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古色小院落裡,擺放著一盆盆顏色各異的名貴花草,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穿著下人服飾的少年蹲在那些花草旁,手裡拿著一個小噴壺,不停地撥弄著。
「蘇浩,你怎麼還在這澆花,老爺正四處找你呢。」
一個丫鬟打扮的清秀少女衝進院落,嬌喘吁吁地說道,俏臉因長時間跑動顯得微紅,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別急,涵兒,我這不在打理那老頭的花草嗎?那老頭找我能有什麼事。」
蘇浩不屑地撇了撇嘴,將手中的噴壺輕輕放下,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因蹲得太久而酸麻的手腳,口中舒爽地「啊」了一聲。
聽到「涵兒」這樣親暱的稱呼,注視著蘇浩帶著幾分青澀的臉龐,少女眼中露出幾分欣喜,哪個少女不懷春,這叫涵兒的少女顯然是對蘇浩有著愛慕之情。
蘇浩轉身看著眼前的清秀少女,清風微微吹散鬢角地青絲,皓齒蛾眉,一雙如同兩汪清水似的眸子,青澀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潮紅,有些緊身的長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
帶著幾分邪邪的笑意道:「涵兒,你真美,要不我求大夫人讓他把你嫁給我好不好?」
叫涵兒的少女聽到蘇浩這帶著幾分挑逗的話語,看著那俊朗地臉龐,微翹地嘴角,俏臉更紅了,嬌聲道:「油嘴滑舌。」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涵兒俏臉一暗,雙眸隱含淚珠,張開皓臂,緊緊地摟著蘇浩的腰,帶著點哭腔說道:「浩哥哥,那人渣昨晚又想強拉我去他房間,要不是大夫人及時趕到,我可能……」
輕輕的摟著涵兒的螓首,將那幾滴晶瑩淚水拭去,蘇浩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又是陳天順那人渣,嘴上卻是安慰道:「放心吧,浩哥哥一定會救你出陳府的,你這幾天最好都跟大夫人在一起吧,陳天順那禽獸還沒那個膽量在他母親面前放肆。」
「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那人渣可是武師級別的武者,要是他硬來怎麼辦?」
涵兒感受著蘇浩那濃烈地男子氣息,眼神有些迷離,但還隱著一絲擔憂。
「武師!」
蘇浩緊咬嘴唇,武者,只有成為武者才能拯救涵兒,自己也才能從這牢籠中逃脫!
可是自己只是個平凡人……
「傻瓜,浩哥哥會救你出去的,陳天順那人渣我不會放過他的。」輕刮了一下涵兒微紅的瓊鼻,蘇浩笑道。
聽到蘇浩的話語,涵兒強顏歡笑道:「浩哥哥這句話說過好多遍了呢,不過只要浩哥哥有心就好了,有些事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反抗的,只要你過得好,涵兒就很快樂。」
涵兒的話,如同一把尖刀在蘇浩心上劃過,蘇浩在內心裡怒吼道:「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反抗的,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練不出真氣,成為不了武者,難道自己真的只能看著涵兒被那人渣糟蹋嗎?」
「嗯。」
一片柔軟濕潤的觸感自嘴唇傳來,思緒被瞬間打斷,蘇浩覺得自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
「涵兒,你……」
「吻我!」
偏僻的小院,落日的餘暉灑滿院落,將那對深情的擁吻的情人裹上一層金色的衣裝,只是秋風吹過,片片枯葉迎風打著旋兒,一抹傷感揮之不去。
良久,唇分。
「涵兒,我一定……」
涵兒伸出嫩白的小手,輕輕摀住蘇浩的嘴,有些羞澀道:「浩哥哥,只要你心裡有我就行了,涵兒永遠是你的涵兒」
繼而雙手用力一推,奮力掙脫蘇浩的懷抱,深情地望了蘇浩一眼,似乎是要將那容貌記在心底,轉身跑到院門,扶著院門,不捨地說道:「浩哥哥,老爺那邊你記得去。」
不再回頭,涵兒狠下心踏出院落,消失在蘇浩眼前……
「涵兒!」
蘇浩心在滴血,痛苦地抱著頭,涵兒的種種舉動,都讓蘇浩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在心底揮之不散。
陳家是冀州城的五大武道世家之一,府中高手如雲,陳家族長陳炎龍更是武王巔峰強者,每天懷著各種目的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作為遠近聞名的武道世家,陳府的府邸自然是氣派豪華,光像蘇浩這種下人就有數百人,府邸前鑲著金龍的門柱和鍍金的銅獅無不彰顯陳家的財力。
蘇浩原本是冀州城蘇家的大少,蘇家雖然不比五大武道世家,但在冀州城也算是一霸!
可惜十六年前家中變故,蘇浩的父母雙亡,才幾個月大的蘇浩被奶媽帶著逃出了蘇家,在陳家當了下人,可惜十年前奶媽也不幸染風寒去世了。
孤苦伶仃的蘇浩在陳家四處受人欺負,唯有一個叫涵兒的小女孩很關心他,兩人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當兩人十歲時,蘇浩被分配到這小院落裡,給陳炎龍照看名貴花草,涵兒則被陳炎龍的大夫人收為貼身丫鬟。
雖然兩人工作的地方相隔甚遠,但兩人在空閒時間還是會偷偷聚在一起,從那時起,蘇浩就暗地裡發誓要一輩子保護這個女孩,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可惡!」
狠狠地一拳打在牆壁上,蘇浩仰天問道:「為什麼我不能成為武者?」
作為一個從小在武道世家陳家長大的下人來說,蘇浩深知武者的強大,是否能翻江倒海蘇浩不知道,但以一敵百是肯定的。
在這九州大陸上,只有武者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像自己這種一重武者都不到的人,連心愛的女孩都沒有資格去守護!
陳家作為冀州城五大武道世家之一,嚴厲禁止府中下人習武,但蘇浩還是在陳家族人練武的時候,偷偷記下他們的武功招式,待屋內無人時,提心吊膽地練武。
可六年毫不懈怠地堅持練下來,蘇浩還是沒能感受到那所謂的真氣,除了使身體健壯了些許,就沒什麼進展了。
「也許,自己根本不適合練武,注定是個下人吧。」
蘇浩自嘲一笑,收拾了亂糟糟的心情,緩緩地向陳炎龍的書房走去
蘇浩打理花草的院落是許多年前的廢棄書房,距離現在陳炎龍所在的新書房並不遠,不到十分鐘他就走到了院門口。
「蘇浩,你快進去吧,老爺他正找你呢。」
一個站的筆挺的守衛看到走過來的蘇浩,面無表情地說道。
「知道了。」
隨口應了聲,蘇浩走進了這間裝飾得古色古香的院落,院落裡栽著幾棵蘇浩叫不上名的樹木,正對著的一間房屋門窗緊閉,不時傳出交談聲。
蘇浩心裡納悶了,這大白天緊閉門窗是什麼回事,不是說找自己嗎?
「孽畜跪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一個暴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孽畜,莫非老頭在罵那人渣陳天順?
蘇浩望了下四周,寬敞的院落並沒有什麼藏身之地,院落外門的守衛也看不見裡面,便輕輕地靠近窗戶。
「父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把這事說出去了。」
「父親?」
蘇浩小聲嘀咕道,這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那紈褲少爺陳天順,只是他洩露了什麼消息,讓一向冷靜地老頭這麼失態。
「哼,你知不知道,這《乾坤霸武決》乃天階功法,如今被你洩露出去,冀州城其他四家會怎麼對我們陳家?」
天階功法,蘇浩心中一驚,衣服不小心擦到了窗角,發出了細微地聲音。
「誰!誰在外面!」
一聲巨吼,如炸雷一般,直衝窗外。
「噗!」
蘇浩覺得胸口好像被巨石猛擊,被撞飛幾米外,重重跌落在地上,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連忙喊道:「老爺是我,不是您叫我來的嗎?」
「原來是你,你在這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一個華服老者從書房走出,一雙虎目盯著蘇浩,彷彿要看透他一樣。
蘇浩面不改色,忍住胸口的劇痛,沙啞著說道:「老爺,我見您門窗緊閉,一定在裡面有事,所以我才在門口等候。」
這該死的老頭,下手可真狠,蘇浩估摸著胸口的骨頭起碼折了三根,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
「哼,以後來書房十米外要通報,不可擅自靠近!這次念你初犯,就放過你了」
華服老者見蘇浩並無異樣,彈出一顆紅色的丹藥,滾落到蘇浩的面前,隨意道:「吶,你把此丹服下,傷勢自會好轉。」。
恥辱,這老頭真把自己當狗了!就像你在街頭打傷一條狗,然後再給肉骨頭,狗還是會衝上去舔!
此刻,蘇浩就是這條狗!
拿!自己就是像狗一樣!
不拿!以自己的傷勢,估計不死也殘廢!
緊握著拳頭,將丹藥抓入手中,指甲深深地刺入了皮肉,向外滲著鮮血,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自己要是殘廢或是死了,那什麼去報今日之辱?
「謝老爺!」
蘇浩竭盡全力地將心中的怒火壓下,沙啞地說道。
「嗯,你下去吧,今天之內把那些名貴花草都搬進地窖,不要給我出岔子。」華服老者漠然地說道,似乎對蘇浩毫不在意。
「是,老爺,小的告退」
死死地攥住丹藥,忍著胸口傳來的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退出了院落。
「父親,這小子會不會聽到我們講話了,要不要我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家少爺一臉陰狠地看著蘇浩離去的背影,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算了,估計他聽到也翻不出什麼浪,我的花還要靠他打理,你別太過分了。」
華服老者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是,父親」
……兩人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