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奴僕契約的限制,杜雷如同解放了的魔神。
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因此,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猛然間釋放出來,在那群侍衛的眼中,杜雷如同凶獸餓虎。
許多人腳步陡然間一短,心中發涼,膽戰心驚。
那小子怎麼會如此兇猛!
「不要害怕,那小子不過是個狗奴才而已。勉強學會了一門外門功夫,根本算不了什麼。」
姜猛高喊道。
他雖然大約瞭解到一些事情,可是卻不知道杜雷已經大成。
自己的主子更是敗在了他的手中。
盛洪波,是絕對不會把這麼丟臉的事情說出來的。
而且,他認為自己這邊出動七八個人,各個帶著凶器,杜雷就算武功再好,畢竟是個半大小子,雙拳難敵四手。
他絕對反抗不了,必死無疑。
所以,三公子也沒有提醒姜猛。
因此,姜猛只當杜雷是個略懂武道的普通奴隸。
不值一提。
「是小黑太大意了,我們只要有了提防,這狗奴才必死無疑。」
姜猛皺著眉頭,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有些不安。
不過,他心中仍舊覺得,小黑的死,只是他命不好,太過於大意了。
原本是一隻小綿羊,如今變成了一頭長著尖角的小牛犢。
雖然有了殺傷力,但是畢竟是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奴隸,只要稍加提防,根本無所謂。
「給我上!」
姜猛大吼一聲,抽出自己背後的長刀,衝了上去,臉色猙獰。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
杜雷冷笑一聲,他也不閃不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埋頭一撞,硬生生避過一柄長劍,撞入了一個侍衛的懷中。
卡嚓!
又是一聲清脆聲響,這個侍衛如同炮彈一般被杜雷轟飛了出去,他重重的砸在牆上,然後軟軟的滑落下來,口吐鮮血,魂飛魄喪。
又死了一個!
姜猛目眥欲裂,心中更是生出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怎麼可能!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馬伕奴僕,怎麼能一個照面之下,便連殺兩個侍衛!
要知道,他們雖然沒有修煉內功,但是天天習武,武藝精熟,就算是自己,不動用內力,也不能輕易將他們放倒。
杜雷是怎麼做到的?
他不是修煉的麼,姜猛打聽過,那只是一門黃級下品拳法,極為難練,一百個人裡也練不出一個。
這拳法,怎麼在那小子手裡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不過還好,到此為止了。
杜雷撞入一個侍衛懷中,他的背後空門大開,頓時露出破綻。
一個侍衛獰笑著,狠狠的捏住拳頭,全身力氣灌注在鐵拳之上,那沙包大的拳頭泛出血色,猙獰恐怖,煞氣十足。
血煞拳!
這也是一門黃級下品武功,和杜雷的鐵骨絕臂類似,這拳法也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修煉出來的。
武者必須日日用凶獸的血液淬煉拳頭,用自身精血溫養。
大成之後,一拳揮出,空氣中都散發出刺鼻的血腥氣,武者的拳頭也會佈滿血絲。
「小子,你去死吧!」
那侍衛一拳擊出,兩眼泛紅,如同狂暴的獸類。他的心中暗想,小子,你中了我這一拳,渾身精血都會被打散,氣血逆流,必死無疑。
他似乎已經看到杜雷死在他拳頭之下的樣子。
可是。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他一拳砸在杜雷的後背,迴盪起的不是他心中想像中渾身筋骨斷裂的聲音,而是如中敗革,一聲悶響。
杜雷紋絲未動,毫髮無損。
他的身上,蕩漾出一層青色的光芒,這微光一閃而逝,無人察覺。
接著,杜雷只是扭過頭來,冷笑一聲,輕聲說道。
「你這拳頭力量未免也太弱了,還是讓我來好好給你上一課吧。」
說完,杜雷反身轉手,鐵臂橫掃,手臂上隱隱浮現鋼鐵顏色。
一道狂暴的罡風隨他心意而動,巨大的力量遮天蓋地,令人心悸。
彭!
那侍衛武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捂著自己的脖子,倒飛了出去,癱軟在地。
他雙目突出,口中發出赫赫的氣流聲,他竟然被杜雷一臂砸斷了喉嚨,脖子支撐不住腦袋,頭顱滴溜溜的掉了下來。
屍首分離,鮮血狂飆。
「好厲害。」
那侍衛的心中,最後留下這麼一個念頭,他確實是被杜雷好好上了一課。
可惜,這一課的學費,就是他的性命。
「好痛快!」
杜雷狂笑著,此時此刻,在那些侍衛的眼中,他不再是一個低賤的馬伕,而似乎是天神下凡,不,是妖魔。
狂魔。
「果然,我修煉了內功之後,實力和這些普通的侍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杜雷心想。
進入武道九品下級頂峰,杜雷身上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遠超越普通的侍衛,即使他被人用拳頭擊中,長青真氣也能夠護持住他,不受絲毫傷害。
而且,隨著他身體的恢復,八年苦心修煉的鐵骨絕臂,發揮出更加恐怖的殺傷力。
他的兩條手臂,就是兩根鐵尺,手掌便是鐵拳。在元氣的加持之下,他的肉身,就是最強大的戰鬥武器!
這不是戰鬥。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說來話長,但實際只不過是短短幾個來回。
不過眨眼睛,鷹鉤鼻姜猛帶來的侍衛,便全被杜雷殺了個乾乾淨淨。
你們不是要殺了我麼?
你們不是要把我狠狠虐殺,四肢砍斷,狠狠折磨麼?
在你們心中,我不過是一個垃圾般的人物,可以任意侮辱,隨意打罵,身不由己,生死不由人。
說這些話的人,你們在哪裡!
杜雷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他笑了起來,哈哈大笑,暢快無比。
壓抑多年的屈辱和隱忍,少年的熱血義氣沒有消磨,只會更加雄壯。
沒有後顧之憂,如今的杜雷,無需再忍。
「只剩下你一個了。」
在殘屍和血泊之間,杜雷指著鷹鉤鼻姜猛的臉,冷冷的說道。
「怎麼可能?」
姜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彷彿陷入了一場噩夢之中,眼前看到的景象都是虛假的,都是幻覺。
可是,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提醒著姜猛,這不是幻覺。
而是事實。
一個奄奄一息的侍衛抱著他的大腿,他胸口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在剛剛戰鬥的時候,這侍衛直接被杜雷鐵臂穿胸而過,必死無疑。
「姜猛大哥,救我,救我。」
這侍衛口中喃喃道,看起來十分淒慘可憐。
可是他卻是沒有想過,作為三公子的侍衛,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可憐人還少麼?
多少家破人亡,多少生離死別,多少美麗的少女被折磨虐殺,他們當然可以推倒盛家三公子身上,可是推不掉自己滿手的血腥。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姜猛的眼前,出現了幻象。
曾幾何時,也有可憐無辜之人滿身血污,怒斥他們。那個人的結局,是被他一腳踩爆了腦袋。
姜猛從來不信命運。
可是今天,這少年馬伕的突然爆發,卻讓他心中恐慌、畏懼,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