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還願（1） 文 / 虛度(書坊)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肖家院子裡的時候，肖潛揉了揉剛睡醒的眼睛，穿越至今已是快一個月了，四月的天氣暖和了許多，身體也從剛開始那副病怏怏的樣子恢復到正常了。

    翻身起床漱洗後，他走出房子在院子裡練起拳來，這是他前幾日向護院的武師胡師傅那兒學來的一套長拳十段錦拳法。

    雖然胡師傅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出來的高徒，但是一般人家的看家護院這個任務對於他來說還是完全能夠勝任的，至於指點指點肖潛練習拳法，學點防身之術也不是什麼難事。

    肖德忠本是不同意此事，認為肖潛身體還未大好，還需慢慢調養，但是禁不住肖潛的再三請求，心想反正不是什麼壞事，也就答應了。

    庭院的屋簷下，肖德忠靜靜的看肖潛練拳已半天了，他其實也早早就起來了。

    這幾日他總是聽到下人說，肖潛每天很早就起床練拳，心中甚為驚訝，原來這個兒子性格懦弱，再加上自己的溺愛所以讀書做事總是沒有什麼耐性，所幸心地善良，並未做出什麼為非作歹之事，反而還常有些善舉，比如之前幫助李延的事情就是出自其本心的行為，只是這場大病之後，肖德忠感覺到肖潛跟變了個人似地，很多地方跟原來都不一樣了，但是具體是什麼改變卻又讓人很難概括說出來。

    「總歸是變的更好了，」肖德忠心中自我安慰道。

    肖潛完全投入到拳法的世界裡，雖然胡師傅只是認為少爺感覺好玩而已教給了他這麼套拳法，但肖潛感覺還是非常高興。他在現代世界裡本來就是個武術迷，但是由於條件所限一直沒有達成這個願望，眼前有個現成學武的機會豈能不好好把握，更重要的事，練武既能達到強身的目的，在這亂世中說不定緩急之間還可以自衛。

    打了大半個時辰，肖潛才收拳站定。

    「潛兒，累了吧，」不知什麼時候肖德忠讓人端了盤熱水來，他拿起從盆中擰乾的毛巾，走到肖潛面前，看著滿頭汗水的兒子，心中不由一陣憐愛，忙把毛巾遞給肖潛道：「來，快擦擦」。

    肖潛不知肖德忠站在自己身後，剛開始有些吃驚，當看到他遞過來的毛巾時心頭不由感覺到一暖，微笑道：「爹，不累！練練拳，出出汗，更舒服」。

    「嗯，你身體還是剛恢復，還是多休息，不要太累著，明日我要去田莊一趟，家裡諸多事務自由曹管家安排，你只管安心調養身體，多讀書……」

    肖潛聽到肖德忠要出門，心裡不由暗想：穿越過來這麼久了，還沒有出門去看看這世道是個什麼樣？這身體也調養的差不多了，男兒大丈夫，當走馬天下，縱橫天下。況且現在已是亂世之始，不聞世事又如何能在亂世中保命？現在自己卻連家門都沒踏出一步，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想到這，他忙打斷了肖德忠的話，說道：「爹，出門能帶上我嗎，這些日子，我身體也調養的不錯了，你看我剛才練拳，還不放心嗎？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況且我在家呆的日子太久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嗯……，也好」

    雖然肖德忠有些猶豫，但看到剛才肖潛的練拳，相信他的身子恢復的不錯，而且這近一個月來，為了全力調養肖潛的身體，他也閉門謝客，全家就是圍著肖潛轉。他也能理解肖潛憋悶的心情。

    「嗯，那明天我叫長柱陪著你去東廬山的石空寺裡替我還願，謝謝佛祖的保佑，救回你一條命來」。

    肖潛聽到心中暗喜，立馬就答應下來。

    石空寺在離石林鎮大約三十里外的東廬山，肖德忠擔心路上災民漸多不甚安全，所以催促肖潛早去早回。

    灰色黎明的天空上還閃爍著稀疏的晨星，一匹老馬拉著一輛藍篷車從肖家後門駛出，肖潛從車中探出了腦袋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本應是春忙時節，但石林鎮街道上的災民比二十多天前要多得多了，到處是逃荒的，扶老攜幼，絡繹道旁。差不多家家門口都站有難民在等候打發，哀呼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如果再過段時間官府依然沒有辦法解決這些災民的生活，那飢餓的慘象將不知嚴重到何等地步，不知有多少人會餓死道旁。一旦有人振臂一呼，號召饑民，整個綏德州乃至整個陝西都會被攪動，到那時自己這條小命就不知道會交待到哪兒了。想到這，肖潛心情不由的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