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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鬧 文 / 西小舟

    「太夫人,奴婢沒說這樣的話,是姑娘誤會奴婢了。」流月走到門口正聽到朱顏的話,氣急敗壞的衝進來辯白。

    「你就是這麼說的,一字不差。」朱顏急急的接過話來。

    流月疾步上前,挨著朱顏跪在地上,「太夫人明鑒,奴婢哪裡敢說那樣的話,確實是姑娘誤會了。」轉過頭瞪著朱顏道,「你莫要說謊,我說過什麼樣的話被你說的一字不差的?」

    朱顏假裝嚇得渾身打哆嗦,戰戰慄栗的道,「你說那武婆子是挨了姑娘的訓,是被姑娘逼死的。」

    流月抬頭瞧見太夫人臉色愈發黑沉,急的差點落下淚來,「朱顏,敢在太夫人跟前胡說八道,我是這麼說的麼?是一字不差麼?」

    朱顏似是下定了決心,梗著脖子,「是。」

    流月氣的差點喘不上氣來,又見江意瀾在旁低著頭抽泣,甚是委屈的模樣,心下更是焦灼,伸手指著朱顏的頭喝道,「我說的是二姑娘真是個心善的,只不知這老奴竟是個倚老賣老的,姑娘不過說她兩句,她竟是這般拿捏起姑娘的臉面了。」

    太夫人的臉黑的更沉,眼裡射出幾欲將人殺死的利光,狠狠的瞪向流月,流月嚇得渾身一顫,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朱顏心底暗喜,卻佯裝未瞧見太夫人的怒面,喃道,「後頭還有,你說好的也是府裡的老人,沒得往思路上逼得。」

    流月狠狠的瞪了朱顏一眼,恨不得上前將她的嘴撕爛。

    太夫人終於忍不住了,沉喝一聲,「來人,拉下去,掌嘴。」

    流月哇的一聲哭起來,「太夫人饒命啊,太夫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太夫人氣的閉了閉眼,哪裡還容她再說下去,「還不快把她拉下去?」

    兩個婆子慌忙從後頭走出來,拉著流月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想起太夫人未說掌嘴多少,兩人頓下腳步,眼光余角瞧見太夫人面色陰沉,卻是問也不敢問,拉著流月便走出門去。

    江意瀾仍低著頭兩手掩面哭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好個朱顏,配合的真真好,才幾句話就逼得流月說出了實話,流月的那幾句話不要緊,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下說出來,卻實實在在的打了太夫人的臉。

    她在心底冷冷一笑,這才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江意瀾不給人緩衝的機會,哽咽道,「祖母,今兒個這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孫女兒便要來討個公道了,不然,還讓人以為真是我容不得個奴婢,生生的將人逼死了。」

    太夫人正因流月的話氣的直冒煙,聽了江意瀾的話,胸前怒火噌的竄出幾丈高,卻不得不強壓下去,江意瀾的意思很清楚,想要把武婆子的事賴在她身上絕對不可能,否則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的話說什麼都是誣賴。

    這事的前因後果本是很清楚的,武婆子偷了江意瀾的人參,江意瀾懷恨在心,尋了機會拿捏武婆子,武婆子忍氣不過便尋了短見,死個奴婢是小事,可侯府姑娘的聲譽卻是重要的。

    太夫人將江意瀾喚來,便是要說辭一番,懲罰自也是少不了的,可經流月這一鬧騰,如若再拿這事說辭,便是將屎盆子扣在江意瀾頭上了,所以責罰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現在說出來,說出來就是誣賴了好人。

    太夫人在屋裡掃視一圈,「誰先發現的武婆子?今兒個又有誰見著武婆子了?武婆子今兒個都做了什麼?一一的給我查明。今兒個不查清此事,誰也不准回去。」

    「都是人參惹得禍事。」低低的嘟囔聲悄然傳出,屋內人心頭都是一震,目光全都投向江意瀾,多是懷疑之色。

    江意瀾在臉上抹了一把淚,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江意婉,「四妹妹這話說的甚是,都是人參惹的禍,更是我自己惹的禍,若我不闖禍生事,便不會得病,更不會需這人參治病,早知會有今日之事,我既是病死也不會用那人參,何苦遭這樣的非議來壞了姐妹的名聲,又生生的糟蹋了祖母對我的疼惜。」

    言外之意,有人藉著人參之事而冤枉她,更將太夫人推到了前頭,哪個敢拿人參說事,哪個便是將矛頭對準了太夫人。

    江意婉果然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的瞪了江意瀾一眼,又去偷瞧太夫人的神情。

    太夫人眉頭皺的更緊,這前因後果看似很明顯的事,被江意瀾倒置過來一說,便真成冤枉了好人,她不禁多看兩眼江意瀾,這個她一向不喜的孫女兒,也開始懂得心計了麼?

    她想從江意瀾面上瞧出些端倪,看到的只有江意瀾顫抖的雙肩,微亂晃動的髮飾,纖細的脖頸慘白無血,卻不像是裝的。

    她心思微動,那武婆子是個好賭的,在府裡也是老人了,早就練成了老油子,這次要不是丘氏攔著,定是直接杖斃了事,最輕的處罰也要趕出府去,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這一回,會因為主子一兩句怒話而跳塘子麼?

    她目光微閃,眉梢緩緩挑起,視線掃過眾人的臉,大夫人丘氏一臉焦急,二夫人楊氏面帶關切,三夫人樊氏照舊低著頭瞧不出神情。

    她緩緩收回目光,投向江意瀾,「意瀾,你倒是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人瞧見武婆子從你院子裡狂奔出去?」

    江意瀾這才在心底稍稍鬆了口氣,她這一番鬧騰,不過是將武婆子溺死的事顛倒了順序,她擔心的是太夫人壓根兒不問怎麼回事便將整件事推在她身上。

    那武婆子到底怎麼死的,這會子定是查不出來的,可死前的種種跡象全都將矛頭指在她身上,任她有百張嘴都是說不清的,這原本就是記軟拳,不聲不響的砸在身上,可這逼死人的罪責似是而非卻又非她莫屬。哪個都不敢明說,卻又是哪個都心裡明白。

    太夫人既然能如此問,心裡定是有了別的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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