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允婚 文 / 虛度(書坊)
看見老夫人發呆，身旁跟隨而來的丫鬟扯了扯苻夫人的衣袖，苻夫人這才定下神來，瞧見帶頭跪著的人不正是肖潛，肖公子嗎？他喊我岳母是什麼回事？難道是婉兒和他已經……
苻夫人心頭不禁火起，這樣沒有父母的媒妁之言，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成了別人的媳婦，對於恪守禮法的她而言無疑難以接受。
她的臉色不由的一沉，正待發火時，肖潛卻跪著朗聲道：「苻夫人勿怪小生唐突，幸逢苻夫人大駕光臨我這小山寨，小生特有不情之請，懇請苻夫人能將大小姐苻昭婉和義女羅睿怡下嫁我為妻，我肖潛定會一輩子好好待她們！」
苻夫人心中這才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弄了半天原來肖潛還沒有霸佔婉兒，事情沒有她開始想的那麼糟，還有迴旋的餘地，不過今天肖潛這麼大的陣勢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不過經歷過無數風浪的她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對肖潛道：「雖然我是婉兒的母親、睿怡是我的乾女兒，但是事關她們終生的幸福，我還是要聽聽她們自己的意見。」
肖潛見苻夫人回答留有餘地，心中大喜，忙著人去叫苻昭婉和羅睿怡趕來相見。自己則和眾人帶著苻夫人往寨子裡走去。
走進議事廳，肖潛忙讓苻夫人坐上那虎皮椅，無論苻夫人如何推辭肖潛只是不讓，待到坐定，肖潛依然和眾人跪在苻夫人面前，苻夫人見狀知道也無法勸阻，只得由他去了。
半晌，在常栓的帶領下，苻昭婉和羅睿怡匆匆趕來。路上，常栓早就得到了肖潛的交待，故而把肖潛在寨門當著眾人面向苻夫人提親一事都說與苻昭婉和羅睿怡聽了，二女聽得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肖潛果然是說到做到，而且絲毫沒有拿著自己是寨主的身份在苻夫人面前下跪提親，給足了苻夫人面子，喜的是，按照剛才常栓的敘述，苻夫人並沒有一口回絕，看來自己和肖潛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一路上二女雖然構想了無數個和苻夫人想見的言辭，但是一進議事廳看到苻夫人端坐在虎皮椅上，座位下以肖潛為首跪著一片人，臉上頓時飛起滿臉的紅霞，低著頭從旁快步走到苻夫人的跟前。
苻夫人看見二女走到近前，不禁顫巍巍的站起來，自從清澗一別已是數月沒有和女兒想見，如今看到二女活蹦亂跳的走到近前，苻夫人欣喜不已，二女亦是眼中含淚，便欲拜見時，早被苻夫人一把將她們摟入懷中，心肝兒肉叫著大哭起來。當下二女身邊侍立之人，無不掩面涕泣，二女也哭個不住，肖潛等經過清澗莫府一役的眾人也無不唏噓感歎，待過的一會兒，三人才被常栓和身邊的丫鬟們慢慢解勸住了。
苻夫人攜著二女的手，上下又細細打量了一回，拉著一起到虎皮椅上坐下看看她們，細細的絮叨起這些日子分別以來的離愁。中間說道傷心處又是哭了幾回。見肖潛他們在地上跪著的時間有點長了，旁邊站著的常栓忍不住悄悄拉了拉苻昭婉的袖子，苻昭婉這才止住哭泣，輕聲問道：「母親，不知你讓肖大哥他們跪在此處是為何？」
苻夫人心中好笑，心道這女兒還是外向，但表面正色道：「這哪是我讓他們跪在這裡的？還不是因為你們……」說罷，帶有深意的望了望二人一眼，二女俱是心中有「鬼」，紅著臉低頭不語。
半晌苻昭婉才抬起頭，輕聲道：「母親，那不知道你可曾，可曾答應了肖大哥什麼……？」後面的幾個字已經是細弱蚊吟。
苻夫人「哼」了一聲道：「我答應什麼？我怎麼會答應他」
「為什麼？」旁邊一直沒有做聲的羅睿怡猛的抬頭吃驚的問道。
苻夫人怒氣沖沖的道：「為什麼？他想一口氣娶你們兩個，你說這不是癡心妄想嗎？莫說兩個就是一個我都不願意答應！」
羅睿怡和苻昭婉萬萬沒有料到肖潛竟會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在苻夫人面前提出這樣的要求，俱是心下羞怯不已，半晌苻昭婉才道道：「母親，可是女兒已經是逃了一次婚，而且已經和羅睿怡跟著肖大哥落草為寇，除了肖大哥也不知道誰人敢取我們這待罪之身，您說是嗎？」
苻夫人故作吃驚道：「誰說沒人敢娶你們了？無論你還是睿怡都是我苻家的女兒，憑我們的家勢和你們的條件怎麼會找不到好人家，哎我說閨女，你不是……」
苻昭婉不覺紅著臉責怪道：「母親。你怎麼……。婉兒雖說生在商家，可自小也念過《女兒經》，知道女孩兒的終身大事要由父母做主……可是沒有肖大哥，我們苻家的家產恐怕早就會落入那些道貌岸然的歹人手裡，婉兒恐怕也早就成了一縷冤魂……」
「給我住嘴！小孩子家的，胡說什麼，也不怕犯了忌諱！」苻夫人勃然變色。
苻昭婉瞅瞅母親，含淚道：「母親，女兒雖然讀書不多，可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苻家雖然渡過了難關，但是並不意味著依然會一帆風順，這亂世中多一個助力就多一份保障，況且肖大哥三番兩次救我們於困境中，我們的心早就繫在了他的身上……母親，婉兒求求您為了我們，做一件善事吧！」
苻夫人深深地看著她，沉思不語。
「母親，您就答應吧……」旁邊的羅睿怡也拭去眼角的淚花，現出笑容撒嬌道。
苻夫人歎了一口氣依然不語，抬頭望了望苻昭婉又望了望羅睿怡，感歎地說：「真沒想到，我生出的閨女心腸竟這麼軟。……哎既然你們早就芳心暗許了，那我就應允了那肖潛，不過真是便宜了那肖潛，白白帶走我兩個女兒？」
「母親——」苻昭婉和羅睿怡一起大臊起來。
苻夫人呵呵笑著道：「婉兒，這可是你引的頭。你不是非讓母親答應嗎？怎麼又後悔了？那算了算了，剛才是我給你們說笑話呢，你們要是不願就算了！」
苻昭婉忸怩半晌，突然道：「母親，您要是非這麼想……那，我就聽您的！」
陸大可再次吃驚地望著她，突然扭過頭去。
「母親，您又是怎麼啦？」苻昭婉見狀和羅睿怡俱是心中一驚。
苻夫人慢慢回頭，深深地看著女兒，甚至想看到女兒心裡去，半晌正色道：「婉兒，為娘早就知道你喜歡那肖潛。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雖然是心甘情願嫁給肖潛，但我不是白白送給他，我要的是他肖潛對你們的明媒正娶，在此之前你們不能有任何關係！」
二女心下俱是歡喜，都羞答答的點了點頭。
苻夫人這次突然收起笑容，過了半盅茶的工夫，她喊道：「肖潛！」
肖潛早就在地上跪的有點不耐了，只是上面母女三人傾訴衷腸自己也不便去打斷，但他知道苻昭婉和羅睿怡的心性，於是仍然忍耐的跪著等下去，這樣給了兩個女人十足的面子，萬一真的要是那苻夫人拘泥於門戶之間，少不得自己就生米煮成熟飯，反正苻昭婉和羅睿怡早就被自己收納在屋子裡了，山寨裡誰人不知，只要是自己給她們一個名分，相信她們是會樂於接受的。
正在這自顧自的盤算間，猛然聽到苻夫人喊自己，肖潛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揉著有點發酸的腿，走到苻夫人的面前道：「不知苻夫人有何示下。」
苻夫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所求之事，雖然我這兩個女兒答應了，但是沒有三媒六聘我是斷不會讓她們嫁給你的！」
肖潛停了心下大喜，忙道：「請苻夫人，哦，不請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將兩位小姐娶進我肖家！」
苻夫人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下面跪著的眾人聽聞，俱是大喜，紛紛起身恭賀道：「恭喜寨主喜事將近！」
肖潛遂大聲道：「今日既是迎苻夫人光臨我們山寨更是為慶祝我馬家寨與苻家結成秦晉之好，告訴弟兄們今晚擺上酒宴，大夥兒不醉不歸！」
頓時整個議事廳歡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