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投名狀（1） 文 / 虛度(書坊)
馬家寨的監牢設在寨子的西北角。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一座監牢，而是一個地下牢籠——在厚厚的黃土層上挖出豆腐塊一樣齊整的院落，只有一條通道可以進入天井，沿天井四壁掏出一孔孔的窯洞，這便是牢房。上面四周都是圍牆，四角設著守望樓，這裡可以算是也整個馬家寨中防衛的最嚴實的地方。一直以來被綁架回的人票還有抓回的一些壯丁，婦女都被關在這裡，如今這裡還關著整個馬家寨數百的匪徒，幸好這裡建的夠大，因此這麼多人在這裡並沒有顯得特別擁擠。
站在通道的台階上，監獄裡的情形一覽無餘。在通道口，兩個健壯的大漢正在門口把守。
——這是老子的地盤。
肖潛帶著曹邁他們站在階前，只是心滿意足的想著。胸膛當中洋溢著的，唯有成就感。
但是剛走下來，肖潛幾乎要被這監牢當中混濁的空氣嗆得暈過去。這裡面關進來的人太多了。
肖潛首先來到的是左邊的第一個監牢，裡面關著的正是王麻五抓回來的數十個男壯「喂——裡面的人聽著——」舒和手卷喇叭高聲叫道：「我們的新寨主，肖爺過來看你們了！」
極度的沉靜，裡面的人似乎已經對自己的生死漠不關心了，沒有人來回應一句，肖潛揮了揮手讓舒和讓開，探出身子，大聲道：「司馬勝在嗎？出來說話！」裡面又靜了一陣，但是突然有人回答道：「我們這裡沒有叫司馬勝的！」
「司馬勝，是我，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張餅嗎？」肖潛大聲道，「現在是你出來復仇的時候了！」
「對不起，我們不想上當——這裡沒有叫司馬勝的？」依然是剛才那個聲音，裡面坐著的幾十人中，肖潛還沒看到那個說話之人，但是聽聲音他知道這是個中年人，絕對不是司馬勝那個少年的聲音。
肖潛知道這些人對牢籠外面的人還沒放下戒心來，稍作思付後冷笑一聲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還想活命？我只有一句話，誰想活，就讓司馬勝出來！否則我打開牢門，從門口的人開始殺起，直到找到司馬勝為止！」
這番威脅倒是起了作用，牢房裡的人群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片刻之後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衝了出來，衝著肖潛他們冷笑道：「有種的你們就進來試試！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司馬勝！」肖潛心中一喜，放緩了聲調，笑道：「司馬小兄弟，還記得我嗎？」
司馬勝聽聞這段話，彷彿神情恍惚地望了望三丈窯頂上那排佩刀執弓的漢子和肖潛，說道：「你……你是？」
肖潛心裡突然一陣難過，這些人本來平靜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只因為得罪了土匪就被屠家滅族，在這裡過著囚徒的暗無天日的日子，他自己本也是孤兒，看到司馬勝這些人落到這般地步，他未免也有狐悲之感。
看著眼前的詫異的司馬勝，肖潛突然輕道：「司馬小兄，吃飽了才有力氣報仇！」
那司馬勝側耳聽到這句話時，猛地一怔，大喊道：「是你？」肖潛笑道：「正是我，怎麼你不想出來為你的家人為你的鄉親報仇了？」
「可你，你是……」司馬勝詫異的望著肖潛道。
肖潛笑著道，我們也是被脅迫上山的，趁著昨日這些土匪酒醉，我們殺了他的頭領奪下了這寨子。
什麼你們殺了龐敬？司馬勝似乎對這個馬家寨的原寨主非常清楚，他背後的那幾十人的人群裡也發出一陣輕微的議論聲。
肖潛笑道：「正是！」
司馬勝睜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肖潛，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道：「難怪昨晚這裡吵哄哄的，原來是你們……」
「不錯，」肖潛道，「是我們搶了這寨子，現在這寨子是我們的了，你不是想要報仇嗎，我給你機會，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為什麼不願意，我這幾日做夢都在想著找那些王八蛋報仇！」司馬勝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那我現在就給你們這個機會，現在我就把你放出來，三天之後我給你復仇的機會！」
「為什麼要三天之後？」司馬勝詫異的問道
「呵呵，」肖潛笑道，「吃飽了才有力氣報仇啊！」
司馬勝這才嘿嘿的笑道：「那好，不過我要和我們寨子裡的人商量商量！」
肖潛故意裝作不耐的樣子道，「可以，不過不要讓我等得太久，這機會我只能給你們一次！」
司馬勝趕緊跑回道牢房的人群中和眾人商議起來，片刻之後他有蹦出來，喊道：「好，一言為定，只要你讓我們復仇，我答應你以後提出的任意一個條件！」
肖潛笑道：「好，那就一言未定！」
肖潛招了招手，舒和忙從看守那裡拿過鑰匙，將這個牢門打開了。
牢門突然打開。裡面的眾人先頭是稍微愣了一會兒，然後再司馬勝的帶領下十幾個人出來探路，到獄外一看，果然見肖潛他們並無惡意。於是司馬勝呼哨一聲，後面的幾十人都跑了出來。
肖潛讓施途在後面斷後，然後和曹邁、舒和他們帶著這一眾人等走出了這地下監牢。
剛走到外面，眾人還不適應外面這強烈的眼光，帶稍稍適應後，望著周圍的這一切，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他們本就報好了必死的心，沒想到終有一日自己能從那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活著走出來。
片刻之後，頓時又幾個人抬著幾大框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走了過來，已經餓了幾日的眾人看著眼發綠。
肖潛笑了笑道：「這些都是你們的，吃完後，你們就等著去報仇吧！」
這次眾人沒有再等司馬勝的招呼了，聽了肖潛的這番話都，都蜂擁的衝上去搶著白面饅頭。
只有司馬勝一人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望著肖潛道「肖……肖寨主，你究竟想要我們怎麼做？」
肖潛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司馬小兄弟果真是聰明過人，不錯我這樣是要求回報，那就是希望你留下了幫我！」
「什麼？」司馬勝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肖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