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蔓籐的出現。
王管家的逃走。
一切看起來時間漫長,其實不過在眨眼之間。
杜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的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疲倦。
好似盤纏大戰之後的勞累。
杜雷覺得自己靈魂都抽空了不少。
畢竟,他剛剛可是硬生生的在生死線上走了一招。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終結。
還只是剛剛開始。
危機並沒有結束。
因為,逼著王管家落荒而逃的蔓籐,現在仍舊還在杜雷身邊。
盛洪波的屍體被拖下了水,王管家消失不見。
這蔓籐立刻把目標轉向了杜雷。
「該死!」
杜雷怒罵一聲,他現在雙腳麻木,雖然千蛛絲已經鬆脫,但他還沒有從那被捆縛的狀態中恢復回來。
因為,面對蔓籐的纏繞。
杜雷一時間竟然失去了辦法。
他雖然頑強的抵抗了一陣,可惜結果仍舊讓人心酸。
眨眼之間,杜雷已經被五花大綁,包紮了嚴嚴實實。
然後……
他也被拖下了水。
噗通一聲。
杜雷的身影消失在水流之中,濺起了微微幾朵水花。
所有的籐蔓全都縮回了水中,除了地面的一片狼藉,根本沒有人看得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哪對狗男女在此處野、戰三百回合呢。
而遠處。
驚魂未定的王管家,狠狠的喘著粗氣,看著逐漸水面平靜的河流,神色複雜無比。
最後,他猛地吐了一口吐沫。
「三月初三,屍魔釀酒,那小子死定了。可惜了,三公子的屍體也保不住了。」
王管家搖了搖頭,轉身艱難的離開的。
他的胸口隱隱作痛,碎裂的骨頭如同老爺車一般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一切都敗杜雷所賜。
不過,王管家並不擔心報復的問題。
在他的眼中,被那蔓籐纏上,杜雷必死無疑。
…………
嗚嗚。
輕柔的風吹過,發出了如泣如訴的聲響,杜雷艱難的呻吟了一聲。
他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我到底是怎麼了?這裡是哪裡?」
杜雷腦子迷迷糊糊的,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陽光也看不到月色。
他費力的晃了晃腦袋。
杜雷腦海中,浮現起了昏迷前看到的畫面。
「對了!」
杜雷昏昏沉沉的,猛地打了個激靈。他忽然想起來了。
自己昏迷前,是被詭異的籐蔓包裹住,然後硬生生拖入了水中。
自己在水中被拖行了許久,掙扎之下氧氣支撐不住,杜雷這才暈過去了。
那麼,現在我身處何處?
杜雷打量著四周。
也許是適應了周圍昏暗的光線,以及在一些微微散發出螢光的蘑菇幫助下,杜雷終於發現,自己似乎深處於一個地下洞窟之中。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杜雷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水腥味,以及淡淡的夾雜著某種腐臭的莫名馨香。
這香味一下子讓杜雷全神戒備!
他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他是被蔓籐拖下水的。
杜雷可不認為,那詭異的蔓籐把自己拖入水中,是想好好和自己談談人生,說說理想。
或者是那鬼東西有三個女兒,打算逼著他去挑一個娶了。
那鬼東西想幹什麼?
這樣想著,杜雷才發現,自己現在依舊處於五花大綁之中。
他的手腳,都被青綠色的蔓籐牢牢的捆縛住了。
杜雷奮力的掙扎,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渾身虛弱不堪,幾乎沒有一點兒力量!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彷彿都鬆弛了下來,杜雷竟然有一種身體不屬於自己的錯覺!
「這是怎麼回事?」
杜雷驚怒交加。
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杜雷前不久才從千蛛絲下逃出來,現在卻又被蔓籐綁住了。
還好他不是個女人。
要不然杜雷簡直難以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事兒他不能想太細,細思恐極。
而杜雷的掙扎,並不是沒有效果。
嘩啦啦。
一種泥土摩擦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由遠及近。
一條新的蔓籐如同靈蛇一般,出現在杜雷的眼前。
這蔓籐居高臨下,弓著身子,蔓籐頂部的骨刺閃閃發光,上面閃爍著醉人的光澤。
然後,它猛地向下一扎!
彷彿響尾蛇一口咬下,又好似蠍子倒鉤擺尾。
「該死。」
杜雷怒罵一聲,可是他渾身毫無力氣,因此那詭刺硬生生刺在了他的胸口。
一陣陰冷的寒流從骨刺中流淌出來。
杜雷渾身一僵。
他身上最後一點力量,彷彿被鐵拳打散了一般,立刻消失無蹤。
杜雷軟軟的癱倒在地。
一種無力感爬上了他的心頭,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得如此虛弱。
這東西,有毒!
然而,杜雷所要面對的,還不僅僅是這些。
這根蔓籐見到杜雷倒下之後,便立刻俯下身子。它輕輕一抖,杜雷便被他纏住了右足。
然後。
這籐蔓就像是拖著屍體一般,活生生的拖著杜雷,向著地下洞窟的某個方向爬去。
它爬的很慢。
杜雷的後背,狠狠在地下摩擦,衣服被毫不留情的磨出了一個巨大的破口。
泥土混雜著細碎的岩石,在他的身上劃出了大大小小的血口。
鮮血滴滴滲漏。
然而——
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的原因,杜雷不僅僅失去了渾身的力氣。
他竟然連疼痛的感覺也體會不到了!
杜雷只能清晰的察覺的,自己的熱血在向外流淌,然而卻絲毫不痛。
詭異中透出恐怖。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杜雷此時,也只有嘴巴和腦袋,還有眼珠子能活動。
他不住的打量著周圍。
地下的洞窟,夾雜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隧道。這些隧道彎彎曲曲,大小不一,似乎完全是被籐蔓挖出來的。
杜雷在被拖行的途中,還看到了更多的籐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每一條籐蔓之上,都掛著一個東西,各個被五花大綁。
有些,是不過巴掌大小的兔子、小獸。
另外一些,則是兇猛的野獸,杜雷清晰的看見了幾頭老虎和黑熊。
更有甚者,某些野獸的身上,還流淌出淡淡的元氣的氣息。
那是妖獸!
比野獸位階更高一級的凶獸。
至於其他的,則是人。
也許是活人,也許是死人,反正每一株籐蔓上拖著的人,都是和杜雷一般,一動不動,渾渾噩噩。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籐蔓把我們要拖到什麼地方去?」
杜雷腦海中疑惑不定。
他又回想起王管家當時的表情,以及他口中曾經說過的話語。
「三月初三,屍魔釀酒。」
「這話聽著好耳熟啊,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杜雷口中喃喃,突然他臉色猛地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難道說,是屍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