來幫助他們的,來的倒也及時,只是他是誰派來的呢?

    江意瀾抬眸望向丘氏,見她投過來的目光亦是無解,遂知並不是丘氏安排的。

    丘氏在床邊坐下,細細的問了幾句,這才長出口氣歎一聲,「醒了就好了。」又猛然驚覺,「哎呦,本是你祖母喚我去暖香院的,沒曾想碰到你又犯病,流露,咱們這就快去吧,讓太夫人空等了這許久,只怕急了。」

    楊氏撇撇嘴,有一陣沒醒過神來,可當她聽到那太醫最後一句話時才猛然驚醒,想要多說幾句,卻已晚了,自己已鑽進旁人設下的圈套裡,但她仍不甘心,「意瀾,你方才不是也有事要去暖香院的不?你才剛醒了還是不要出門了,你有什麼事,讓咱們給你祖母帶個話就成了。」

    江意瀾故作艱難的動了動身子,「有勞二嬸了,其實我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屋裡的月籠哭著來求我去救她娘,說是在暖香院裡跪著呢,我原是瞧瞧去的,現在看來是去不了了。」

    「母親,二嬸,勞煩你們幫著瞧瞧,若真犯了大錯,瀾兒自是一句話沒有,該罰的罰該攆的攆,若錯處不大,還望二嬸給求個情,好歹給我個面子,免得寒了下頭人的心。」

    楊氏胸口頓時像被塞了塊大石頭,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可竟也無話可拒,暗暗攥著手心,面色依舊不動,笑嘻嘻的道,「即使你不說,二嬸也是要幫你的。」

    一屋子人全都退出去,只剩下朱顏在跟前伺候,江意瀾禁不住舒了口氣,手心裡竟滲出層層細汗,饒是這般應付,亦不知道在太夫人跟前能否搪塞過去。

    她抬頭看看朱顏,「這到底怎麼回事?那太醫又是怎麼來的?」

    朱顏笑著將手裡的茶杯遞到江意瀾手上,「姑娘怎麼猜出來我知道怎麼回事呢?」

    江意瀾翻了翻眼,瞪瞪她,「你一句一個神醫的,豈不是提醒母親與我的麼?」

    朱顏咯咯笑起來,「姑娘,我還沒走到岸青園就瞧見流露進了院子,又瞧見大夫人跟著出來了,身邊連個院裡的丫頭都沒帶,心裡頭想著定是出了什麼事,便等大夫人出門後偷偷的找了碧青,然後碧青又去尋了小廝找了大老爺。大夫人叫太醫的時候大老爺便也帶著那太醫到了,只是大老爺沒一起跟著進來。」

    她說著捂著胸口輕撫幾下,一想起方纔的那般驚險,她一顆心還砰砰亂跳。

    江意瀾眉角微挑,兩條眉毛蹙在一起,莫非江微岸已經知道她與丘氏造假的事了?否則怎會這般來幫她們?這件事上,她們騙了他,他又會怎麼想呢?

    她忽然覺得頭真的疼起來,拿手在頭上輕輕拍了幾下,低聲道,「這一關恐怕難過咯。」凝思片刻,又吩咐道,「朱顏,快去暖香院打聽打聽有什麼消息沒?」

    朱顏見姑娘眉頭緊蹙,知她擔心人參的事,遂安慰道,「姑娘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月籠吧,她自己的親娘,比任何人都上心的,她一定打聽的更仔細。」

    江意瀾點點頭,經過這一番變故,她深刻的認識到一件事,跟前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了,算來算去也就只朱顏一人,就像剛才,派了朱顏出去打探消息,其餘的再也幫不上忙,倘若跟前有幾個得力的,楊氏來之前便可聽到些風聲,也不至於這般被動了。

    月籠又是個懦弱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敢放心的讓她辦事?

    她頓時覺得有心無力起來,不由得歎口氣。

    「姑娘也莫如此擔心,倘若真是那人參的事,大夫人也可應付得來,人參被下頭的刁奴偷換了去,倒是害了姑娘您了。」朱顏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可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畢竟這事理虧在先。

    「朱顏,咱們院裡一共有多少人?」

    朱顏愣了愣,想了想,才道,「自李媽媽走了後,還剩下兩個粗使婆子,兩個粗使丫頭,四個三等丫頭,再加上月籠我們兩個,一共也就十個人。」

    江侯府裡的姑娘爺們跟前伺候的最高的便是二等丫頭,只有太夫人及三位夫人跟前才有一等丫頭,太夫人跟前四個,而三位夫人跟前是兩個。

    李媽媽是江意瀾的奶媽,三年前得了太夫人恩准,跟著兩個兒子回鄉下養老去了,瀾園裡便未添管事媽媽,而瀾園內的大小事務一般都由丘氏親力親為。

    以前的江意瀾幾乎從不過問院子裡的事,對丫頭婆子的事根本不知,倒給了她現下詢問的理由,「朱顏,四個三等丫頭裡,你瞧著怎麼樣?」

    朱顏並未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才分析道,「青枝是月籠提上來之後才提上來的,瞧著倒也是個老實本分的,平日裡不喜說話,她是家生子,老子娘,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都在府裡當差。花琪是最小的,性子也活,這府裡就沒個不認識的,碰著誰都能說上幾句,不過她是牙販子送進來的,進府不過三年。茶鏡倒是個穩重的,凡事不急不躁,她針線活做的極好,在咱們府裡她算是排上號的,別的院子裡常有人來找她幫忙。至於井桐,因著原來伺候過大姑娘,前年才被分到咱們院裡來,倒顯得有幾分生疏了。」

    江意瀾順著朱顏的話頭想著這幾人,她自己瞭解的卻不多,遂囑咐一句,「朱顏,你多瞧著點,看哪個是得用的,哪個該是疏遠的,平日裡跟她們多接觸下。」

    朱顏點頭應了,心裡思索著姑娘的用意,自是不會多想。

    江意瀾斜身靠在床上,順手拿起一本書,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頁,其實什麼都沒看進去,心裡一直想著人參的事。

    過了一會子,膝蓋開始劇烈疼起來,許是方才一番折騰撕裂了小傷口,她疼的呲牙咧嘴,又將朱顏叫進來,重新上藥包紮一番才算作罷。

    一直折騰了兩三個時辰,到了傍晚,月籠才回來,眼皮紅腫,到江意瀾跟前福了福,「姑娘,大夫人請您放心,什麼事兒都沒了,讓您安心養身子。」

    江意瀾原本正焦急的等待結果,聽了月籠這幾句話心裡反倒沒底了,既然什麼事兒都沒了,丘氏為何沒直接過來告訴她?

    她不好直接詢問丘氏的事,轉而問道,「你娘的事呢?」

    月籠眼角一紅,撲通跪在地上,抽泣道,「姑娘,都是我娘犯了糊塗,偷了您治病的人參,差點害了姑娘的病,本來太夫人要將我娘趕出去,是大夫人求了情才留下來的,雖然挨了板子,那也是大夫人對我們的恩德了。求姑娘莫要怨恨我娘,她以後定然不敢再偷了。」

    這麼說人參的事真是被掉包的說法掩過去了,可她心裡怎麼還是惴惴不安的呢?

    「朱顏,找瓶子傷藥給月籠帶回去,挨了板子,總歸是能長點記性的,但願以後都能踏踏實實的,莫再做那賭的事了。」

    月籠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江意瀾亦是聽不下去,緩緩搖了搖頭,希望能將心裡的不安甩出去。

    本來應該昨天晚上傳上來,居然斷網了,一大早網線好了趕緊傳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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