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 為你敬酒 文 / 劉七郎(書坊)
是一種奇異的靈藥,色澤如水,狀如臥倒在地上的羅漢。杜大仁機緣巧合吃下這靈藥,從此以後,他的身材就再也沒有瘦下來過,而且身體中憑空生出一絲怪力,驚人至極。
若不是如此,杜家也不會重點培養他,將他送入武院之中,讓他走上武者之路,而是要培養他一心當個純粹的商人,畢竟,他做商人的天賦也很突出。
「其實,你不用這樣子做的。」
見到杜大仁的舉動,杜雷心中一暖,也許是因為承受著巨大的磁力排斥,他說話的速度不快,聲音也不大。
而杜大仁笑了笑,白胖胖的臉上沒有商人的氣息,反而透出一絲堅定。
「我雖然是個商人,可也是個武者,我從來不是那種輕易退縮,反覆無常的小人。大哥,你別以為我是開玩笑,既然我決心要和你做兄弟,就一定和你做兄弟。」
「我言出必行,絕對不會反悔。」
「好兄弟,一起走。」
杜大仁站在杜雷身邊,不動不搖,如同一座山,不斷的鼓舞著他。
自己卻不再向前走任何一步。
看來,只要杜雷不前進,杜大仁是不會走的。
杜雷胸膛中有一絲不知名的情緒流轉,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而來,杜大仁的舉動,他不是很懂,可是他相信他。
一世人,兩兄弟,很難,也很簡單。
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品質,這樣的人,才會有如此燦爛多彩的武者世界。
「杜兄,你實在是不必這樣自甘墮落。」
忽然間,一個冷清如玉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杜大仁和杜雷同時轉過頭來,只見到貴公子王仁學踱著步子,緩緩的走過來。
他對著杜大仁正色道。
「杜兄,你們杜家好歹也是天下聞名的大商家,也算是在貴族世家之內,而這位杜雷同學卻只是一介平民,你們身份高下懸殊,你叫他大哥,這卻是亂了尊卑綱常,大錯特錯了。」
王仁學語氣淡淡的,彷彿就事論事,可是語氣中的態度誰都聽得出來。
咚咚咚!
他也向前連走八步,狂暴的磁力,只是讓他全身的衣服衣闕飄飄,卻沒有阻礙住他的前進的腳步,王仁學的臉上閃爍著一層常人難以察覺的晶瑩的光彩,彷彿是陶器上覆蓋了一層釉色,更加風朗神駿。
飄飄然如同仙人一般。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大仁臉色一冷,問道。
王仁學聳了聳肩。
「這天地之下,貴族就是貴族,平民就是平民,兩者之間連通婚都不可以,更別說結為兄弟,杜兄你恣意妄為,說話太過隨意,這話在這裡面說說還好,若是傳了出去,震動天下,簡直駭人聽聞。」
「別說是對你了,就算對整個杜家都會有巨大的影響,貽笑大方的。杜兄還是請三思吧。」
王仁學很替對方考慮一般,說話滴水不漏,以大勢壓人。
「你!」
杜大仁一時失語。
「至於這位杜雷同學——你已經過了三環——想必日後我們必然是同學了。我接下來說的話雖然不好聽,可是忠言逆耳,還請你原諒。」
王仁學風度翩翩,從來不口出惡言,可是他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卻令杜雷很是不爽。
可是,他言語之中,滴水不漏,杜雷也只能側耳傾聽,想聽聽他說什麼。
「你雖然用心努力,刻苦向上,在普通人中,算得上人傑天才,可是,你畢竟先天不足,身體薄弱,上限有限,而且是平民出生。因此,你說話做事,還是要注意分寸,注意節制,否則不知不覺之間,便會惹下大禍。」
「有些事情,我能夠做,杜大仁能夠做,可是你卻是不能夠。這不僅僅會危害到你自己,甚至還可能給別人帶來麻煩,還請杜雷兄弟三思。」
王仁學拱了拱手,面色平靜。
「就好比現在,你明明已經支撐不住了,再也無法前進一步,卻偏偏還在此處硬撐,拖累著杜大仁兄弟不得不和你站在一處,苦苦候著,不得成就,耽誤了他的成績。」
「我想,若是你真的有一份心,應該勇敢的退出來,放手,解開杜大仁的束縛。」
王仁學好言相勸,他的話讓杜雷心中一片古怪,好似聽到了小三在對妻子說。
「你放手讓他自由吧,這樣他才能尋找到自己的幸福啊,你這樣死撐著,是沒有好下場的。」
杜雷一個寒顫,搖了搖腦袋。
而王仁學以為說服了杜雷,笑了笑,繼續加了把火。
「我知道,前面幾關,你都通過了,和我們一樣,站在一條水平線上……」
王仁學故意忽視了老頑童的測試。
那一輪,杜雷可是撐到了最後,而他早早就放棄了,若僅以前兩輪的成績作為評價,前面幾位考官都會更加認可杜雷,王仁學還略有不如。
「你不想放棄,還是因為怕丟了面子,可是這種事情,勉強不得的。」
杜雷聽著王仁學說話,越來越像小三的口吻了。
「我們都出生世家,身體不知受過多少靈藥的護持,而你先天不足,這種差別不是僅僅靠努力就可以彌補的,你無需太過要強。你若是再這樣下去硬撐,不僅僅無法寸進,還會傷了自己的身體,損失元氣,害人害己,我言盡於此,還請你用心一聽。」
王仁學擺了擺手,苦口婆心,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宅心仁厚,仁至義盡。
他的心中暗自想道,若是這小子識趣,日後畢業之後,他未嘗不可以收服杜雷做手下,給他一個美好前程。
當然,前提是他和蘇若瑾,千萬不能有一點兒瓜葛了。
可是,任貴公子王仁學洋洋灑灑說了這麼多,杜雷依舊一言不發,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話來。
「王公子,你說完了?」
「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說完了?你既然說完了,說了那麼多,那我就說一句話。」
杜雷頓了頓。
「你憑什麼說我撐不下去了?」
「我覺得自己不僅僅能撐下去,也許還能走的比你遠一點呢。」
杜雷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
王仁學根本沒想到杜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時氣急,說不出話來。
若是他來自地球上的中國,心中一定會浮現出這樣一句話。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杜雷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不識抬舉了。
自己好心好意為他考慮,他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然,平民就是平民,一點兒風度也沒有,牙尖嘴利,負隅頑抗倒是一把好手。
「呵呵。」
王仁學雖然面色大變,可是他畢竟還是丞相之子,此時此刻也不忘保持風度。
他冷笑一聲,臉上還是微笑。
「既然杜雷同學你如此自信,那麼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不要風大閃了舌頭,太過自信,有些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
「做人要知道進退,知道節制,一個人難得不是認識別人,而是認識自己。」
王仁學拂袖而去,他一個轉身,快步向前走去。
「我至少能走出四十步,杜雷同學你要是能超過我,在下甘拜下風,開學之時為你金盃敬酒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