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到底到哪裡去了?」
台下,一個俊朗少年攢著眉頭,雙目焦急的掃視四周,滿肚子的疑問。
他無視了裁判明目張膽的犯規,也無視了台上那個可憐巴巴的家族子弟。
「六少爺,傳說三公子因為一個馬伕逃走,大怒之下前去追殺去了。」
一個身穿紫色衣袍,雙眉濃重,說話帶著一點奇異口音的大漢,半弓著身子說道。
「笑話。」
「為了一個小小的馬伕,耽誤這麼大的比武,三哥還有沒有一點主家的集體榮譽感。」
「真是荒謬。」
這少年眉頭皺的更深了,抬頭紋顯現出一個王字,霸氣逼人。
「若是個美女也就算了,一個馬伕有什麼好追的。徒增非議,惹人笑話罷了。」
少年一撫袖,幾乎是無意識的,一道氣浪狠狠的砸向地面,飛沙走石頓起!
堅硬的青花石地板,立刻出現了幾條深淺不一的裂縫。
一擊之威,而至於此。
這六公子,可比盛洪波那個三公子強上太多了。
「六公子,我聽說那馬伕是殺了三公子七八個侍衛,還狠狠的折了他的面子,這才引得三公子親自追殺的。」
「您也知道,三公子是最要面子的人。奴僕總管說,他是昨天一大早就出發了的。」
那大漢低聲說道。
而那抬頭紋少年臉上,擔憂的神色更加濃重了。
「昨天一大早出發,怎麼如今還沒回來。三哥和我血脈連心,我總有不好的預感。王超、馬漢、趙虎都不在,你替我跑一趟,去找找三哥?」
少年在地上來回踱步。
「恕難從命。李夫人要求我守護六少爺您,我是一步也不會離開的。」
大漢抱拳,同時寬慰道。
「六少爺你不用擔心。昨天下午,李夫人已經派王管家前往尋找三少爺了,王老爺子功力非凡,有他出馬,少爺您應該放心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三公子便會順利返回了。」
大漢認真的說道。
那抬頭紋少年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他如釋重負的說道。
「王管家之前,曾差一點突破武道八品,雖然後來受了重傷,如今氣血衰敗,但仍舊穩穩的站在九品中級頂峰。而且武道意識強悍,有他出馬,我確實該是放心了。」
「可是……」
六公子抬頭仰望蒼天,他捂著胸口,心中還是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不安。
「三哥,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哦。」
畫面回轉,距離盛家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杜雷穿行在山林中。
他停下了腳步。
濃密的叢林遮天蔽日,杜雷掙扎了許久,不得不很遺憾的宣佈,他迷路了。
的確,前世的他出門都靠手機導航、公交站牌和小夥伴,哪裡有過在這種叢林中行進的經驗。
今世的他,更是一直住在盛家家族駐地中。
所以,迷路是很正常的。
好歹杜雷還有一點小小的常識。
他艱難行進,終於找到了一條水源,那是一條幾米寬的小河。
「我記得盛家是建立在河的上游,那麼我只要順著這河流向下遊走,一定就能走出盛家的勢力範圍。」
「走到新的天地去。」
杜雷看著清澈的水面,喃喃自語。
本來。
杜雷是自己對自己說話,確認自己行進的方向,堅定自己一往無前的信念。
然而,破天荒的,有人卻回答了他的言語。
「狗奴才,你想要大搖大擺的逃出盛家,去到新天地,你簡直是在做夢!」
杜雷神色一冷。
這聲音如此的年輕,如此的熟悉,囂張跋扈中帶著滿山滿谷的不可一世和對杜雷的鄙視。
「你今天哪裡也走不了。」
「你只能死在這裡!狗奴才!」
怒吼和咆哮,交織成刺耳的噪音,隨著這聲音傳來的,還有一陣急促的破空之聲。
嗖!
一股火流指勁,從天而降,宛如流星一般。
還沒靠近杜雷,他便感受到了一種洶湧的熱氣。
「有完沒完,又是偷襲?」
杜雷冷哼一聲,沒有二話,一個閃身,便輕巧的擺脫了這突然襲擊。
彭!
杜雷的背後,泥土飛濺。
地面被深深的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坑洞的邊沿燃燒起熊熊火光。
不過眨眼間。
大火順著那坑洞蔓延開來,將乾燥的蒿草燒成了一片火海。
杜雷和小河,被這火海隔絕。
他沒有退路了。
「哈哈,狗奴才,你逃啊,你再逃啊!如今我焚燒天地,斬斷你後路,這下子我看你怎麼逃!」
那個聲音充滿怨毒,和志得意滿的狂妄。
杜雷轉過身來。
他的面前,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緩緩的從一匹馬上跳了下來。
他披頭散髮,似乎奔波良久,頭頂都是汗珠,臉色不知是激動還是熱的,紅成一片。
少年穿著貼身武士勁裝,雙眼透出**裸的仇恨神色。
他咬牙切齒,如同凶獸,彷彿要把杜雷活生生的吞下去。
他的手指上,還有淡淡的沒有散去的灼熱紅光。
「三公子,不,盛洪波,好久不見。」
杜雷冷冰冰的說道。
終於來了。
盛洪波的追殺終於來了,杜雷原本以為他會繼續派出手下。
沒想到這次,三公子親自出馬了。
杜雷有些欣慰。
他終於可以用平等的態度,面對著這盛家主脈的公子,而不是需要卑躬屈膝,自作下賤。
杜雷渾身輕鬆,連呼吸都歡快起來。
可是,他開心了,盛洪波卻是臉色難看至極。
「你這個狗奴才,你真是狗膽包天,竟然敢直呼本少爺的名字!」
「你真是反了天了。」
盛洪波怒火中燒,大聲吼叫道。
而杜雷卻是冷靜異常,他微微一笑,氣死人不償命。
杜雷認真的伸出了兩個指頭。
「盛洪波,我提醒你兩件事。首先,我已經不是奴才了,而是自由人。」
「所以,你找狗奴才,只能到你們盛家去找,來這裡是找錯人了。」
杜雷輕描淡寫的表情,讓盛洪波有氣撒不出來,憋在身體中快爆炸了。
「第二。」
「嘴巴長在我的臉上,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盛洪波,盛洪波,盛洪波,怎麼樣,我就這麼直呼你姓名了。」
「你能吃了我不成?」
杜雷嬉皮笑臉了起來。
盛洪波幾乎要氣炸了。
「狗奴才,你,你……」
他哆嗦著指著杜雷的臉,一時間怒氣鬱結在胸口,吐不出半個字來。
真是反了天了。
盛洪波在衝過來的途中,已經設想過許多次怎麼羞辱杜雷的情節。
那個狗奴才見到自己,一定是臉色慘白,畏懼無比,渾身顫抖,如同一隻失魂落魄的野狗。
一定是這樣。
可惜,理想和現實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盛洪波完全沒有料到,杜雷會如此的沉著,絲毫不顯得驚慌。
甚至還能在言語之中調侃自己,完全視自己於無物。
這簡直是忍無可忍!
實在是也怪不得杜雷。
他見到衝過來的人只有盛洪波一個人以後,一顆心便放下來。
同樣都是武道九品下級,杜雷對自己的實力無比自信。
不動用內功,單純比試武功,盛洪波已經敗在他手下了。
現在再比,敵在明我在暗,以有心算無心,結局只會一樣。
如今,杜雷絲毫不會畏懼,心中只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盛洪波你來的正好。
我還有一筆賬和你好好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