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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一:知真相伯英寬容護愛妻,同心綰賀喜相望卻無言 文 / rich

    伯英神智呆滯的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他的眼中空洞迷茫,耳邊不斷迴響著剛才大夫所說的話。「孫少爺,如此虎狼之藥少夫人怎能喝得?若是喝了,那腹中胎兒必死無疑!」再想想金扣所說的話,她說這藥是卓瑄自己抓的,顯然她不想讓人知道。再聯繫近日卓瑄的反常,伯英真的是越來越想不通。

    推開房門,只見卓瑄正一臉蒼白的對著鏡子,手中雖然拿著眉筆但卻像被定住了一樣。伯英的腳步聲似乎提醒了卓瑄,她回過頭來看見伯英,便道:「這麼早就回來啦?」

    「嗯。」伯英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往廳堂中的座椅上一坐。金扣端上茶來後,伯英便道:「金扣,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少夫人說。」金扣聽命出去了,還反手帶上了房門。

    卓瑄走過來,說道:「你今天怎麼了?朝中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嗎?」

    伯英抬頭看著妻子,突然間他覺得眼前的卓瑄變得好陌生。他這個做丈夫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卓瑄」伯英試圖想問清楚,但話到口邊卻說不出來。他吸了口氣,認真地看著卓瑄,問道:「卓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伯英此話一出,卓瑄立刻愣在了當場。她凝視著伯英認真的目光,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偷偷抓墮胎藥的事情。事已至此,卓瑄也不想再背負著這個包袱隱瞞下去,她已經太累太累了。「沒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卓瑄承認道。

    聽到卓瑄自己說出不要孩子,伯英心裡僅存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為為什麼?」伯英一臉迷茫,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我我做錯了什麼?你要要這麼對待我們的骨肉?」

    「我們的骨肉?」卓瑄聽到這句話便淚流滿面。沒錯,伯英心痛,但最為心痛的卻是她。

    看到卓瑄突然哭了起來,伯英心慌了,馬上過來摟住卓瑄道:「卓瑄,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對我說,為什麼要犧牲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卓瑄痛苦的看著伯英,終於道出了她一直不願意說出的事實,「伯英,這並不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我不能把他(她)生下來」說著便撲到在伯英懷裡痛哭起來。這些日子來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個卸下,那淚水就如決堤的黃河般洶湧。

    「你你說什麼?這不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伯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愣住了。「卓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啊!」伯英雙手握著卓瑄的雙肩,迫切的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伯英!」卓瑄不敢正視自己的丈夫,她低著頭道:「你休了我吧。」

    「休了你?」伯英立刻感到事態的嚴重,他首先安撫道:「卓瑄,萬事都好商量,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卓瑄含著淚,看著伯英。慢慢的訴說著她心裡永遠都不願意想起的那一夜

    只聽「彭」的一聲,伯英的拳頭重重的捶向紅木桌案,一條明顯的裂縫應聲而出。「畜牲!」伯英咬緊牙關,從牙縫裡蹦出了這兩個字。然後,他便奪門飛跑了出去,任由痛哭流涕的卓瑄在那裡哭泣。

    「啊——」伯英叫喊著跑上後山,拔出隨身的佩劍揮舞亂砍。一個時辰後,氣喘吁吁的他才住了手,精疲力竭的倒在被他砍的狼藉不堪的花木中。他仰望湛藍的天空,心中澎湃起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妻子被人凌辱,還有了身孕,就算伯英在怎麼沉著冷靜,他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現在一一回想起卓瑄的舉動,便可以完全理解了。可見卓瑄心裡也承受著無法承受的痛苦,整件事情受傷最深的就是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要她承受如此的痛苦經歷,已經苦不堪言。難道還要她背負起整件事的後果嗎?伯英一股腦兒的坐了起來,卓瑄沒錯,錯不在她!我已經對不起她,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想起剛才跑出來時卓瑄滿臉淚痕的樣子,伯英立刻擔心起來。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回跑。「卓瑄,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千萬不能有事!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

    猛地推開房門,卓瑄竟然不在房裡。伯英立刻慌張起來,心裡燃起不詳的感覺,那份恐懼緊張比他剛聽到卓瑄受辱更甚!他幾近瘋狂的四處找尋,房裡的衣物都沒有動,看來她不會離家而去。伯英滿頭大汗的尋找,終於在自己書房的門口看到了他正在找尋的身影。卓瑄正在他的書房裡,伯英悄悄地走過去,生怕驚擾了她。

    從窗口望去,只見卓瑄紅著眼睛坐在書房的竹榻上,這裡是這些日子來伯英就寢的地方。卓瑄輕輕的撫過伯英枕過的枕頭,捧起他蓋過的被褥。熱淚不由自主地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不一會兒就浸濕了床褥。只聽卓瑄哽咽著說道:「伯英,妾身已是不潔之身,自知對你不住,惟有離你而去,望你今後能忘記妾身」

    「真愛銘刻,怎能輕言忘懷?」伯英推門進來,含著淚對卓瑄說道。

    「伯英」卓瑄回頭看著丈夫,適才他眼中的怒火已經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無限的寬容和溫柔。

    伯英走過來緊緊摟住卓瑄,道:「孫伯英此生枕邊只有一人,便是你楚卓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你!只要你在我身邊」他專情的凝望著卓瑄無助的雙眸,伸手為她拭去淚痕,柔聲道:「此事錯不在你,有什麼後果就讓為夫與你一起承擔。」

    「一起承擔?」卓瑄用手撫著自己的小腹,道:「那這個孩子」

    只見伯英寬容的一笑,道:「正所謂稚子無辜,他(她)既然是你的骨肉,也便是我孫伯英的骨肉,我們孫家的子嗣!」說著便摟緊了卓瑄,道:「大夫說你身子骨弱,如今你要放下心中的重擔,好好養好身子。只要你健

    康,將來自然會有我們自己的骨肉。」伯英親吻著卓瑄的髮髻,用他寬大的胸膛保護著他心愛的妻子。

    話說到了八月初六,穎王趙頊大婚的日子。穎王府內一派喜氣洋洋,皇帝親自派了司禮太監前來宣旨祝賀。前來恭賀的朝廷官員陸陸續續的走進王府,其中自然包括了孫氏一門。孫家的人除了孫季傑在外公幹不能出席之外,其他人都到了。原本林鳳荷不想讓想容出席,但想容卻表現出出奇的豁達,說今日是二表哥大婚之日,一定要到場祝賀。

    趙頊一身王爺的打扮,顯得高貴脫俗。他不斷地應酬著來賀的賓客,當聽到門房報孫廷敬將軍前來道賀時,趙頊忙親自迎了出去。有外人在場,趙頊不便行禮,他將孫家的人帶到了一間偏廳,到了那裡才跪下向孫氏夫婦行禮。「孩兒仲雄,給父親母親請安!」

    林鳳荷忙扶起他來,道:「今日你是新郎倌兒,就不必招呼我們了。快去前面招呼賓客,以免讓人借題發揮。」林鳳荷的擔心不無道理,這裡人頭混雜,難保有人會在皇帝面前嚼舌。

    趙頊握著林鳳荷的手,道:「娘,今日孩兒是新郎,一會兒拜堂不能親自叩拜高堂,在此,就請爹娘接受孩兒的叩拜。」說著便朝孫廷敬和林鳳荷拜了下去。

    這個孩子如此孝順,孫氏夫婦無不動容。他們扶起了趙頊,老槐安慰的說道:「行了,你的心意我們知道。快去應酬賓客吧。」

    「嗯。」趙頊這才往外走。走過想容身邊的時候,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想容瘦了很多,突然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他和想容的眼神交織在一起,雖然沒有說話,卻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王爺,轎子就要到了。請王爺去前廳。」王府的僕人跑來提醒道。

    趙頊收回了停留在想容身上的眼神,往前廳走去。還沒有到門口,就聽見叔豪在身後叫住了他。趙頊回頭問道:「三弟,什麼事?」

    叔豪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交託在趙頊的手中,道:「這是表姐讓我給你的。說是賀你新婚的禮物。」

    「禮物?」趙頊打開紅布,只見裡面躺著的是當年他們一起買下的那個「同心綰」。頓時,趙頊的眼眶就紅了。他緊緊地將「同心綰」握在手心,嘴唇不斷的顫抖著,一滴晶瑩的淚水終於逃脫了主人堅強的自制,從他的眼角落了下來。

    叔豪長長的歎了一聲,然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趙頊的肩膀,轉身離去。

    「同心綰」?當年是在想容心寄伯英時看中的,後來走出了伯英的影子,與仲雄在一起的時候,仲雄買來送給她作為定情之物的。沒想到現如今卻成了她賀自己成親的賀禮。這催人淚下的賀禮,已經完全擾亂了這位新郎的心情,偌大一個「喜」字下邊,卻兀自站著一個留戀往事的新郎。

    吉時已到,迎接新娘的轎子已經到了門口,侍從簇擁著穎王前來迎接新娘。趙頊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他胸口藏著的那個「同心綰」正散發著巨大的熱量,燒灼著他的心。

    轎簾掀起,一個身著鳳冠霞披的婀娜少女從鳳轎裡走出來,由喜娘扶著走上了通往王府正門的紅毯。眾人都好奇新娘的樣貌,有淘氣的孩童便蹲下身子去探究新娘的容貌。站在台階上的新郎卻無心於此,他眼前模糊一片,只有一個鮮艷的紅色身影在晃動。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全部都是花想容的樣子,有溫柔的她、有淘氣的她、有使小性兒的她、更有哀傷的她。

    喜娘將連著紅繡球的一端交在趙頊手中,然後道:「王爺,吉時已到,快拜堂吧。」說著就輕輕拽著趙頊往裡走。

    趙頊機械的隨著喜娘走,進了設有香案的廳堂。兩邊的賓客(京城高官)都一一作揖恭賀。孫家的人就站在左邊,趙頊經過的時候刻意回頭望去,只見到躲在林鳳荷身後的想容,正濕潤著雙眸看著他。突然趙頊感覺到胸前的「同心綰」似乎跳動起來,他的目光幾乎停留在想容身上不願離去。若不能與想容長相廝守,就算時間能停留在此一刻也是上天的眷顧了。

    可是時間還是在流動,喜娘攙扶著新娘來到香案前。司禮太監高聲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就這麼三個叩頭,趙頊與想容就永遠沒有了希望。在趙頊被簇擁著走入洞房的那一刻,他想再看一眼想容,可是卻已經找尋不到了。

    應酬完了賓客,已經是晚上亥時末刻了。今天的趙頊特別的豪爽,敬酒來者不拒,他似乎刻意的用酒來麻痺自己脆弱的神經。只有醉了,他才能用醉意來掩蓋自己為往事的癲狂。

    小廝攙扶著滿身酒氣的趙頊進了洞房,喜娘站在一旁遞過一桿秤道:「請新郎掀蓋頭吧。」

    趙頊接過秤,有些猶豫。在喜娘的一再催促下,他才輕輕佻起了新娘的紅蓋頭。在紅燭的映襯下,一個嬌美的女子低眉垂目,含羞似的出現在他眼前。喝過合巹酒後,喜娘笑呵呵的接過趙頊手中的秤,然後帶著侍從們退了下去。房裡就留下了一對新人。

    「你你就是」趙頊明明知道新娘的名字,可是這一刻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妾身名叫雛鸞。」新娘的聲音甚為清脆,猶如一泉清水,倒讓趙頊的酒醒了幾分。

    「啊,對。叫雛鸞。」趙頊轉目看了看他的新娘。除了陌生,還是陌生。難道今晚就要和這麼一個陌生的女子趙頊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

    「殿下,您喝了很多酒?」雛鸞從一旁的水盆裡絞了塊毛巾過來,替他敷著灼熱的額頭。

    趙頊往後一閃,頗為尷尬的道:「我我自己來。」說著就接過了雛鸞手中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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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雛鸞身為大家閨秀,如今面對一個男人也是緊張的很。在出嫁前家中成親的女眷自然會按例教授她洞房時所要發生的事情,而且如今她嫁的是皇子,洞房之時的一舉一動都會由窗下的太監一一向皇帝皇后稟報。雖然雛鸞也覺得害羞尷尬,但還是紅著臉壯著膽子對趙頊說道:「殿下,不如讓妾身早些服侍您安寢吧。」說著便過來攙扶。

    趙頊也明白其中的玄機,看見窗外晃動的身影,他就知道外面守候著他父皇派來的人。而且按照宮中的規矩,明日一早內侍還要拿著他們喜帕(洞房當晚墊在床褥上的白色絲帕)進宮給皇后看,證明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今晚這一關,趙頊是怎麼也逃不掉的了。

    雛鸞按照出嫁前所學的房中術,紅著臉為趙頊寬衣。剛把外衣脫去,那「同心綰」就落了下來。「咦?這是什麼?」雛鸞將它撿了起來。

    「這是我的!」趙頊忙搶過來,視如珍寶的放進書桌的抽屜裡。回頭時,只見雛鸞呆呆的望著自己,趙頊未免她多問,於是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歇息吧。」然後就吹熄了紅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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